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留离 1-37(穿越+吸血鬼)-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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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懂事的新宠……”
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其中一人不屑的低语,我听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某个据说拥护风国三王子而和流国王储关系不佳的大商人。
沉轲?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再一想那朱雀图书馆里纠缠在一起的一对……呵呵,沉轲怎么不能在这里呢?
在阴谋的漩涡里的人原本就是复杂多变的,我这缺乏政治斗争经验的脑子就算存在时间比他们长久好几倍,也不见得能跟得上他们翻得比书快的脸。
我注意到“新宠”这两个字。
从刚才寥寥数语中我可以得到几点结论,一是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人,而这个人他们没见过,二是这个人背后还后很大的势力,三是……我被误会是的那个人似乎是某个幕后势力的宠物的样子……?
最后一点,从一开始流寒封还充满敌意当一见到我就直接认定我是那个人看来,我的外貌特征和出现方式,至少有一点应该是那个人的特征。
“不该问的事情我不会多问,但既然你来了就要告诉我们‘星钻亲王’的意向吧?”
对我明显不知好歹的傲气显然不算满意,流寒封眯着眼睛算计般看着我。
星钻?
星钻亲王!!
突然间脑海一道光线穿过,把所有暧昧模糊的线索串连到了一起。
星钻,那个人的名字。
被破解的隐身术,血族的出现方式,还有……星钻,以这个世界并没有的宝石为代号的神秘幕后人——
这一切化成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
塞洛特·德·路德威希·星钻·亚雷克特…
…塞洛特……
ACT。16
塞洛特。
这个好不容易压到了记忆最里层的名字突然的跃到眼前,纵然是我这么一个自以为感情淡漠到家的人,也一下子失去了反向。
真有那么一点……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才好的尴尬。
如果换成别的什么人,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突然知道自己曾经最在乎的人同在一片蓝天下,应该是欣喜若狂涕泪交流吧?可面对此情此景的人偏偏是我,虽然我在无数个不能自控的梦境里思念他思念到落泪的程度,但是一旦那种隐约的预感成了真,我却被巨大的恐惧抓住了——
为什么塞洛特在这里?
难道我梦境里那声呼唤竟不是幻觉?
为什么你要来这里,塞洛特,我的亚雷克特亲王殿下,你不该来,你不该在这里,你应该在血族最显赫的城堡里享受着殷红温热的血液,沐浴在撒旦的荣耀的黑暗之下!而不是让我在异世界,在一个人类的嘴中听见你尊贵的称号,星钻!
万幸的是,过去为了生存而训练出的反射神经没有跟着我的头脑一起麻木,而我没有隐藏好的惊诧也被他们误会为对‘星钻亲王’的敬畏。
一点点恬不知耻的魅惑气息和娇纵,都轻易的误导了他们,甚至在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互相试探中赶来的真正“接头员”都误会我是他们伟大的主人纳的新宠,言语间颇为鄙夷。我也顺杆往下爬的趁机离开,大大方方的瞬移出了青龙的地盘。
至此,其实早在没意识间冷汗横流。
我是先到了朱雀,再恢复了玄武小医师榭水离的打扮后,从图书馆里老老实实走出来,踏上传送阵“回家”的。
今天撞见了兰家和林家即将联手的征召,今天撞见了沉家似乎和流国王室有来往的秘密,今天撞见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势力之一‘星钻‘商会的大黑幕——就算是有一颗石头心都要震惊得裂开了,但是我偏偏脸色如常,甚至在碰见了一脸关切问我今天跑到哪里逍遥的非凌时,还很正常的撒了会儿娇。
“今天你似乎有点不对劲——别玩太累,热身赛已经过去了,明天的对手应该值得一看了。”
非凌和我独处的时候已经不再隐藏那金色的眼眸,那里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温柔叫我些微的沉醉。但是我不知道我所迷恋的是这似曾相识的金色还是那本质上全新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所看到的人,究竟是我捏造的三分内向七分柔和的小医师还是骨子里狡猾虚伪的半吊子血族。
原本恋爱的趣味性就在这种模糊不定的猜测之中,但是今天一系列的惊叹消磨了我的耐性——这种掩饰不好的疲劳,显然被非凌捕捉到了。
“我走了一天路……现在好累哦……”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撒娇的表象下是不客气的逐客令——我们还没进展到同床共枕的地步,看了看我困顿的眼睛非凌也只好吻了吻我嘟起的嘴,离开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特地到玄武来找我的他,但是我现在需要安静独处一下,来理清早已经纷乱不堪的思绪——
塞洛特来了。
这样一个简单而不可思议的事情打乱了我完全融入琉璃界的计划,摧毁了我把自己的过往化为一场旧梦的努力。
我原本的确有信心塞洛特是喜欢我的,但是喜欢这种感情不过是繁忙奢华的生活中处于附属地位的玩意,他不会因为喜欢上我这么一个低贱的存在而改变什么或者放弃什么,但是现在他来了,出现在这个世界。
我原本的确信也就动摇了——
他是为我来的,说不定就在同一个魔祭上紧跟着我的脚步来了,我已经自欺欺人过一次了,不会再天真的说这是场巧合……可他为什么要来?再我终于放弃了所有对他的幻想,努力放下昔日投入的感情准备开始全新生活的时候,出现这个世界?
塞洛特……为什么……
脑海里浮现出一双金色的眼眸……没有非凌的温柔,却是一种对我来说最真实的冷酷。
那是属于水榭·红璃·里斯特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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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洛特对我来说,从来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光。
虽然把一位黑暗荣耀的血族亲王比作光是一种愚蠢的说法,但是我身上流淌着的那一半人类血脉,却坚持着这种愚蠢——我牢牢的记得母亲说过太阳是金色的,脆弱的我也许一生都无法直面的阳光,是最完美的金色。
“是金子的颜色吗?”
虽然地位地下生活却称不上拮据,我并非没有接触过那种令无数世人疯狂的金属。但是那种冰冷沉重的金属即买不到尊严也买不到自由,所以幼小的我无法理解它的珍贵也情有可原。
“不,傻孩子……完全不一样,阳光的金色充满了力量,灼热的,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
将瘦弱的我搂在胸前好方便自己的脖子被儿子的獠牙刺穿,其实我的母亲何尝不是一个渴望阳光的可悲存在。
比我更加悲哀的,她曾经生活在那种金色之下,却失去了。
不知道和我从来没有奢望得到过相比,哪个更加可悲。
苍白的脸的柔顺而略微干枯的毛发再加上那双大而无神的红眼睛,小时候的我就好像一只白老鼠一样,并且生活也像那种瘦小的动物一样东多西藏,见不得光。
记得那时候里斯特家族还没有完全显露出它显赫下的颓废,每隔几个月家族大本营都要召开奢靡的宴会,并为此耗费掉整一个月的精力。8岁我快生日那会儿的一次折腾得最夸张,听把我撵得四处逃窜的管家那里听说,有上面的大人物要来。
“哦,说不定是公爵呢,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啊,亚雷克特的公爵呢!你这只低贱的小老鼠可不能丢了家族的脸面——撒旦啊,我也许该把你丢出去,让公爵大人知道里斯特家族除了个半生种可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好消息~”
里斯特本家的管家捷克斯男爵是个喋喋不休的老头,力量不算强的他在三百一十四的高龄已经显得徐娘半老,他的主人里斯特伯爵显然也不欣赏他夸张没有格调的谄媚——如果不是里斯特家族的实力已经下滑,管家的位置早该换别人坐了。
被这高大的老家伙拎着后脖子丢出门外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外面天寒地冻的状况还是叫人无法习惯——血族虽然不是完全的冷血动物,但是显然这个身体的自动产热能力不高,我只好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偏门钻回宅子里。
所谓偏门连奴仆走的门都算不上,那是族长养的那只又老又瘸的血狼专用的通道,这头叫做格林的绿眼睛老狼,是除了母亲外整个家族对我最好的存在。在它的护航下我不但爬回了本宅,还换了身仆从的衣服混进了宴会。
老格林太老了,甚至已经魔力流失到不能说话了的地步,但它的目光我读得懂,它是叫我小心点,去找点吃的东西。
宴请款待外人时,好面子的里斯特伯爵总是大方的。
我就偷偷取一点温暖的食物缩在一个没有人会注意的角落,默默的看着上流社会的宴会,权贵们刻毒的目光,男女间荒淫的交流尽收眼底。安静的角落里总能把最丑陋的东西清晰的捕捉——也许在很久很久的以后在那艘开始了我新生的客轮上我的表现,就是受了这段幼年时光的影响。
真是难看啊……
家族里平日趾高气扬的几个子爵在这里完全就是被人鄙薄的对象,却非要耗尽家产的举办这种宴会找不自在,这样的生活就算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半生种,都不会去羡慕。
就在我完全对捷克斯男爵所推崇向往的高级血族失去了兴趣之时,我对上了一双眼睛。
一双金色的,充满毁灭一切的力量的眼睛。
一双仿佛融化的黄金,又比外面的坚冰更寒冷的眼睛。
我身体中属于血族的部分忍不住向他膜拜,当身为人类的无聊自尊,却支撑着我直接对上了那危险的目光……
ACT。17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
包括里斯特在内数百个血族家族所依附的强大势力,密党的首领,亚雷克特家族的未来继承人,据说不到一百岁就拥有了代表亲王级强悍力量的金眸的血族王子:塞洛特·德·路德威希·星钻·亚雷克特。
那一瞬间,我其实已经被那双金色的眸子迷惑了,捕捉了。
可悲的事实是我对这一切并没有自觉,甚至对于自己能够对抗一个未来亲王的逼视而感到隐秘的自豪。
一个八岁小孩天真幼稚的自尊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第一次相遇,他并没有如同很多小说里写的那样直接朝我走来,从此带我离开那悲惨的生活,英俊年轻的星钻公爵只留给我一个玩味的笑容,就在其他人没注意到我之前移开了视线。
而那时候连做灰小子的白日梦都还没学会的我,也就带着骄傲和侥幸的心理席卷了一些高级食品溜出了宴会大厅——带给老格林的火鸡是谢礼,要给母亲的糕点是孝心,而我字偷偷藏在枕头下面的彩色糖果,则是人生里第一份小小的财富。
很久以后和塞洛特说起来那次的情景,知道一点点唇舌间糖果的滋味就抹煞了他充满魅力的笑容给的我影响时,亚雷克特家族史上最伟大年轻的亲王,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本来嘛,对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认识着现实的残酷的孩子来说,不着边际的金色阳光哪里比得上可以吃到嘴里的蜜糖重要?
至少在5年后刚重逢时,我完全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过眼前英俊绝伦的脸和那双烧灼的黄金般的眼了。
那也是一个冬天。
似乎我人生里重要的时刻都是发生在寒冷的冬天,出生,第一次遇见塞洛特,家族覆灭,离开这个世界……还有,再次听见他的消息,都是在冬天。
血族的血液原本就不温暖,在寒风中凝固得更是迅速。
那天我正好被丢出门外反省自己的过失——自从两年前母亲走后这种待遇就更加常见了,因为和至少能干活和提供血液的母亲不同,我是一个完全的拖油瓶。反正等混混僵僵的我从寒冷的睡梦中醒来时,里斯特堡上上下下除了那些聒噪的蝙蝠外,就只有我一个会喘气的了。
老血狼格林也走了,这是唯一让我伤感的事情。
但是我并不伤心,作为一只自尊的血狼,那种又老又瘸失去魔力的没用日子,它其实一天也不想过了。
我看了一会儿那僵硬的狼身,并没有打算动手去埋葬。
然后我就看见了他。
毁灭这个家族的魔鬼,至高无上的亚雷克特家族的主人,地狱的深渊里走出的魔魅生物。他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我苍白瘦弱的影子。
“美丽的红色眼睛——可怜的羔羊啊,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那暗夜里走来的优雅生物低声询问我的时候,在生存或者死亡的简单选择中,我成为了他,亚雷克特亲王的奴仆。
那个时候我13岁,虽然算得上清秀,但明显只能算一个营养不良的小鬼,绝对谈不上有什么能够吸引无数阅历的他的特殊魅力。
也许是因为不管是脸上还是眼睛里我都没有露出明显的敬畏或恐惧甚至憎恨,这不同寻常的反应引发了他的兴致。
所以把我调养好之后,他就拥有了一个漂亮乖巧但是不至于腻味的玩物。
到了一切都冷却的现在,我才敢承认,最初的时间里,我的确曾奢望过感情。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就算我把自己装得多事故冷淡,但是那时候的我——或者说那个时候的水榭·红璃·里斯特还不过是个心刚活络过来,接触到生活的没好的小孩子罢了。亚雷克特亲王的确给了我很多,好的食物,精美的衣服,属于自己的房间,当然还有一位亲王的宠爱。实在比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没用半生种理应获得的,多了太多。
一个人如果获得的是他能力换来的东西,他不会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只有平白得到了好处的人,才会贪心不足的幻想更多。
把我这样一个没有力量的幼儿维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温柔的安慰着一事无成而哭丧个脸的我,挡住所有来自血族的嫉妒和不屑的目光恶意的嘲弄……这样的塞洛特,独独让我称呼他的名字的塞洛特,怎那能让我不存在幻想?
因为他的关系而拥有了一颗活化的心的我,甚至愚蠢到从未怀疑过他对我的心思。
“红璃,你实在是个天真的孩子……”
那时候塞洛特总是轻抚着我变得光亮起来的白发,微笑着低语。
“这样不好吗?”
那时候还真是一只乖巧猫咪的我就会蹭着他的大手,撒娇似的回问——被迷恋弄得真的不比一只猫多多少的智商,居然从来没有读懂他沉默中的答案。
不好。
一点也不好。
可是我却是到了18的成年礼时,才开始懂得。
那是一个可笑的闹剧,绵长了18年的期待轻易的破灭了,我不是小说的主角不是奇迹等待的对象,不要说有成长,那一点点恶魔之光就差点让我脆弱的身体崩溃。而在潮水般的嘲弄和鄙视中,我原本等待的保护者并没有降临。
后来塞洛特倒是回来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尽管他依旧温柔的亲吻我,照顾我的生活,但是我依旧只是水榭·红璃·里斯特,一个没有地位的半生种,族群里卑微的存在。
没有得到力量,也没有得到地位,玩物就是玩物。
我该庆幸,学到这个道理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因愚蠢的妄想撞得头破血流。
也许其实还是有成长。
那一天开始,我从一个梦想感情的天真人类成长为了世故隐忍懂得力量才是一切的弱小血族。
塞洛特很满意我这种变化。
我依旧是个甜美的情人,并且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和他的心意——其实我并没有停止过对他的爱情,所以我换一个方式,利用习惯获得一个他身边稳定的地位。
这一点我做的很好,知道那场中断了我和那个世界联系的魔祭为止,都做的很好。
一直都很好……
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了一切,我也很好的把握了机会,掌握着自己的人生——自由自在没血没泪的人生。
既然我要爱情要温暖要依靠的时候上苍给我当头一棒,断了妄念,那么我不求了,我已经认清了没有人可以是你的依靠,再弱小也罢再卑鄙也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