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骑士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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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山一震。那是他最怕的任务之一种。
「我不行。」石津抢先一步。「我太重了,梯子会折断。」
「总之,冷静下来。」永江起身。「北村的死,可能是意外,不是吗?」
「不是,永江先生。」片山说。「很明显的,那座桥是有人故意弄坏的。」
「是舍弟干的吗?」
「令弟失踪了。然后,短剑、长剑、枪、以及手斧都不见了──必须戒备一下的
好。」
「畜牲!」绅也敲桌子。「应该怎么做嘛!」
「如果能够找到英哉先生的话……不过,必须搜遍这座城堡才行。」片山转向□?
说C「有甚么地方是他可能藏起来的吗?」
「我没头绪……」
「可是,你不是一直住在这儿吗?」晴美说。
「在这里实际使用的,只有这座居馆而已。其他楼宇几乎关闭着的关系,我没进
去过。」
「没进去过,意味着你也不知这里头可能使用着罗。」晴美说。
「是这么回事吧──这是很费力的事。全部地方都调查并不容易哦。而且,总不
能把那些厚重的门弄坏……」
「还有,」绅也说。「纵使找到了,对方却挥剑相迎。我们这边可能被干掉
哦。」
「那是我们的工作。」片山说。「对吧,石津。」
「是,是呀──我去那间武器库把剑带来。」
「武斗吗?简直像演武侠片一样。」绅也笑了。
「请等一下。」圭子站起来说。
因她一直沉默的关系,大家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叔父为何要做这种事?我们对叔父到底做了甚么?」
「那位刑警不是说明了吗?」绅也说。「叔父认为,杀他老婆的是我们当中的某
人。」
「但不可能是我们全部吧?」
「是啊。不过,他想格杀勿论吧?」
「他疯了!」有惠大叫。「对呀,他住在这种地方,就是他反常的证据啊!」
「可是──」圭子说。「即使他反常,也是因为他太太遇害的关系。那一定是事
实。所以,只要知道是谁杀了叔父的太太──」
「慢着。」有惠打断她。「你是说,我们之中有杀人凶手?亏你讲得出?……」
这可不行,片山想。有惠似乎摆出随时准备打架的姿势。可是圭子也不示弱。
「不对吗?难道你认为我们大家都被杀了比较好吗?」
「你说甚么?你这──」
有惠手里拿着酒杯。她冷不防地瞄准圭子掷过去。
也许有惠做梦也想不到它会打中。可是,就如射靶一样,那酒杯不偏不倚地打中
圭子的额头,碎了。
晴美叫了一声──酒杯里剩余的红酒像血一般在圭子的胸前扩散。
所有人一声不吭。脸色最苍白的是掷杯的有惠。
片山觉得震惊的是圭子的反应。
酒杯打中的瞬间,圭子只是赫然闪了一闪,但一步也不移动。然后,她直直地回
视有惠。
有一条血痕从她的额头沿若鼻翼和嘴唇滴落。圭子完全没露出痛的表情,只是盯
着有惠。那个态度予人一种异样的凄厉感。
「啊……」有惠仿若从梦中醒来般。「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不。」圭子用无感情的声音说。「不用担心。」
然后,她快步走出客厅。晴美回过神来,追赶圭子去了。
「你做了甚么啊!」永江涨红了脸咄咄逼人地说。有惠被他的气焰弄得退缩。
「呃──我的手滑嘛。」她支吾着推诿。
大概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局面吧。
「向圭子道歉!跪地求谅!」永江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有惠苍白着脸试着反
击。
「不要!我是你妻子哦。干嘛要我向她──」
「冷静点。」片山介入。「她的事,交给舍妹办就没事的了。重要的是,我们要
决定怎样做……」
「对呀。」神津麻香挺进前来。「因为大家都精神紧张的缘故,所以一点小事也
会爆炸的。必须冷静才行。」
片山发现福尔摩斯出到走廊去。大概在意由谷圭子的样子吧。
「──坐着发呆也不是办法。」绅也悠闲地说。「不如分头找找看好了。分头去
调查,不会花很多时间吧。」
「那样太危险。」片山说。「集体行动比较好。因为对方拿着武器。」
「可是,这里有两名刑警,分开两队总可以吧?」
片山一时语塞。确实有道理,但自己一个人,能够对抗持剑的敌人吗?
「不过,首先大家一起去查如何?」有人伸出援手。是神津麻香。她转对□本?
{G「有锁匙吗?平时收在甚么地方……」
「那个──」□本歪歪头。
「有啥关系?不行的话,打烂它好了。」石津很有威势。「──不过,先吃点东
西才去好吗?」
晴美追赶圭子,在走廊上跑。
「跑到哪儿去了呢?」她气喘喘地停步。
并没有太迟跑出来……可是,直直的走廊一眼看尽,到处不见圭子的影子。
「圭子小姐──圭子小姐,在哪儿?」晴美喊。
奇怪。就那么一霎眼工夫,她怎能跑得看不见踪影?
回房去了?似乎太快了些。
来到走廊的尽头,晴美放弃了──这城堡也真是,怪事连篇的。
回头的刹那,圭子就站在眼前,晴美吓得跳起来。
「啊──吓我一跳。你没事吧?」
「对不起,害你担心。没啥大不了的。」
圭子用手帕掩住脸。有血渗出来。脸色略为苍白,但表情平静。
「遭遇不幸啦。」
「习惯了。」圭子说。
「这种事以前也遇过?」
「没直接伤到我,可是,皮肤的伤势比心的伤势更快痊愈嘛。」
她说这种话,丝毫没有同情自己。说得很冷静。里头有悲哀,很怕人。
「伤口的护理──」
「不。」她打断晴美的话。「真的没关系。谢谢。」
「哦?」晴美不愿勉强她。「那么,到房间休息如何?」
「嗯,就这么办。」圭子点点头。
她往楼梯走了几步,回过头来。
「我觉得很爽快。」
晴美怀疑自己的耳朵。
「爽快?为甚么?」
「因为,从旁观看大家焦急、不知如何帮助的情形,很有趣呀。」
「可是──你可能被杀死哦。」
「我无所谓。」圭子说。「无论被谁所杀,我都不会流泪。」
平静中令人感觉到激情。晴美不禁毛骨悚然。
「对了──」晴美说。「刚才你在哪儿?我一直在走廊上四处找,都没发现你
呀。」
「我……」圭子迟疑着。「大概站在那边的窗廉背后吧,因我不想被人见
到……」
「哦──你一个人,不要紧吗?」
「嗯,不要紧。」圭子快步离去。
「喵」一声,这才察觉福尔摩斯坐在脚畔。
「怎么,你来啦。」晴美说。「──好怪呀。她在窗廉背后做了甚么?你觉得
呢?」
福尔摩斯用力眨一下眼。晴美弯下身去。
「哎,你是不是知道甚么呀?不要露出自己独自在承担劳苦似的苦瓜脸──」
不晓得猫的命苦不苦(?),总之,福尔摩斯是永远一成不变的扑克牌脸。
「喂,晴美。」片山出来说。「待会大家要去礼拜堂查一下。怎办?」
「甚么怎办?」
「即是──你也肯定要去吧!」片山半带死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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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死者的赌注5】
出到外面时,片山战战兢兢地左顾右盼。
万一又有箭飞来可受不了。可是,看来没有那个迹象。
雾转薄不少。可是依旧湿漉漉的,令人哆嗦的冷风吹过。
「好像没问题──走吧。」片山喊。
「请先。」
「不,你先请。」
此起彼落的推让声,然后,一行人鱼贯着走了出来。
晴美想把插在门上的箭拔掉……
「咦?箭呢?」
「掉在脚下啦。」石津捡起来。「喔,没有箭尾的哪。」
「到底为甚么目的射来?」
「不晓得,去看看吧。」片山喊。
石津「喝」一声,扛起一个大槌。大概是用来破门的吧。
他们穿过中庭,在礼拜堂前止步,距离入口五六米的地方战战兢兢地眺望。
「好,干吧!」石津说。
单纯的他,也许不太受周围的气氛左右。也跟出来之前把□本做的炸鸡摆平的事
有关。
「OK。那就把门──」
「包在我身上。」石津用力举起大槌。
晴美觉得身体僵住──这里是英哉的妻子丧命的地方。
石津来到门前,「嘿」一声,高高抡起大槌。
「呃──」神津麻香说。「在那之前,何不试着开开看?」
时机不对的关系,石津跌个屁股着地──众人哄然大笑。
「抱歉!」麻香脸红了。「我不该说这些的。」
「不──没关系。」石津爬起身来。「承你贵言……不过,不可能打开的。」
石津伸手用力去推那道门。门很简单地打开,石津滚跌进去──这次谁也不笑
了。因为大家觉得对不起他。
「来,进去吧。」片山说。
福尔摩斯率先走进去。
里头出乎意外地明亮,也没积尘。
石津嘀嘀咕咕地说:「这家伙!当人是傻瓜!」
「小心足下。」晴美说。「有脚印吗?」
「好像没有。看样子他没来过这儿。」片山说。
「阴气很重的地方咧。」绅也说。「这种地方,居然上帝可以忍受得住啊。」
「是不是这里?呃──英哉先生的太太──」麻香说。
「好像是了。」永江点头。「在甚么地方呢?那个──叫甚么的『家伙』。」
「在那边吧。」晴美说。「喏,祭坛旁边的墙壁开了一点……」
「这个吗?打开来看看。」石津走过去,手搭在墙上。
「石津!小心!」晴美禁不住说。
墙壁「吱吱嘎嘎」地慢慢开启,「铁之圣母」出现了。
──暂时谁也不开口。
发黑的木和铁块──纵使知道它没有生命,然而就像连续睡了好几百年的女巫,
随时睁开眼睛袭击人似的十分恐怖。
「这个吗?」石津说。福尔摩斯慢慢走上前去,「喵」了一声。
「现在是关闭的。」晴美终于挤出声音。「不过,有点可怕。」
「居然在神的名下使用这种东西呀。」永江说。
「好像随时会打开似的,好讨厌。」麻香摇摇头。
「是怎样的机关装置呢?」晴美踏足在跌一级的密室中。
「晴美小姐!危险!」石津慌忙奔过去,一把抱起晴美,将她放回离远的地方。
「你干甚么呀?」晴美红着脸说。
「对不起。我──」
「喂,晴美。」片山说。「脚印。」
「嗄?」晴美看看脚畔──地板上有脏了的脚印。是她自己的脚印。
「这……是甚么呢?」
「不是血吗?」麻香说。
刹那间,众人沉默无语。
「不可能的。」永江喃喃地说。
「可能里头有甚么人在哪。」晴美说。「打开来看嘛!石津,想办法把它──」
「好的。片山兄,借我短剑一用。」
「啊,拿去。」片山把夹在腰带的短剑递给石津。石津走到「铁之圣母」面前,
把短剑插进刚好在中央的裂缝里,用力撬开。
也许有弹簧装置的关系,「铁之圣母」以惊人的速度往两边打开。
片山闭起眼睛──万一有血淋淋的尸体滚跌出来……他肯定晕倒。
「甚么也没有哇。」晴美的话,使他睁开眼睛。
「铁之圣母」里面,空无一物。
晴美慢慢走上前去,轻轻碰了一下装在内侧的利刃。
「──沾了血哪。还没乾透!」
「那么,是谁……」麻香喃喃自语。
谁都不开口──大家彷佛听见「铁之圣母」发出笑声似的「吱吱」作响。
「问题是那座塔哦。」晴美说。
用餐气氛总是阴沉沉的。当然,石津例外,但其他人都失去食欲。
「塔?」片山反问。「噢,那座高塔呀。唔……假如他躲在那里的话……」
「那里没有入口──不过,一定可以从某个地方进去的。要不然,袭击我的男人
不可能消失嘛。」
「话是这么说,怎样调查呢?」
「进去呀,用梯子甚么的靠在那个入口上。只有那样做才能爬进去啦。」
「爬上那种地方去?」
单是想像,已叫片山头晕了。
「总而言之,我看到女人的影子哦。那里肯定有人在。」晴美说。
吃到一半时,由谷圭子出现了。
「──你没事吧?」神津麻香搭讪说。
「嗯,没甚么。」圭子微笑。
她额头上的白纱布触目惊心。有惠故意移开视线,对绅也喊道:
「绅也,给我酒。」
「这些雾会持续到几时呢?」绅也一边为有惠倒酒一边说。
「这地方多雾。」麻香说。「跟地形和气流有关吧。」
「雾好讨厌。好像会有甚么突然跳出来似的。」有惠把酒一饮而尽。
「是真的。」圭子突然说话的缘故,大家吓了一跳。
「──甚么是真的?」绅也问。
「雾。现在我们等于混入雾中一样。前面一寸的地方也看不见。不知道有甚么潜
伏在那里……」
「别说可怕的话唷。」有惠皱眉。
「却是事实嘛。」圭子心平气静地说。那个语调平平淡淡的,令片山在意。
「他从雾中──出现啦。」圭子说。
「谁?」晴美问。
「死神,用大镰刀,砍落我们的头。」
片山觉得,圭子一点也不是在开玩笑。她一边说一边微笑。
危险哦──某处的螺丝松了。
「没有镰刀呀。」石津死心眼地说。
「我想向大家请教一下。」片山挺前说。
他认为这个时候应该积极地谈案件的话题比较好。最坏的乃是模糊的不安。
「甚么呢?」永江看住片山。
「关于英哉先生的话。据他所说,他太太智美是被谋杀的。然后,那时候,在座
的各位都来了德国──是事实吗?」
暂时无人作答。
「胡说!」绅也说。「那是叔父的妄想。」
「是吗?」
「你认为我说谎?」
「那个不晓得。那时在这里的话,」片山说。「回到日本,很简单就查到的。老
实说出来比较省事哦。」
永江开口了。
「我的确来了这边。不过,我是一年到晚都来杜塞尔多夫的。只能说是偶然
吧。」
「北村先生也一起吗?」
「当然。」永江点点头。「不过,内子迟到了。那是几时的事,我倒记不起来
了。」
「──太太,如何?」片山转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