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共和国的名义 瞿新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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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顿时喜上眉梢，”也弄一条红领带尝尝。“
苏瑶故意逗阿松道：”梦里吃鱼更香。“
唐旭峰暗暗好笑起来，让阿松顿感尴尬，只好将气撒到苏瑶身上，说：”现在我才知道，一个失败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坏女人。“
苏瑶继续调侃道：”不对，一个失败的男人背后往往有好多个坏女人。“
阿松和唐旭峰面面相觑，不置可否地傻笑着，苏瑶看着也跟着哄笑起来。唐旭峰忽然止住笑，脸色转眼间沉重起来，自言自语：”不对呀，我家那个女人从来没有不接我的电话。“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直觉告诉唐旭峰，总有什么事让他心里七上八落。他突然想起了临战前一阵剧烈头痛的情景，还没好好享受胜利的喜悦，便马上忧心忡忡起来。
准备迎接唐旭峰一行凯旋的许钧已从建平出发，沿着高速公路，直奔云城而去。出了建平地界，许钧将自己离开建平的准确时间，向罗英鹏作了通报。北宁海关大楼的走廊里，罗英鹏一边急急地走着，一边接听着许钧的手机，欣慰的神情溢于言表：”很好！许局，一会儿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你运筹帷幄，在幕后导演了一出大戏；我雕虫小技，在幕后导演了一出小戏。等着看吧，我还是有点想法的。“
许钧感觉有些疲倦，头仰靠着背椅，”罗关，我可能一下子欣赏不到你这出精彩的小戏了，可我毫不怀疑你的功夫。“
罗英鹏大步走出海关大楼，仍余兴未减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曲里拐弯的，和我也搞起地下斗争来了？“
许钧想了想，直起了身子，下意识地将手机微微靠近了嘴巴，”罗关，我正在赶往云城市的路上，我已命令将中康号押往云城港口。“
走在海关大院里的罗英鹏一个急停，几乎对着手机吼道：”许钧，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导演了一出大戏还不过瘾，居然目中无人，又变起了戏法！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总关也算是领导，指挥了这次缉私行动，中康号这个战利品理所当然地应该押往北宁，这也有利于进一步的缉查行动。我命令你立即调头，将中康号带回北宁，没什么好讨论了！“
许钧的小车依然疾驰在高速公路上，没有一点减速的迹象，更不用说调头了。许钧喝了口矿泉水，硬着头皮说：”罗关，我只能再次得罪了你，一切容我回来再向你汇报和解释吧。“
罗英鹏仍一脸怒气，紧握着的手机，就像是颗手榴弹，随时会爆炸，”许钧，我本来将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先给了我这样一个惊讶。我算再次领教了你的狂妄，你立即给我作出解释，为什么将中康号押往云城？“
许钧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口气说：”中康号赶往云城，比赶往北宁近三十多海里，我们的战友唐旭峰同志的妻子正在云城医院接受抢救，命悬一线……“
罗英鹏心里一怔，随即降低声音说：”说下去。“
许钧顿了顿，充满了真诚和感激说：”我比任何时候都感激你对我家属的关照……“
罗英鹏默默地关上手机，重新启步向停着的一辆小车慢慢走去。王秘书兴冲冲地迎上前来说：”罗关，许局家里已搞定，遵照你的意思，鲜花和水果篮都已送到，一会儿他们在楼下等我们。“
罗英鹏轻轻应了一声，王秘书仍兴致勃勃地说：”许局的女儿挺厉害的，人小鬼大，脑子好快，还带有点蛮横，不过关键时刻倒真能发挥一点作用。“
罗英鹏不经意地问：”哦，有些什么具体表现？“
”不说别的，临走时，小丫头在我耳边很认真地说，她要请你罗关长在肯德基吃一顿饭，以表示对你的感谢。“王秘书不免有些得意。
罗英鹏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王秘书则恰到好处地转到了另一个重要的话题：”各位副关长和吴局长已经出发去码头了，我们现在就去许局长的家吧。“
罗英鹏当机立断地吩咐道：”许局的家去不成了，我直接去码头。情况有变，你马上去告诉许局家里，许局临时又接受了一个新任务，改日我亲自登门慰问。“
王秘书一愣说：”好吧，我去说明情况，不知……“
罗英鹏问：”怎么，怕她家的影影？“
”没什么，我这就去。“王秘书转身欲走。
罗英鹏叫住他：”慢，去他家的路上，替我先去买一大包肯德基的食品，就说我先请影影。“
王秘书尴尬地笑笑说：”好。“
许钧这边鸣锣收兵了，一直紧盯着罗杰米的老丁和王巍也解除了警报，两人跑进了一家小餐馆，算是慰劳自己。老丁喝着小老酒，借着酒劲，发着老骚：”还没闻到硝烟，战斗就结束了，挺亏的。“
王巍只顾吃东西，”许局会让我们报销这顿宵夜的，等于是他请客。“
老丁教训道：”你这个人就是办不成大事，两碗油豆腐细粉汤，几只生煎包，一瓶啤酒就让你满足了，你连一个小保安都不如，还缉私警察呢。“
王巍美滋滋地吞咽着生煎包，”你也别牛，如果关长请你吃个肉包子，你能不满足？如果海关署长请你抽支烟，你能满不在乎？如果国家总理请你喝杯清茶，你能无动于衷？关键是要看谁请。“
老丁怔住说：”咳，你这是什么逻辑？“
王巍抹了下油光光的嘴巴，”得了，改日我请你吧。“
老丁发起飚来，”不是五星级酒店，免开尊口。“
王巍狡猾地笑了笑说：”正好，下个月我有个朋友在五星级酒店办结婚酒宴，你就冒充新郎倌的舅舅去混一顿吧。“
老丁刚要起身去揍王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王巍趁机叫道：”你老婆来指示了，快接电话。“
老丁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一本正经地说：”喂，是许局，我和王巍正讨论案情呢……什么，还要继续监视罗杰米……“
靠近北宁海港码头的路上，罗英鹏的小车不快不慢地行驶着。罗英鹏深深地抽着烟，微闭双眼沉思着。驾驶员轻轻地问：”罗关，要进码头吗？“
罗英鹏看了下表，轻声回答：”沿码头再兜一圈。“
就在罗英鹏沿着北宁海港码头兜圈子的时候，许钧已赶到云城市医院重症监护病房的门口，在龚智明副关长和朱队长的陪伴下，手捧鲜花默立在大玻璃窗外。窗内，娟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朱队长想对许钧说什么，被许钧默默地制止了。龚智明在一旁观察着，旁人很难猜测他心里在想什么。许钧将目光慢慢移到了病房里，凝视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娟子，眼眶中已闪动着泪花。一位护士欲进门，许钧将手中的一束鲜花交给了她，鲜花被放到了病床边的柜子上。许钧默默地向娟子深深地敬了一个礼后，对朱队长说：”再检查一下这儿的保卫措施，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码头，迎接旭峰他们的到来。“
两艘缉私艇押着中康号即将浩浩荡荡地驶进云城港，迎接它们到来的恐怕不只是海关方面的人，那位张墨翰先生早就按捺不住了。此时，他正躲在一个别墅里，对一个随从关照道：”你通知鲁副总，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在云城的码头上盯着，看看究竟是哪些人去接受中康号的？从缉私艇上下来的是哪些人？一旦锁定了重要目标，就设法灭了，不要留后患。“随从点了点头，张墨翰又叮嘱，”告诉鲁副总，我已派人去协助他。“
鲁风果然是个行综不定、变化多端的人物，不愧为张墨翰的心腹大将。当海关方面还没有人赶到云城码头时，他已在码头附近一家宾馆客房的窗台旁俯瞰着码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鲁风略微判断了一下，起身去开门。拎着一只行李箱的阿东像鬼一样闪进了门。鲁风微微一怔，但马上恢复了平静，很随意地问：”你怎么来了？“
阿东神秘地笑笑说：”老头子让我来帮你一把。“
鲁风拍了拍阿东的肩，”老搭档了，张董真会用人。“
阿东打开箱子，慢慢装配起那支曾在建平码头使用过的红外线狙击枪。鲁风突然冒出了一句让人捉摸不定的话：”阿东的枪法可是越打越准了。“
阿东眉心一跳，诡谲地笑了笑说：”这要看谁指挥我了。“
鲁风不禁捶了阿东一拳，”那就再次合作了。“
阿东举枪往窗外方向瞄准着说：”这次有人真是把老头子踩痛了。“
”老头子还相信这人就是云城海关缉私大队的朱大队长吗？“鲁风盯着阿东手中的枪。
阿东反问：”你以为呢？“
鲁风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后，将烟雾喷向了阿东的脸上，”我问了一句废话。“
阿东拨开浓密的烟雾，盯着鲁风说：”你我得多用点心。“
鲁风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阿东”啪“地为狙击枪上了弹夹，”这一枪再打偏，你得出面帮我解释了。“
鲁风突然凶相毕露地说：”那我先一枪毙了你！“
许钧和龚智明、朱队长一行三辆车出了医院，奔码头方向去。许钧显然还没从医院里带给他的情绪里走出来，他坐在副驾驶座上黯然地看着车窗外的夜色，无意中将视线慢慢转到了驾驶座前的后视镜上。后视镜里，朱队长的小车紧紧跟着，正在驾车的朱队长的脸时隐时现地晃动着。许钧冷不丁地问驾驶员小卢：”你觉得这个朱队长怎么样？“
小卢想了想说：”说不出来。“
许钧若有所思地说：”哦，说不出来也是一种感觉，至少他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好印象。“
小卢点点头说：”应该是吧。“
”找个机会甩掉他，让他跟在我后面不舒服。“许钧直愣愣冲出这句话，让小卢暗暗吃惊。
许钧的车队还在赶往码头的路上，码头附近那家宾馆客房里的红外线狙击枪已在房间靠窗的位置架好，时刻恭候着重要目标的出现。鲁风从沙发上起身，走向房门，对阿东说：”我去买包烟。“
阿东掏出烟扔给了鲁风，”熊猫烟，孝敬鲁副总。“
鲁风皱了皱眉，”没劲，我习惯抽骆驼。“仍想往外走。
门口方向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鲁风怔了怔，打开了门。张墨翰戴着墨镜悄然出现在门口，鲁风和阿东一惊，忙殷勤地迎进了张墨翰。鲁风为张墨翰让了座，不无真诚地说：”张董，你这太冒风险了。“
张墨翰”哼“了一声。鲁风明白，张墨翰这一声”哼“里，藏着多少东西，立马夹紧尾巴倾听张墨翰的话：”我很想亲眼看看会出现什么样的神秘人物。据说，云城海关八一五艇参加了主要行动，而北宁海关八零七艇参加了接应行动。“
鲁风不解地问：”这说明了什么？“
张墨翰凝视着鲁风说：”如果是云城海关的单独行动，他们不可能去调北宁总关的八零七艇，如果是云城海关指挥了这次行动，那么云城海关缉私大队朱大队长不会袖手旁观，而偏偏朱大队长在行动前跑到了建平，又匆匆赶回了云城。如果他肩负了特殊的使命，更不会带一个女人跑到码头上，可见他并不知晓真情。所以我推断，很可能是北宁总关指挥了这次行动。“
鲁风点头说：”张董高见。“
张墨翰转头问阿东：”阿东，你以为呢？“
阿东摆弄了一下枪，”我会在瞄准镜里牢牢捕捉董事长想见到的那个人。“
张墨翰露出了一丝阴笑。
许钧一行的车队仍在向码头方向驶去，他们中没人会想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着他们。车队驶到了一处十字路口，从许钧的小车里望出去，通行方向的绿灯已开始闪烁，转眼翻到了黄灯。小卢带了下刹车，打算刹停在横道线前，不料许钧叫道：”冲过去！“
小卢一踩油门，小车在黄灯刚翻到红灯的当口，冲过了十字路口，路口的一辆警用摩托车见状追了上来。许钧嘀咕了一句：”云城的警察精力充沛。认倒霉吧，靠边停下。“
警车威武地一个急刹车，停在许钧的车旁。交警盯着司机小卢说：”北宁的车真牛啊。“
小卢递上了工作证，”北宁海关缉私局的，正执行任务。“
交警看了眼证件，立即敬了个礼，”请上路。“
许钧突然问小卢：”你把建平的牌照换下来了？“
小卢得意地回答：”离开建平前就想到了。“重新启动了车子。
许钧自言自语：”北宁的车开进了码头会怎么样……“
小卢一愣说：”有什么问题吗？“
许钧突然命令道：”调头，回医院。“
小卢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说：”哦。“
许钧说：”这事提醒了我，这次行动远远没有结束。唐旭峰的爱人被枪击还是一个谜团，我不能这么快就在云城的码头露面。“
小卢将小车迅速调头，许钧打通了龚智明的手机：”龚关，考虑到一个特殊的原因，我现在决定不去码头了，请你告诉唐旭峰，我在医院等他。“
许钧的车和龚智明、朱队长的车擦肩交替驶过，许钧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今晚将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夜晚。“
小卢将车开得飞快，”没想到战场那么快就从建平移到云城来了。“
许钧深深吐了一口长气说：”岂止是建平和云城不太平，我想北宁也会弄出点风雨来。“
也许让许钧说对了，在北宁海关码头的一间会议室里，罗英鹏正召集着一个会议。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有些凝重，与会者几乎一个个板着脸。罗英鹏说：”案情介绍完了，真对不起，让大家白跑了一趟，在这特殊的时刻，还请各位多多互相理解，大家有什么想法就尽量畅开说。出了这个会议室，我们只能保持高度一致了，说吧。“
没有人发言，烟雾越来越浓。罗英鹏喝了口茶，松了口气，继续说：”各位的脸色明摆着，窝在心里难受，说吧。“
仍然没有人发言，罗英鹏望着缉私局长吴新甫问：”吴局长，你带个头吧，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说出来大家议一议。“
吴新甫毫无表情地扫了大家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不管怎么样，初战告捷了嘛，不说一俊遮百丑，也可以说功劳大于过失吧，对于胜利者是没有什么可以多指责的……“吴新甫突然”刹车“了，他在观察大家的反应。
罗英鹏看着吴新甫催促道：”说下去。“
吴新甫重新点上了烟，”没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凝重了，与会者面面相觑，各自保持沉默。罗英鹏的脸上明摆着有些始料不及的尴尬。王秘书想打破沉重的气氛，一一给大家续着茶。罗英鹏将茶杯盖”啪“地盖上，起身宣布：”那就散会吧。“
吴新甫不失时机地对罗英鹏说：”罗关，能不能耽误一点你的时间？“
罗英鹏问：”还想说几句？“
起身欲离座的与会者重新坐下，吴新甫尽量靠近罗英鹏说：”不是发言，我想个别向你汇报一个案子，有些严重，也有些特殊，涉及一些敏感人物，所以……“
罗英鹏说：”正好，主管缉私的陈副关长也在，你说吧。“
吴新甫故意看了眼与会者，吞吞吐吐地说：”这……“
有人不满地离座，其中一人对罗英鹏说：”罗关，我也有一个机密的案子要向你私下汇报，我在门口等候吧。“
众人一下子纷纷将目光射向罗英鹏，罗英鹏难堪得无言以对。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似乎替罗英鹏解围。罗英鹏接起电话，”喂，我是罗英鹏……什么，你是影影，我怎么不认识你，你是我们许钧副局长的女儿，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觉……“
众人情不自禁地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