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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之绣色暖+番外 作者:悠然流苏(晋江2014.4.17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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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在看什么?”

阿音回过神,身体一挪,挡住河岸边的场景,生怕他看到什么:“没、没什么。”

“没什么就跟我回去!”温宁往她身后略瞟一眼,拽起她的手,毫无温柔可言。

“不行!我要等……”阿音发觉哪里不对,立马收了声。

“既然你能骑马,那身体也该没什么事。”温宁全无深究那团烟火,只顾着牵马,顺道拉着她,“成亲两日,你还未给爹娘奉茶。这失了礼数,小心我娘把你赶出家门。”

“好啊!”阿音巴不得听到这句话,要不是被他拉着,早就立刻拍手叫好了。她可不想当什么温府少夫人,还是回拂月阁混吃等死来得实在。

温宁骤然停步,捏紧她的手:“阮思,你是想现在就死吗?”

阿音不假思索就答:“不想!”

当她再往河岸看去,师父等人早已不见,岸边只剩几根焦黑的柴火,也只好暂且随他回去。伤势未愈是事实,拂月阁辗转无定的存在也是事实,那就先回温府养着,也不错。

*

回到温府,阿音方觉这所谓“不错”,略微有些坑人。温宁果真带她给爹娘奉茶。

阿音站在两位长辈面前,感觉气场略带杀气。挑起眼角去看阮思的公公婆婆,一个是面相顽固不化,另一个则是趾高气昂的嚣张样,阿音顿觉这富贵人家的儿媳当真是不好当。心想自己的出身应该不差,阿音不由挺直了腰板。

“哟,还挺有骨气。”温夫人先行发话了。如她的面相一样,开口的一字一句皆是飞扬跋扈的语气,很有街边话本里恶婆婆嫌弃新媳的即视感。

“听闻温宁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今日看来,是有那么一两分意思。”比起恶婆婆,这位公公的语气倒是缓和许多。

听了丈夫的话,温夫人的目色更为挑剔,冷笑道:“才女?才女有何用处?不是一样在花楼里弹弹琵琶,唱唱小曲?好在长着一张不招蜂引蝶的脸,否则你如何能完完整整地进温家大门。家教嘛,是指望不上了,不惹事才好。”

什么!花楼!阿音顿觉晴天霹雳,原来这个阮思压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一个花楼姑娘!听她这么说,大概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这下子可完了,这个阮思九成九是个不受待见的少夫人,难怪之前死在新房都没人管。

阿音感觉手心有些疼,余光一瞥,竟是温宁掐着手。心知是走了神,赶紧应道:“娘教训的是,阿思记下了。”心说这门面工作还是得做一做,指不定得在温家待多久,要是其间被赶出去,再如温宁说的那般性命不保,那还是安分守己为好。

这时候,温老爷又发话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温宁是我温锦堂的独子,将来要高中状元的人。我向来开明,也不论你是什么出身。总之,只要你守妇道,好好相夫教子,这样,你就能在温家待下去。但若有半分逾矩,这禹州城便再无你安身之处。”

有着怎么大一盘家业不让儿子继承,反而是要考状元?状元岂是想考就能考的?要光耀门楣也不是只有考状元这一条路啊。阿音寻思着这位“公公”的奇特三观,无意中察觉到某婆婆的眼神,赶紧欠身道:“阿思记下了。”

“说来说去就这一句话,还才女。”温夫人小声嘀咕着,奈何温老爷已经接受这个儿媳,她又能说些什么?只能召来下人:“上茶吧。”

其实,阿音早已手脚发软,因为温夫人嘀咕对了,她还真是只会这么一句话。她从小在街边混迹,进了拂月阁才好不容易识了字,谈何饱读诗书?那些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的活计,她可是一个也不在行。

那婆婆刚才说阮思是花楼弹琵琶的?阿音默默祈祷:以后千万别让我弹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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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扮贤妻」
仔细想想,要是一直寻不得师父他们,而在温家这样待下去,风风光光当个少夫人,在这个物价飞涨的年代,也算是个不错的出路。但问题在于这莫名其妙的夫妻关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可夫妻同房的事却是避无可避。

出乎阿音的意料,当她绞尽脑汁去想婉拒同房的借口,温宁已自动自发自觉地卷了铺盖,去睡了书房。据说,是温少爷要刻苦什么攻读。在阿音看来,这其中绝对有问题。哪有男人娶了老婆不睡的道理?除非是圣人。

委实猜不到温宁娶阮思的原因,抓个下人问也不切实际。若照他所说,是为了保她的命,那这半月以来风平浪静的日子,也显得太过诡异。

伤好了个完完全全,阿音终于不用再顾忌睡姿对伤口的影响。一时放纵,竟是睡到日上三竿。然门风严谨的温府居然没喊小绘来叫醒她,她估摸着是因为这半个月相敬如宾互不搭理的夫妻关系。既是不得宠的夫人,也自然没有下人殷勤的道理。

房里空无一人,阿音穿了衣服就推门出去,心里还想着厨房有没留点吃,可一双满溢嫌弃的眼睛却随着日头,一道映在眼里。她惊得扶住门框,结巴道:“娘……”

温夫人正坐在一张极其名贵的紫檀木椅上,边上还摆了茶几,点心茶水摆了个满满当当,旁白还有下人打着扇子。阿音目测她已在门外坐了许久。的确,在门外候着,比直接进屋拎耳朵来得震撼。

“娘,您怎么来了?”阿音盈出温和的笑,款款施礼。

“哼,还知道喊娘?也好,这算是睡醒了吧?”温夫人轻蔑看她,“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一般,刚进门就能睡得这么晚,侍奉公婆的事倒给全免了。奉茶的时候说得好听,阿思记下了……呵,你这像是记下的样子么?”

阿音心里暗道,我又不是真的阮思,凭什么侍奉你们!可话到了嘴边,却是温婉:“兴许是昨夜睡得晚了些。明天开始,阿思会早起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阿音努力摆出一副讨好姿态,毕竟现在得指望温府混着不是?若换了平日,她早就看不惯这大婶的嚣张嘴脸了。

温夫人端起茶碗:“睡得晚些?据我所知,温宁一直睡在书房,说是不愿打扰你养伤。他是心疼你,可你呢?没跟丈夫一起歇息,还能晚睡?你啊你,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阿音真想一掌劈晕这位大婶,虽说武功非常不济,但对付一个阔太大婶已是绰绰有余。然如此状况下,阿音也只得服软,就算服软也得恶心死她:“阿思昨夜想着夫君,想着想着,便是睡不着了。”

“噗……”温夫人蓦地喷出一口茶水,眼看着一身南锦衣裳给沾了茶渍,也不好怪罪这儿媳,谁让这茶水是自己喷的,况且她想的也是她男人啊。

温夫人瞧这女人有些厉害,想着不能让下人把话听了去:“你们先退下。”

看下人跑得快,阿音不由吞了吞口水,话说这是要开战么?多年媳…妇熬成婆,这个婆婆的功力绝对不是盖的!见温夫人目色凌厉地盯着,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只好与之对视。

温夫人又觉这人有点傻,便提点道:“你身为新妇,是要比婆婆站得高吗?”

阿音看了看脚下,的确是比温夫人站高了两个台阶,赶紧趋步下去:“阿思知道错了。”

“嗯,知道就好。”温夫人见这个儿媳还有救,就切入正题,“那天老爷说的话,你该是听清了。我家温宁是要考状元的人。也许你会问,温家这么大家业,为何还要他念书这么辛苦。唉,这是老爷心尖上的事啊。老爷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得很,只顾得挣钱养家了,哪有好好读书的机会?所以啊,我与老爷对他的寄望很大,你也要多包容一些,不要整天缠着他,要多照顾他,听明白了?”

“是,阿思会照顾好夫君的。”阿音把头低下去,貌似很诚恳,实际上是为了掩饰抽动的嘴角。话说是谁缠着温宁了?这半个月根本没见他人影好么!

“既是听明白了,为何也不动手做些事?”温夫人再度盯住阿音,希望她能开窍。

“哈?”阿音给了她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但见她好像不太满意。这个温夫人说话总喜欢让人猜谜,鬼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温夫人抚着气得发闷的胸口,尽力心平气和:“你丈夫去书院了,这几日中午也没回来吃饭。你这个为人…妻的,怎么也不懂得去送饭?”

阿音支吾道:“是他让我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温夫人抚胸口的动作逐渐加快,气得直嘀咕:“这个儿子真没用!比你爹还没用!”一回神又是婆婆的高贵姿态:“他是对你好,难道你就不该对他好些?难不成,你不会做饭?呵,也难怪,那种地方哪里需要你做饭?”

阿音低声道:“我会。”这头说着,心里却是气得不得了。好不容易为师父练出的厨艺,现在居然要白白便宜了外人。

“是吗?那我可得看一看。”温夫人的表情有些意外,看来这儿媳还是有点用处。

“好,阿思这就去。”阿音低头看着手,心说这个阮思还真是养尊处优的花楼姑娘,一双弹琵琶的手真是半点损伤也无。

做饭的整个过程,可算是战战兢兢。阿音下的每一个调料都被温夫人指指点点。什么甜了、咸了,好像她自己尝到一样。可偏偏她就搬着凳子坐得老远,生怕沾到半点油烟味。

做好的饭菜装了满当的一大盒子,温夫人执意要她亲自送去。依着温宁说的那些,阿音本想借故推脱一番,可温夫人硬是让人把她给推出门去,说是不把饭送了就不准踏进家门。

阿音百般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出门了。反正扮一扮贤妻也没什么大不了,都一样是演戏。

*

第一次在白日里走上禹州城的大街,繁华而宁逸,似乎闻不到半丝金钱气息。一般像温家这么有钱有势的,早该搬去王都了,可温老爷只愿留在禹州。本来还想不到是何缘故,但今日一上街,倒是完全明白了。

“你们看!那不是漪花楼的阮思姑娘么!”

“对呀,你们快看!当了温家少夫人还真是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不就是花楼弹琵琶的?飞上枝头,也终归是披了凤凰毛的山鸡。”

“你怎么这样说话?好歹也得背地里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街道两侧传来的窃窃私语,如一盆又一盆的脏水扣在头上。阿音真想把饭盒抡到他们脸上,可一个弹琵琶的怎会功夫?这件事要是再传出去,说不定还有更奇葩的流言。

阿音几乎要将饭盒捏碎,心说一定要抓紧时间查清拂月阁的动向,只要一回去,马上就让小昱他们把你们的嘴都给缝上!

*

“你是温宁的夫人吧?”一个白衣书生拦在她面前。

“是又怎样!”阿音憋了一肚子火,碰上个不识趣的,自然是带着杀气吼出来。

“书、书院不能让闲人出、出入。”那书生被吓得不轻,瞧见阿音的眼神,吓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

阿音勉强挤出一个笑,杀气不减:“我是闲人?”

白衣书生自认招架不住,忙退到一边:“您不是,不是。温宁就在里面,夫人请进!”

阿音懒得理他,拎着饭盒就重重踏进去。进门时,仰首一看:子虚书院。

经过方才的发泄,阿音的气已顺畅许多,遂以一个温婉妻子的姿态问到了温宁的去处。

杏林亭下,一个白衣书生正仰卧在石凳上睡觉,脸上盖着一本有很长名字的书。往边上的竹编书箱上一看,挂着一块刻着“温宁”的小木牌。

阿音走过去,把饭盒往石桌上一丢,冷声道:“吃饭了。”

温宁先是在梦里“嗯”了一声,后察觉什么,飞速弹起,一把拽住她,低声道:“我跟你说了什么?我要你好好待在家里,你怎么就不听话!”

阿音现已恢复,挣开他的手是轻而易举。只是这一下,又把刚才平复的怒气给激回来。她也顾不得阮思的温婉姿态,直接怒道:“我也想待在家,可是你娘一早就守在门外,我有什么办法!我活该做饭,活该上街让人指指点点,活该现在站在这里让你说!”

“你不也说了不少?”温宁看她安然无恙,略感放心,但听她被人指指点点,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毕竟娶她进门是万全之策,没想到竟是意外伤了她。

“你慢慢吃,我走了!”阿音瞪他一眼,刚想走,手却又被他拉住。

“等会儿往小路回……”温宁话未说完,便见她飞快翻手一挡,脚步灵巧轻旋,轻易地避到一边,只是收力时晃了两下。温宁惊愕不已,话说阮思是个弱女子,若是会刚才那招,当日也不至于被那人揪住。

愣了片刻,阿音才意识到身体的本能反应,赶紧装作温柔:“夫君,我先回去了。”

“你到底是谁?”温宁静静问着,从她眼底察觉一丝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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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公堂」
“我、我是阮思。”阿音抽着唇角,硬是牵扯出一个温婉的笑,“夫君,你还说我伤糊涂了,明明是你认不得我。”

“那你回答我,我娶你,是为了什么?”不等她回答,温宁转身去掀开饭盒。见里边规规矩矩摆着两荤两素,笑而不语。

阿音心说天生的背运理应不会带到这个身体,可转念一想,貌似这个身体的运势也好不到哪里。见温宁默然笑着,也不知他在打什么歪主意,反正按他之前说的准没错:“你娶我,是为保我的命,所以才让我不出门,以免遇上仇家,不是吗?”

温宁将他那双赤狐眼睛微微一挑:“那夫人倒是说说,你的仇家是谁?”

这一刻,阿音真想把自己埋土里去,师父早就说过“言多必失”的道理,可她就是听不进去。刚才多说的半句话,竟然被他给堵了回来。她干笑道:“这个……夫君不是很清楚么?”

在温宁脸上的薄薄疑云,顿时豁然开朗。他说:“看你这半月过得悠闲,就不来问问你的家人是否平安?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倒能房里睡到日上三竿。”

阮思还有家人!阿音略微想去撞墙,看他说得头头是道,完全不像是故意编造的废话。心里还想着怎么应他,却见他步步逼近。身子跟着后退,不想却被逼到亭角。

“也难怪你那天不知上堂是什么,也难怪要死要活的你变得如此安分。我寻思着是你想明白了,原来你根本没想过,因为你根本不是那个人。”温宁定定望着她,眼见她眼里的志气,在瞬间无踪。

“我是你娶进门的!什么、什么叫做我不是那个人?我是阮思!我是你娶进门的阮思!”情急之下,阿音忘了保持矜持,直起身子就争辩,踮脚凑近他,“你给我看清楚了!”

“是啊,一模一样的脸,却是全然不同的人。”温宁有意凑近她的唇,见她额角冒出冷汗,又贴近她耳边,“阮思生性怯弱,若有你这般气势,岂会在漪花楼任人欺负?还有,你身法灵巧,一看就是练过的,而且阮思为了护着手,从来不下厨……所以,你是谁?”

阿音妄想来个最后的挣扎:“我寻死之后顿悟了行不!难道你连自己的夫人也会错认?”

温宁捏住她下巴:“我没错认。你的确是阮思,呵呵,我指的是……身体。”说着,突然拎起她手腕,“难道你没发现,阮思的手腕上,有一颗红痣?”

阿音赶紧抬手来看,可惜如玉温润的肌肤上什么也没有。她蓦然一震:“你骗我。”

温宁猛地拎起她衣襟:“说!你究竟是谁!”

被他问得哑口无言,阿音紧张得不知该用哪招把他挡开。她见远处走来两个书生,急中生智,装作欣喜:“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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