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这样"玩"哲学-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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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
下一次遇到这种机会，就在你要尝尝那样“东西”时，停顿下来，仔细观察要发生的事。你感到味道鲜美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倒是你对它满心喜欢以至于会问出：“我不知道名字，是否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味道我仔细地品尝了，那味道也没什么不好的。同样，这种食物的其他方面也完美无缺。”然而惟一的事实是你叫不出它的名字来，只要你不知道它的名称，你就觉得这种食物有点异常，不完整、不适当，难以归类。
一旦你能叫得出它的名称，情况就完全改观。但你爱不爱吃，依然不会变。你会承认它原先具有的一切优点，但却从不同角度去看待。那样东西将被纳入文字能掌握的基础知识网络，用一个名称为它做上标记。
说是知道名称会改变味道那未免有点过分，但这肯定会改变我们对这种味道的态度和看法。也许我们会更疑惑地、更谨慎地并更小心翼翼地去尝那种我们不知名的食物。相反，一旦我们得知，我们就要连名称一起吃下，我们会吞吃那一连串的语汇，我们会消化那一个个的词。
于是回头再想想，会产生这样的疑惑：我们是否在吃掉这些字眼而不是食物本身。我们的胃口既是肠胃式的又是语言式的。品尝味道的舌头并不仅是在嘴中，而且还在词典中。
第二部分第8节 在阳光中观察灰尘
时间：15~30分钟
设备：房间、光线
作用：令人心安
一间相当阴暗的房间，窗户几乎都关上了，一道光线透过微开的窗缝射进来，那是强烈的、锐利的阳光，不管是清晨的曙光还是落日的余晖，总之是倾斜的光柱。在穿过阴影的光线中，映衬出无数东西在闪烁。这也许是最动人的一种情景，最美妙的供人观赏的一种场面。成千上万道极细小的光芒在剧烈转圈、旋转、来来去去，呈现出夺目的光彩。小点点、小条条、微细的羽毛、纤小的絮团、空气中飘荡的细微物都壮丽地、隆重地、欢快地穿过光线，看来是那样地忙碌，被一个个旋涡，按一条条无法跟踪的路径、一道道碎屑的轨迹搅动着，呈现着生命的光芒。
在这种奇迹般的闪烁中最引人入胜之处就是密度。你把童年的回忆、昔日的游戏、乡下的别墅、大立柜的气味暂放一边（如有必要的话），你只是对这些惊人的颗粒紧盯不放。光明与黑暗的界限突然变得那样地截然分明、那样地直截了当，以至于人们产生可以碰触它的错觉。纷繁复杂的粒子在界限两侧出现又消失，这时人们可以尽情发挥想像了。
很少有简单的经验，能让我们对一个原本不可见，却突然显现的世界，产生如此强烈的感觉。在光线中，可以看到另一侧的一个宇宙；反面的、其他地方的一个天地，好像被人撬了门盗窃过一样，一切都暴露无遗。如果我们看到灰尘时时处处没完没了地在闪烁，这将是怎样的世界？难道没有一个既看不见但却时时处处永远存在的空间吗？那或许是我们可以触及的面，一个镶嵌在人类世界内的另一空间。
现在我们是否只要弄清楚如何将窗户打开一点儿，就能看清那个世界？
第二部分第9节 抗拒疲劳
时间：可变，几小时
设备：无
作用：洞察入微
生活和疲劳不能截然分开。不必幻想有一种纯粹的休息，也不必奢望有一种忘记了努力、也不知道紧张的完全的休息。生活就是要不断地消耗精力，要承受疲劳的煎熬，对抗真实或想像的疲劳。如果我们能将疲劳视为努力之后的结果，疲劳的起因应该是坚持而非消沉。太多的人都在想像疲劳是一种心力交瘁，一种沉重的厄运，它会摧垮人并吞没人。人们因疲于争斗而完全屈服了，因为缺乏力量知难而退了，因为黯然神伤而无法从中解脱出来。
疲劳很容易就变得跟一片汪洋一样，航行其间的船只连人带货一旦深陷其中就难以自拔。那些精疲力竭的人会很快消失，他们慢慢地、经常地在消失。在法国的乡下人们早就知道：说某人“很累”那就等于说他不久于人世了。
要与这种疲劳进行斗争，打得它翻不了身。首先要改变这样的观念，即只存在一种疲劳。要会区别各种疲劳，它们相互间并无关系。一一辨认它们，然后做试验看看在经历这种疲劳过程中自己的耐力有多强。因为耐受某种疲劳的最有效的办法之一并不是勃然大怒，而是竭尽全力来对付它。要能承受这类疲劳，不要正面抵抗，而要学会随波逐流。不要把疲劳看成是一道道障碍，而要把它看成是进步的动力，能载你前行的车辆或航行的工具。
你要练习着从这种疲劳跳到那种疲劳中去，要习惯于将它们进行对比。你不妨找出最适合你的那种疲劳的特质和你要保持高度警惕的疲劳特质。为此目的，你可以练习在骄阳如火的气温下行走，长期不睡觉，工作时连轴转，超负荷劳动，同时做大量工作，换言之，时时处处什么都干。
无论如何，总有喊停的一天。接下来要探讨的问题是，停止的想法会让你安心还是担扰。
第二部分第10节 吃得过多
时间：2~3小时
设备：大量食物
作用：飘忽不定
究竟是什么原因并不重要。朋友间的聚餐、社交应酬、家庭庆典、突如其来的饥饿感或到法国富饶的美食区做一番美食之旅……在当今富足的社会里，可能有很多机会造成吃得太饱这种常见的状况。你确实感觉难受，觉得肚子发胀、头重脚轻、神思恍惚、口中发黏。在这些你能体会到的种种不适感中还有外加的一系列痛苦：头痛、心跳、出汗、忽冷忽热、腹胀。
这个体验是让你抓住机会把它转化成一次学习之旅。开始时要排除所有饱意全消的可能，避免对造成你过饱的人有任何埋怨。你要实事求是地面对现实：你吃得过多，超出了你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这是事实，就是这样一回事，你就随遇而安吧。
你不必抗拒，不假思索地顺着你要经历的状态走吧：昏沉、苏醒、昏昏欲睡、神志清醒、模糊不清、清晰、沉重，比较轻松。一方面你肠胃中有那一团吞下的食物，另一方面你身体却要完好无损地恢复，这两者之间正在进行一场持久战，你要密切注意其间的动向。再试一次：与其默默承受这些不适感，不如把它们看成一种原始的探索起点，探索你与现实的关系。
例如你可以仔细观察因为烩什锦所产生的心理变化，普罗旺斯奶油烙鳕鱼所引发的物我两忘的状态，新鲜的肥鹅肝在火炉上烤制所激起的旺盛食欲。记下这些状况以后，你就无须比较每种类型的菜肴所产生作用的异同。你只要跟着自我定位，跟随胃里五花八门的食物糊里糊涂地遨游吧。
在这种情况下，你显然不可能始终“一成不变”。如果一点淀粉食物就使我们改变了天地，一点儿脂肪就把我们摧垮，那么你只要问问自己，什么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对独立自主的裁判、良心、人物、理智、道德法则，还是其他空泛又崇高的主题？难道几道菜就能剥夺你原本清醒的意识。不要忘记这点。
第二部分第11节 模仿一种动物
时间：10~20分钟
设备：无
作用：突变的
关上门。这样做的时候，你必须不受干扰。当你确信房中只有你一人，而且四周寂静无声时，你就开始模仿那只你认为最合适的动物。例如伸着舌头，像狗那样呼吸，你每呼出一口气时，嘶哑的嗓子就发出一种声音，高声地去嗅地毯，牢牢缠住家具的腿不放，转圈，脸颊贴在地面躺下，咬你的肘部或你的前臂等等；或是根据你的才能或喜好，学猫叫，学母鸡叫，学公羊或骆驼叫，学虎啸，学马嘶，学牛哞哞叫。并做出相应的动作。
不要刻意地模仿，你的目的不是重复这些声音和模仿那些姿势。你可能有模仿的天赋，但在这里对你毫无帮助，而且还可能是种障碍，因为你要做的是“惟妙惟肖”地扮演你所选好的动物。等待事态的变化吧。你不必克制自我。根据时间的需要，开始低声咕哝或是哼哼唧唧，使呼吸失常，在地上爬行，把头在墙上或地上摩擦，舔自己，做出各种沉重的或轻盈的动作。如果需要，你要设法更换牙齿、肌肉和气息。要有爪子，有喙，有毛，有角，这些都根据需要而定，你就摸索着在你身上找到这些奇怪的方法。你必须反复进行这项体验以便继续做下去。没有任何万无一失的结果，也没有任何可以领会的东西，一切都要体验。
但你无论如何会很快发现某些办法是切实可行的，而其他办法行不通。去当狼、当狮子或大象，或甚至于当鬣狗、羚羊、白熊都是比较容易的。非哺乳动物则比较难以模仿，除非你有特殊天赋。要扮成蚂蚁、壁虱、苍蝇、蜘蛛等都极其困难。蛇、蚯蚓、一般的无脊椎动物，要想学它们也不容易做到。各种各样的鱼类、鸟类、软体动物，也是业余的进化论爱好者所捉摸不透的。广阔的细菌王国更不必说了，它基本上是全封闭式的。
总之，世界是渺小的。
第二部分第12节 认出童年时的一件玩具
时间：不可预测
设备：曾属于你的一件玩具
作用：减速的
你清空一个顶楼或一个地窖。全神贯注于你往昔生活过的房子。遗产、祖父母、外省的舅舅，或者只是在翻东西时打开一个旧箱子，或甚至于在一家旧货店偶尔发现的一件物品。总之，会出现一件被遗忘的玩具。它必须是被人遗忘的，而且完全忘却，你压根儿想不起来了。对于一些童年时期你比较熟悉的东西，你脑海里还有一鳞半爪的印象。想起其中一些来还有可能，但却不是那件东西，那件玩具完全从你记忆中消失了，你不会记起它来，也不会想到要去找它。
然而，它一出现，你就毫不犹豫地认出它来，最小的细枝末节你也可以辨认。这件玩具是你极为熟悉的，看惯了的，你对它了如指掌，也与它须臾不可分离。这是你的玩具。你会找出它每道油漆的光彩、每个擦痕、每道铅笔印，一个小小的裂缝，边上有一处凹凸不平，有一小端残缺了。你显然肯定对这一切熟记在心，你突然一下子置身于这件玩具的世界里，仿佛走进了它那个特定的时代，那个奇怪的空间。它的出现打开你记忆的闸门，但你并不因此而脱离了现实。
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这些栩栩如生的、众多而精确的细节，会既是不可企及的但却又能信手拈来呢？这些细节已经久远，但没有消失，瞬间就能被激活，或更准确地说能重新活跃起来。为什么这么真切？是否当前的世界里，涵盖了一些其他的世界，却不为大家所知？难道我们前进时都被贮存的生活所包围，周围有着种种虚拟的生活吗？
第二部分第13节 什么也不做地过上一会儿
时间：10分钟至几小时
设备：供等候的大厅或类似建筑
作用：使人宽慰
这是一种特殊形式的等待：你不能走动，结局是什么你心中有数，但你却不知道这要等多久。候诊室、政府部门的接待处或是机场的候机处、火车站的候车室，都是合适的场所。你知道最后你会得到诊断，那些文件会得到处理，飞机会起飞，最后火车会到站。情况因各种不同等待而迥异，而这些等待的结果却是不能肯定的，有时也可能是令人不安的。此外，你被迫处于被动状态，你手中毫无可以加快这一进程的权力。你直接与不可逾越、有点缓慢，而且又令人生厌的时间流逝较起劲儿来。
许多人觉得这种境况难以忍受。他们做好了安排，避免与流逝的时间交锋，他们看着杂志、小说、杂文，记笔记、查看笔记本，用手机打电话，用电脑工作或全神贯注地打量来来往往的人群。总之他们忙碌着，用大大小小的想法和各色各样的任务塞满这段可供自由支配的时间。
你可以进行一项完全相反的体验，什么也不干，而不必因此而恼火或厌烦。你任自己飘游在时间中，知道时间会分分秒秒地自己流逝，有你或没有你，时光都会毫不留情地流逝。你可以毫无牵挂地溜进这种完全的被动状态。一切都会发生，无论什么都不取决于你，你可以是赋闲的、萎靡的、木然不动的、毫不在乎的、模糊不清和心不在焉的。无论如何时间在前进，而你等待的片刻将会结束。你将发现无须为打发时间而烦恼，时间自然会不断地自行消亡。
第二部分第14节 试着什么都不要想
时间：10分钟，然后20分钟，最后30分钟
设备：无
作用：不存在的
这是一项挑战极限的体验，早上一起床，再度拥有一切时，什么都不想似乎很难做到，原因可能是做不到或时间太少。因此只有试试了。但这些尝试的时间越延长，就越显得不可能，有些人会功败垂成，有些人的体验只能像捕风捉影。
为什么不思考是做不到的呢？进行这样的体验会使我们远离人群，避开唠唠叨叨、喋喋不休的环境，我们突然转到了迟钝的一面，纯净的、瞬间的、动物性的一面。或者这么说也可以，那就是我们跌入到神圣的无底深渊，鸦雀无声。很可能思考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权宜之计，既不是完全神圣，也不只是迟钝。是在永恒和暂时之间、沉默与讲话之间、出席与缺席、存在与虚无之间的一种奋勇向前的方式。
无论如何，思考一定不会停顿下来，只可能有短暂的有限的间隙。这些间隙是可能发生，并值得体验的。刚刚开始时，应该慢慢来，分期分阶段进行。首要条件是不感到厌烦，顺其自然。这时候意志只能迂回地、间接地起作用。这不是一项要去实现的计划，去思考如何什么都不想，当然也不是明智之举。最好是清楚自己最后终将失败，在这一时刻或那一时刻总会有某种想法来找你。失败是必然的。因此任何进步本身都有其价值。
最有效的练习是让思想一闪而过吧，不要阻挡它（你也挡不住），也不要纠缠不休（这倒是可能的）。把各种想法的一闪而过看成是云彩的飘移，既遥远又不可避免。你要像天空看云彩那样毫不在意。自始至终要头脑清醒，对眼前络绎不绝出现的事物要漫不经心，置身局外。在某种范围之外，圆睁双眼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这样就够了。仍然有感觉（色彩、光线、气息、皮肤、肌肉及周围的一切），但不把这些感觉融入意识里，更不把它们融入观念和言论中。最后，你总有几次可以片刻达到晴空万里，置身纯净的光明境界，没有动荡，也没有形状。
这些短暂的成功却具有深远的影响，它们的冲击范围远远超过事发片刻，就算只有单一的成功经验，它的影响仍将存留下来。
第二部分第15节 去理发
时间：一小时左右
设备：一家理发厅
作用：换个发型
这看来很简单。你走进理发厅，有人替你洗头，然后再有人给你剪发—剪掉一点儿、许多或根本不剪掉。目的是要体验这件看似平凡的事情，实际情况却比表面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