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遗忘物 作者:(日)山村美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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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行啊!”
大原说道。他一想起在这两天里,飞鸟太郎将又要逍遥自在地活过两天,心里就十分窝火。但这是上司的命令,他也只好服从了。
6
这一天终于到了。大原和乡田一块去了N剧场。
由于秋吉研太郎是年轻人的狂热崇拜者,离开演还有两个小时,剧场前面就排起了长长的买票队伍。
秋吉研太郎自己也在忙得不亦乐乎。他的经纪人小野便出面来招待大原他们。这是个精瘦的、带着一副浅茶色眼镜的人。
“我们想打听一下八号的事情。”
大原一边看着笔记本一边对小野说道。笔记本上记着飞鸟的全部证词。
“那天你们是乘坐新干线回东京的吗?”
“请稍等一下!”
小野说着,打开了排得密密麻麻的秋吉研太郎演出日程表。
“对了。那天确实是从冈山回东京的。乘坐的是新干线的‘光一○六’号。冈山发车时间是十二点二十三分。”
“几号车厢?”
“十二号。这节车厢空位子很多呢!到达东京的时间是四点四十四分。”
“在十二号车厢里见没见过这个男人?”
乡田从旁插了一句,同时把飞鸟的照片递了过去。
小野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儿说道:
“这可没有注意。因为当时我们几个人只顾聊天了。这个人是杀人犯什么的吧?”
“也许吧。”大原说道。
“在十二号车厢,除了你们几个人外,还有什么人?”
“我们几个人是坐在两排面对面的座位上,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打了一会儿扑克。后来也就打了个盹儿。”
“您还记得列车过了京都后,和秋吉先生说过什么话吗?”
“说过什么话?”
小野思索般地看着天花板。
“噢,说过和我们来打招呼的列车服务员的领带的事。那个人的领带配得真不怎么样。”
小野苦笑了一下。
“没说过大麻的事?”
“什么?”
被乡田一问,小野顿时变了脸色。
“你们不是还说看见小森正在吸大麻的事吗?”
“啊!那事?!在列车中说了几句。说是说了,不过都是同行嘛——怎么,有人在注意着我们?”
小野不自然地用手去推了推眼镜。
看来飞鸟太郎的话是真的,但大原的心里却越来越着急,他强忍着急躁的情绪,继续问道:
“在车上有让秋吉研太郎签字的事吗?”
“签字?噢,有的。”
“请具体讲一下。”
“好吧。那是一个在车厢里出售食品的小孩,这个小孩长得像山口百惠那么可爱。如果再稍加打扮的话,一定可以培养成一个明星的。”
“从他那儿买什么了?”
“两桶罐啤,两桶桔子水和几个桔子。”
“你记得很清楚呀!”
“我干经纪人,记这些当然记得十分清楚。”
说完小野笑了。
相反,大原的心里更加沉重了。
飞鸟的证词全都是事实。难道他的“不在现场证明”可以成立了吗?
大原两个人道谢后便行礼告辞了。
“这么说,飞鸟太郎是清白的了?”
他们一边向回走,乡田一边问道。
“笨蛋!凶手除了他不会是别人!”
大原涨红了脸,没好气地说道。
“可小野讲得全对得上呀!”
“是不是同谋犯还很难说呢!如果是同谋,他们肯定可以伪称飞鸟上了‘一○六’号列车,为他伪造‘不在现扬证明’。然后飞鸟太郎杀死石川良子,再去东京。了解一下当时车厢内的情况。”
“同谋?”
“你不同意?”
“同谋犯,这对凶手是非常危险的。我觉得飞鸟太郎是个机警的人,他决不会冒这个风险。”
“不,我坚定地认为他们是同谋犯!”
大原不容反驳地说道。
从第二天开始,警方便从同谋作案这个线索入手调查。他们彻底调查了飞鸟太郎的交际关系,连他去过一次的酒吧,大原都跑到了。
但任何线索也没有。
如果不是同谋作案,飞鸟太郎的“不在现场证明”就可以成立了。
“让我再去一次东京吧!”
大原不甘心失败,再次向山县恳求道。
山县为难地看着大原。
“你还是认为飞鸟太郎是凶手?”
“除他之外没有别人是凶手。”
“可他的‘不在现场证明’是完全可以成立的呀!”
“这个‘不在现场证明’肯定是假象!”
“你认为到了东京能有什么收获?”
“我认为他根本没上下午一点五十三分的‘光一○六号’列车。这就必然与东京有关系。我打电话问过他住过的T饭店,是下午六点三十分办的手续,如果坐‘光一○六’号的话,应当是下午四点四十四分到达东京。从年站到T饭店,坐车也就三四十分钟,最迟也应当在五点三十分到达,那么他就产生了一个小时的空白!”
“可光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他下车后又去哪儿吃了饭,或见了什么人。”
“所以我想去调查一下。让我去吧!”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利用我的休假去!”
“你这个呆子!”
山县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就给你两天时间,快去快回!”
7
大原决定乘坐飞鸟太郎所说的‘光一○六’号列车去东京。因为他还可以同时向当天的乘务员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他上了十二号车厢。
列车从京都站发出后,乘务员们马上分头来查票了。
大原向乘务员显示了一下自己的警察身份证后问道:
“您在八号那天当班吗?”
“是的,那天我就在这节车厢。有什么事吗?”
“见过这个男人坐在这节车厢上吗?”
大原拿出飞鸟太郎的照片让他看。乘务员仔细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那么,在那天的车厢里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嗯——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呀!”
说完,这个乘务员就走开了,继续查票,但突然他又走了回来说道:
“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吗?”
“对。有什么样的事?”
“有人丢失了一件东西,忘记带走了。就留在了这节车厢的九号座位的行李架上。”
“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大小有五六十厘米左右,是个尼龙口袋。外面还贴着非常漂亮的包装带子,所以我认为这是旅客要送人的礼品呢!里面是什么我没有看,但上面有一个拉索,又让人看着像是一个女用小手提包。”
“很重吗?”
“嗯,看样子不轻。大概是给孩子买的当地特产的点心吧?”
“这个包裹呢?”
“送到东京站了。”
“现在还在东京站吗?”
“我打电话问一下吧!”
说完,乘务员便朝乘务员室走去。
大原并没有把这个包裹看成是与杀人案有关的事情。但发现在十二号车厢九号座位附近的事情总应有点瓜葛吧!
大原点着一根香烟,陷入了沉思之中。正在这时,那个乘务员回来了。
“据说当天丢失包裹的旅客便把东西认领后取走了。那个人叫飞鸟太郎。听说是京都的一位医生。”
“飞鸟……”
“不对吗?”
“不。没什么。”
大原竭力控制住心头的喜悦。
“这个飞鸟医师是怎样把包裹取走的?”
“列车到东京之后,我看见这个包裹放着没人带走,就交到了东京站,据说是他到东京站询问有没有在‘光一○六’号的十二车厢中拾到一个包裹,核对了名字之后才交给他的。”
(果然是同谋犯罪!)
大原在心里说道。
但不是与人,而是与机械!
飞鸟太郎肯定是这样干的:
在这个包裹中放着一架中型的收录机。
他带着这个包裹在站台上等着一点五十三分发出的“光一○六”号列车。这时,他发现了对侧站台上的泽田,并向他招了招手。火车到站后,他上了十二号车厢,把这个包裹中的收录机开关打开,放在旅客比较集中的行李架架上,然后下了火车。
收录机忠实地录下了秋吉研太郎他们的对话。
然后飞鸟太郎返回到石川良子住的水果店,杀死了这个女人。然后他又上了新干线…,去了东京。他一到东京,就马上去了车站的失物招领处,把“丢失”在行李架上的包裹要了回来。再去到饭店,打开拉索,把收录机取出来来,仔细听取了秋吉研太郎他们的对话,为自己伪造了一个个“不在现场证明”。
于是,大原中途在名古屋下了火车,迅速返回了京都都。
他的突然返回,使山县科长吃了一惊。大原用兴奋的口气报告了这个重大发现。
“也就是说,那家伙的‘不在现场证明’露馅了!”
大原激动地说道。
“从飞鸟太郎到东京站取包裹的时间来看,他真正乘坐的列车,是下午两点五十三分由京都站发出的‘光一八’号列车!那列车上的乘务员和卖食品的小孩也许会认出他来的!”
“太棒了!那就让乡田君去调查一下吧!你去见一下飞鸟太郎!”
山县也同样兴奋地对大原说道。
大原在飞鸟医院的副院长室里,见到了飞鸟太郎。
飞鸟太郎默默地听完了大原的迫问,然后“嘿嘿”地笑了笑说道:
“这么说,你非要认为是我干的了?”
大原看着飞鸟太郎的嘲弄自己的样子,不禁怒火又从心头起:
“告诉你,你的伪装破产了!”
“是吗?我也告诉你,那个包裹,的确是我要带给一个亲戚家的小孩的特产。这家亲戚住在东京的港区元麻布,叫鹰松。如果你认为我是编造的谎话,可以去那问一下!在那儿你肯定会看见那个包裹的!土产是我买的糖。不过,也许早就让孩子吃完了吧!”
“但放在行李架上时,里面装着一架收录机!”
“收录机?你有证据吗?还说我没有坐‘光一○六’号列车,你也有证据吗?可我忘了取走放在行李架上的东西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飞鸟依旧笑着说道,脸上充满了信心和对大原的讽刺。
大原内心十分焦急,原来认为他的“不在现场证明”一攻便破,但没有料到,自己要拿出那个包裹中装的是收录机的证据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没有这个证据,就等于有抓住飞鸟太郎没有乘坐“光一○六”号列车的证据,也就无法将其作为杀害石川良子的凶手逮捕归案。
看来这次又败北了。
去到“光一○八”号列车进行调查的乡田刑警也遇到了不少因难。他问了四名列车上的乘务员,并把飞鸟太郎的照片让他们看了,但都说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但是,并不是说没有一点办法了!”
乡田鼓励大原般地说道。
“在这趟列车上,还有大阪的三百名中学生,他们是去东京进行修学旅行的。我想明天去大阪,找这些学生解一下情况。”
“我也想再调查一下飞鸟太郎的证词。如果他没有坐‘光一○六’,只把收录机放在了车上,那么在证词中肯定还存在着破绽的!”
大原也像是鼓励自己一样,坚定地说道。
8
五天后,大原和乡田,再次来到了飞鸟医院。
他们没有像上次那样,气势汹汹地闯进去,而是心平气和、沉着冷静地进了医院。他们这次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一见到飞鸟,大原便默默地把一份逮捕证书放在了他的目前。
飞鸟大惊失色:“你能找出我没有乘坐‘光一○六’号列车的证据吗?!”
“对!我们找到了!”大原把手紧紧地摁在逮捕证上说道。
“你利用收录机制造了‘不在现场证明’!虽然看上去是天衣无缝的,不过,遗憾的是你没有注意到,用收录机只能‘听’到现场,这不能说不是一个无法补救的失误。你说过,在车上秋吉研太郎曾嘲笑请他签字的乘务员穿了一身黑色西服,戴了一条白色领带,对比度太强烈了。可是呢?秋吉是东京人,由于发音的咬字不清,常常把‘黑’发成‘褐’,因为你看不到这个场面,当然就会搞错了。因此可以证明你当时根本不在‘光一○六’号列车上!你乘坐的是下午两点五十三分由京都发出的‘光一八’号列车!”
“有证据吗?!”
“当然有!”大原嘲笑地说道。
“我问过了,四名乘务员都没有印象,那是当然的了。因为你乔装打扮,假扮成一个女人。如果想化装成一个女人。现在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时下的男人兴梳长发,而不少女人兴短发,而且男女都爱穿牛仔裤,牛仔服。可以说。今天是个从背影看不出男女的时代了。一个男人,涂上口红,稍稍打扮一下,马上就可以变成一个‘女人’的模样。你想得是这样的吧?不过,在那趟火车上,有许多大阪的中学生,去东京修学旅行。我向他们打听了一下,其中一个学生对我说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当他去十三号车厢的厕所时,一个女人抢先进了厕所,等那个女人出来,他进去后,坐式便桶的两层盖子都被掀了起来,要是女人解小手绝不会是这样的。因为女人必须坐在上面,而你却疏忽了这一点,习惯地把盖子都掀了上去。因此那个学生认为这绝对是个男人装扮的。怎么样,明白了吧?!就这一条,能证明你在男扮女装。不过,你从厕所出来后洗手时,把你的梳妆盒遗忘在水池边上了,被学生们拾到了,因为你不是女人,还没有这种习惯,所以就忘在那里了。
“中学生们把这个梳妆盒交到了东京站,幸运的是,从这个盒子上,找到了你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