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骑士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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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这是一道隐藏的门。她试着到处按按墙壁。
「不会动咧……」
她放弃了,退到一边时,手碰到祭坛两边竖立的烛台,烛台倒了。
突然──墙壁以无法置信的速度飒地往横滑开,露出一个大口。
智美差点惊呼。因为「有人」站在里面。
瞬间以为是个披黑衣的大汉──最后终于知道那不是活着的人。
「──这个──不可能是──」
智美战战兢兢地走近那个入口。
那是个窄小的房间,五六个人进去就动弹不得的小空间,连窗也没有。
地面跌一级,看起来更黑得厉害。
「果然……但在这种地方……」智美禁不住自言自语。
站在那里不动的。乃是「铁之圣母」。
她在卢森堡的「犯罪博物馆」见过。中世纪刑具的一种。
智美听闻过这刑具,但当它实际出现在眼前时,不由浑身颤抖。
那是个比智美还高大的木人偶。只是套上铁箍,恰如穿上斗篷似的从脖子往下直
直延伸到地。
这人偶从正中央──即是从脸的正面住左右一分为二,像门一样两边打开的装
置,里头是空的,做成可以把被处刑的人完全塞进去的大小。
罪人被绑之后,让他站在「铁之圣母」中间,然后关门。
──门的内侧朝内装着几十把利刃,随着关门,那些刀刃就会刺透罪人的全身。
恐怖的是,这部杀人机械是仿照圣母玛利亚而造的。即是表示在圣母的怀抱中断
气之谓。
智美吞了一口唾液,踏进里面。
「铁之圣母」如今张开腕臂,宛若正在等候牺牲者到来。
发黑的硬木面有细细的裂纹,给人残旧的印象。
尽管如此,何以在礼拜堂中有这种隐蔽的房间?然后,为何把「铁之圣母」摆在
这里?
智美战战兢兢地伸手去碰那带黑的木纹。粗涩涩的触觉。
她又用手指去碰其中一把尖刃。当然,尖刃已失去原有的锋利,但也够得上硬和
尖锐。
眼睛习惯了黑暗时,智美发觉那把刀刃沾黑了──是血吗?
智美不寒而栗。
这个「铁之圣母」,真的在这里使用过。地面之所以发黑,是因无数从伤口流出
的血浸透地板所致。地板之所以造低一级,乃是巧妙地为防止血从隙铲流出来而做
的,不是吗?
完全不是沉醉于中世纪浪漫的心情。
智美冻僵似地站在那里无法动弹。
──那人从开着的门悄悄地走进礼拜堂中。
那人蹑手蹑脚地进到板凳之间,绕到边端,往敞开的隐门走近。
智美作了几下深呼吸,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赶快离开这种地方吧!
被他见到自己一个人溜进这种地方来,他一定很生气吧。
必须把这种东西处理乾净才行。
「在神圣的礼拜堂中,岂能有这种血淋淋的道具……」智美摇头喃喃自语。
她耸耸肩,正要转身之际,传来「咚」一下踏足在地的响声。
她来不及转身。
某人的手用力推她的背。智美的身体仿如被「铁之圣母」吸入般扑上去。
「吱」一声,某处金属的轧音。然后,智美好不容易站稳脚步。
传来滑动声,「铁之圣母」即将关门。
「不要!」智美喊。
「铁之圣母」安静而快速地把智美的身体环抱起来。
三年后。
东京。日本……
炽天使书城
【第一章:危险的女神 1】
春天终于要来了。
但还不是春天,距离「春眠不觉晓」的季节尚有一段时候。不过,片山义太郎好
想睡午觉。
身为警视厅搜查第一科的能干刑警(也许值得商榷),明目张胆地张开大口打哈
欠,在某种意义上是无可厚非的事。
不过,片山义太郎相信,即使在追踪凶恶犯时,爱困的时候就会打瞌睡,乃是人
之常情。因此,当他吃饱午饭回到搜查第一科时大打哈欠,只不过是在非人性的现
代
社会里回复人性的表现而已。
然而,他的上司栗原科长好像不这么想。
「片山!」
声音飞来时,片山的哈欠倏然停止。
「是!」他慌忙奔到科长的位子前面。「找我有事?」
「刚才你在做甚么?」
「呃……午休嘛,在打哈欠──」
「换句话说,除了休息时间以外你就不打哈欠罗?好,从现在起我要好好观察
了。」
这个挖苦专家!片山在内心狠骂栗原一句。当然,他只敢骂在心里。
「很爱困吧?」栗原说。
不久以前,片山罕有地(?)把一宗进入迷宫前的凶杀案单独侦破,并把凶手逮
捕归案的事,栗原是知道的。但他不太轻易说出慰劳的话语,显然是身为上司的特
性
吧。
「没有……」
「很忙吗?」
「没有……」
让我休息一阵子的话总是说不出口,正是片山的优点。跟认真略有不同。他并不
想干活,但是休假令他觉得有点内疚,这是年近三十的年纪所有的微妙反应。
「那么,好好读一读这些资料吧。」栗原把一个厚信封摆在桌上。
「──案件吗?」片山问。栗原阴阴笑着,在椅子上舒展一下。
「好问题。」他说。「你以为我会把海外旅行手册交给你吗?」
「不。」片山怄气地说。
「好。那就好好读它吧。我要开会去了。」
「知道。」
「今天你可以回家啦。」
片山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甚么?」
「回家仔细检讨那份资料。还有,明早十点钟,和我一起出去。不要迟到哦。」
「知道!」
片山突然清醒过来。他说回家去读。不管如何麻烦的案件资料,只要不是用印度
文写的,留到今晚慢慢看也没关系吧!
换言之,下午半天等于放假去了。片山赶快收拾好桌面,离开第一科的房间。
刚好遇到根本刑警拖着腿跑回来。
「啊,根本兄。欢迎回来。」
「怎么,片山,精神出奇地好。中了六合彩?」
「科长叫我回家读资料,我正要回去。」
不由偷偷笑了。根本却满脸严肃地点点头说:
「是吗?我就猜到是这么回事。好啦,下一份工作有了决定的话,通知我。我们
出去乾一杯!」
片山吓一跳,问:「甚么──下一份工作?」
「你不知道?所谓回家读资料,即是裁员的一种罗。因为预算经费不足,不要的
人材就逐一减除罗。」
「哦──」
「算了,提起精神来吧!有缘的话,后会有期。」
根本安慰似地拍拍片山的肩膀。片山也不由鞠躬致意说:「承蒙照顾。」
走出警视厅后,片山走进就近的咖啡室。由于他不能喝酒,跟酒廊酒吧完全无
缘。
「怎么回事?」
难道真如根本所说的,这是劝喻辞职?可是那也有点奇怪。片山早就向栗原递辞
职信了。只是栗原把它收起来罢了。
总之,先看看是怎样的案件资料好了。
片山把栗原交给他的资料信封倒转过来。「扑通」一声掉在桌上的是──片山蹬
大了眼。
《邀请你到德国》、《古城与森林之旅。浪漫街道二周游》、《德国旅行要
点》……
全是彩照满溢的旅行指南手册。甚至连《德国。蜜月游》也混在里头!
「科长是不是疯了?」片山喃喃自语。
「哗,好棒。」端咖啡过来的女侍应看到那些手册,说:「浪漫街道哇,我想去
一次咧。先生,你要去吗?真好哇。渡蜜月?」
「没有对象怎么去?」片山苦笑着说。
「唷,那我如何?」
「你?」
「对!渡蜜月回来就离婚也可以呀!」
女侍应使劲地逼过来。微胖的她,加上大乳房,吓得片山往后仰。
「别这样。开玩笑也有个限度──」
话没说完,片山连人带椅跌个人仰马翻。
「科长一定是拿错信封了。」片山一边上公寓楼梯一边喃喃自语。
确实,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家里那两只──不,两位女士,应该不会反对吧!
由于她们两个都是势均力敌的爱罗唆。
门开着──好粗心啊。
「我回来啦。」
一进去,片山就悚然一惊。
房门里满地是衣服、内衣裤、毛巾等──小偷闯空宅!
「晴美──晴美!」
片山冲进里头的房门。那里也是翻箱倒柜的,抽屉拉开,衣橱倾倒一空,连放脚
的地方也没有。
晴美没事吧?话先说在前头,片山晴美不是片山的妻子,而是妹妹。但从旁人眼
中来看,她可能像小姑多一点。
「晴美──你在哪儿?」
记得她说过,今天请假在家。若是出去了买东西,可能没事,万一不巧遇上就危
险了。
「晴美──晴美!」
片山逐一打开壁橱和浴室来看。
「──哥!」回头一看,晴美两手提着大纸袋站在那里。「你在干甚么?」
「原来你没事呀!」
「你说甚么?」
「闯空宅啊!看吧,这种乱法。幸好你不在──」
「这个是我做的。」晴美说。
「你做的?」片山呆住。「但──为甚么──」
「不是要准备旅行么?」
「旅行?」
「对呀。哥哥的底裤多数都破洞了,所以我去帮你买过新的。」
「去哪里旅行?」
「当然是德国啦。栗原先生没告诉你吗?」
片山呆呆地望了一下手上的信封。
「更重要的是,」晴美叉腰蹬片山。「穿鞋进来是怎么回事?赶快脱掉放好!」
「喵!」另一个「女的」凶巴巴地叫。
「真是的,科长也未免太坏了!」
片山一边埋怨,一边把烤肉塞进嘴里,然后被烫得差点跳起来。
「他想作弄一下哥哥嘛。」晴美用筷子夹了一片冒蓝烟的肉。「来,福尔摩斯。
别烫伤了,凉了再吃哦。」
她把肉片摆在桌底下等待的三色猫的鼻子前面。
「喵。」
它发出有点心酸的叫声,彷佛在说,你为何杀生呢?这三色猫名叫福尔摩斯。在
片山家长期寄居,但如今反而是主人片山被逼到仰人鼻息的可怜地步。
雌性,年龄不详,有光泽的毛色表示它很青春。不过,它和那一带的猫不同──
相当不一样,因为它拥有高度的智慧。
不知和那个有无关系,它的毛色和脸是褐、黑、白的三色冰淇淋(?),前肢很
明显地分为黑白二色,十分独特。因此,无论走到哪里都不怕会认错猫。
「尽管如此,我觉得好可怕。」
「唷,可怕甚么?」
「那个科长居然叫人去德国旅行。这事不寻常。一定是大地震的前兆。」片山严
肃地说。
「坦然一点吧!不然面相会变坏哦。」
晴美用尖锐的话去刺人家的心乃是习惯。
──对了,这里不是片山的寓所。由于处事周到的晴美已在准备整理行李了,好
像明天就要出发的气氛似的。她说没心情做饭,所以跑到附近的烤肉店吃晚餐来
了。
「毕竟很怪嘛。」片山叨唠地说。「钱怎么办?即使我那一份算是出差旅费,但
不可能连你那份也出啊。」
「你真的甚么也没听说?」晴美把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钱呀,是叫永江
那个人出的。」
「永江……他是谁?」
「听说是有五六间公司的大阔佬啊。我们要陪他一同去德国旅行。」
「干嘛那姓永江的要带我们去?」
「据说他的弟弟住在那边,而他的情形有点怪异。再者,他们委托那边的警察作
过各种调查,但毫无进展,于是他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但又预测会有危险──」
「喂,慢着。」片山震惊。「那些事,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栗原先生罗。」
「科长说的?」
为何科长不告诉身为部下的我,而去向妹妹说?片山真的生气了。
「──哥,你明天不是要去见那个人吗?」
科长说的是那件事呀。
「不晓得。我只是拿行李的吧。」
「闹别扭啦!」晴美吃吃地笑。「表面上是去工作的,但由于连我和福尔摩斯也
一起去的关系,内容是休假旅行哪。那是栗原的亲切之道。」
「他就是那种人。吊颈时,他会亲切到故意帮你把椅子踢掉。」片山拚命讽刺,
然后贪婪地吃肉。
「唷,好会吃哪。那样吃法怎么够呢──哎,对不起。」她喊住一名睡眼惺忪的
女侍应。「再加三人份量的肉。」
片山嶝大了眼。「喂,我不要了呀。」
「你不必了。还有一个特大的胃袋要来。」
「特大的?」片山有不祥的预感。「不会是──」
话没说完,预感就说中了。店门「咯勒」一声打开,石津大大的躯体出现了。
「石津!在这儿哦。」
晴美一喊,石津就摇着尾巴(当然是比喻)走过来了。
「对不起,来迟了。因为收拾了一条尸体啦。」
石津刑警完全没发觉周围的客人吃惊地抬起脸来,当他看到炭火的网上已经没有
肉片的影子时,马上满面愁容。即使犯人在眼前逃跑,大概也没那么失望吧。
「──我就猜到是这么回事。迟到,是人生的悲剧啊!」
他提出哲学性的论调。然而,当女侍应把盛肉的大盘子端来时,他的哲学马上飞
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名目黑警署的年轻刑警,说得好听是纯情,说得难听是单纯,他单方面地对晴
美燃起爱火。
当然,自认取代父职的片山觉得没趣之至。可是,由于他和石津在好几宗案件上
交过手,始终无法恨下去也是事实。
「──谁叫你来的?」片山问。可石津眼中看到的只有肉,耳里听到的也只有烤
肉的声音,鼻子嗅到的只有烤肉的香味,他没空作答。于是晴美代他回答了。
「是我叫他来的。」
「那个我知道──」
「而且,事先商量好一切比较好吧?」
「说的也是──」片山说了又问:「商量甚么?」
「这次的德国之旅呀。那还用说!」
「喂,等等。不可能……」片山绝望。
「多谢多谢。」石津支支吾吾地说。「难得片山兄说一定要带我一起去──我一
定帮上忙的!搬行李的话,包在我石津身上!」
简直像选举演说一样。片山差点说,你肯定是最先落选的候选人!
「糟了!」石津说。
其中一片肉夹不牢,掉到桌子下面去了。石津怕浪费,低头窥望桌下,跟福尔摩
斯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哗!」大块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