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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作者:鬼猫娃(起点vip2013-02-03完结,女扮男装,策马江湖)-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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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茂却狐疑道:“大人,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张虎揉了揉眼睛,突然觉得眼皮不跳了,兴高采烈起来,笑道:“莫怕,有我张虎在,出不了事。”
  在他说“出不了事”这句话的几个时辰之后,余贵带着一行人马,趁着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悄悄潜到了支锅石堡外围。
  轻而易举地消灭了几个放哨的士兵,到屯粮的粮仓,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这夜,异常的漆黑,天上乌云压顶,连一丝月光、星光也没有。
  待那打着瞌睡的守卫惊醒,眼前已经站了众多凶神恶煞的匪徒,只在夜空里留了一声哀鸣,那守卫也落了个人头落地。
  霎时间,堡内锣声大作,人声鼎沸,许多在梦中惊醒披衣出门的旗军,刚探了个头,就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啊!啊!啊!”
  周遭的哀鸣声、战斗声淹没了张虎在角落里的震耳欲聋的叫骂,大茂在一旁哭着劝说赶紧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在一片兵马嘶鸣中,张虎悄无声息地就不知了去向。
  这次突袭很快开始,也很快结束。余贵觉得出乎意料地顺利,自己没遇到什么抵抗,就劫了这么大一批官粮,他觉得自己也和大将军没什么区别了。
  他立在马上,仰头猖狂大笑了许久,和兄弟们欢呼了好几次,才豪迈下令道:“把粮都装上车,回家!”
  不远处的山坡上,伏着苏湛、刘文、刘武,此时,他们正一动不动地望着支锅石堡内异乎寻常的灯火通明和黑烟漫天,刘武压低声音道:“想必他们得手了。”
  刘文也道:“不知耗子们活干完了没有。”
  苏湛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远远地,她眺望着那群看不分明的人影幢幢,她不知道,夏煜是否也在其中。她自己和夏煜,似乎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最后一次,在悬崖边的算计,不知能不能挽救自己,她似乎已经看到,崖底那无尽的深渊,正张着血盆大口,向她发出带着绝望气息的肆意叫嚣。

  第一百一十五章 问罪之师

  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流星。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函,从山-西大-同府以最快的速度,发到了南-京城君临天下的朱棣手中。
  是时已是年关。
  南京城里到处弥漫着过节的气息,街上的年货床逐渐多了起来,最多的是各式灯摊,有油纸糊的金鱼灯、蝈蝈灯、西瓜灯、白菜灯,还有羊灯、蒺藜灯、折叠灯、走马灯等。孙芷薇坐着轿子和丫鬟翠茹逛了一圈,也纳入囊中不少美味吃食和各色彩灯。
  说笑着打道回府,就收到了皇宫里颁赐的特制的钟馗神像,那钟馗像以绢为材质,大约三尺高,用素木边框,装成小屏,上缀铜环,以便悬挂,很是精雅。
  孙芷薇含笑看了又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吩咐翠茹道:“把上回王公公送来的那几张春联红纸取来,随我去见见长孙殿下。”
  翠茹撇了撇嘴,道:“小姐去见殿下还需要什么由头,去便是。”
  孙芷薇笑道:“就你嘴厉,快去取来。”
  翠茹捂嘴笑了,一扭一扭地取来了那些红纸,和孙芷薇缓步到了东宫,却仍是没有见到朱瞻基。此时的朱瞻基,正在皇上朱棣的面前,面色肃然。
  朱棣的身边还有内阁的几位大臣,杨士奇、胡广等人皆在其列,太子朱高炽和汉王朱高煦也分列两旁,左右都督也在殿下。
  朱棣朗声问左军都督府右都督薛禄道:“薛将军认为这剿匪之事,朕应该派何人前去?”
  薛禄心中几度黯然,苏湛曾经是他的得意手下,如今却被扣上了叛乱的罪名,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抬头望了望立在朱棣身边一脸忠义的纪纲,暗自叹了口气,朗声回答朱棣道:“臣举荐金玉,江浦人。袭父官为羽林卫百户,调燕山护卫。从起兵有功,累迁河南都指挥使。永乐三年进都督佥事。八年充鹰扬将军从北征。神勇矫健,忠勇双全,可担此重任。”
  朱棣点点头,沉思片刻,道:“好,那就授金玉为中军都督,命为总兵官,蔡福为副,往山-西-广-灵县征剿山寇刘子进等,正月辛酉出发。”
  出了金銮殿的朱瞻基,与其父朱高炽立在太液池旁,满目冬日的萧瑟。朱高煦一行从一旁绕走,和他们也不愿多过言语。待到大臣们都纷纷散去,一个老太监给朱高炽的肥胖身躯又披了一件貂绒披风,退到了一旁。
  朱高炽肥腻的脸庞上看不出表情的变化,轻声对朱瞻基道:“折子递得过多了。”
  朱瞻基沉默无语,只是低首在旁侧。
  朱高炽又道:“出兵了,你不要多事。”顿了顿,又道,“你究竟在怜惜何人?是那个叫苏湛的么?金忠的话不要太放在心上,好好做你自己的事。”
  说完,挥手唤来老太监,由他们搀扶着,蹒跚而去。
  朱瞻基在寒风中微微仰头,这澄净得几乎透明的碧空,这一年心路历程无比艰难的年关,在远方的苏湛啊,我心,你可知?
  广-灵-县的山头上,刘子进的兄弟们这些日子有些肠胃不适,纵使浑身无力,还是强打着精神按照往常的风俗,为过年做着打算。作为祭品的“枣山”早已备好。用柏叶、石炭拴到长竿上,矗立于屋上。供神的屋前用红纸条加十字于石炭上,两块石炭之间夹以百束香,点燃,俗称“嫩香”,表示敬迎一切吉神。
  本来从支锅石堡一回来,就打算要斩了那个叫张山的小子,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待刘子进一行回到山头,却发现这张山和山上留守的兄弟们已经打成了一片。
  冷面狼樊敏劝说了刘子进几次,一则因为众心不稳,二则大过年的不应杀生。刘子进终于暂时搁置了杀他的计划,延迟到年后再说。
  而其实对夏煜而言,并无死里逃生之感,若是要走,他早就走了。只是他心中深知,现在,还不是时候。
  早在刘子进一行还未从汾河畔回来的时候,苏湛就已经和刘文、刘武回到了广-灵-县,这一路上快马加鞭,并未曾停歇,到了广灵,刘文、刘武这样的壮小伙都吃不消了,更别说苏湛了。
  但是苏湛咬着牙,用彻骨的冷水洗了把脸,连休息也未来得及,就摸着黑上了山。
  绕过了个放哨的小兵,苏湛暗查了好几间屋子,才看到了一间空旷的屋子里,在烛光里独自静坐的夏煜。几日不见,他原本白皙冷峻的脸庞,显得更添了几分黑瘦。夏煜的屋外有个站岗的小子,但是苏湛的迷魂散,已经使得他此时昏昏睡去。
  见到苏湛进了屋内,夏煜的眼眸抬起,微光从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散了出来,不知为何,苏湛一时觉得有些酸楚,低声道:“走吧,军饷他们得手了,估计这两日就回来了。”
  夏煜沉声道:“你怎么来了?我不走。”
  “你疯了?在这太危险了。我们先下山,再从长计议。”
  夏煜笑了一声,道:“我已经从长计议过了,如今,唯有将他们一网打尽,才能还你清白。”
  “你别管那么多了,先随我下山。”
  夏煜走到门口,仔细聆听了一下屋外,没有什么动静,才对苏湛道:“上次太急,有话我没跟你说。我已经没有官职了,因为你曾是我的手下,因为你的叛变,长孙殿下以此为名,禀明了皇上,将我罢了官。”
  “什么?朱瞻基他……”
  夏煜听到苏湛直呼朱瞻基的大名,也是一愣,随即稳了稳神色,道:“你不要误会他。长孙殿下也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我的官,其实是赋予我自由之身,来解救你。若朝廷出兵,你我里应外合,在剿匪中立功,加之我混迹在他们其中搜集证据,定还你清白之身。”
  苏湛摇摇头:“你们这又是何苦……”
  夏煜沉默了片刻,突然道:“长孙殿下知道你是女儿身么?”
  苏湛一愣,没想到夏煜会在此时抛出这个问题,只好点了点头。
  夏煜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苦笑道:“那也便明了了,为何他会如此焦心……”
  看到夏煜的眉宇间瞬息浮上的黯然,苏湛张口便道:“我与他没什么的。”
  夏煜眼中,此时的苏湛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却仍然强打精神地辩解,别有一番趣味,不觉间,已经伸出手来,在她的秀发上轻轻抚了抚,道:“别担心我,下山回去吧。”
  苏湛急道:“我要如何帮忙?”
  夏煜点头道:“莫急,等京城兵来。镇守大同的是总兵官都督朱荣,朝廷必不敢让他乱动其军,镇守大同乃是首要。代王朱桂很不得君心,皇上不会给他兵权。所以我们只能等,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出正月,朝廷必会发兵剿匪。”
  “那劫回的米,有毒,毒不重,但是,你最好也不要吃。”
  “好。”
  “你未到之前,我曾诬陷过刘兴与我同伙,你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以免受累。”
  “好。”
  “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你。”
  夏煜缓缓笑了,如清风袭过碧波,道:“我向你保证,我必会活着下山找你,我们必会活着正大光明地凯旋回京,好不好?”
  转眼间,与夏煜最后一次见面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许久,在山下整日和刘文、刘武混迹在一起的苏湛,翘首期盼京城的大军到来,只盼得衣带渐宽,双颊凹陷,清减得厉害。
  自从她没有成功劝说夏煜下山,而独自回了破庙,就大病了一场,病来如山倒,过年也没有心思过,在破庙里昏昏沉沉一天天过去,前世今生的种种过往,在她的脑海中如电影般一幕幕浮现,又混杂在一起,辨不分明。
  但是,京城的大军终究是到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坐筹帷幄

  总兵官都督金玉帐中,炉火烧得正旺。金玉轻轻展开了地图,研究起广-灵山脉的地势。如今,他们驻扎在广-灵-县外围,静待合适时机。
  忽然门口小校禀报:“金大人,栅外有位乞丐,驱赶不走,说是有要事来求见大人。”金玉闻言一愣,如若是从前,他定派手下杀了了事,可是,这次,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挥了挥手,道:“叫他进来。”
  那人随着小校引见,进了帐来,金玉一看,不禁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求见本官何事?”
  “草民刘文。”那乞丐长得瘦瘦高高,规规矩矩揖了一礼,“闻大人奉命剿匪,特缉拿朝廷侵犯一人,献于大人。”
  “哦?”金玉抚须道,“为何不押送州府,反而拿到帐中?”
  刘文上前一步,将手中揭来的海捕令一展,上面赫然写道:案犯苏湛,投贼忤逆,十恶不赦,捕得此人,赏银加官,如有窝藏,罪同此犯云云。旁边还歪歪扭扭画了一副苏湛的画像。
  刘文此时心中哭丧,苏湛啊苏湛,人家逃犯都是绕着官走,你这却主动投入虎口,也不知是不是过年那会儿发烧把脑袋烧坏了。
  金玉随即道:“人在何处?”
  刘文道:“在草民处,草民来领了赏金,就把人交给大人。”
  金玉道:“本官在军中,哪有这些工夫发赏金给你。”随即喊了一声,一个小校进了帐,金玉吩咐他取些拿了些碎银交付了刘文,然后道:“快些把人拿来。”
  刘文的心思此刻其实也不在这银两上,与苏湛相处了这段时日,总觉得虽然和他算是不打不相识,初识是似乎有些过节,但是随着相处得加深,越来越觉得他是个好人,如此把他交官,为自己谋利,心中还是不忍。若不是苏湛执意要求他这么做,他是断然不会来找金玉的。
  拿着那些碎银,刘文不多会儿便带着苏湛回来了。
  离别之际,苏湛低声道:“这些日子承蒙照顾,刘武毒已全解,不必挂怀。”
  刘文道:“我早知他毒解了,否则哪来那猕猴般精神头,虽不知你一意孤行究竟何意,如此一别,也只能道一声保重。”
  苏湛也有些许感慨,点头道:“若苏湛还有再起之日,定忘不了二位。”
  刘文摇摇头:“你且顾你自己,我们乐得逍遥。”随即头也不回地离了军营。
  苏湛捋了捋额角的碎发,被一个小校押解着,进了金玉的帐子。
  两人曾经在朝堂上打过照面,却并未相谈过,如今在凛冽寒冬,这军营帐中,两人相视,却再无法谈笑风生。
  金玉遣了校尉下去,只留苏湛一人在帐中。
  苏湛有些愣,没想到这金玉并没有把她五花大绑,反而给了她许多面子。
  “苏湛,”金玉却突然叹道,“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信薛大人,我相信他眼光不会错。他不会让我照顾真正叛逆朝廷的人。不管你有什么冤屈,我许能帮得了你,许帮不了你,无论如何,我自会尽力而为。”
  原来,在此行之前,薛禄特意前去金玉的府邸,和他交代了一些关乎苏湛的事宜,并告诉他,如若抓到这苏湛,定要好生待之。
  金玉本以为这缉拿犯人之事,轮也轮不到他这个总兵来做,没想到,这犯人却自己送上门来。薛禄神机妙算,却已成真!
  苏湛此时也彻底愣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自投罗网换来的竟是别样生机!她本来想着,要是这大人即可下令杀她,她可以自己了解山中状况为说辞,换来一点喘息之机,只是没想到,薛禄已在京中为她铺了一条后路。
  想到薛禄待她至此,她恨不得大哭一场,可是此时,哪有恸哭的时间,她只好稳了稳神,道:“岂敢,久闻大人大名,今日聚晤,实是三生有幸,苏湛纵有冤屈,但是当务之急,讨贼为首。湛在山中几日,还了解一些内情,可与大人说明一二。”
  金玉道:“这刘子进叛反,非同小可,我等休得轻视,他在此地大得民心,自有百姓相助。”
  苏湛道:“此言差矣,这刘子进并非得民心,而是百姓敢怒不敢言。”
  金玉道:“待我择日领众将分为两段,一军前山诱敌,一军全力攻打后山,谅此寨有何坚固?刘子进插翘也难飞去!”
  苏湛道:“怕只怕,他刘子进身边,还有一个诨名鬼灵精的谋士,恐再生变故,所以劝大人兵贵神速。”
  金玉不以为然道:“哎,急不得,商议妥当,众将同心竭力,若捉得住逆贼,你洗白之时,也指日可待。”
  苏湛纵使不能劝说金玉,此时也被金玉的话感激不尽,躬身道谢。
  沙场点兵,刘子进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莫说他一人纠集众多从者撼动朝廷,单说他身边这余贵、郝景瞻等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想得当年山坡下撮土焚香,拜为兄弟,也是应得桃园义重、坞山情深。尤其是这郝景瞻,心思缜密,虽不动武,却在脑中杀人无数、谋划万里。
  当他得知朝廷的兵马已经到了广。灵。县外围,当即协同刘子进动作起来,重新规划山寨布局,绵延山头三十余里,之前废弃寨营重新启用,防守营寨,寨寨相连,寨中一动,互相救应。如同狡兔三窟,寨寨无惧。因为金玉许久不出兵,这段时间里,设计谋划的防御情形,已和苏湛上山时大不相同。
  与此同时,郝景瞻也助刘子进上坛问道启天,振奋众心。瑟瑟风中,那刘子进持着双刀、铁翎神箭,站在高坛上衣衫飘飘,一哆嗦、一振臂,台下众兄弟皆神情激荡,与邪-教无异。
  一面严阵以待,一面厉兵秣马。战事似乎一拉即响,实际上却几日没有动静。
  暗中,双方探子都在收集情报,画策设谋。
  金玉派出的探子回报之时,苏湛正躲在金玉帐中屏风之后,如今她还是不便抛头露面,以免给金玉惹来麻烦。
  那探子将所探得消息一一禀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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