角力 第一部 by 帽纸-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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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够玄疑！还有，T&C是什麽意思？好像和昨晚有关，我却一点都想不起！
我很不安！若大型犬看到这两样东西，我们就完了！现在它们在裤袋里，是意味著大型犬没看到吧！
自我安慰著，我抖著手指按著熟悉的电话号码，等没多久，对面就传来开朗清爽的声音：「小以，你打来找我吗？人家好高兴呀！告诉你，我今天上课时……」
一滴、两滴……眼泪不受控制，汹水泛滥般涌出，我从来没这麽喜欢听到犬犬的喋喋不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没事？
事实是，我太天真，王子太狠。
而，大灾祸发生前，总是平静的！
「秦先生，我想问你，为什麽会想成为摄影记者？」
「老实说，我并没什麽伟大理想，说什麽要发掘真相，将社会真实一面呈现给大众呀等，我全都没想过！我只是害怕朝九晚五坐在office，每天对著一样格式的信、影印一百张纸。若要我过这种生活，我一定会疯掉的！」我面试前没有看过坊间什麽「面试成功的100要诀」、「轻轻松松面试成功」等看书名已教我呵欠连连的书，我对著这些陌生而冷酷的面试官比对著恋人诚实，因为不在乎，所以不隐暪。
「呃……秦先生，但我们看过你的履历，你由小学至大学，所参加过的活动都偏向文静类的，如读书会、阅读报告奖励计划等。你似乎适应静态工作，你因何觉得自己能适应摄记这种时间不规律、工作性质不隐的工作呢？」
猪头，爱看书不等如不好动吧！
「书的世界是多变，而文书工作是一成不变的。一个思绪爱跟随书中内容四处飘的人不会甘於一世对著公函过活！这就是我不甘於静的原因。」
我看著他们好几个都皱著眉思考著，这「死气」时间我就用来鉴赏「艺术品」：左面数过来第三个其实满正点的，撕开那西装应该很有看头……
在我思绪已暴走至最近看的四仔：「我和上司的亲密关系」的情节时，一句公式打破我的春梦：「那差不多了，秦先生，麻烦你回去等消息吧！」
凶多吉少。
没有太多时间哀悼，因为远方早有一只大型犬扑上来。这小鬼最近缠我缠得很，就凭我去见工他都要黏过来就可见一斑。
「如何？」
「不知道，我又不是面试官！」
「真冷淡！人家可是为了接你，连午饭也随便吃吃就算！」
我笑著看他嘴角饭粒，自然为他擦掉後说：「是呀！真辛苦你了，看你连嘴也忘了抹，真白痴！」
他呆著，久得连我都觉得不对劲，当我想开口打破沉默时，他说：「你很喜欢帮人抹嘴？」
我一愣，没事？不，不会没事！但我可以说什麽？解释什麽？我愈说，只会越描越黑，我只能婉转地去安抚大型犬不安的心：「嗯，我很喜欢，也只喜欢帮你抹。」
「是吗？」他垂下眼帘道。
老天！有谁告诉我王子干了什麽，让犬犬这样不安？
我害怕！主动抱紧犬犬，希望不要再有人破坏我这唯一的幸褔。
我想要守护，却敌不过摧毁。
又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却收到晴天霹雳的消息：
大型犬的妈妈脑溢血进医院！
我与犬犬立刻赶到医院，看到犬的家人一片愁云惨雾，谁料一行近，她姊就狠狠掴了我一掌！
「姊！你干麽？」犬立时拉我到身後护著。
「不屑子！你还护著这贱人！就是这贱人害妈中风的！」
下？
「姊，你在胡说什麽呀？」「手术中」的灯箱还亮著，犬承受不了更大的压力，语气也暴躁起来。
「你自己看！」他姊把一叠相片抛向我们，我蹲下一看，连拾起照片也做不到……
那是我和犬的亲密照！牵手、拥抱、接吻，其中一张是我俩在屋内裸著上身接吻，以角度判断，应该是从对面吉屋偷拍的！
最後，散落的照片堆中，有张突兀的蓝色纸条：
「我很想与他在一起，即使要与所有人为敌。」
字迹对我和犬来说都不陌生，因那是我的字迹！
很好！很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四目交投，犬漆黑的瞳孔里尽是绝望与悲愤，不理她姊在呐喊，他一把拉起我，拖著我直走著，至医院对出一个公园才停下来。
他闭著眼，深呼吸了几次才沙哑道：「为什麽？」
我无言以对，不知从何解释，他眼中的绝望吓怕了我。
「说话呀！告诉我为什麽！」他扯著我衣领大吼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我如斯粗暴。
「你不说，我说！你要分手直接提出好了，为什麽要用这种手段？」
闻言，我震惊得呆若木鸡，良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为什麽你会以为我想分手呢？」
他紧握拳头，连我都感到他是用了很大力道，才能制止自己挥拳过来：「你还装什麽！那晚他送你回公寓时已将一切说清楚了！你一直都是喜欢他吧！也一直只喜欢他！我看到那张相了！说什麽讨厌见到人吃咖哩牛肉包是假的，你讨厌看到我有和他相似的举动，我不配似他吗？说起来，当初你都是因为我在吃咖哩包才注意我……不，正确来说，你只想从我身上找杜熙宁的影子，现在本尊出现了，你当然不再需要我……」
我看著他蹲下、抱头、流泪。
我却动不到。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否定一切！难道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没意义的吗？对！我是个死心眼的人，到现在我也可以非常肯定的说我爱王子，但这不代表我不爱戴礽璇这个人！我自私，衡量过後，我知道就算王子有一天发疯说爱我，他也不会像我爱他般爱我，所以我选了你，你会爱我，我也正一点一点的，增加对你的爱……
而然，与王子的一席话、那叠照片和那蓝色的「铁证」，却将一切摧毁了！
「分手吧！我还你自由，尽管去追你心中真正的王子！」
真大方！如果你此刻抬头看看我的泪，会否发现，你在我心中的价值，不止只是某人的影子？
但你只是一直抱头哭著……
我知道，我们完了。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医院的，回过神来，已是在我们的公寓门前。
那里竟站著一个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的人。
「分手快乐！」他的笑很灿烂，害跌进黑暗深渊的我，好想毁掉他。
「你疯了吗？你间接害到一位老人家中风，若那是你母亲的话，那你现在还可以笑出来吗？」
闻言，他一愣，却在两秒後又满不在乎道：「对呀！就是因为那不是我妈妈，所以我现在可以笑！我快乐死了！为你的分手高兴著！」
我忍俊不住，冲上前想赠他一把掌，举手时就被他狠狠捉著手腕，另一只手腕也同时被抓著。
我的狠狈成了他的娱乐，他阴笑道：「啧啧，被ex~男友掴完就想掴我发泄，你真是愤怒到失去理智，来，让我大发慈悲，好好安抚你吧！」说著，他凑近舔著我刚才被犬姊掴所残下的五指掌痕。
我呆住，他真的疯了！
好一会，我才清醒过来，想挣扎，却斗不过他的蛮力：「放开我！放开我！」
「淫妇！装什麽矜持！你不是喜欢了我很久了吗？在中学毕业时我已知道，我都在天台挑开来说，你还不死心！你的第一个男朋友的样子与我多像，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语气极尽不屑侮辱之能事。
「你神经病！对呀！就算我一直喜欢你又如何？那关你什麽事？我都自动远离你、不碍你了！但你现在却碰我妹，害我分手，我真想杀了你！」我不忘挣扎，想甩开他的手。
「闭嘴！」
我去死！干麽这样听话？片刻，我才发现原来他用了最原始的方法让我说不到话！
舌头还伸出来，狠狠吸啜著，充满略夺性！
呀！而我这刻，竟该死的耳热脸红心跳，我是什麽构造？我喜欢这人什麽呀！
这人有什麽值得我喜欢呀！他已不是中学时的他了！清醒一点好不好！
脑里明明奋力纳喊，身体却渐不听唤的发软，那是我渴望多年的吻呀！在我的春梦里上演了多少次的戏码，真正尝到是，却是料不到的苦涩、无奈、无力……
我恨自己，恨快要沉沦的自己！
咬紧牙关，咬到我，咬到他！
铁锈味在口腔四散，他却仍然不放手！
唾沫血液从嘴角流出，直至痛感麻木，他终於放开我！
我俩都喘著气，他也失却伪装出来的冷酷面孔大吼著：「不关我事？就是你一直喜欢我，害我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你要负责！你要负责！」说著，他突然蹲下，面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我没多看一眼，也不确定他在装什麽，要是他真是生病更好，起码算是偿还少许他对犬母的伤害。
我真的想掉头走去，王子却适时晕倒，摊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别理他！别理他！别理他！
「医生，他怎麽样？」孟子的孺子入井论根深蒂固，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尚有四肢，不如王子般「非人也」。
「是你送病患进来的吗？你与他是什麽关系？」医生轻托一下眼镜问道。
我咬牙切齿，好一会才挤出三字：「对，朋友。」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那医生像盯著我那红肿染血嘴角一会後，才若有所思道：
「朋友吗？那你就多点关心他吧！他是胃溃疡，这种病的成因大多是压力过大。」
压力过大？他这种人上人，要风得风，怎会压力过大呀！有人下毒害他胃生洞还比较可信！再说，我关心他，那谁关心刚失恋的我呀！
「你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了！」
我不想去看呀！不过医生都这样开口说，我实在不好意思脚底抹油。再一次，我觉得这医生又在看我的嘴角！
觉得天底下爱耍人的人渣太多，包括躺在病床上那一个！
「怎样了？还没死掉吧！那你自己联络亲朋戚友照顾，我先走了！」
「你还是关心我！」十足病人的弱腔调呀！
「去死！谁关心你！就算在街边看见流浪狗的死尸也会call食环署的人去清理，何况物理上你还算是个人！」
「对不起！」
「什麽？你还有什麽不满？那我等你病好就和你打一场！」
「对不起！」
轰轰！这次终於进脑了，在我意会到字表上的意思时，站在门口的脚步也打住。
「你……人格分裂？」这是我这阵子观察他的行为後综合出来的结果。
「对，我控制不了那个不断会想你的那个我，但另一方面我不允许自己喜欢上男人！我前途无可限量呀！为什麽要因为你而变成同性恋，毁我前程！」
我呆若木鸡，这是我听过的最刺耳的告白。
「但最後还是喜欢你的那个我战胜了！我想和你一起！我妒忌你和那男人！你只能属於我！所以，你就答应我，和我在一起好吗？」他轻轻牵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
白马王子的一吻，让白雪公主苏醒；黑心王子的一吻，令秦以玺理智昏睡。
我，沉沦了。
踏著别人而得来的幸褔，会否快乐，会否长久？
我不知道，却只能卑鄙地抓紧现在所有的。
大型犬寄了一封电邮给我，告诉我他会回原本的家住，好方便照顾他妈妈。他交待好退回公寓等一切生活杂事，告诉我他什麽时候会回去……
很公式化的交待，我看著看著却狠狠地，大声大声地哭了！为什麽他永远都是这样温柔？世上有谁可以与同居恋人分手，却不用吵著分东分西？还不会怕上去收拾东西时碰到而尴尬？
他写这封e…mail时，到底是什麽心情？
「眼睛红红肿肿地，睡不好吗？」王子指尖抹著我眼角道。
很苦涩的甜蜜，梦想成真其实并没有我想像中美好。
「我妹那边，怎麽样？」我这样假惺惺很呕心吧！
「我已好好跟她说过，放心！但她不知这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的关系。所以你暂时别跟她见面，免得泄露了什麽……而且，你看她难过，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吧！」
王子也很温柔……
这样好吗？为什麽我会如斯不安？
我曾经看过另一本漫画，情节是这样的：
一个少女向恶魔许愿，要求恶魔让她跳进童话书里当灰姑娘。恶魔答应了她，她从第一页演到第九十九页，历尽艰辛，好不容易等到演第一百页，就是那句「从此，王子和灰姑娘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王子却如没上链的机械般停住了，少女惶恐问为何，王子冷然道：「没错，书上是写我们要幸福快乐地生活，但却没说是如何地『幸福快乐』呀！所以我不会演。」
一动也不动就算了，更惨的是，若有人翻那本童话书，少女又需要重演一次那九十九页的辛酸，就是为了换来第一百页那一瞬间的幸福……
小时候看，只会坏心地觉得那是少女的自作孽，继而嘲笑她是个无脑的智障。现在，终於有点明白她的不甘，她也算是个受害者，被魔鬼和王子骗得惨惨的！我最近有点冲动想写灰姑娘的後续，让世界上的「不幸者名单」少一个名字。
好吧！我承认自己主观自动代入悲剧主角模式，明明王子对著我如对著可爱公主般温柔，但不知为何我就是丝毫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我拼命说服自己，已经和他交往了两星期，那绝不是第一百页的一瞬间，我们是会长长久久的……
一只手探过我胸前，王子轻咬我耳垂问：「想什麽？想我？我也想你。」
很甜，甜得很腻。我不明白自己在无病呻吟些什麽，但就是本能地躲开他的手。
「以玺，别害羞了！今晚我们就试试做吧！我们既然都喜欢对方，为什麽却还没做爱呢？还是说……你还忘不了那人？」说著，王子面色一沉，很有呷醋男友的味道。
但，就是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好吧好吧！是我挢扭造作阴晴不定疑心过重，但你能明白我这四年明明没往上爬却一下站在云端，现在怕摔下去会肢零破碎死得有够难看的心情吗？
虽然我是男人，但不自觉地我就是将身体作为底线！我怕我们「坦诚」相见後王子看到和他一样的器官会勃不起来，我怕造爱後他会作呕，然後笑著说：「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
这样，我一定会崩溃的！一定会！
秋去冬来，我的生日也到。
记得上年生日，大型犬亲自织了一件毛衣给我。以他的智商，那件毛衣能穿已是个奇迹，那些因漏针而造成的一个个小洞，我实在不介意。只是，当时无聊得数数那些小洞，竟巧合得和我的年岁一样：共二十一个小洞！我们大声笑著，然後又是接吻、做爱……
我掴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别再想过去！小洞是二十一个，就让它永远停留在二十一岁那年吧！我的生日，是过去的结束也是将来的开始，路是我选的！我不应该不可能不可以後悔！
我这个人就是无聊，一给我时间我就会想东想西！若要说之前大型犬不给我喘气时间，王子就是给我太多中场休息！我们不同居、不同系、不同朋友圈子，每日一电一sm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