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3_牛塘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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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龙也是“得儿……”滚出来，看见与胡大海打的五个姑苏将中，最厉害的是小霸王张虬，举棍朝张虬马的屁股上一棍子，这匹马痛得“哈拉拉……”朝自己旗门跑去，梁家前四口刀见状，也忙圈马撤回。胡大海打到现在，人也打昏了，嘴里还在骂：“哦，不要脸，五个打一个，还要逃走，老子刚刚打得上劲。”“啪”邱龙跳到胡大海面前，胡大海问：“老邱，怎么样？”邱龙说：“我来救你的。”“老子要你来救？”“不救，他们怎么会跑的？”“你打得过他们？”“打人打不过，打他们的马总打得过。哎，后面邓青放火烧粮了！”“不出山人所料。”胡大海马上吩咐队伍退回去，自己与邱龙飞马到后面。
红营大队人马汇拢到了牛塘桥，一看这座桥比外面连江桥大好几倍，能守能退。元帅一边吩咐华云龙带领五千兵丁守桥，一边吩咐步兵先进去救火，马兵作好准备。为啥马兵不先进去？因为里面火大，火要将马毛烧着的。“砰乓，砰乓”救出来的粮草根本不能用，都成了灰了。
于是元帅带领大队人马过牛塘桥，往牛塘角里去，只听见后面太湖里的水“哗……”胡大海回头对徐达说道：“大元帅，到啦，到啦！”徐达想，我进来又没目的，怎么到了呢？问道：“怎样说到了？”“乌江。”徐达还没有听明白，想这里是常州地界，近太湖，怎么到了乌江了？又问一句：“将军，怎说是乌江？”胡大海回答说：“大元帅，我早就对你讲，你如果非用邓青不可，我就好比是老亚父，现在邓青放火烧粮，队伍被逼到这个地方，楚霸王不听老亚父之言，到乌江要自刎了！”“将军休得胡言！”
元帅想，自己错啦，到了这里只好扎营，好在还有十天常遇春打宜兴就可以回来了，常遇春即使不来，去打四小邦的将官也要回来的，因此吩咐安营扎寨。营扎好，元帅举灯球将王忠献的地图打开一看，哎呀，这里就是牛塘角，后面是太湖，队伍钻到牛角尖里来了，再没有路可走，只能坐等救兵来了。
这时，停扎在太湖上的水队，只见“哗……”姑苏兵冲过来，丁普郎、孙泽其、张子鳌，张子明不敢贸然打，将水队退到太湖边上。听说陆路上军队来了，因此丁普郎上岸来见元帅，问陆路上怎样？元帅将情况讲给他听，问水队上怎样？丁普郎说，水队上也来了一队姑苏水兵，劝元帅道：“不如马上下船，从水路上逃吧！”元帅问：“可曾与姑苏相遭遇？”“不敢打，现在退到了太湖边。”元帅说：“倘使水路上没有被包围就不要紧，还有退路。如果被围困了，你们一定要坚守。”丁普郎马上返回水队，一看，已经被姑苏水队四面包围，只好听从元帅吩咐死守水队了。元帅派人到牛塘桥上问华云龙是不是守得住？华云龙说，暂时没关系。元帅吩咐一定要守住。
姑苏将一队一队回去。小兵前来报禀说，红营已在牛塘角里安营扎寨。咦，小张良张士德想：奇怪，吃了败仗还要将营扎在绝地上，我打胜仗的将营扎在牛塘桥外可以安心了。因此，下令将大队移过去。然后吩咐从头营到第八营中心帐，朝右边通往宜兴路上共扎二十座营；朝左边通往镇江路上二塔寺扎营十七座；水队上由水军都督水乌鸟金其、闹海龙何千带领水队包围红营水队，水陆两路团团包围，逼得元帅徐达无路可走。
小张良张士德等到营扎好，击鼓升帐。张虬第一个上来交令，说活捉常遇春，李文忠。小张良一声冷笑，说你常遇春，李文忠能捉住，怎么打胡大海就不行了呢？这个功不能记，捉来的人要搞搞清楚。接着老将军居子微、水乌鸟金其、闹海龙何千、孟鼐、祝谦上来交令，一一记功。
小张良正要下命令将常遇春、李文忠押上来，外面小兵报进来：“报禀王爷，邓青大将军回来了。”哼！小张良想，不要以为你回来就有功，你投奔了红营又回来，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不见，再想想，慢，他还有六个兄弟在营中，不能轻易得罪，因此命邓青上来。邓青进帐参见二王张士德：“参见二王爷。”“罢了！你既已归降红营，缘何归来？”“末将原是假意投诚，今日放火烧粮后回归大营的。”“嗯，看在你六个弟兄份上，记过一次。”“谢王爷。”于是小张良派邓青守在牛塘桥过来的第一营，因为他投降过红营，红营的人他都认识。
等邓青退下，张士德然后命手下将常遇春、李文忠二人押上来。刚才邓青进帐，被绑在一旁的假常遇春李虎与假李文忠夏江看见，李虎对夏江嘴歪歪，示意这个贼倒惬意，一会红营，一会姑苏，咱们拜他为师，他假投降，我们也假投降，他做了什么，下次我们也学他做。邓青不知不觉，学生倒收好了两个了。
现在两人押进大帐，脸朝外站立。张士德喊道：“常遇春，李文忠。”“瞎了你的狗眼！我叫李虎！”“我叫夏江！”张士德“嘿，嘿！”两声冷笑，对张虬看看，说道：“张将军有功。”回头又对二人说道：“二位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如若归降，定当重用，如若不然，性命难保。哈哈……，大丈夫凡事要三思而行，不然钢刀无情啊！”
夏江回答道：“愿死不降！”李虎对夏江眼一瞪，我刚刚吩咐你拜邓青为师的呀，怎么忘了？急忙踏上一步说：“罢！情愿归阵。”夏江一听，急忙也踏上一步道：“也愿归降。”张士德听了“吁，哈哈……”大笑，他算爱才，亲自站起来为二人松绑，然后说：“二位随本藩为粮队副将。”两人齐声回答：“遵令！”
以后他们要学邓青放火烧粮，拼双档烧，比老师邓青烧得还要厉害。
第三回、赤膊交兵
元帅徐达在牛塘角里等救兵，想不到没有一路救兵前来。日子过得很快，到今天傍晚，粮队上副将曾才报禀元帅：“粮队的粮只够吃明天一天了，怎么办？”明天一过就断粮了。元帅徐达为了安定军心，暗中吩咐心腹将泥块，砖头，石头，树根装进空的粮袋里，然后放在粮队，一边又将营中的金银和元宝拿出来，在上面刻几个字，埋在后营地下，再吩咐心腹到三更天放把烟火，一切安排妥当。
到晚上三更光景，“蓬蓬……”一把火点燃，巡逻队先看见，急忙去报告元帅：“报禀元帅，后营起火！”元帅徐达装作不知，马上来到后营，一看，周围兵士不少。有意问一句：“火呢？”“刚才有火，现在没有了。”“喔，你们睡得糊里糊涂，没有看清，这不是火，是光。”小兵没有看见有烧坏的证据，只好说：“对，对。”徐达接着说：“如果是光，下面一定有宝。”于是吩咐小兵掘地，小兵又不敢讲，元帅吃了败仗还想宝，只好掘。两个心腹又在旁边一会指点掘这里，一会又指点掘那里，两个小兵掘下去一看，嗬哟，不少元宝、金子、银子，嘻嘻！开心呀。“大元帅，下面不少金银和元宝，上面还刻有字呢！”元帅叫小兵将元宝拿出来，小兵将元宝呈给元帅，元帅将元宝接在手里一看，捋捋胡子，搭足架子，一本正经地叫一声：“天赐金三军。”“哗……”大家将金子银子元宝都挖了出来。
徐达说道：“众三军，历代以来可有谁人听见过，吃了败仗天还赐他们金银元宝？”众人回答：“没有哇！”“这金银元宝不是天赐与我元帅的，也不是赐与将官的，乃是赐与三军的。”大家一听“哗”又哄了起来。于是元帅徐达问大家：“天赐给你们金银做啥？”聪明的人回答：“叫我们用哇！”牛塘角里有啥用场，馄饨也买不到一碗。元帅说：“大约过三五天内救兵就要来了，现在任凭啥困难你们要克服，等救兵来，牛塘角挖出来的金银元宝都要分给你们。”然后元帅吩咐将金银元宝抬到大营放好。这样一来，元帅安定了军心，就要请大家吃马肉了。
第二天一早，元帅升坐大帐，点卯毕。粮队上副将曾才匆匆进来：“报禀元帅！”“何事？”“粮队上粮只够今天一天吃了。”徐达有意问道：“哦？如果过了今天……”“我们马上就断粮了。”“退下。”等到曾才出去，元帅马上从令架拔一条令箭，叫一声：“杨昆。”“到！”“粮草将断，你去召集马兵头，劝他们明日斩马为粮。”“是！”杨昆将令箭接到手里，心中早已有数，因为昨天元帅已经对他讲过，今天要让他吃点苦头，现在没啥好说的了。
杨昆出了大帐，带了长班回到自己亲帐，将所有马兵头都叫来。不一会，众马兵头来了：“见中军大老爷，见中军大老爷呀！……”杨昆说道：“好。这个，今天有件事和你们商量，如今牛塘角里粮草断绝，没有办法，所以元帅要我劝你们斩马为粮；你们都是马兵头，回去讲讲清楚。”大家不吭声。马兵呀，就靠马过日子，倘使将马杀了，打起仗来就完了，马兵的马有的是军队里发的，有的是投军时自己带来的。众人开口道：“大老爷，我们当马兵的全靠马，杀了马，好比锯了我们两条腿了。大老爷，你帮帮忙，能不能求元帅另想别法。”杨昆想，元帅叫我来劝是客气，不然下道令一律杀马，元帅这个令我能顶吗？再想想，既然大家都这样要求，不妨试试。因此对马兵头说：“好！大家等一等，我去求元帅。”
杨昆到大元帅大帐上，说道：“大元帅，中军杨昆见元帅。”“怎样？”“马兵头都说，马兵全靠马，杀了马就等于锯了他们的两腿，能不能请元帅另想别法？”徐达对他看看，好想别的办法就不会吃马肉了，实在没有办法了呀。元帅明晓得杨昆说的是真话，但现在只好硬来一下了。马上脸一板，喝道：“大胆中军杨昆！明明你平日仗了中军之势，欺侮他们，今日他们有意与你为难，不愿杀马，你这等人摆在营中有何作用？来，不用多言，拿来斩了！”“霍洛洛……”刀斧手上来将杨昆押下来。
旁边的偏裨牙将都上来求情。其实元帅是想来个下马威，让马兵头明白，见众人求情，正好找个台阶下，于是元帅吩咐将杨昆松绑。杨昆进大帐：“谢元帅不斩之恩。”“非本帅不斩尔，乃众将求情，免尔一死，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杨昆被手下拉下去，“劈啪，劈啪……”二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打完，杨昆上来：“谢元帅责打之恩。”徐达说道：“命尔再去劝马兵头斩马，马兵如不愿斩马，仍要将尔斩首。”令箭仍然交给他。“是！”
杨昆回到亲帐，马兵头已经听说杨昆刚刚上帐一幕，因此拥过来问：“中军大老爷，怎么样啊？……”杨昆头摇摇：“不要说了，我到元帅帐上，元帅说我平日仗中军之势款侮你们，我哪里欺侮过你们？还说因此你们有意和我为难，所以叫手下将我拖下去斩了。”“后来怎样？”“众将求情，免我一死，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二十军棍。元帅叫我再来劝你们杀马，答应也罢，不答应还是要砍我的脑瓜。哎，你们的马是不能杀的，来，将我的马杀了吧！”手下将中军杨昆的马杀了。大家一看，再不杀马要杀头了，况且中军自己的马也杀了，于是大部分马兵头都同意杀马，也有不答应的，但看见大多数都答应，想我不管应也不行，好在先杀前营的马，一时还轮不到我，就答应了罢。杨昆叫众马兵头将各队马兵的花名册交上来，然后将花名册拿到元帅大帐，说：“马兵头们看我可怜，同意杀马。”花名册呈上，元帅徐达接过花名册后，说：“杨昆劝马兵头斩马有功，记大功一次。给假半月，医治棒伤，伤愈再行当差。”“谢元帅。”
第二天一早，元帅徐达升帐，因为今天要开始吃马肉了，先要向众将官宣布一声：“众将官，如今粮草断绝，只得斩马为粮了。”别人听了没有话说，只有胡大海一听要斩马为粮，想，就是吃马肉呀。马上踏出来说道：“大元帅，胡大海情愿死也不吃马肉，我要学伯夷叔齐，饿死不食周粟。”徐达想，你胡大海饿一天两天不要紧，现在最要紧的是将斩马为粮之事晓喻众三军，要马兵情愿杀马，步兵水兵愿吃马肉。因此说道：“你不吃，就请便。”
胡大海回到亲帐，想，只有绝食！人是蛮争气，肚子不行，要吃。怎么办？哎，倒被他想出了个办法。对手下说：“去弄张膏丹来。”“将军，是膏药吗？”“对，要大一点。”“是！”胡大海想将膏药贴在嘴巴上，就不用想吃了。小兵去向医药大夫讨，医药大夫说，吃败仗时候医药特别重要，膏药不能随便拿，不给。小兵没有办法，想起败进牛塘角时自己摔了一交，大腿跌痛，大夫给了张膏药，贴了两三天就好了，大夫说药性还没有过，下次跌痛了还能用，因此将这张膏药就放在身边。现在胡大海要，大夫又不给，只好将自己这张拿出来呈给胡太海：“将军，膏药拿来了。”
胡大海揭开来一看，是用过的。问小兵：“用过的？”“是！”“贴在啥地方？”“腰里。”“腰的上面还是下面？”“上面。”“要讲清楚，老子要贴在嘴上的。咳！大将军狠天狠地，要死在膏丹上，没得办法。”胡大海双手拨开胡子，马上将膏药贴在嘴上。到吃中饭时，小兵将饭菜送上来：“将军，请用饭。”胡大海想，刚刚贴上去就拿下来呀，不行，又开不了口，只好“嗯，嗯……”尴尬了，直要饿到明天晚上。
当天杀了马，吃中饭、晚饭时，元帅派人到各营去打听，听听各营对杀马有啥话说，手下打听回来说：“马兵吃马肉，陆军、水军的兵将也吃马肉，没有闲话说。”元帅徐达听了也安心。第二天升帐，徐达一看，胡大海没有来，于是派人去打听，手下到胡大海亲帐，听小兵说我们胡将军从昨天起绝食，到今天一点没有吃，看上去饿得很厉害。手下回去禀报元帅，元帅听了想，这个呆子，你绝食好了，嘴上贴啥膏药？再想，牛塘角里这位将军的性命重如山，不能让他饿坏了。于是吩咐伙头军将马肉红烧浇，烧得浓油赤酱，和牛肉差不多。再拿冷水倒在三四十个酒甏里涮涮，这样一来，酒甏里的水倒出来还有点酒。味。一切准备好，元帅派个手下去请胡大海将军来大帐赴宴。
胡大海呢？正在亲帐里暗暗埋怨自己。埋怨点啥？他以为不吃东西就死的，所以昨天不吃，今日也不吃，不料不死，不死倒麻烦了，肚子饿得难熬，昨天小兵送来饭菜不吃，今天小兵吓得不敢送了，胡大海想，蛮好再送来，我随便吃点啥也好填填肚子，唉，一个也不来。来啦！进来一个小兵禀报：“将军，大元帅派人请你去赴宴。你去不去呀？”哎呀，胡大海想，现在再不答应真要等死了。对着小兵“嗯，嗯”响。嘴上贴了膏药，话讲不出来。小兵出去对元帅派来的人说：“你进去不要笑啊，将军嘴上贴了块膏药，你笑了要倒霉的。”来人走进去，眼稍一窥，看见胡大海那副样子，差点笑出来：“回禀将军，大元帅请你老人家去赴宴。”嗯，嗯！”胡大海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你去吧。小兵退了出去。胡大海抬手“嘶……”将膏药扯了，嗬哟，胡子拉掉不少，“拿点水来。”他洗好脸，又神气了，嘴里还要嘀咕：“本来我情愿饿死，现在大元帅来请，叫我怎么办？不得不去。”他算找了个台阶下。一迈步，马上叫了起来：“喔唷，出毛病了，脚下没得劲了，来，扶一扶。”他饿得脚也没有力气了，两个小兵忙过来搀扶他，扶到大元帅亲帐前，小兵报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