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长女难为 作者:柳熏风(晋江2013.12.27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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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上次一事,张翠翠已不敢去敲大哥张正家的门,不过因为围观的人多,张正家的人大概也听到动静,不待敲门,自己开门出来了,见是张翠翠和江宝林,讥笑道:“是不是老子上次的手下的太轻啊,这才多久就来了,真是不长记性。”
那张正这话一出,被江春华雇来的几个壮汉都一起往前走了几步,张正见这阵势,心里有些顾虑起来。
江春华从人群后走出来:“哦娘,这是传说中的大舅啊,还真是长得尖嘴猴腮一副待揍样,难怪他不记得那木板不是咱家的了,你瞧这小脑袋,哪里会有记性啊。”
一个小丫头说出这么一番讨嫌的话来,张正简直就是火冒三丈,拿起椅子就准备丢过来,身旁壮汉早已准备迎战,那张正却止住了动作,看着江春华的脸,似乎在顾虑什么。
江春华今天来不仅想拿走板子,还想打人,便对其中两个汉子道:“两位大哥,先帮我们把我家的东西搬出来吧。”
张正见两人往他屋里走,大吼道:“臭丫头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呢,是你们随便进的来的吗?”
江春华睁大眼睛故作惊讶:“哦?这是你的地儿啊?可我家东西在里面,放着我家东西的地儿我以为是我家的呢?”
“什么歪理!”张正说着,叫家里人把两位壮汉往外赶,还附耳对一位小丫头说了些什么。
周边的人都看着热闹,也不出门,江春华心想,总归不会在这里长久生活的,且那些人也不认得她,随他们看热闹去。
这边人要往里面去拿东西,那边的人不让拿,自然是打了起来,江春华这边是有备而来,不一会儿便占了上风,但江春华交代了,不打老人女眷,不打儿童,所以张正挨的拳头最多,不一会儿便被打的鼻青脸肿,张翠翠这时却看不下去了,拉扯着江春华,让事情就这么算了。
江春华也只求点到即止,便道:“这位大哥,木板我就先拖走了哦,这些拳头,是我们还你的。”
然,正当江春华得意之时,一行官差打扮的人赶来了这边,几位壮汉手脚利索,见人来撒腿便跑,江春华和张翠翠及江宝林李平,李三叔几人则没这个意识,任官兵将他们抓住了。
江春华顿时大脑一片空白,这怎么就惹上兵了呢?
于是苦愁着个脸问李平:“平哥哥,以牙还牙算犯法不?”
李平自是无法回答,一旁张翠翠突然道:“我怎么就忘了,你大舅的大儿子在官府当差,是个衙役,我咋就忘了,都是我害了大家。”张翠翠越说越自责。
几人被抓住,张正这下扬眉吐气了,得意洋洋的走过来,扬起手一巴掌就朝江春华打来,江春华知躲不过,闭着眼准备忍了,却等了半天,也没有预想中的痛感,睁开眼去瞧,竟见张正咬牙切齿气闷的紧,那只手想打下来却又压抑着自己没有打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第三十三章
小城邑户有一大户林府,其染坊起家,如今在这城里不仅开了一间大染坊,还有几个分散在城里各角落的布衣店,据说林家老爷子有二子一女,两子皆继承父业,共同经营着家里的染坊和布衣店,小女儿更是嫁给了邑户的太守,一家人可以说是事事圆满惹人艳羡,然二儿子因早年生病,影响了生育,如今年已四十有余,家中妻妾成群,却未能得一血脉。
外面的人听闻此事,皆是暗自高兴只叹林守业为人歹毒一切都是报应,家里的妻妾们却担心了,他林守业就算不要人延续香火,她们自个儿可不想自家的血脉在此无法延续呢。
然林守业又哪里有不忧心的,自己无子,如今辛苦打理来的钱财百年之后带他死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大哥家的那几个愣头小子。
这日林家官家钟伯正在布衣店分号点货,一群不速之客驾着马车风尘仆仆的赶来,打乱了邑户平时的宁静,钟伯口中整兀自骂着这些野蛮的乡下人扰人清宁,乍眼一瞧为首马车前那姑娘,那张脸,分明,分明是跟自家老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呀。
脑中记忆回到十六年前的某个雨夜,一拍脑门,激动道:“难不成是那张家姑娘生了老爷的种。”
林府,林守业手中拿着账本核账,几名妾室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喂糕点,花拱门处老管家急急忙忙的跑来,激动的大喊道:“老爷老爷,我看见小姐啦!”
几名妾室见那老管家满头大汗的样子,轻哼一笑:“钟伯可是老糊涂了?”小姐这词在他们这厢完全不存在。
钟伯是林家的老仆人了,先前是照顾林老爷子的,林老爷子去世后,两兄弟分了家,钟伯也自己选择了在林守业这边,这林家的老小不管主仆,见着他多少都给些薄面,除了林守业本人,没谁敢跟他担架子。
见这些女人们笑,钟伯懒得与她们多说,走到林守业旁边,附耳低语了几句,林守业脸上神情突变,急道:“可是真的?”
“我亲眼见的,这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准是真的。”钟伯拍着胸脯保证。
妻妾们不知何故,只见平日严肃的林守业此刻笑得格外真善,这样的笑容往年他哄他们入府时也没见过,真不知是碰上啥好事儿了。
众人一思及方才钟伯的话,纷纷色变。
“走,我们快去瞧瞧。”
钟伯在前带路,高兴道:“好叻,我见他们往张正家去了,带了许多人,许是因为上次的事来闹事去了。”
林守业闻言皱眉,加快了脚步,沉声道:“糟了。”
钟伯却不以为然:“咋就糟了,我看好几个壮汉跟着小姐呢,小姐那样子可神气了。”这人都还没确认,钟伯就已经把人当自家小姐了,看来不仅仅是林守业一个人盼着林家有个孩子啊。
“张正家孩子在官府里当衙役,若惊动了他……”
林守业话还没说完,钟伯明白了其中缘由,急道:“那怎么办?”
“没事,我们先去瞧瞧。”
等两人赶到张正的宅子外,这儿除了几辆空的马车,早已没了人影,钟伯急了:“那些人若伤着小姐了可怎么办,老爷您可就,可就这么一个……”
“急什么。”林守业打断他的话,冷静道,“回家把我前年去京都时买的玉雕包起来,我马上去一趟太守府。”
江春华来到古代,第一次体会到了牢狱滋味,别的且不说,就说那衙役,有事没事的踢人几脚,又在人身上抽鞭子,看着可真糟心,真想将他们也吊起来有事没事的伺候一番。
看着李平和李三叔,江春华心里愧疚:“三叔,平哥哥,是我拖累你们了。”
三叔为人温和,遇事也冷静,这会儿江春华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只要想着家里没个管事的,外头也没有上劲的朋友能将他们弄出这个鬼地方,心里就特绝望。
可在这情景下,三叔倒是安静,坐在稻草堆里,对众人道:“你们别担心,我们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坏事,这衙役最多也就赶关咱一时半会儿,到时候这里的大人问罪下来,他们也承担不起。”
经三叔一解释,江春华觉得是这么个理,可这不担心了,她心里又愤恨起张正来,左右都是仇也没报成,东西也拿不走,真叫人心里憋闷!
江春华刚想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一会儿,牢房门外锁链想动,一衙役将门打开,颇为恭敬道:“请这位年轻的姑娘随我出去一下。”
李平闻言警惕的挡在江春华身前:“你们想干什么?”
衙役见李平这般,倒也不生气,继续恭敬道:“我们大人有请,请这位公子放心。”
这衙役态度也太好了吧,江春华看着那人,心里发麻,脑中各种情节闪过,见那衙役催促,自己脚下却跟麻木了般,一步都迈不出。
可没有办法,不得不去啊,回头深深的望了江宝林和张翠翠一眼,江春华一甩头发,悲壮的走了出去,心中无限悲叹,大不了跟他们拼命。
没有预想中的猥琐大汉,没有阴冷的刑具,也不是暗黑无光潮湿的牢房密室,江春华很意外自己被衙役带着在这府里绕了几个圈,最后在一处临湖的阁楼前停了下来。
楼下门外的丫鬟见两人道,俯首弓腰恭敬的对她行了个礼,迅速转身进去通报。
江春华精神一震,这孩子有病?对她行礼做什么,自己头发上都还沾了点稻草屑,就算是认错人了也不该对她这么恭敬啊。
正想向这衙役套点口风,那丫鬟出来了,恭敬道:“夫人有请。”
夫人?
江春华不得不问了,抓住身旁衙役,问道:“敢问这位小哥,此处是谁家府上?”
“回姑娘,太守府。”
“我说,你这么恭敬干什么……”
衙役还没回答,那丫鬟又俯首弓腰催促道:“姑娘,夫人有请。”
好吧,江春华表示自己受宠若惊了。
随丫鬟进屋,方才来时她注意观察了这处园子,走的地方虽不算多,可就那些厢房阁楼和园子里种的花木来看,这处要比谢府精致许多,且此刻再瞧这屋中,厅中放红木桌椅,桌上青瓷茶杯镶金边,入屋拱门处两侧各站一丫鬟,两人目不斜视,两手交叠,一看便是训练有素。
被丫鬟带入阁楼二楼,走进一临湖房间,只听这丫鬟道:“夫人,人带到了。”
江春华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完全不知道现在在发生着什么事,只见一身着华服的妇人背对着她们面湖而坐,听得丫鬟通报,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额前所有的头发皆往后绾起,高高的发髻上贴着精致的珠花,一双大眼黑亮有神,江春华打量着那人,却见那人也打量着她。
“请问,您找我有何事?”江春华率先打破这个房间的沉默。
“坐。”那位美丽妇人提起茶壶,替江春华倒了一杯茶,推到她的对面,示意江春华坐下。
江春华拉开圆凳缓缓坐下,目光不离那位美妇,见那人只打量着她不说话,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见她如此,妇人尴尬一笑,终于开口道:“像,真像!”
江春华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像什么?”
妇人但笑不语,对一侧待命的丫鬟道:“去叫林老爷来。”
丫鬟领命,不一会儿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江春华抬头见到那人的容颜,顿时愣在了远处,一时间,所有的疑惑都自然解开,包括张正想打她时却扬不下来的手,包括村里人们的闲言碎语,包括张翠翠时常将说却未说明的话。
——
不到一个时辰,江春华就完好无损的回到了牢房,而且还神清气爽的样子,李平纳闷:“春华,大人是找你问话还是怎么了?”
江春华摇手,目光望向张翠翠和江宝林,两人见她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见她这么高兴,问道:“可是大人打算放我们出去?”
江春华点头:“我们可以走了。”
张翠翠拍着心口,在江宝林的搀扶下起身,后怕道:“还好这里的大人明智,不放任下面的官差们徇私枉法,终于可以走了,咱快快回家吧。”
“不能这么快走。”
张翠翠讶异:“怎么不能?”
“跟大舅家的账还没算,怎么能半途而废。”江春华咬着唇,那种恶人,哪能轻易放过。
见江春华这么坚持,李平也劝道:“春花妹妹,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到时候又惹了麻烦怕我们没这么幸运了。”
“怕什么,我量他再不敢将我们怎么样了。”江春华两手叉腰,有个土豪爹和一个太守夫人做姑姑,这人生太美好了好么。
江春华从没有想过,来一趟邑户对自己的人生将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正如从来没想到,自己掉入黄浦江的那一刻,灵魂竟然会来到这样一个未知的朝代,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凄苦的活着。
那么现在,是否极泰来了吗?
三叔听着这话,不解道:“难道是找这里的大人说理了?”
江春华看看张翠翠,又看看江宝林,反正这件事他们早晚会知道,现在说了也无妨吧。
见李平和三叔都满脸诧异等着答案,江春华低头道:“我亲爹找着我了。”
话说完江春华注意江宝林和张翠翠的反应,江宝林果然如意料之中,对这事没太大感觉,倒是张翠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神飘忽道:“就说了不能让你来邑户,不能让你来。”
在江春华看来,这却是好事,若林守业认了她这个女儿,往后定会对她们的生活有所帮扶,江家从此也不愁钱花,也不会为了建房子的板子和自家亲戚争的个头破血流。
不过一码归一码,这件事儿争的是一口气。
“咱先赶紧把板子带回家,这么晚不回家,那些我们雇来的人若回去说了我们被抓了的事,夏雨和秋月他们听了白白担心。”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张翠翠又还在自责中,江春华不得不拖起她,又催促着身边几人。
林守业一出马,江春华的待遇瞬间不一样,林府的几个家丁亲自去张正家取了木板,张正见是林家的人,自然是不敢得罪,低头哈腰的将东西抬出来,恭敬的把几人送走。
想起之前那个飞扬跋扈的衙役表哥,原想好好惩治报复一番的,可见张正此时这般恭敬模样,心里想着也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直无子的大户林家林守业突得一女,一时成为邑户大街小巷的谈资,许久也未淡去。
第三十四章
因先前找来的壮汉逃脱张正儿子的追捕提早回了村,不过半日便将江春华等人被抓的事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村里有人听了幸灾乐祸嘲笑小江家的不自量力,也有人感叹亲人间的冷些无情,再看江家还有两个未出阁的丫头,直惋叹这家人真是家门不幸。
秋月和夏雨听到消息一时完全愣了过去,一旁两名壮汉绕这两丫头走了一圈,一双贼眼上下将两人打量,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笑道:“妹子你们不用担心,跟着哥哥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夏雨最快回过神来,随手抄起院子里的竹扫帚一边哭一边喊,想将两人赶出去。
秋月人虽站着,却觉得手脚麻木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身边的所有声音都仿佛消失了般,只看得见浮动着的画面。
那两年轻的汉子平日里就爱调戏姑娘,这下见江家没了人,愈发的肆无忌惮。
书生谢勤本在田野里教孩子们读《三字经》,听路过的农人谈起此事,急忙提早放了学,带着冬雨往江家赶。
小冬雨将将过了四岁,平时都是被姐姐们护着疼着的,骤然见到姐姐们居然被人欺负,放下书包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朝两人砸,其中一人正玩的起兴,见一小毛孩子凶凶的等着他,走过来对着冬雨就是一脚,谢勤想拦都没拦住。
冬雨个子小,那汉子力气也没留余地,冬雨小小的身子就直接飞了出去,背撞在院子里的树干上再摔了下来,疼的他呜哇大哭。
“你们欺人太甚!”夏雨发了疯似的追着踢冬雨的那个人,那人伸手却灵活,夏雨追了她两圈愣是没打着。
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礼说不清。谢勤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这情况,劝说着两个汉子却被威胁了几句,冬雨在地上疼的份哼哼直叫,谢勤只得先去招呼着他了。
快到日落时江春华等人才远远的能看见渡口村里家家户户飘起的袅袅炊烟,江春华扶着车檐直立在车前,迎着满含花香的晚风整个人只觉得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