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相信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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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妳没事吧?」从后视镜发现乘客紧闭双眼,出租车司机有丝紧张地出声叫唤。
「我没事。」池璞吃力地睁开眼睛回答。
「医院就快到了,妳再忍耐一下就好了。」
「嗯。」
就像生怕去医院慢了,后座的乘客就会断气了一样,出租车司机突然卯起劲来开车,一会儿走路肩,一会儿闯黄灯的。不一会儿便将她载到了医院急诊室的大门口,还下车来替她开门哩。
池璞举步维艰地走进急诊室。
她面无血色与蹒跚的步伐立刻引来急诊室内护士的注意,迅速地将她扶倒在临时病床上,帮她做好挂号及基本检查。
不一会,急诊室医生便上前问:「妳哪里不舒服?」
「我的胃好痛。」池璞强忍着想蜷缩身体的欲望,咬着牙回答医生的问题。
「妳今天晚餐吃了些什么?」
「便当里的几口饭而已。」
「是这里痛吗?」医生伸手轻压着她的胃部问着。
「嗯。」
「妳会经常胃痛吗?」
「经常,可是从没像现在这么痛过。」她握紧拳头说。
「除了胃痛之外,妳还有哪里觉得痛的,肚子会痛吗?」
她摇头。
「妳来这儿之前,有吃任何胃药止痛吗?」
「没有。」
「好,那我们先来做个腹部超音波,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医生收起听诊器交代着,「Miss林,帮我扶她一下。」
护士立刻帮忙将池璞从病床上扶起坐上轮椅,准备将她推向超音波室。
虽然胃痛得冷汗直流,甚至于几乎要直不起腰来,池璞仍然咬着牙在护士的搀扶下坐上轮椅,完成了检查。
等待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她吞下护士小姐给她的两颗胃药,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蹙着眉头走向她。
「池小姐,妳睡着了吗?」
听见医生的声音,面无血色躺在病床上休息的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妳现在有没有比较舒服点?」医生问。
池璞轻点了下头。吃下胃药之后,虽然仍无法阻止全部的胃痛,但是的确比刚刚痛得痉挛的情况要好多了。
「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医生看着她说,然后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池小姐,妳的胃里似乎长了些东西,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查,妳可以住院吗?」
长了东西?池璞忽然愣住。
「什么意思?」她盯着医生问,感觉疼痛似乎在一瞬间完全远离了她。
「经过腹部超音波的检查,我们怀疑在妳胃里长了颗肿瘤,所以我们必须请妳住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肿瘤?」池璞喃喃地重复医生的话。
医生看着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妳必须先做切片检查,我们才能判断它是良性瘤或是恶性瘤。」他说,「妳今晚可以住院吗?如果可以,明天一大早就接受切片检查,或者妳要先回家一趟,明天再过来也行。」
「如果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个恶性肿瘤,那是不是就表示说我得到了胃癌?」池璞瞪着医生足足有五秒钟之后,才哑然地问道。
医生看了她一眼才缓慢地点头。
「不过妳先别急着担心,一切等切片检查之后再说。待会儿我叫护士帮妳安排一间病房。」他替她做决定。
「不,我要回家。」她茫茫然地摇头。
「好吧,那妳明天早上记得回医院做切片检查。我帮妳安排在早上十点,可以吗?」
池璞没有回答,整个人都已被这个震惊的消息所笼罩,心情绝望得直落谷底。
胃癌?怎么会?她怎么可能会得到这种病呢?
她还这么的年轻,平常精神和体力也都很好,她怎么可能会得到癌症呢?
不可能的!
没错,这种事绝对不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的,那颗长在她胃里的肿瘤肯定是良性的,绝对不可能是恶性肿瘤,她必须要相信自己才行,一定不会有错的。
可是如果检查结果出来是恶性肿瘤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癌症,她记得外婆好象也是因为这种病过世的,换句话也就是说,在她的遗传基因里,原本就有癌症这种不良基因的存在。
她胃里的肿瘤真的不会是恶性肿瘤吗?如果将遗传因素含括在内的话,它是恶性肿瘤的机率绝对超过百分之五十。
但她的情况到底算是严重还不严重呢?
应该不严重吧,看那医生冷静的模样,如果检查出来真是恶性肿瘤的话,只要在癌细胞扩散之前将它切除,应该还不至于会危害到她的生命安全吧?
没错,她绝对不能因此而乱了方寸,尤其她连切片检查都还没有做,根本就没有必要自己吓自己。
放轻松、深呼吸,她必须要冷静面对这一切才行,否则的话,只会造成所有关心她的人的困扰与恐慌,尤其是对峪衡为最。
如果让他知道她胃里长了东西,不管那东西是良性还是恶性的,他肯定会二话不说地放下手边所有的工作,先照顾好她的身体再说。可是现在的他正处于要迈向国际的重要关卡,她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因为她而错失这个良机,绝对不行。
因为一直以来,成为国际巨星都是他这些年努力的目标与梦想,而且不知从何时开始也变成了她的目标与梦想,他们想让世界每一个角落都能听见来自台湾——他的声音。
Mars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指火星,而另外一个则是指战神。而峪衡天生就是个为自己的目标与梦想而战的战神。
想到亲爱的男友,池璞慌乱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
不管如何,她告诉自己,她绝对不能坏了他们俩多年来辛辛苦苦努力的目标与梦想。
峪衡必须带着Mars——战神这个名字站上世界的舞台,这个目标他们一定要达到。
一定要!
第二章
带着一颗不安与害怕的心,回到两人同居的家之后,池璞在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隐约响起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之中唤醒。
她轻蠕了下身体,缓缓地睁开酸涩的眼睛。
「我吵到妳了?」见她睁开眼,麦峪衡拿着用来擦头发的毛巾走向她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几点了?」池璞揉了下眼睛,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三点多了。我才刚回来一会儿而已。」
庆功会闹到两点半才结束,若不是他直接说明他累了想回家休息,恐怕闹到现在也还没完没了。
「为了这场演唱会,妳一定累坏了吧。」他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道,然后顺势坐到床沿上。「从今天开始,我有一整个星期的休假,妳想去哪儿玩?」他擦着头发,微笑地问她。
「一个星期的休假?我以为演唱会后,公司会直接安排你到纽约去。」她有些惊讶地说,随即而来的却是困扰。
如果他所言属实的话,那她接下来这一个星期,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到医院去做胃部的切片检查,因为她不能冒险让他知道她生病的事,绝对不能。
「他们本来是想这样安排,但是我可不想让自己这么早就英年早逝。」麦峪衡挑眉撇唇道。
想操死他?
作梦!
「可是这样行吗?对方不是希望你能早点过去适应环境?」
「我的适应能力比谁都强,根本就用不着浪费时间去适应环境。」他不以为然地说。
「你该不会因为得到了这个邀请,就骄傲得得意忘形了吧?」池璞慢慢地皱起眉头。
「看样子在这件事上,妳比我还要更紧张。」麦峪衡失声笑道。
她皱紧眉头。「你这些年来这么努力摆脱加注在你身上的「偶像」光环,拚命地展现实力,目的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你可不要因为得意忘形而搞砸了这一切。」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如果我真的搞砸了这一切,妳会怎样?」他好奇地问。
「我会把你掐死。」
「真的吗?」笑意浮上他眼底。
「假的。我会离开你。」她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但麦峪衡却朝她咧嘴一笑。
「妳舍得吗?」他将手中的毛巾往床下一丢,倾身将她扑倒在床上问道。
「没有人会希罕一个失败的商品,你既然已经不再是棵摇钱树,我还留在你身边做什么?当然舍得。」她故意说得绝情绝义。
「骗人,妳才舍不得离开我哩。」他倾身亲吻着她。
「如果我真的舍得呢?」她伸手轻轻地将他推离自己的双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妳放心,我不会让妳有那个舍得的机会的。况且,我根本就不相信妳会真的舍得我。」他信心十足地凝视着她说。
「是吗?」
「当然,因为妳爱我。」
「也许哪天我会突然变心,变得不再爱你。」
「没关系,因为还有我爱妳,而且我这份爱保证今生今世绝对不会改变。」他深情款款地告白。
池璞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完全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她眼中突然浮现的可疑泪光,让麦峪衡一下子就从她身上翻了下来,紧张地将她拥进怀里。
这类的甜言蜜语他经常对她说,而她的反应不是嗤之以鼻,就是极尽嘲讽之能事地与他拌嘴,何时曾像现在这样感动落泪?
不对劲,情况相当不对劲,尤其他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眼睛周围有些浮肿,好象之前曾经狠狠哭过一番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池璞对他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揩去眼眶中的泪水。
「不对,一定有什么事,别骗我,告诉我。」麦峪衡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说。
池璞心一惊,差点没露出马脚。
「你发什么神经,我偶尔表现一下感动也不行吗?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 欠骂。」她瞪他一眼嘲讽地说。
麦峪衡皱起眉头看着她,感觉还是不太对劲。
「妳的眼睛怎么了?」他伸手轻触她有些浮肿的眼眶下缘,轻声问道。
池璞轻愣了一下。
「我的眼睛怎么了?」她不解地问,因为没照镜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肿的。
「妳之前有哭过对不对?」他盯着她不答反问。
池璞惊愕地瞠大眼,万万没想到他竟会知道她之前有哭过。
她到底是哪里露了馅了?
眼睛?!
该死的,她的眼睛一定被她给哭肿了,难怪他会问她的眼睛怎么了,她真是笨!
「谁哭过呀,我没事好端端的干么哭?你发神经呀!」她拍开他的手否认到底。
「别骗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严肃地问。
「我不陪你发神经了,我困得要命,晚安。」她侧过身去躺好,摆明了不想理他,希望他能因此知难而退。可惜她失望了。
「妳若不肯老实说的话,就别想睡。」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向自己,一副决定要与她耗上的表情。
反正他有连续一个星期的休假,他不怕自己会没时间休息或睡觉。
「你昨天晚上在台上连续又唱又跳了好几个小时,不累吗?」她朝他皱眉道,心里却因为他的关心而微微地发酵着,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除非妳老实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的话我们就这样一直耗下去。」他坚定地盯着她,神情相当坚决。
池璞感觉一阵鼻酸,差一点又要掉下泪来。
她垂下眼帘,拚命地隐忍住心底的那股泪意,但是谈何容易?
「你真的很讨人厌,难道我就不能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秘密吗?」她哑然开口。
「如果这个秘密能让妳笑的话,我不会管妳。可是如果它让妳哭,我就非管不可了,因为我无法忍受看见妳难过的样子。」他温柔地抹去从她眼角边滑落的一滴泪。
池璞再也忍不住地睁开泪眼凝望向他。
「峪衡……」她要如何告诉他,她此刻的恐惧与担忧呢?
不,她不能告诉他事实,绝对不能。
「怎么了?」她的样子让他整个颗心都因为担心而揪了起来。
「我刚刚作了个梦。」她谎道。
「嗄?」
「我作了个恶梦。」
麦峪衡看着她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脑袋在一瞬间变成了空白一片。
恶梦?
她的意思是说,她的眼眶之所以会哭肿,全都是因为作了一场恶梦的关系?
开什么玩笑?!
「妳在跟我开玩笑?」他怀疑地盯着她问道。
「我梦见你到美国成了世界知名的超级巨星之后,就对我视而不见,完全否认了我们曾经有过的关系,甚至还命令保全人员不准让我靠近你半步。不管我怎么哭喊,你都不理我。」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妳……」
麦峪衡顿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妳该不会真的担心起这种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吧?」他眉头紧蹙地盯着她问道。
「我知道这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就是因为知道它不可能发生,所以在梦中真的发生时,我才会哭得不能自己。」她吸着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