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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10魏书-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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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深纳超言。温自广陵将旋镇姑孰。至于白石,乃言其主弈少同阉人之疾,初在东海、琅邪国,亲近嬖人相龙、朱灵宝等并侍卧内,而美人田氏、孟氏遂生三男。众致疑惑,然莫能审其虚实。至是,将建储立王,温因之以定废立之计。遂率百僚并还朝堂。温率众入,屯兵宫门,进坐殿庭,使督护竺瑶、散骑侍郎刘亨取奕玺绶。奕著白袷单衣,步下西堂,登犊车。君臣拜辞,皆殒涕。侍御史将百余人,送出神虎门,入东海第。于是迎司马昱而立之。  
  昱,叡子也。昱东向流涕,拜受玺绶。昱既僭立,改年曰咸安,以温依诸葛亮故事,甲仗入殿,进丞相,其大司马等皆如故,留镇建业。以奕为海西县公。  
  温常有大志,昱心不自安,谓中书郎郗超曰:“命之修短,本所不计,故当无复近日事邪?”超父愔为会稽太守,超假还东,昱谓之曰:“致意尊公,家国之事,遂至于此。由吾不能以道匡卫,思患豫防,愧叹之深,言何能喻!”又诵庾阐诗云:“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因泣下。昱疾,与温书曰:“吾遂委笃,足下便入,冀得相见,不谓疾患,遂至于此。今者惙然,势不复久,且虽有诏,岂复相及。慨恨兼深,如何可言!天下艰难,而昌明幼冲眇然,非阿衡辅导之训,当何以宁济也?国事家计,一托于公。”  
  昱死,子昌明僭立。徐州小吏卢悚与其妖众男女二百,向晨攻广莫门,诈言海西公还,由万春、云龙门入殿,略取三厢及武库甲仗。时门下军校并假兼,在直吏士骇愕不知所为。游击将军毛安之先入云龙门讨悚,中领军桓秘、将军殷康止车门入,会兵攻之,斩五十六级,捕获余党,死者数百人。前殿中监许龙与悚皆遣人至吴,诈迎奕,奕不从。  
  昌明改年曰宁康,征温入朝,又诏温无拜。尚书谢安等于新亭见温,皆敬。温拜昱墓,得病还姑孰。温自归寝疾,讽求备物九锡。谢安已令吏部郎袁彦伯撰策文,文成,字辄勾点,令更治改。既屡引日,乃谋于尚书仆射王彪之,彪之云:“闻彼病日增,亦当不复支久,自可小迟回其事。”安从之。温死。  
  苻坚遣苻雅率将王统、朱彤、杨安、姚苌步骑五万向骆谷,伐昌明秦州刺史杨纂。纂请救于梁州刺史杨亮。亮遣参军卜靖赴之,败走。朱彤至梁州,亮望风奔散,于是坚遂有梁益二州。昌明上下莫不忧怖。建国三十九年,昌明改年曰太元元年。太祖七年,苻坚大举讨昌明,令其国曰:“东南平定指日,当以司马昌明为尚书仆射,可速为起第。”坚前后擒张天锡等皆豫筑甲宅,至而居之。坚至淮南,大败奔退。  
  是时,昌明年长,嗜酒好内,而昌明弟会稽王道子任居宰相,昏'QBDM'尤甚,狎昵诌邪。于时尼娼构扇内外,风俗颓薄,人无廉耻。左仆射王珣兒婚,门客车数百乘,会闻王雅为太子少傅,回以诣雅者半焉。雅素有宠,人情去就若此。皇始元年,昌明死,子德宗僭立。  
  初,昌明耽于酒色,末年,殆为长夜之饮,醒治既少,外人罕得接见,故多居内殿,流连于樽俎之间。以嬖姬张氏为贵人,宠冠后宫,威行阃内。于时年几三十,昌明妙列妓乐,陪侍嫔少,乃笑而戏之云:“汝以年当废,吾已属诸姝少矣。”张氏潜怒,昌明不觉而戏逾甚。向夕,昌明稍醉,张氏乃多潜饮宦者内侍而分遣焉。至暮,昌明沉醉卧,张氏遂令其婢蒙之以被,既绝而惧,货左右云以魇死。时道子昏废,子元显专政,遂不穷张氏之罪。  
  德宗既立,改年为隆安。以道子为太傅、扬州牧、中书监,加殊礼,黄钺、羽葆、鼓吹,又增甲仗百人入殿。既而内外众事必先关于道子。尚书仆射王国宝轻薄无行,为道子所亲,权震建业,擅取东宫兵以配己府。道子以王绪为辅国将军、琅邪内史,又辄并石头之兵,屯于建业。绪犹领其从事中郎,居中用事,宠幸当政。  
  德宗兗州刺史王恭恶国宝、王绪之乱政也,乃要荆州刺史殷仲堪克期同举。王恭表德宗曰:“国宝身负莫大之罪,谨陈其状。前荆州刺史王悦,国宝同产弟也。受任西籓,不幸致丧。国宝求假奔彼,遂不即路,虑台纠察,惧于黜免,乃毁冠改服,变为妇人,与婢同载,入请相王。又先帝暴崩,莫不惊号,而国宝靦然,了无哀容,方犯阖叩扉,求行奸计,欲诈为遗诏,矫弄神器。彰暴于外,莫不闻知。谗疾二昆,过于仇敌;树立私党,遍于府朝。兵食资储,敛为私积;贩官鬻爵,威恣百城。收聚不逞,招集亡命。补国将军王绪,顽凶狂狡,人理不齿,同恶相成,共窃名器。自知祸恶已盈,怨集人鬼,规为大逆,荡复天下。昔赵鞅兴晋阳之甲,夷君侧之恶,臣虽驽劣,敢忘斯义。”恭表至,道子密欲讨恭,以元显为征虏将军,内外诸军潜加严备。而国宝惶惧,不知所为,乃遣数百人戍竹里,夜遇风雨,各散而归。绪劝国宝杀王珣,然后南征北伐,弗听,反问计于珣。”既而惧慑,遂上表解职。寻复悔惧,诈称德宗复其本官。道子既不能拒恭等之兵,亦欲因以委罪,乃收国宝付廷尉杀之,斩王绪于市,以悦恭等。司徒左长史王廞遭母丧居吴,恭板行吴国内史。廞乃征发吴兴诸郡兵。国宝既死,王恭使廞反于丧。廞谓因缘事际,可大得志,乃据吴郡,遣子弟率众击恭。以女为真烈将军,京置官属,领兵自卫。恭遣司马刘牢之讨平之。  
  德宗谯王尚之兄弟复说道子,以为籓伯强盛,宰相权弱,宜密树置,以自籓卫。道子然之,分遣腹心,跨据形要,由是内外骚动。王恭深虑祸难,复密要殷仲堪、西中郎将庾楷、广州刺史桓玄同会建业。玄等响应。恭抗表传檄,以江州刺史王愉、司马尚之为事端。仲堪遣龙骧将军、南郡相杨佺期舟师五千发江陵,桓玄借兵于仲堪,亦给五千人。于是德宗戒严,加道子黄钺遣右将军谢琰拒恭等元显为征讨都督,众军继进,前军王珣领中军府众次于北郊;以尚之为豫州刺史,率弟恢之、允之西讨楷等。皆执白虎幡居前。王恭遣刘牢之为前锋,次于竹里。初,道子之谋恭也,啖牢之以重赏,牢之斩恭别帅颜延、延弟强,送二级于谢琰。琰与牢之俱进袭恭,恭奔于曲阿,为湖浦尉所执,送建业。尚之与庾楷子鸿战于牛渚,斩鸿前锋将殷万,鸿遁还历阳。尚之犹不敢济。桓玄、佺期奄至横江,尚之等退,恢之所领外军皆没。玄等径造石头,仲堪继在芜湖,建业震骇。道子杀恭于倪塘。桓玄等于是走还寻阳。  
  是年冬,德宗遣使朝贡,并乞师请讨姚兴。二年夏,德宗又遣使朝贡。  
  以元显为扬州刺史,道子有疾,元显惧已弗得袭位,故矫以自授,而道子弗知。既瘳,乃大怒,以元显已拜,故弗复改,于是内外政事一决元显。道子少而耽酒,治日甚希,至是无是,俾昼作夜,时谓道子为东录,元显为西录,西府千两辐凑,东第门设雀罗矣。元显年少,顿居权重,骄奢淫暴,于是远近讥之。  
  初,德宗新安太守孙泰以左道惑众被戮,其兄子恩窜于海屿,妖党从之,至是转众,攻上虞,希县令,众百许人径向山阴。会稽内史王凝之事五斗米道,恩之来也,弗先遣军,乃稽颡于道室,跪而咒说,指麾空中,若有处分者。官属劝其讨恩,凝之曰:“我已请大道出兵,凡诸津要各有数万人矣。”恩渐近,乃听遣军。比兵出,恩已至矣。战败,凝之奔走,再宿执之。旬日,恩众数万,自号平东将军,逼人士为官属。于是诸郡妖惑,并杀守令而应之,众皆云集。吴国内史桓谦出奔,吴兴太守谢邈被害。  
  自德宗以来,内外乖贰,石头以外,皆专之于荆、江,自江以西则受命于豫州,京口暨于江北皆兗州刺史刘牢之等所制,德宗政令所行,唯三吴而已。恩既作乱,八郡尽为贼场,及丹阳诸县处处蜂起,建业转成蹙弱。且妖惑之徒,多潜都邑,人情危惧,恆虑大兵窃发。于是众军戒严,刘牢之共卫将军谢琰讨之。贼等禁令不行,肆意杀戮,士庶死者不可胜计,或醢诸县令以食其妻子,不肯者辄支解之,其虐如此。骠骑长史王平之死未葬,恩剖棺焚尸,以其头为秽器。牢之率军讨破之。琰将至吴兴,贼徒遁走,驱逼士庶,奔于山阴。诸妖乱之家,妇女尤甚,未得去者,皆盛饰婴兒投之于水而告之曰:“贺汝先登仙堂,我寻复就汝也。”贼既走散,邑屋焚毁,郛郭之中,时见人迹,经月乃渐有归者。谢琰留屯乌程,遣其将高素助牢之。牢之率众军济江。初,孙恩闻八郡响应也,告诸官属曰:“天下无复事矣,当与诸君朝服而至建业。”既闻牢之临江,复曰:“我割据浙江,不失作勾践也。”寻知牢之已济,乃曰:“孤不耻走。”于是乃走。缘道多遗珍宝,牢之将士争取之,不得穷追。恩复入于海。初,三吴困于虐乱,皆企望牢之、高素等。既至,放肆抄暴,百姓咸怨毒失望焉。  
  孙恩在海,妖众转复从之。既破永嘉、临海,复入山阴。谢琰战殁。于是建业大震。遣冠军将军、东海太守桓不才,辅国将军孙无终,广陵相高雅之等东讨恩。吴兴太守庾恆虑妖党复发,大行诛戮,杀男女数千人。孙恩复破高雅之于余姚,雅之走还山阴。元显自为后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十六州,本官悉如故;封子彦章为东海王,食吴兴四万余户,清选文学臣僚,吏兵一同宗国。孙恩浮海奄至京口,战士十万刘牢之隔在山阴,众军惧不敢旋,恩遂径向建业。德宗惶骇,遽召豫州刺史司马尚之。于时中外惊扰,而元显置酒高会,道子唯日祈于钟山。恩来渐近,百姓忷惧。尚之率精锐驰至,径屯积弩堂。恩时沂风,不得疾行,数日乃至白石。恩本以诸军分散,欲掩不备,知尚之尚在建业,复闻牢之不还,不敢上,乃走向郁洲。恩别帅卢循攻没广陵,虏掠而去。  
  桓玄闻孙恩之逼也,乃建牙戒严,表求征讨。时恩去未还,玄表复至,元显等大惧,急遣止玄。庾楷密使自结于元显,说玄大失人情,众不为用,若朝廷遣军。已当内应。元显得书大喜,遣张法顺谋于刘牢之,牢之同许焉。于是征兵装舰,将谋西讨。德宗改年曰地兴,以元显为大都督讨玄。玄军至,元显不战而败,父子并为玄所杀。后改年为大亨。  
  天兴六年十月,德宗遣使朝京师。德宗封桓玄为楚王,玄寻逼德宗手诏禅位。德宗出居永安宫。既受禅,封德宗为南康平固县王,居之寻阳。天赐元年,德宗在姑熟,二月,至寻阳。其彭城内史刘裕杀玄除州刺史桓脩,与刘毅等举兵讨玄。玄败走寻阳,携德宗兄弟至于江陵,又走荆州。荆州别驾王康产、南郡相王腾之迎德宗入南郡府。桓玄死。玄将桓振复袭江陵,斩王康产及腾之。将杀德宗,玄扬州刺史、新安王桓谦苦禁之,乃止。  
  时卢循执德宗广州刺史吴隐之,自号平南将军、广州刺史,令其党徐道覆据始兴,余郡皆以亲党居之。德宗复僭立于江陵,改章义熙。尚书陶夔迎德宗达于板桥,大风暴起,龙舟沉浚,死者十余人。德宗发江陵至寻阳,其益州刺史毛璩、参军谯纵反,攻涪城,克之,遂以益州叛德宗。德宗发姑孰,还建业。六月,太祖遣军攻德宗钜鹿太守贺申,申举城降。  
  永兴二年,卢循复起于岭南,杀德宗江州刺史何无忌于石城。咸欲以德宗北走,知循未下乃止。裕令抚军刘毅讨循,败于桑落洲,步走而还。裕党孟昶、诸葛长民等劝裕拥德宗过江,裕不从。  
  神瑞二年,德宗遣广武将军玄文、石齐朝贡。太宗初,刘裕征姚泓。二年,太宗遣长孙道生、娥清破其将朱超石于石河,擒骑将杨丰,斩首千七百余级。  
  三年,德宗死,弟德文僭立。四年,改年曰元熙五年,德文禅位于裕,裕封德文为零陵王。德文后河南褚氏,兄季之、弟淡之虽德文姻戚,而尽心于裕。德文每生男,辄令方便杀焉。惑诱内人,密加毒害,前后非一。及德文被废,囚于秣陵宫,常惧见祸,与褚氏共止一室,虑有鸩毒,自煮食于前。六年,刘裕将杀之,不欲遣人入内,令淡之兄弟视褚氏,褚氏出别宫,于是兵乃逾垣而入,进药于德文。德文不肯饮,曰:“佛教,自杀者不复人身。”乃以被掩杀之。  
  自叡之僭江南,至于德文之死,君弱臣强,不相羁制,赏罚号令,皆出权宠,危亡废夺,衅故相寻,所谓夷狄之有君,不若诸夏之亡也。  
  賨李雄,字仲俊,盖廪君之苗裔也。其先居于巴西宕渠。秦并天下,为黔中君,薄赋其民,口出钱三十,巴人谓赋为“賨”,因为名焉。后徙栎阳。祖慕,魏东羌猎将。慕有五子,辅、特、庠、流、骧。  
  晋惠时,关西扰乱,频岁大饥,特兄弟率流民数万家就谷汉中,遂入巴蜀。时晋益州刺史赵廞反叛,特兄弟起兵诛之,晋拜特宣威将军、长乐乡侯,流奋威将军、武阳侯。流民阎式等推特行镇北大将军,承制封拜,流行镇东将军。后与晋益州刺史罗尚相攻。昭帝七年,特自称大将军、大都督,号年建初。战败,为尚所杀,流代统兵事。流字玄通,自称大都督、大将军。流病将死,以后事属雄,雄,特少子也。  
  雄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十年,僭称成都王,号年建兴,置百官。时涪陵人范长生颇有术数,雄笃信之,劝雄即真。十二年,僭称皇帝,号大成,改年为晏平,拜长生为天地太师,领丞相,西山王。又改年为玉衡。雄以中原丧乱,乃频遣使朝贡,与穆请分天下。雄舍其子,而立兄荡第四子班为太子。  
  烈帝六年,雄死,班代统任。雄子期,杀班而自立。  
  期,字世运,雄第四子也。改年为玉恆。骧子寿自涪城袭克成都,废期为邛都公,期自杀。  
  寿,字武考。初为雄大将军,封建宁王,以南中十二郡为建宁国,至期,徙封汉王。既废期自立,改年为汉兴,又改号曰汉,时建国元年也。寿广汉太守李乾与大臣谋欲废寿,寿惧,令子广与大臣盟于殿前。寿闻鄴中殷实,宫观美丽,石虎以杀罚御下,控制邦域城镇,深用欣慕。吏民有小过,辄杀之以立威名。又以郊甸未实,城邑空虚,工匠器械,事用不足,乃徙民三丁已上于成都,兴尚方、御府,发州郡工巧以充之。广修宫室,引水入城,务于奢侈,百姓疲于使役,民多嗟怨,思乱者十室而九。其尚书左仆射蔡兴直言切谏,寿以为谤讪,诛之。其臣龚壮作诗七首,托言应璩以讽寿。寿报曰:“省诗知意。若今人所作,贤哲之话言;古人所作,死鬼之常辞耳。”动慕汉武、魏明政法,耻闻父兄时事。上书者不得言先世政化,自以胜之也。及寿疾病,见李期、蔡兴为崇,遂死。子势统任。  
  势,字子仁。既立,改年为太和。遣使朝贡。又改为嘉宁。势弟汉王广以势无子,请为太弟,势不许。广欲袭势,势使其太保李弈击广于涪城,克之,贬为临邛侯,广寻自杀。势既骄吝,荒于酒色,至杀人而取其妻,又纳李弈女为后。耽于淫乐,不恤国事,夷獠叛乱,境土减削,累年荒俭。性多忌害,诛残大臣,刑罚酷滥。斥外父祖旧臣,亲任近习,左右小人因行威福。修饰室宇,群臣谏诤,一无所纳。又常居内,少见公卿。史官屡陈灾谴,乃加相国董皎大都督,以名位优之,实望与分灾眚。建国十年,司马聃将桓温伐之,势降于温。先是频有怪异。成都北乡有人望见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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