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送给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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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的。”我说。
“那您的意思是……”宋丽洁问我时两个眼睛仍然红肿。
“我觉得应该向公安机关报案,也许能查出逼死小红的凶手。”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还是让她安静地离开吧!”停了很长时间,宋丽洁又说,“不报案,小红还可以落个清白,最多会给活着的人留下一个悬念。如果去报案,她就要永远背上卖淫的罪名,甚至会给她的亲人留下更多的痛苦。”
听了宋丽洁的话,我不由得点点头表示赞同。之后的很长时间我们不再说话,出租车里静得只能听到车轮嚓嚓的转动声。我回过头透过出租车宽敞的后玻璃朝火化场的方向望去,远处,火化场的烟囱还在向空中排着浓浓的黑烟,那黑烟像一条翻滚的巨龙朝着蓝天席卷而去。从黑色的烟雾里,我仿佛看到了小红俊俏的身影和她那飘逸的金色长发。
“安息吧!”我在心里为小红祈祷。
从回到咨询中心开始,我的头就痛个不停。我的脑子里一直闪现着小红的遗体安卧在灵柩中的情景,和宋丽洁昨天晚上做的那个关于我杀害了小红的梦。
“主任,您去歇会儿吧,我在这儿值班。”下午上班后,见我不舒服宋丽洁便劝我说。
“我去躺一会儿。”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资料室在长沙发上躺下。我闭上眼睛,想强迫自己睡一会儿,可是没有用,根本睡不着,黑黑的眼幕里还是在连续不断地跳跃着小红死去的样子和我伸出双手去掐小红脖子的情景。
“小红又不是我害的,为什么我的心里会如此不安宁?难道我那天晚上说的话刺伤了她?”我又想起了前天晚上在舞厅门口与小红的对话,心里有说不出的痛楚。
在又一阵辗转反侧之后,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从皮包里掏出了《作家夫人情人》的文稿来看,以驱赶走心中的烦闷。我翻到上次看过的地方接着读起来:
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和地点,安子良在上午十点钟骑车来到了位于城东行政区附近的丽莎花园。这是一群欧式建筑,一幢幢红顶白墙的点式楼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耀眼夺目,黑色铁艺围栏伫立在鲜花绿草丛中。从围栏的缝隙中可以看到花园里豪华的私家车有秩序地停在划了白线的车位里,喷水池里喷出的水注冲向天空,形成了无数道绚丽的彩虹。保持着立姿的小区保安有礼貌地向出入的车辆行礼致意,并向司机发放或收回出入证件。
安子良把自行车停在了远离小区大门但又能看清大门出入情况的地方。他从腰里取下传呼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五分了,薛琴还没来接他。安子良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太过于认真了。他和薛琴在交友俱乐部只见过一次面,彼此并不熟悉,只是从创作的兴趣和敏感出发,他答应了为她写故事的要求。可她在哪儿住,干什么工作,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他一概不知道。那天,他们相互留了传呼号码。昨天,薛琴给他发了传呼,安子良回电时薛琴告诉他,要他在今天上午十点钟到丽莎花园门口等她。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安子良的心中有些焦急。他四下探望着正要找公用电话给薛琴发传呼,一个女人骑着一辆踏板摩托车吱地一下停在了他跟前。安子良仔细一看,正是薛琴。
安老师,等急了吧。薛琴下了摩托车,把头盔上的玻璃罩往上一推,露出上眼皮着了粉色淡妆的笑脸。我去买点东西,没想到回来时路上遇到堵车。
没事,我也是刚到。安子良答道。
走,我们进去吧。薛琴推着摩托车在前面带路。
安子良跟在薛琴后面,步子有些飘飘然地走进小区大门,可能是跟着薛琴的缘故,保安连问都没问,便让安子良进去了。
来过这儿吗?薛琴边走边问安子良。
没有。安子良目不暇接地望着四周拔地而起的欧式楼房、平坦的水泥地面和小径两旁的花草。
安老师,你家住在哪儿?薛琴又问。
西郊,工人新村。安子良答道。现在他的目光已经挪到了薛琴的身上。和第一次在交友俱乐部见面时一样,薛琴今天仍穿着那件印有水仙花图案的浅灰色连衣裙,虽然花型有些偏大,但自来旧的底色却使人感到这件连衣裙与她近四十岁的年龄还是很相称的。安子良注意到,薛琴的身材有些瘦,尽管夏天穿得单薄,可她的胸部并不凸起,臀部也不宽厚。薛琴身上最惹眼的地方应当是她那一头乌亮的长发,由于头发过多而盖住了她的半个脸。
你怎么会住在哪儿?那里又脏又乱,我表妹家也在那儿住,大部分楼房是十几年前盖的青工楼,房间特别小,不过好在冬天有暖气。
从薛琴的表情上来看,作为作家的安子良根本不应该住在工人新村,而应该住在一般都叫经几路、纬几路、政几街的行政区或是某个机关大院。
那是我们单位分的房子,去年进行了房改,80平米花了不到两万块钱。安子良的意思是说他花了两万块钱买套房子挺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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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已经是大作家了,应该再买套好房子。
什么大作家呀,都是媒体瞎吹,出一本书没挣多少稿费,还要自己包销书。
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
薛琴说着在一个两层小楼前停下来,把摩托车支好。安子良也停下自行车帮着薛琴拿东西。
这是你家啊?在薛琴拿钥匙开门时,安子良望着小楼四周盛开的月季花和碧绿的草地,不禁惊叫道。
不,这不是我家。薛琴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招呼安子良进了屋子。
这是一套复式住宅,一楼是一个大约有五十平米的客厅,地上铺着厚厚的驼绒地毯,橘黄色真皮沙发摆了一圈。客厅的周围是卫生间和厨房,还有几间房子,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客厅的另一侧有一个半圆形的旋转楼梯通到楼上,楼梯上也铺了大红色的地毯。
楼上是卧室。见安子良的目光直往楼上看,薛琴便对他说。
哦——安子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虽然在描写解放前有钱人家生活的电影里可以经常看到二姨太或三姨太等人物从类似这样的旋转楼梯上扭着丰满的臀部款款下来的镜头,不过,真的到了这样的屋子里,安子良还是感到十分好奇。
你先坐下,我去换换衣服。薛琴说着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对着楼梯旁的立式空调摁了一下,空调出风口前的两条红绸带顿时飘舞起来。然后,她撅着又瘦又窄的臀部上了楼梯。
不是她家,那又是谁家呢?不是她家,她怎么会有房门的钥匙呢?望着周围华丽的摆设,坐在凉爽的真皮沙发上,安子良的脑中不禁又划上了问号。
很快,薛琴又回到了客厅。她上身换了件简洁的白色吊带背心,下身穿了件同样颜色的短裙,看上去年轻了许多。她从茶几旁的冰柜里取出了一罐可乐和一瓶冰茶,她把可乐打开递给安子良。
现在就开始?薛琴似乎是在征求安子良的意见。
安子良点点头,同时又取出笔和本准备记录。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这房子不是我的,我为什么会有房子的钥匙?对不对?薛琴仿佛已经料到了安子良的想法。的确,这房子不是我的,虽然我天天都在盼望着能有这样一套别墅,但那是不可能的。实话告诉你,这房子是上面某领导的,至于他的名字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领导平时不在这儿住吗?安子良喝了一口可乐,又问道。
他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才过来。比如,和我,和其他女人约会的时候才过来,并且极少在这儿过夜。
为什么?安子良问。
因为不管到几点钟,他都要回家,回到他老婆身边,领导说他要对自己的家庭、对老婆孩子负责。
是吗?安子良淡淡地笑了一下,又问,他这几天来过吗?和你,和其他女人约会?
没有,他这几天不在本地。
出差了还是……
出国考察去了。
原来是这样。安子良点点头。你请我来,就是要告诉我你和这个领导之间的故事,是吗?安子良又喝了一口可乐,问道。
不仅如此,我还将告诉你我和所有男人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听的话。薛琴也喝了一口冰茶。
我当然愿意听,并且你讲的事情很有可能成为我第三本小说的素材。
你又可以去挣一笔小小的稿费,为你将来的别墅增砖添瓦。
听到薛琴幽默的话语,安子良苦笑了。
还是从十年前我和我爱人长工资的事上说起吧。薛琴收回了笑容,沉起了略有皱纹的脸颊,思绪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十年前,国有企业体制改革在全国上下轰轰烈烈地展开着,工资制度改革也在进行之中。计件工资、销售提成、入股分红种种工资制度五花八门,国家拿大头,企业留中头,个人得小头的所谓分配原则,把刚刚尝到甜头的职工的胃口吊得老高。看到一线职工的工资长了又长,我和我爱人在单位的机关里再也坐不住了,恨不得给领导打报告要求到生产第一线。就在这时,机关里也开始长工资了,说是效益工资,将来企业有盈利了才会发,并且这一次长工资和以前不一样,多的可以长四、五级,少的只长一、二级,差的可能只长半级甚至不长。我和我爱人在单位是中层干部,论工龄和贡献长个三四级应该没问题。可是,当第一榜名单出来的时候,我们两个都仅仅长了两级,和普通办事员长的差不多。我当时就不愿意,一气之下闯到了厂长办公室,找厂长理论。快到退休年龄的老厂长并不和我争吵,只是劝我别生气,说厂领导再商量一下,不是还有第二榜、第三榜吗?在我们说话当中,厂长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当时真的把我吓了一跳,但是迫于当时的情况,我没有敢吭声,我默认了。当我怀着十分恐惧的心情回到办公室时,脸上还在一阵阵发烧。那年我刚好三十岁,虽然已不是大姑娘,但也是风韵犹存。特别是当我意识到我的脸蛋有可能会换回那令人羡慕的钞票时,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很多。结果,那次长工资我和我爱人都长了五级,仅此一回,我们家每月就增加了三、四百元的收入。又过了没多长时间,我和我爱人的行政职务也都向上调了一级。当然,没等我和老厂长的关系再往深处发展,他就被别人挤到了二线,当上了协理员,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资格摸我的手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对我爱人说,他一直以为是我们的工作成绩得到了领导的赞赏,到过春节时,他还硬拉着我到厂长家里去送礼,以感谢领导的关怀。虽然我从内心感到十分可笑,但我还是去了,我不能让我的爱人看出破绽。经过这件事后,我才开始认真考虑起女人的价值问题。我真的感到奇怪,因为被男人摸了一下手,就能得到金钱上的利益,女人的魅力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呢?怪不得世上会有那么多的妓女和风流韵事。男人啊,真是个怪物!
说到这儿,薛琴停了下来,她冷冷的目光转向安子良,仿佛在透视着安子良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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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相排斥,异性相吸引。安子良说道,从生理上来说,男女之间有着天然的媾和力,不过正常情况下,这种媾和力是受到婚姻的规范的,当这种媾和力发生异常时,道德问题也就产生了。
你说的对,不规范的男女行为是会产生所谓的道德问题。但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人们就不得不突破所谓的道德底线。下面我再来给你讲一段和我有关的事情。
不知是因为空调过凉还是嫌客厅里温度过高,薛琴又拿起空调遥控器摁了两下。
你要是关心政府机关用人制度改革的话,你就会记得七年前政府机关面对社会的一次公开招聘。那次需招聘处级以上干部二十多人,是有史以来政府机关第一次公开招聘,报名的热烈气氛可想而知。我看到招聘广告以后,就劝我爱人报了名。当初我们对招聘没报什么希望,只是想试一试。不过,后来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报名那天,在招聘现场,我见到了小时候的一个同学,他当时在组织部上班,是这次招聘办公室的副组长。老同学相见,自然是格外亲切。当天晚上,我们就在一起吃了饭,当然也少不了打听招聘信息。谈到这次招聘,老同学淡淡一笑,对报纸上说的所谓公开招聘斥之以鼻。他说,你们真的相信报纸上说的话吗?那要是真的,共产主义早就实现了。听了他的话,我们的心里凉了半截。不过,他并没有把门路堵死,他答应给我们介绍一位领导。他说,你们要是能把他的关系打通,也许有希望迈进政府机关的大门。第二天晚上,我和我爱人一起去了这位领导家。因为是熟人介绍,领导非常热情,他没有向我们做什么保证,但是答应给帮忙,临走时,我给领导留下了电话号码。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你也能猜出来。就在我爱人参加笔试的那天上午,我来到了那位领导家里,我们相互之间没有任何推托便像夫妻一样上了床。半个月后,我爱人被录取了,在那位领导手下任助理。也许你会说,在这件事上,我负有良心上的责任,我对不起我的爱人,我不应该为了金钱或者既得利益而让自己堕落。也许你这样认为很对,我应该受到良心上的遣责,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难道不想做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吗?我愿意这样堕落吗?如今,我们原来的单位破产了,不管是工人还是管理人员几乎全都下岗失去了工作,你说,我当初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呢?如果我不去和那个领导上床,我爱人还不是和大家一样下岗、失业?七年后,我爱人已从一个普通办事员提升为局长,今天,他正和那位领导在国外进行考察,同时也在为争取副市长的职务而努力打拼,你说,我究竟是对还是错呢?究竟是我错了还是别人错了呢?
薛琴说着慢慢从沙发上起来,来到悬挂着白色纱幔的落地窗前,她摁了一下窗帘开关,窗帘像幕布一样缓缓拉开,露出远处的高层建筑。薛琴默默地望着窗外,她因为逆光而更显得瘦削的背影让人看上去像是经历过无数的磨难。
也许你不会想到,为了我的爱人,为了我们的家,为了我们也像别人一样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先后和三个有关领导睡过觉,而我的爱人却不知道。薛琴站在窗前头也不回地说。可让我想不到的是,两年后,我爱人刚刚当上处长就有了情人,不知道是老天爷对我的报应,还是他真的腐败了。面对现实,我痛苦万分,但又不敢起来抗争。我害怕失去我的爱人,害怕失去家庭,更害怕失去现在的社会地位和财富。一方面,我要像平时一样与爱人亲密无间,就像我们之间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一样;另一方面,我还要经常与领导秘密约会,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奉献我的肉体。说到这儿,薛琴又缓步回到沙发前,她提高了声音说道,十年了,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我有许多心里话想要对人说。上个月,我在迷茫之中到了交友俱乐部寻找刺激。俱乐部的老板问我想与什么样的朋友交流,我说,只要他能听我倾诉,只要他能同情我这样的女人就行。于是,俱乐部的老板向我推荐了你和你的小说《二奶》。看过你写的《二奶》之后,我才幡然醒悟,原来,在现实生活中还有千千万万个薛琴,还有千千万万个女人在当二奶,在堕落,我薛琴不过是祸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