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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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体育馆门口碰上琳子的，好久没见面了，琳子格外高兴。
　　　　我说琳子好久不见了，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琳子笑得很灿烂，说，看你又开玩笑了，我哪能和你的思雨比？
　　　　我说，每个人美的地方都不一样嘛，你更有性格。
　　　　琳子哈哈大笑了，你那张臭嘴为什么越来越臭了呀？
　　　　我和琳子闲谈了一会儿，琳子很自然地问到了余波为什么要去西藏的事。
　　　　我想了想才说，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余波和唐晓菊分手了，他去西藏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失恋。
　　　　琳子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他这是在感情用事，他是想逃避。
　　　　琳子又说，感情的事情说逃避就能逃避的了吗？琳子脸上掠过一丝苦涩，又何必嘛。
　　　　我说琳子，余波说他很后悔，他不该伤害你……
　　　　琳子打断我的话说，什么是不该？什么是应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触动了。琳子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对我说，对不起，我要先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话音一落，她人已走出了好远，我愣愣地看着琳子匆匆远去的背影……

第七部分阳光明媚（3）

　　　　5月25日　星期五　晴天
　　　　这几天收到好几家单位的回复，都是通知我去面试的。
　　　　昨天去了鸿飞陶瓷公司面试美工，在三位应聘者中，我的成绩最好，但公司说还要下个月才能有最终结果，要我们耐心等待。
　　　　今天收到重庆H学院的E…mail，通知我在6月2日前赶去面试，重庆H学院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我应聘美术系的教师，如果能在高校从事教师工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在高校工作还会有更多的“自由时间”从事创作，要想在美术方面取得成绩，高校教师是最理想不过的了，不过我对此也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我怕和上次一样，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这种失望多少都会让人伤心。
　　　　艾方下午打电话给我，说是市图书馆正在招聘一名美工，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如果想去她帮我推荐。
　　　　我说，好呀，谢谢你艾老师。
　　　　艾方说，怎么这么客气呀，近来有没有新作？
　　　　我说，没有，忙于找工作了，没有灵感也没有心情。
　　　　艾方又问，《女性》杂志那里你还在做插图吧。
　　　　我说，没有了，我实际上只给他们作了3期美术插图就没做了，他们好像已经有了美术编辑。
　　　　艾方说，其实你去杂志社做美编是比较合适的，你能写能画，你这种全能编辑现在不好找呐。
　　　　艾方又问我有没有想过去出版社工作，她说她可以推荐我去。
　　　　我说，可以，艾老师，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杜力回学校后只清静了两天，就被团市委要过去了。我和余波都为杜力高兴，如果杜力真的去了团市委就好了，团市委属于公务员，公务员是好多同学为之向往的职业。
　　　　余波说，杜力这小子还真有福气，实际上救叶童子的事情你也在场嘛，为什么你就成不了英雄？
　　　　我说，我不会游泳，当时也没下河，只是在岸边帮了杜力一把，真正下河救人的是杜力，他当然该是英雄。
　　　　昨天傍晚杜力回来了，他说，这是苦差事呀，他们要我到市里各大中专院校及中小学作巡回报告，这几天我正赶写报告材料。
　　　　余波说，这下你小子真的成英雄了，真正的英雄，偶像派英雄。余波又调侃到，这段日子收到的信中大多数是女生的求爱信吧？
　　　　杜力笑笑说，哪个美女不爱英雄？不过，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了。
　　　　我自言自语地说，生命诚可贵，事业价更高，若为美女故，二者皆可抛，你小子是没有找到心仪的美女吧。
　　　　杜力嘿嘿笑了几声，美女倒是不少，可是谁会爱我呢？说完便倒在床上。
　　　　杜力说，雪燃，团市委书记叫我通知你，让你明天也去团市委，救叶童子的事，当时是我俩一起的是不是？
　　　　我答是！
　　　　杜力说，所以你也该作报告，报告你是怎样在岸上为我着急的。
　　　　我说，别讥讽我了，我又不是英雄，救叶童子也是你下河救的。
　　　　杜力说，是真的，团市委真的要你去，我今天回来就是专程来通知你的，要不然我才不回来呢，我们在团市委住的是高级酒店，走到哪里都受到欢迎。
　　　　余波接口说，难怪你小子一脸的春风得意，好像身体也长胖了，是吃好的吃得太多了吧……
　　　　我说杜力，我真的不想去，我明天还要去重庆。
　　　　杜力感到奇怪，去重庆？就是那个人口最多的直辖市？
　　　　去哪里干什么？找美女？
　　　　我露出一丝笑容，我哪有心情找美女，我是去面试。
　　　　杜力说，那边属于西部吧，你才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放着好好的地方不要，为何非要去那里？听说那个城市的人都很穷。
　　　　我还是笑笑，说，其实重庆是老牌的工业城市，年轻的直辖市，不比北京上海差多少。
　　　　杜力又说，你们都好，一个去西藏，一个重庆，只有我还在这里，我们一起四年了吧，我们今后就各在一方了。杜力的语气中隐隐约约透着一种伤感，我们四年的感情是那样纯真，就这么说走就走了，谁都会伤感的。
　　　　杜力又问我，余波是因为唐晓菊变心，失恋了才去西藏，你呢，你是因为什么去重庆？你也失恋了？
　　　　我呵呵大笑说，就是失恋了也不能改变我的选择。
　　　　余波忙申辩，谁说我是因为失恋了才去西藏的，我去西藏的重要原因，是为了寻找新的绘画灵感。稍停，余波又补充说，高原的灵感、民族的灵感。
　　　　杜力大声说，好吧，你们都走吧，以后我们就别再见面了。

第七部分阳光明媚（4）

　　　　5月28日　星期一　晴空万里
　　　　重庆的天空万里无云。H学院坐落在重庆西郊，占地面积650万平方米。这里有曲堤，斜柳，平桥；桃花，屋宇错落，绿树掩映，是读书修行的好地方，以前只是一所专科学校，如今正式升为本科学院，因而需要大量的教师，除美术系外，其他的学科也招聘教师。我的面试很简单，说是面试，其实就是认识了我一下，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就OK了。
　　　　美术系主任姓周，周主任拍拍我的肩头说，你们学校的毕业生我们都很放心，来吧，到我们学校来，我们就是同事了。
　　　　周主任是5年前从中国美术学院毕业的研究生，是地道的重庆人，说话爽快耿直。面试那天的夜里他就要请我吃火锅，他说到重庆不吃重庆火锅，就等于没有来过重庆。
　　　　周主任的盛情我实在难以推辞，跟着他去了小有名气的秦妈火锅馆，初次品尝重庆火锅，味觉感受特别强烈，鲜美浓烈的味道让我把前二十几年来的美味都一次性给总结了。周主任透露，我是第四位到学校面试的毕业生，前两位毕业生，参观了学校了解了学校后，就都不辞而别了。我这个主任没能留住人才是我的责任啊！
　　　　我说，我觉得学校不错，我想，只要你们要我，我就安心在这里工作。
　　　　周主任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说，你考虑好了再说嘛，你不要以为今天在这里吃了我一顿火锅，你就盛情难却，碍于情面而留下来，我是怕你今后会后悔，如果你不想留下来，我决不会勉强你。前面来的三位我都请他们吃火锅，他们都觉得我热情好客而不想伤害我，因此，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下……
　　　　我说，我已经决定了。
　　　　周主任给我斟满啤酒说，不着急马上决定，我给你三天时间吧，想好了再说。
　　　　我只好答应，好，我考虑三天。
　　　　今天一大早周主任又来了，他领着我去美术馆、学生画室，看了学生老师的绘画作品，看学生上课，考察学校的教学设施，下午又陪我到市里茶楼喝茶……
　　　　晚上我给周主任打电话说我已经决定了，我问周主任什么时候办手续。
　　　　周主任说明天上午吧，我陪你到教务处签个合同。
　　　　合同就是我的饭碗，拿着合同我就是有单位的人了。
　　　　明天签完合同，我还要回学校领派遣证，然后再回来办工作手续。唉，我的大学生活就这样终结了吗？
　　　　6月1日　星期日　阳光明媚
　　　　傍晚，当太阳的余晖在城市的楼群下向大地献媚时，成双成对的情人，或肩并肩或手拉手地出现在滨江路上。学生活动中心对面是一个小小的花园，或高或低的灌木丛中是一些小凳，每套石凳和石桌都被茂密的树丛分割成一个个相对隐秘的空间，这里被称作“情侣天堂”，夜色笼罩校园，一对对恋人依偎着，享受着他们的领地，爱的气息伴随着夏夜潮湿的味道在空气中流淌……触景生情，我不禁想起和思雨在一起走进“情侣天堂”的情景……可是，现在的思雨在哪里呢？这时候我涌来一种预感，我想，也许我和思雨那些恋爱的日子不会再来了，即使说我们现在仍然彼此想着对方，但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了，这种爱还能继续延伸吗？
　　　　我孤独地在石凳上坐了一会儿，晚风将情人的窃窃私语吹进我耳里，我有一种心跳的感觉，伴随着窃窃私语，我还听到一阵女生的抽泣声，女生那种伤心欲绝的抽泣声，与情侣天堂极不相符，每年这个时候的夜晚，我们总能听到这样的抽泣，这是情人分离时的伤感，是情人为爱而哭泣……
　　　　毕业了，也许是该和爱情说声再见的时候了，但爱情是说忘就能忘记的吗？这是无奈的选择！校园是生长爱情的地方，也是制造爱情分离的地方，爱情在这里浪漫潇洒，爱情也在这里痛哭流涕，是爱情无奈还是我们无奈？
　　　　我不想再听这种有些揪心的抽泣声了，便像逃避瘟神似的逃离　“爱情天堂”，我想如果我再不走，也许我同样会泪珠涟涟……
　　　　昏昏沉沉地走过外语系的小径，来到运动场，抬眼望去，透过朦胧的星光，我发现看台石阶上七零八落地坐了好几对情人，想必他（她）会指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告诉身旁的爱人，这颗是你，那颗是我，如果有流星划过，还可以许下一个心愿，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是一个令人心醉的夜晚，这是一个爱情的夜晚，我只觉得孤单，找不到天上哪一颗星星是我。

第七部分阳光明媚（5）

　　　　6月4日　星期一　晴天
　　　　今天去学校领了派遣证，路过广场时，发现很多同学都在照相，他们都穿学位制服，想把这四年美好的时光全部浓缩在照片里。我路过的时候，马哓惠叫住了我，要我也照一张，我说谢谢了，等我获得了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时再照吧。
　　　　马晓惠见我不领情，嘟着嘴说，自己瞧不起自己，小气鬼！
　　　　我只是对她笑笑表示歉意。
　　　　回到寝室，突然又觉得这样对待马晓惠很不公平，有损我男子汉的风度，我仔细瞧派遣证，竟然情不自禁地对派遣证生出一丝恨意，这张派遣证无疑宣布了我大学时代的终结，我心里涌来一阵阵难言的离愁，我突然萌生出一定要把校园风光拍成照片的念头。
　　　　我提着照相机飞快地跑出校门，去影楼买了4个胶卷，然后顺着大道一路拍摄，我要让我的大学成为我记忆中永远的风景。
　　　　在数学系教学楼，无意中碰到了余波和琳子，琳子见了我脸色绯红，而且有些尴尬。
　　　　余波笑着打趣说，来，给我和琳子来一张吧，说毕，拉过琳子并肩站好，我对好焦距按下了快门。
　　　　我说，我早说过吧，你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琳子忙说，不，你弄错了，我们只是朋友，一般的朋友！余波明天要去西藏了，他是来向我辞行的。
　　　　我“哦”了一声，说，那你们好好谈谈吧，我想把校园里有特色的风景拍摄下来。
　　　　我转身走出几步后，余波又在后面喊，喂，雪燃，别忘了也给我加印一套呀。
　　　　6月5日　星期二　晴天
　　　　我们这届毕业生有3位同学志愿申请到西藏工作，他们是余波、凌云霄、王光能，今天市教委等单位专程派车到学校来接他们，他们将会同市里其他十几所高校的志愿者一起去西藏。
　　　　我昨天下午拍完学校风光后，连夜到影楼把照片冲印出来，我是想要余波拿着这些照片去西藏，孤独和寂寞时看看这些照片。
　　　　琳子也赶来了广场。
　　　　广场上扯着一幅红布黄字的标语：
　　　　欢送余波、凌云霄、王光能三位同学奔赴西藏工作。
　　　　余波他们身穿市教委发送的统一西服，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脸上洋溢着兴奋，冲着人们傻笑。
　　　　琳子挤开人群上前，余波见了琳子，也走下主席台，激动地迎了过去，两双手用力地握在了一起，两双眼睛久久地注视，电视台的摄影师发现了这个美妙的镜头，悄悄地按下了录制键。
　　　　我想，他们心里一定有千言万语要说，快乐的，痛苦的，幸福的，烦恼的，一切关于生活关于爱情的酸甜苦辣，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在他们凝视的双眸里，录制，播放，定格……
　　　　余波走了，杜力又去忙他的事了，我独自待在宿舍里好孤独，想起快乐的日子就要过去，心里涌起淡淡的伤悲。
　　　　我打开电脑上网，我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坐在这里上网了，明天，我就要把所有的东西搬去火车站托运到重庆。
　　　　我打开我的邮箱，我期望看到思雨发过来的邮件，可是没有，根本就没有，我心里好一阵失望，虽说思雨的爱还深藏在我心里，但我觉得思雨已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给思雨写E…mail：
　　　　思雨：
　　　　你好吗？这些日子来都没有你的音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这些日子里，我脑子里常常浮现的都是我们从前的欢乐情景，耳旁回荡的也是你的笑声你的话语。就快毕业了，按说在这种时候正是我们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未来冲刺的时候，这种冲刺应该有更多的欢乐和幸福，爱情也该是更加光彩夺目的时候，然而，这段日子里我时时被侵扰的总是孤独和痛苦，过的也是噩梦般的日子……我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在爱情面前我是多么的无能为力啊，在你面前我是多么的脆弱，然而，脆弱也罢坚强也罢，爱情总是那么的甜蜜和无情，现在想来，我们心中那个关于家的概念是多么的渺茫，同时又是那么的，那么的……
　　　　思雨，你知道吗？明天我就要启程去重庆了，我要在西部这座美丽城市里做一名教师，我就要离开我生活了四年的校园了，以前憧憬和你一起到同一个地方工作的梦想也在今天破碎了，我真的舍不得它破碎啊！
　　　　思雨，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在离开校园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能和你一起唱一支歌，喝一杯酒，听一句你的祝福，多么希望能看上你一眼啊！
　　　　……
　　　　我写不下去了，我眼里已噙满了泪水，在爱情面前我脆弱的心已被泪水淹没，我狠狠地点击了发送按钮，思雨，你知道吗？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
　　　　邮件发出去了，我整个心也掉进了无底的黑洞。
　　　　我关掉了电脑开关，我拔下了电源线，再见了，我无忧无虑的岁月……

第八部分思雨日记（1）

　　　　　6月6日　星期三　阴天
　　　　我原计划是上午把行李拖到火车站去办理托运，中午就乘32次列车去重庆的，但我排队购票时，心里却生出了许多的不情愿，冥冥之中，我觉得思雨已经回来了，思雨就在“思雨写作坊”里写文章。我心里念着思雨，拔腿就往回跑。
　　　　我去了“思雨写作坊”，看见那扇熟悉的门仍然紧闭着，我在门上画的那些图案竟然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活力，我犹豫了一下，用我手上的钥匙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