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骑士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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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呢?」英哉采取谜样的说法。「总之,让我事先请求,假如我被杀的话,
希望你们亲手找到凶手,如何?」
片山不知说甚么好。他想,当妻子遇害时,这人已经把命豁出去了。
「──给你们看一些有趣的东西。」英哉说。「请到这边来。」
大家放下玻璃杯站起来。只有石津觉得可惜似地把酒一口气乾了,呛得喘不过气
来。
英哉走到房间深处挂花毡的墙边,用手把它推到一边。
「啊!」晴美说。
那里开了一个入口。有房间。
「开灯吧。」英哉说。「电的接线很费心哦。因为这是石壁,不让电线露出表面
乃是最麻烦的事。」
灯亮后,片山悚然一惊。
有相当深度的房间,像个小博物馆,左右两边摆满各种物品。
「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从各城堡收集回来的。」英哉说。
「剑、枪……也有铠甲咧。」
就像有个人──不,机械人站在那里一样。中世纪的铠甲。然后是长度一点五米
左右,重甸甸的剑。
全都毫无掩盖地靠在墙上。
「好大的剑啊。」
「斩首用的哦。」
「所谓斩首──」
「死刑执行人在斩首时用的东西。大概是个有气力的大汉吧。」
片山不由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脖颈。
宛如捣年糕的臼似的木台上,扎着一把宽刃的斧头。
「这也是用来砍头的。把头摆在这里,用这斧头一下子斩掉。」
「啊……」
晴美问:「这个像面具的是甚么?」
正确地说不能称面具。那是从头套下的铁面罩。眼睛部份有细细的裂缝,鼻子部
份就像鸟啄般尖尖地突起三角形。手工相当拙劣,反而令人惧怕。
「这是死刑执行人戴的面罩哦。他们相信在斩首的瞬间和罪人的眼睛相望时,会
有灾难到来,为了避开那个才戴上的。」
「这是──真东西?」片山问。
「当然。实际上全都是使用过的东西。」
石津好奇地伸手向长剑,问:「可以拿拿看吗?」
「请。」
「哗,这个好重咧。」石津两手握剑,「嘿」声挥舞起来。
「喂,危险哦,不要玩啦。」片山脸青青地说。
「好像成了电影主角似的。」石津心情大好。
「为了甚么目的而收集的?」晴美问。
「嗯,我要用这把剑来判凶手的罪。」英哉说。「智美非常喜欢中世纪的东西。
因此,我也必须以中世纪的形式来复仇。」
片山盯住英哉的脸。
「那可不行。复仇──」
「中世纪的法律简单明快。杀人者人皆杀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城堡乃
是我的时光隧道。进来这里的人,等于踏入中世纪的时代一样……」
英哉的语调坚决不能动摇。片山和晴美对望一眼。看来,他们无法改变这男人的
决心。
「嘿,这把短剑!好漂亮的装饰──来吧!嘿!」
独有石津一人,浑然不觉当场的气氛,就如中世纪的浪漫骑士般把短剑挥来挥
去。
福尔摩斯一直坐在发出钝光的铠甲前面一动也不动……
晴美坐起身来。
听见了──千真万确的。
可是,竖耳静听时,却只有风声呼呼在响。难道听错了?可又如此清晰……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常夜灯发出微光──由谷圭子在隔邻的床上发出平静
的呼吸声。
一切都不清不楚的。英哉的话可真?他说智美遇害时,连这个圭子也来了欧洲。
当然晴美知道,那些事并非不可能,可是英哉本人长期居住在这种远离人烟的山
中城堡内,他会不会有点颠狂?外表正常的杀人犯,晴美早已司空见惯(!)。
英哉的话,不能照单全收。是的。也许应该质疑才对。
可是,晴美的直觉──她最信任的东西──告诉她,英哉的话好像是真的。
即是说,一同来旅行的某人杀了智美。这种想法并不造成任何冲击。令她不安的
是,今后将会发生甚么。
总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会有甚么发生。
那个预感宛若蜘蛛网般布满了这个城堡的每个角落……
传来圭子的呼吸声。晴美再躺下,盖上毛毡。风又转强了。
然后,这次毫无疑问地、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个歌声。
「没错。」晴美一跃而起。为了这个时候的到来,她把衬衣、牛仔裤摆在旁边。
迅速穿好衣服,出到走廊。
歌声又停了。可是不能再说是心理作用。风声岂能如此清晰地唱「夏日惜别的玫
瑰」?是有人在唱着的。
外面的风吹进冷飕飕的走廊,厚重的窗廉在摇动着。
来自哪个方向?晴美迈步向前。
走廊上到处有真正的烛台,蜡烛的火光随风旌摇。在视野的边端捉住自己的影子
也在晃动时,不禁吓自己一跳。
沿着走廊走到深处,是螺旋梯的尽头──出到甚么地方去呢?
在楼梯上面窥望一下,见风低吼着倒刮,知道多半出到外面去。
总之,去了再说。
晴美拾级而上时,背后的蜡烛被风吹熄了。
往上走着走着,冷不防,出到了外面。
那里是从屋顶突出来的阳台,三个人站在一起就动不了那般小。从栏杆往下俯
望,可以一眼望尽中庭。
这里恰好等于是居馆和那个眺望楼的大塔之间的交界线。
两幢建筑物相连着,却都没有出入口。要到了望楼去的话,必须先下去,出到外
面,然后把梯子之类的靠在正中央的入口爬上去。
可是,目前的了望楼完全没使用……
晴美仰望那座耸立在夜空里的石塔。它的楼顶部份并排着为了与敌人战斗而设的
窗,其他地方几乎没有窗户。里头是个黑暗世界吗?从前的人困在这个石壁中想甚
么?
然后──晴美瞠目。
眺望楼的最高一个窗有灯光闪动。没错!窗子照出黄色的光。
跟着,用清晰的女声唱出的「夏日惜别的玫瑰」传了出来。
晴美凝目去看。窗口有人影在动。
──有人。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把头发吹乱了。
然后──一瞬而已,白色身影在窗中晃了一下。
如果没看错的话,是个穿白衣的女子──晴美认为不会看错。她彷佛看到她的黑
发,以及飘动的白色裙摆。
抑或只是错觉。
总之,肯定有人在那里没错。
歌声又乘风而传至。那是高调的女高音,声音像流水般慢慢追随旋律而去──究
竟是谁在唱?
突然,歌声中断了,这回听见类似揪紧胸口的哀伤悲鸣。
那不是惨叫,而是类似长长的叹息。如此悲哀的声音,晴美从未听过。
然后──窗口的灯光突然消失。
她凝目聚神,但已甚么都看不见。
不知坚持了多久?晴美放弃了,耸耸肩,从阳台开始下楼梯。
──有个女人,住在那塔上。她被幽禁着,还是隐居在那里?
这件事,先和哥哥商量之后,才想怎么办好了,晴美想。
如果突然说出来,她怕被人取笑说「是否做梦」?
「不是没道理……」晴美边下楼边喃喃自语。
被幽禁在古塔里的白衣女子──似乎太戏剧化了些……
下完楼梯的晴美,吓得霍然止步。
有人挡在她的前面。
浮现在朦胧照明中的是──那个死刑执行人的面罩。
「你是谁?」
对方一言不发。晴美见到那人慢慢抡起手中那把又重又长的剑。
「不要!」晴美转身奔上楼梯。
对方的剑击中刚才晴美所站的地方,发出尖锐的「当」一声响。
「是谁?你干甚么?我叫人罗!」
男人戴好面罩,两手捉剑,上楼梯来了。剑锋碰到墙壁。火花四溅。
「住手!甚么人──救命啊!」
晴美边跑边叫。男人不慌不忙地握剑追来。
「福尔摩斯!石津!哥哥!」
片山排至最后,表示可信赖程度之低。
剑划空而过。晴美为闪避而绊倒。剑从头上掠过,猛烈打中墙壁。火花四起,石
块飞溅到晴美的脸上。
「杀人哪!甚么人来呀!」晴美拚命跑。她出到阳台上。
血色从她脸上褪去。从这里已无处可去。
男人沉重的脚步声慢慢上来了──那个木无表情的铁面罩,出现在阳台上。
「不要……」
如此一来,即使是晴美也一筹莫展。
出现在阳台的男人握好剑,缓缓地高高抡起……
「嘎!」福尔摩斯的叫声插入二人之间。
男人吓得把头往左右扭动。由于他戴看铁面罩的关系,大概视野很窄吧。
现在!晴美不会放过机会。
她不顾一切地从那人的身边冲过去。
「福尔摩斯,来!」
晴美以飞奔的速度冲下螺旋梯。
冲出走廊时,片山和石津正跑过来。
「喂,怎么啦?」两个都是睡衣打扮。「福尔摩斯怎地吵吵闹闹的──」
「我差点──被杀啊!」
「甚么?」石津的脸色一变。
「那个──戴面罩的男人──在楼梯──」晴美也气喘不休的。
「交给我办!」石津话一说完,就往楼梯奔去。
「怎么回事?」片山呆若木鸡的。
「对方拿着好大的剑啊!赶快阻止石津!」
「好好好,知道了!」
片山慌忙追在石津背后──晴美按住胸口,边喘边跑──不可能的事,她东歪西
倒地跟着片山上楼梯。
单凭石津一个人,绝不可能空手和剑搏斗。
「石津──哥哥──没事吧?」
头上出奇地平静。
难道全被干掉了?
「哥!」她喊。
「在这儿。」片山倏地探脸出来。
「石津呢?」
「在上面呀──像阳台的地方。」
「可是──捉到了吗?」
「捉谁?」
「载面罩的男人呀,那还用说!」
「上面谁也不在呀。」
片山的话叫晴美哑然。
「不可能的事!」
「那你来看看吧!」
晴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阳台。
阳台上,被石津、片山、晴美三个站满了。
「石津,真的没人在?」晴美呆住了。
「嗯,我是一口气跑上来的……」
「可是──他确实在这里──」晴美环视四周。
「那家伙是谁?」
「不晓得呀……多半是男的吧。因他可以挥动那把重剑的关系。」
「可是,从这里逃走可不容易哦。」
「我知道哇。」晴美说。「可他真的在这里哦,然后不知消失在哪儿啦。」
「会不会是做梦?不,我收回!」见晴美作状想挠他,片山连忙改口。「对了,
你在这个地方干甚么?」
「那个呀,」晴美抬眼望那座如今一点光线也没有的黑塔。「我是来听歌的。」
片山和石津直眨着眼。
然后,石津打了个老大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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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死者的赌注3】
突然感觉有人的动静,片山醒了过来。
反射地想起的是,我睡着了。不睡就不会醒,这其实是理论。
发生了晴美差点被杀的骚动,想想恐怕其后要睁眼到天明了。
石津说:「我担心晴美小姐的事,怎样也睡不着。」五分钟后,他却「咕咕」地
发出鼻鼾声,结果片山也跟着睡了。
还没天亮吗?那么是谁?
抬脸一看,由谷圭子手拿烛台站在那里,穿着可爱的睡衣。
「嗨──怎么啦?」片山眨眨睡眼问。
「我,睡不着──」圭子低声说。
「为甚么?」
「我怕……」
片山有点不安。这叫圭子的女孩没甚么女人味,比较令人「安心」,可是她的眼
神给人的感觉……
「哎,何不叫醒晴美陪你聊聊天?她很空闲,是谈话的好对象──」
「我想睡在片山先生的床上。」
片山慌忙跳起。
「那可不行!出嫁前的女孩不能说这种话的!」
「我不管!」圭子把烛台摆在床头边,冷不防脱去睡衣。
「不要!你──这样做,睡衣不是弄脏了吗?」
「片山先生!」
颇有份量的肉体向片山扑过来。片山被压倒了,差点从床边掉下去。
「不要!」
「片山先生!」
圭子的体重使他窒息。他拚命撑住不从床边掉下去。他的头完全浮在半空。
「请你──让开一下!」
「不要!」
圭子的两手掏住片山的脖子。
「干……干甚么?」
「杀了你,我也死去!」
「开玩笑──救命呀!石津!福尔摩斯!救命──」
片山「咚」地从床上掉下,醒了过来。
「啊──是梦……」
床上甚么人也没有。
若是心理学家的话,可能给这个取名「潜在的女性恐惧症」。这个旅程怎么搞
的?片山叹息着爬起来。
有人倏地站在眼前。片山又吓得跳起。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
是□本。
「嗨……吓了一跳。已经天亮了?」
「快六时了。」
「是吗?大家都起来了?」
「不,还没。其实──」□本迟疑片刻。「老爷不见了。」他说。
片山甩甩头。清醒了些。
「你说他不在?」
「是。到处都不见人。」
「奇怪──找过了吗?」
「四处找遍了。」
「是吗?好的。我换件衣服,马上就来。」
「对不起。」
□本出去后,片山把张口睡的石津摇醒。
「吃早饭吗?」石津边坐起边说……
片山和石津换好衣服出到走廊时,晴美也出来了。
「早。」
「怎么,你也醒了?」
「福尔摩斯叫醒我的。发生甚么事?」
「永江英哉失踪了。」片山说。「来,走吧。」
福尔摩斯「喵」地叫了一声。
「城内这么大,如果躲了起来怎知道?」晴美说。
「老爷经常使用的地方有限。」□本说。
「让我看看卧室吧。」片山说。
「是。」
那是昨晚和英哉谈话的大房间。
暖炉的火已熄灭,房间冷飕飕的。古老的床上有睡过的痕迹。
「──昨晚几点钟就寝的呢?」片山问。
「十二点,是我服侍他睡下的。」
「当时你还没睡?」
「是。我在暖炉旁边。」
「他经常很晚都不睡?」
「通常半夜两三点才上床的样子。」□本说。「一般在第二天十一点左右才醒
来。」
「是吗?那么,假设他在平时的时间就寝──」片山走近床边,蓦地察觉而问:
「为何你这么早跑来这里?」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