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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沙漠秘井-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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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可怜我!让我出去吧!我不会出卖你们。我已经向你们做了保证。”
  “不要怕,”我安慰他说,“我们并不是来折磨你的。”
  “不是吗?那你就不是巴腊克的同伙了,他曾命令我去杀人。”
  “不是。巴腊克是我的敌人,是他的同伙使我们陷入这口井中的。”
  “安拉啊!那你们也是必死无疑了,你们也无法拯救我。”
  “不要泄气!但他们确是想让我们在这里惨死,但我还是要设法不让他们的意图得逞。然后你就可以和我们一起重见天日了。你在这里有多少时间了?”
  “三天。”
  “那你肯定很渴了?”
  “不,先生。我倒不是特别渴,因为这里很潮湿,而且墙壁上渗出很多水珠,但我很饿。我被骗到这里来时,就已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现在很虚弱,甚至无法站立起来。”
  在这里我还要说明一点,自从我的东道主朋友伊斯梅尔允许我进入他的驯马场并让我制服了那匹牡马以后,我身上总是带着一些枣子。今天我还没有机会到马圈去喂马,所以我口袋里还有很多存货。于是我掏出了枣子,递给了那个可怜的人。赛里姆看到后也说:“我身上也有些东西。我来的时候,达乌德给我带上了克巴,就是大饼夹牛肉,怕我路上会饿,你也拿去吃吧!”
  枣子、牛肉和大饼使这个饥饿的人填饱了肚子。他吃东西的时候,我有机会打量他。他还很年轻,也就20岁的年纪,没有阿拉伯人的脸形,给我的印象还不错。他身上只穿着蓝色的亚麻衣裤,一条皮带系在腰间,头上缠着此地常见的头巾。他一声不响地吃着东西,我不想现在用问题打扰他。东西吃完后,他尝试着站起来,但仍很吃力。
  “感谢安拉!”他舒了一口气说,“吃了东西我感觉好多了,尽管它还没有完全溶入我的血液中去。你们是谁?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好让我好好感谢你们!”
  赛里姆迫不及待地回答说:“我的名字很著名也很长,如果把它说完全,你根本无法全读出来。所以你就简单叫我赛里姆吧!我是我们部落最伟大的英雄!我是这位先生的保护者,他的——”
  “不必说了,”我打断他,“我们是谁,这个年轻人会知道的。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知道,他是谁和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叫本尼罗。”他说。
  这几个字的意思是“尼罗河之子”,所以我问:“你是在河边出生的吗?”
  “不是在河边,而是在河上。我出生的时候,我母亲和她的父亲阿布尼罗正在河上。”
  “那你的祖父就叫‘尼罗河之父’了。他是一名船夫吧?”
  “他是尼罗河上最好的舵手。”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他们让我帮助去杀死一个人,而我不愿意。为了惩罚我,他们把我骗到了这里,想让我悲惨地死去。”
  “你拒绝了这个要求,是很了不起的。是谁向你提出这个要求?”
  “他们有三个人。只是我不敢说出他们的名字,因为其中的两人是很有势力的。”
  “我估计,其中必有巴腊克。”
  “先生,我看你是个真诚的人,我愿意向你说出实情。是的,其中有巴腊克。第二个是远近闻名的苦行僧,第三个是卖艺人。”
  “啊,又是这两个人,我们也被他们骗到了这里。”
  “那我们就是难友了,我不想对你们保密,尽管我要杀的人是谁,对你们可能无所谓。”
  “对我并不是无所谓,因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而且我也很愿意知道我敌人的其它动向。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一个外国人,是一个德国的基督徒,名字叫本尼西,他冒犯了卡蒂里纳兄弟会。”
  “你是卡蒂里纳兄弟会的成员吗?”
  “我是他们的仆人中最微贱的一分子。”
  “但你还是没有服从他们!”
  “我是一个诚实的人,我不能害人。除非在战争时,或者有血海深仇或受到重大侮辱时,我才肯杀人。何况这个外国人还为我的祖父做过好事呢?”
  “我能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吗?”
  “可以。我的祖父‘尼罗河之父’是一艘奴隶船上的舵手,为此他要受到惩罚。但这个基督徒却偷偷把他放走了。我怎么能昧着良心,为卡蒂里纳会害他呢?”
  “你做得很对,我希望能够给你相应的回报。”
  “你,先生?”
  “是的。现在和你说话的人,正是你要杀的人,我就是本尼西。”
  “这是真的吗?这可能吗?”
  “这是真的,你可以问我的同伴,而且我还可以通过其它方法证明。”
  “这真是天命,我一生中还从来没这样高兴过。”
  “你祖父的名字我原来井不知道,是现在从你口里知道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其它情况来证明我的身份。他当舵手那艘船是准备开往文斯尤特的,但刚离开布拉客港口不久就在吉萨靠岸了。”
  “对,正是这样!”
  “我本想乘这艘船走。但到了晚上,那个卖艺人来了,想偷我的东西,而且还想杀死我。”
  “这说的也对。我是从我祖父那里得知的。你知道那艘奴隶船的名字吗?”
  “它是萨马克帆船。”
  “你说的都是实话,先生,你就是我祖父的恩人。噢,本尼西,我怎么才能感谢你呢?”
  本尼罗抓住我的手,放到他的心窝上。
  “可你怎么会知道我呢?”我继续问道,“你只能从你祖父那里知道。可他是想到古坝塔他儿子那里去呀!可你却是在艾斯尤特。”
  “我祖父没有去古坝塔。他向你隐瞒了他的意图。你虽然善待他,但你是一个基督徒。还要让我说得更清楚吗?”
  “不必了,我懂你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本来也是那艘船的船员。上一次走顺水船时,我生了病,所以留在了这里,等到行逆水船时,我还是要上船的。我的祖父告诉你他准备去古坝塔。但官府可以调查出他家乡的地址,然后通缉他,因此他逆流而上,来到了艾斯尤特,因为他知道我在这里等他。他找到了我,向我讲述了发生的一切。所幸的是,他很快在一艘前往喀土穆的船上找到了一个职务,所以在这里只停留了半天就走了,他让我前往古坝塔,向家里通报他遇到了怎样的不幸。”
  “你为什么没有去而留了下来呢?”
  “我想走。但我遇到了卡蒂里纳兄弟会的主持巴腊克——”
  “在哪里遇到了他?”我打断他的话。
  “在艾斯尤特大街上。”
  “你知道他的住处吗?”
  “不知道。巴腊克约我到城外谈话。我去的时候,苦行僧和卖艺人也都在场,这时他要求我杀死你。”
  “可你并不认识我呀!”
  “噢,他们知道得很清楚,你将乘总督的船长的猎隼号帆船前来,到那时,他们将把你指给我看。”
  “你没有接受他们的谋杀计划。他们的反应是什么?”
  “他们欺骗我,做出好像对我的拒绝无所谓的样子。然后苦行僧邀请我和他去参观一个尚未被人发现的帝王地下陵墓。他把我带到这里,卖艺人也跟了过来。”
  “巴腊克没有来吗?”
  “没有。他必须离开艾斯尤特。”
  “到哪里去?”
  “这我没有听说。我只听到了几个神秘的词儿,好像他有意去警告一个什么奴隶贩子,让他留神总督的船长。”
  “你是说,巴腊克现在已经不在艾斯尤特了?”
  “他也有可能还在这里,但更大的可能是已经走了。”
  “嗯!他们告诉你说这里有个帝王陵墓吗?”
  “是的。我为什么要怀疑呢?说这件事的苦行僧,自己就是一个圣人啊!”
  “一个骗人和杀人的圣人。你不应该轻信他。”
  “请原谅,先生!他不是也用这块招牌把你给骗来了吗?”
  “对,我并不比你谨慎多少,因此遭到了同样的命运。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你过去从未见过吗?”
  “从来没有。”
  “就是说,你无法介绍这里的情况了?”
  “一点儿都不能,先生。”
  “这很糟糕!看来是没有通向外面的路了。”
  “没有。我找过,但没有找到。”
  “你怎么能去找呢?你完全是在黑暗之中呀?”
  “噢,不。从最上面下20个蹬孔,有两条通道——”
  “我知道这两条通道,”我说,“但它们不会通太远的。”
  “也许可以通到外面,但出口已被沙土塞死了,我不太清楚。他们当时带我去了一条通道,那里放着一块大石板和一堆石头,还有几盏灌满油的陶灯,其中有几盏是点燃着的。我拿了一盏爬在前面,刚爬下几蹬,就听到有人喊,说我得在这里死去,否则我会出卖谋杀德国先生的计划。”
  “可怜的小伙子!你是为了我才遭受灾难!”
  “这当然是灾难,先生。我开始时还以为他们在同我开玩笑。但当他们在洞口盖上石板时,我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我喊叫,我请求,我乞求,但都无济于事。我看到往上是没有获救可能性的,于是我继续往下爬。我检查了整个竖井,也包括整个井底,但没有找到任何有希望可以出去的地方。然后灯都熄灭了,它们的碎片就在墙角处,我自己也要熄灭了。这些天里,我在黑暗中又多次上上下下,最后实在不行了。我开始发现是被关在了竖井的最下面。我几乎发了疯,我闹,我喊,就像一个狂人一样,直到全身乏力倒在了这里。”
  “你怎么知道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呢?”
  “我有一只钟,它在这里,是一个海员在亚力山大港送给我的。”
  他从腰带上拿出一只有向日葵那样大小的螺旋式时钟给我看。
  “我肯定已经上千次抚摩过钟的指针。正当死神向我接近的时候,我听到了你们的声音。想爬上去,但我没有力气。你们听到我的喊声了吗?”
  “是的,我们听到了。你不要再继续说话了,你现在还很虚弱,坐下来休息一下。我要巡视一下这口竖井。”
  “你不会找到什么的。”本尼罗坐了下来对我说。
  “我也这样认为,至少在这下面寻找是无用的。我们现在置身于沙丘地面以下,所以我不相信这里会有出口。但我们必须找到出路,即使再挖出一条出路也在所不惜。”
  “那我们就需要几周的时间,到那时我们早已死去了!”
  “但我现在的感觉是,我们不会死去,恰恰相反,我们好像很快就能重见天日。”
  “噢,先生!但愿你是对的!”赛里姆哭丧着说,“我的精神已经崩溃,我的一切希望都已破灭。我们只能在这里死去和腐烂。安拉为什么要为我安排这样的命运呢?”
  “你叫喊什么?”本尼罗问道,“你不是自称是你们部落最伟大的英雄吗?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你们的部落肯定都是些女人。”
  赛里姆想发火,我命令他住嘴,因为我正到处敲打着在检查墙壁,看是不是会发现有空洞的声音。但是没有,而且下面的空气也越来越坏了。所以我觉得我们最好是爬上去,上面更有可能找到隐蔽的通道。
  “我怎么上去呢?”本尼罗问道,“我还很虚弱,无法攀登。”
  “我们拉你、抬你上去。”
  我把绳索绑到他的身上,另一端拴在赛里姆腰间。他先上,我让本尼罗踏在我的肩膀上,就像我当时救助胖达乌德那样。我顶着他往上爬,而赛里姆用绳索往上拉,用这种办法我们顺利地到达了上面的小室。我们多亏带了好几支火把,而且没有交给苦行僧!第二支已快点完了,但我们还有四支。
  到了这个小室以后,我立即又去考察在这之前我曾掏过沙子的地方。赛里姆帮助我,让本尼罗举着火把。我们才挖了五分钟,这里就出现了一个横向洞穴,再往里挖,一个砖砌的通道出现在我们眼前。
  “安拉是伟大的!”赛里姆喊道,“这是一个通道!”
  “看来是这样。”我回答说。
  “先生,你怎么会知道?”
  “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有所猜测。这里的空气很好,所以我就估计,这间小室必然是同外界相通的,而且这里也是唯一没有泥砖的地方,于是我才在这里挖掘。”
  “是的,这是一条通道!”赛里姆重复说,同时继续卖力地向前挖着,“是一条砖砌的通道,只不过它的盖塌了下来。噢,安拉,但愿不是整个通道都塌了!”
  “如果是整个塌,我们这里的空气就不会这样好。”
  “你认为,我们可以获救吗?”
  “我从未有半点怀疑过。我们肯定能够出去,这里不行,就会在其它地方。这个苦行僧是无法把我们关住的。他没有想到,一个有思想和行为能力的人会有多大的能量。继续挖吧!”
  “对,继续挖,继续挖!我要为你们祈祷。”本尼罗说,“如果我们能够获救,那么用阴谋诡计把我们关在这里的人必须受到应得的报应。”
  “我要把苦行僧磨得粉碎!”赛里姆咬牙切齿地说,同时仍然努力地用手挖着沙土,把它们抛到身后,“等我们到了外面再说!”
  “我们会出去的,”我保证说,“我甚至猜出了,将在何处出去。”
  “先生,你过于自信了。”
  “不。你知道沙丘有多高吗?”
  “不知道。”
  “我们所在的地方又有多么深呢?”
  “我也不知道。”
  “你们看,我们下到这里是50个方孔,我估计,我们可能正好处于沙丘的底部。也就是说,我们只比外面的沙漠地面稍低一点点。我们现在挖的方向是沙丘的南方。那里有什么,赛里姆?”
  “我不知道你指的什么。”
  “你想想达乌德掉下去的那个洞,!”
  “安拉,上帝,诸神啊!你是说——”
  赛里姆停住了,他惊奇得没有把话说完。
  “是的,我当然说的就是这个!”
  “我们从这里能够到达那个洞口吗?”
  “我几乎确信这一点。我们在这里虽然无法测量,但我想是不会错的。我认为,这个通道如果方向不变,它就是胖总管掉下的那条通道。我们继续往前挖吧!”
  开始时,通道的沙土很厚。我们挖开大约两米时,它就变得空阔了。我拿了一支火把爬了进去。通道的口径和我们救助胖总管时的洞穴一样,这就更增强了我原有的信念。我可以毫无困难地前进了,我一只手拿着火把,用另一只手和膝盖向前爬,10米,20米,40米,再接着往前爬。通道的方向没有改变,但看来比我设想的要长得多。可我终于到尽头、或者说到了沙土坍塌的地方了,那儿就像通道另一头塞满松散的沙土那样。我正在考虑,是先挖开沙土还是先回去告诉同伴们这个消息,这时我听到了赛里姆的声音:“感谢安拉!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跟来了?”
  “因为洞里的黑暗让我实在无法忍受。”
  “你害怕了?”
  “我不害怕,是那个小本尼罗害怕了。”
  “就因为他害怕,所以你才把他一个人扔在了那里!你显示勇敢的方式真是奇特。拿着火把,我要挖沙土了。”
  沙土很好挖,我把它扔到身后,还不到一分钟,就感到有股新鲜空气吹了进来。又过了半分钟,我们就看到了阳光。沙土自己散开了,前面出现了一个洞口,我钻了出去,太阳正在我的头顶上。我们正置身于曾救助胖总管的洞穴中,我的估计是正确的。
  我深深吸了几口空气。这时赛里姆也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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