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骑士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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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是吗?那么,假设他在平时的时间就寝──」片山走近床边,蓦地察觉而问:
「为何你这么早跑来这里?」
「我来为暖炉生火。因为早上非常寒冷之故。」
「原来这样。」
的确是彻骨的寒冷。木造的房子即使不遮风也不会冷到这个地步。
「十一点才起身,你这么早就来生火了?」晴美问。
「他吩咐我今晨八时叫醒他的。」
「为甚么?」
「大概是想到客人不会睡到那么迟吧。」
「原来如此。」
片山掀了一下盖床的兽皮。福尔摩斯跑来,「嗖」地跳到上面去坐。
「有甚么发现?」片山喊。福尔摩斯蜷成一团而睡。
「喂,不是悠闲睡大觉的时候哦。」片山埋怨若时,福尔摩斯一下子坐起,叫了
一声。
「不是啦,哥哥。」晴美说。「瞧,睡过的痕迹呀。」
「嗄?」
「他其实没睡过哪。假如真的睡了,就不会这样啦。你拉拉看。」
片山把床单拉一拉,皱纹消失了。
「是不?有古怪哦。如果是睡下而有的皱褶,不会那么容易消失的。」
「唔。」
做成睡过的样子,意味着另有目的。换句话说,英哉是自己消失的吗?
「对了,哥哥。」晴美说。「昨晚的面罩和剑──」
「是吗?查查看。」片山向石津示意。
「──奇了。」石津说。
「没啥奇怪呀。那人在事后把面罩归还了。」
片山看着那个木无表情的死刑执行人面罩说。如果这里是东京的话,现在可以取
指纹了,可是这里没有那种预备。
「不是的,我是指剑方面。」石津说。
「剑怎么啦?」
「这把剑罗。瞧,刀锋缺了一点。」晴美指着一把大剑说。
「有的剑不见了。」石津说。
「真的?」
「嗯。我挥动的短剑。还有,其中一把长剑也不见了。还有──枪也没啦。」
片山和晴美面面相觑。假如那是事实的话……
「舍弟真的不见了?」永江和哉说。
「好像是。」片山边喝咖啡边说。「不过,这城堡委实太大了。如果他躲起来的
话,不容易找到的。」
「到底他想怎样?」有惠的语调有点烦躁。不,不是烦躁,而是胆怯。
早上九点多。乌云满布的天气,有点凉意。
白雾在窗外缓缓飘过,圭子说:「好像置身水槽之中。」话中含有真实感。
早餐的桌子有点沉闷。当片山把永江英哉失踪的事说出来时,永江和哉稍微皱皱
眉头,但没说甚么。
反而是他儿子绅也这个那个的问个不休。片山把事情说明一遍后,所有人默默地
继续进食,其后,永江终于开口了。
片山逐一打量在座的每个人的表情。
永江和哉的视线落在桌面,手里撕着硬皮面包。欧洲式面包和咖啡的早餐,只有
特别要求者才另添火腿蛋──不用说,石津是特别要求者──永江只要面包和咖啡
了
事。
对于弟弟的失踪,永江似乎不觉得意外。抑或是为了隐藏心中的动摇而装作无表
情?
有惠并无隐藏她的神经过敏。来了这里后,她一直神经兮兮的──原因是她和秘
书北村之间的关系被丈夫知悉,并在众人面前揭穿所致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别的
原
因。
像有惠这一型的女人,即使偷情的事曝了光也泰然自若,不是装蒜就是豁出去。
她之如此神经质,也许有别的理由。
对──是财产。如果离婚,她一分钱也得不到。
北村是一贯的扑克牌脸孔。对雇主的妻子出手,可以预见地位不保的事。内心和
外表相反的,大概相当恐慌吧?
内心情形最不改变的可能是永江绅也。他是那种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类型。
──对于他叔父的失踪,他却问三问四的,片山认为那种关心跟八封明星消息同
类。
由谷圭子的反应最正常。即是因不安而沉默寡言。以她的性格来说,那是理所当
然。
可是太过正常也不对劲。据永江英哉所言,他的妻子智美遇害时,圭子也来了欧
洲,换句话说,圭子并不如外表那般纯情……
神津麻香似乎一脸困惑。当然了,她本身和这个家族的纠纷无关。只是同在一城
堡中,纵使不愿意也被牵连其中了。
现在她却很平静地把面包泡在咖啡里吃着。
还有一个──□本。
当然,他只是英哉雇用的,有关他的来历或人品则无从知悉。为何他会在这种地
方工作?无论待遇多么好,在城堡中生活的话,看来必有相当的内情。
「呃──面包,再要一点。」
应石津的请求,□本退下厨房去了。
「怎么办?」北村望着就座的人说。
「我想早点回去。」有惠说。「我们没必要留在这儿了吧。」
「是吗?」绅也闲闲地说。「不是有许多事要商量么?例如叔父打算怎样之
类。」
「当事人不在,怎样商量?」有惠反驳。
「慢着。」永江说。「总之,英哉去了甚么地方,非找找看不可。这里是他的
家。他没理由不辞而别。而且,所谓失踪,不过一个晚上罢了。如此骚动又有何
用?」
「对呀。」神津麻香说。「起码多等一天看看……虽然这话不该由我来说。」
「是呀。闭嘴的好,区区社员罢了!」有惠凶巴巴地说。
「别对神津君说那种话。」永江严厉地说。「她在德国是能干的战士。比你坚强
多了。」
有惠满脸通红,但不说话。
「可是,连剑也不见就有问题啦。」晴美说。「某程度的危险是可以预测的事,
不是吗?」
「那个不一定是舍弟拿去的吧。」永江说。
「说的也是。」片山说。「总之,我想先在这城堡中找找看再说。希望大家帮帮
忙。」
「叫警察吧。」有惠说。「德国也有警察吧?」
「那个当然。」
「那就叫警察来找好了。找到还好,万一被杀了甚么的就没办法啦。」
片山耸耸肩。「很遗憾,这城堡里没有电话这种东西。」
「那就叫人去叫好了。」
「谁去?」
「北村,你会开车吧?」
北村有点迟疑。「会是会的──没车呀。」
「车是有的。」□本的声音。
「有车吗?」晴美问。□本来到桌边,说:「是相当旧款的小型货车……」
「能动就行了。」有惠说。「北村,你去一趟吧。」
「呃……」北村看永江。永江耸一耸肩。
「如果觉得这样可以解决问题的话,只好去一趟了。」
北村似乎不太起劲的样子。他问□本有关警局的所在地。
「从那条路下去,在分岔的地方往左……不会搞错的。因为是单行道。」
「是吗?那么,给我车匙吧。」
北村无奈似的站起来。
──车子是「曾经是车子」的东西,然而开动引擎时,它却「咯哒咯哒」地动
了。
车子就摆在渡过吊桥后的城门入口旁边。进城时没察觉到,是因它藏在门卫楼的
背后所致。
「你要好好说明哦。」永江说。
饭后,大家来到城门口送北村。北村一脸没趣,唠唠叨叨地说:「我的德语不晓
得通不通……」
「快去。如果不通,就设法拉一名警察过来好了。」永江说。
「是。」
北村死了心似的耸耸肩,慢慢踏油门。货车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开始跑动。
「好走哦。」有惠扬扬手。
「路上小心。」绅也喊。「途中不要被吸血鬼袭击哦。」
众人大笑──货车慢慢经过城门,来到吊桥处。
「片山兄。」石津说。
「甚么?」
「我想起来了。」
「想起甚么?」
「还有一样东西不见了。」
「除了剑和枪以外?是甚么?」
「手斧。」石津说。
货车在吊桥上徐徐前进──突然,福尔摩斯发出尖叫。
接着「吱嘎」一声响,货车连同吊桥一起从视野消失──所有人呆若木鸡地凝视
刚才吊桥和货车存在的空间。
最先冲出来的是晴美和福尔摩斯。片山回过神来,喊着奔上前说:「喂!危险
啊!」
来到城壕边缘,晴美停步。
吊桥斜斜地插在淤塞的泥水中。然后,小型货车的鼻尖逐渐沉到水里去。
「──甚么人!去救他呀!」有惠喊。
「不可能的。」永江说。「那是泥不是水。无法爬出来的了。」
「可是……」
「已经太迟了。」永江说。
片山也不能做甚么。
──货车完全消失在水里面。只是偶尔喷出一些泡沫,又随即破掉。
烟雾慢慢地随风飘进来,就像为死者盖上白布似地掩没整条城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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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死者的赌注4】
「看哪。」片山指示吊桥坠落的痕迹。
晴美点一点头。
「不是意外咧。」
一目了然的事。支撑吊桥的柱子完整地折断了。
有一道深深的切痕,而且很新。白木完全裸露在外。
「凶手预期有人会开车出去哪。」晴美说。福尔摩斯「喵」了一下。「哦?是
吗?马车也可以吧。不然,大家鱼贯着在上面走过的话,也可能掉下去的。」
「无论怎样,这是谋杀哦──唉,终于发生了。」片山叹息。
「怎办?」晴美问。
「甚么怎办?我怎知道?」
「真靠不住。大致上,你在这里是警方负责人哦。」
片山在意她在「大致上」的地方加强语气,但他决定不说甚么。
「总之,回去居馆吧。雾又来了。」
雾把城壕完全淹没掉,住城门匍匐而入,就如无声无息地蹑足而来的巨型白色怪
物。
「也好。来吧,福尔摩斯。」晴美喊。
风在刮吼着。吹响山谷的风泣声,宛如狼的远嗥。
片山和晴美,还有福尔摩斯,穿过门卫楼前面,爬上石阶,从门塔走进中庭。
「哗,这个厉害。」片山禁不住提高声音。
「啊……」晴美也绝望。
中庭被埋在雾里。好像是从城堡的背后乘风而飘来的。「烟雾弥漫」之类的简单
形容是赶不上的了。
也许是被放逐在白色大海中的形容比较接近。
「会迷路啊。」方向盲的片山发出胆怯的声音。
「振作些。居馆不就近在眼前吗?看起来黑黑一团的。」
「是吗?我以为是远山咧。」
「你痴呆了吗?还早吧。」晴美厌恶地说。「来,福尔摩斯,我们先走。」
「等等我!不要丢下我呀,太无情啦!你还是妹妹吗?喂,福尔摩斯!是谁给你
吃的住的──」
「得了吧!难看死了!」晴美回头。「哎,福尔摩斯,这就是天下第一的第一科
刑警吗?」
「喵。」福尔摩斯表赞同。
「我有高处恐惧症和闭所恐惧症哦。」
「没啥好逞威的!」
二人一猫从雾中迈步走向居馆。
「咻」──传来口哨似的声音。
「当」一声,有甚么弹跌在附近的铺石上。
「甚么呢?」晴美止步。
「咻」──福尔摩斯比声音更快地扑向晴美。
「哗!」晴美吓得摔倒。又「当」一声,有甚么弹射开。
「箭!」片山喊。「被狙击了!赶快进居馆!」
晴美连忙跳起来。
「跑啊!」
就在眼前而已──却意外地遥远。
「咻」地第三声响,片山见到有甚么从眼前几公分的地方穿过。不,看不见。是
感觉到。
抵达门边。可怎么拉也拉不开。
「畜牲!被关在门外了!」
「傻瓜!」晴美用力捅他的背。「这门是用推的!」
片山跌进里头。福尔摩斯扑进来。晴美一进去就关门。同时传来「咚」一声。
「──箭刺在门上啦!」晴美说。「真是千钧一发哪!」
片山和晴美筋疲力竭地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时,石津走过来。
「咦?你们坐在那里玩甚么游戏?」
「谁在玩游戏呀!」片山发出吃人的声音。
「大家怎样了?」晴美终于站了起来。
「都进房门去了。好像受到相当刺激的样子。」
那个当然了。因为有一个人死在眼前。
「总之,必须商量对策才是。」片山也站了起来。
「大家都躲进自己房间去了?」晴美问。
「嗯。」
「那样一来,有人跑了出来也不晓得啦。」
「是啊……有人用弓──」
石津讶然,在二人面上看来看去,问:「你们在谈甚么?」
「算了。先休息一下再说。」晴美说。「我想喝酒,一口气乾了。」
酒不太能一口气乾掉,但这一刻怎样都可以。于是片山也说:
「我也是。一口气乾了……果汁。」
「没有。」□本回答。客厅鸦雀无声。
片山他们从雾中回来一小时了。片山和石津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全体拉了出
来。
永江保持沉默,喝了不少酒的有惠变得歇斯底里。绅也和圭子没甚么改变。神津
麻香不安地躲在角落。
片山问□本:「吊桥掉下去了,别的出路在哪儿?」
结果,□本的答覆是──没有。
暂时谁也不开口。也许大家各自在想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绳子把自己和城堡联系
起来的情景。
「胡说八道!」不吐不快的是绅也。
「对嘛!怎会只有一个出入口──」发出高八度的叫声的当然是有惠。
「很遗憾,是事实。」□本说。
「不是没道理。」永江说话了。「如果四处可以进来的话,就不是城寨了。」
「瞧你在说甚么话呀。」有惠极力顶撞。「难道你想一直留在这里吗?」
「不必想得太夸张。不久就会有人来的。」永江的话也称不上太有自信。
「呃……有没有可以取代吊桥的东西?」片山说。「例如后备的桥……」
「哥哥,没有像样一点的说法吗?」
「应该还有的。」石津说。「因为好事通常成双嘛。」
石津迳自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谁都不笑的关系,他也倏地停止笑声,转向天花
板。
「那道城壕相当宽大。」绅也说。「不能飞越过去吧。」
「那个不可能。」永江说。「不然,城壕做来干甚么用?」
「总有梯子吧。把它接到对面去──」有惠说到一半。
「谁接过去?你吗?我可不干。万一掉到城壕下面去就完蛋了。」
「那是……刑警先生的工作吧。」
片山一震。那是他最怕的任务之一种。
「我不行。」石津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