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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波澜壮阔的前半生 作者:瑭歆(晋江2012-07-02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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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濛把他重新抱上车,他脸上已经变成深紫色,嘴唇也是紫的,显然被冻得不轻,可神奇的是,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和萧初过对视一眼,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答话。不会是个聋子吧?
  可就算是聋子,不过四五岁的孩子,也该有哭有闹吧。被吓傻了?
  我把他抱坐在腿上,给他把了把脉,脉象迟缓凝滞。我担忧地看向萧初过:“先找个地方给他喝碗姜汤。”
  
  车在一户民居前停下,我们进去要了几件衣服,又请主人家熬了两碗姜汤过来。那小孩喝完姜汤,脸上好了很多。给他用厚衣服裹严实了,我又问了遍他叫什么名字,他迟疑着说,叫言凌轩。
  终于开口了,我再接再厉,问他家住何方。他眼睛眨巴着,又不说话了。
  我将他推给萧初过。
  萧初过把他抱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跟上去,“你知道他是谁家的了?”
  “我只晓得南朝皇帝姓言,送官府总归没错的。”
  
  我愣了下,言凌轩一双漉漉的眼睛看着我,“我是宁王府的。”
  我听着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很想笑,这位言小王是见了多少的灰太狼啊,防备之心这么重。
  我们回到马车上,还没走,就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萧初过笑道:“省得我们去京兆府了。”说着把言凌轩放下,掀开帘子。
  言凌轩刚被抱下去,我在马车里就听到哀嚎声:“小主子哎,您可把奴婢半条命吓没了。”
  不男不女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什么角色。他哀嚎完,接着就有此起彼伏的抽泣声传来。
  抽泣了很长时间,被稚嫩的童声打断:“我没事。”声音之镇定,让我很长时间没回过神。
  
  “我们走吧。”萧初过开口。
  还没走,外面的人开口了:“请搁下随我到宁王府走一趟,以表谢意。”
  萧初过淡淡道:“心领了。”
  话音刚落,马车就起动了。
  
  我问:“这位宁王是什么角色?”
  “南朝皇帝的亲弟。”
  “哇,那我今天算是立了一大功啊。”
  萧初过神色淡漠,头往后仰了仰,从我的角度看去,他的眼中一片寂静。
  
  从外面回来后,我又裹着毯子,在火炉前烤了很长时间,发了一身汗。
  下午的时候,萧初过出去了,他刚出去,就有人送来了很多礼品,有绫罗绸缎,有精美食材,说是宁王送来表达谢意的。
  我很坦然地收下了,说改天会过去看小王子。
  
  我说真的,改天我真去了,以探病为名,给言凌轩带了不少小孩的玩意。
  没见到宁王,见到了宁王妃,她淡淡说了几句,就让管家领着我去言凌轩的院子。
  我到那的时候,言凌轩正全身裹得严实坐在火炉前面看书。赐坐、吩咐下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瞅着他的脸,不禁生出些担忧,小小年纪,脸上竟透着苍白。
  
  我把带来的礼物给他,他比较喜欢其中的陀螺,玩了好一阵,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泛出红来。我看他玩得开心,心里也泛着暖意,虽然他从头到尾没对我说一个谢字。我想起了安安,我试图从他身上找寻安安的身影,数年以后,安安这么大的时候,该是什么模样?
  言凌轩玩得累了,把陀螺又还给我,我笑道:“这是送给你的。”他“哦”了一声,盯着我看,没再说话。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问他几岁了,他开口:“六岁。”
  比我想象得稍大些,我一愣,想想发育晚也是有的。
  我跟他道别,他跟着我往外走,走到外面的时候,他问我还会不会来。我想了想,说会的,他“哦”了声,说他会告诉华容。
  小孩子说话,大人有时候是很难听懂的。
  我不知道这个华容是谁,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王府的一个下人,我也不知道他要告诉这位华容什么。我没问,只说好。管家送我出去的时候,忽然说:“华少爷是六王子的朋友。”
  
  宰相门前七品官,第一回去太师府时,太师府的那位管家就有些狗眼看人低,跟秦玉一个样;这位宁王府的管家对我,倒是和善,极有风度,让人忍不住高看两眼之余,又生出些警惕来。
  六王子就是言凌轩,我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六王子是不是身子不大好?”管家顿生警觉,看我的眼神都不大对了,我赶紧道:“您别误会,我懂些医术,就是看六王子脸色不太好。”
  管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淡淡道:“上回落水受了寒,还没好利索。”
  我点点头,想想自己也真多事,遂没再多说什么。
  走到门口的时候,碰见一熟人,我看他,他看我,最后我先笑道:“好久不见。”
  

        第四十二章
  这可不是那位骑骆驼的封霜晨嘛。
  他换了朝服,感觉和之前不大一样,我看了半天也才认出他来。
  和他一块有不少人,为首的一个,穿着团龙王袍,想想都知道是谁。管家一见到自家主子,就赶紧凑上前去,低声说了几句。
  封霜晨冲我笑了笑,躬身对宁王道:“这位夫人是我的朋友。”
  宁王和煦地点了点头,“夫人对小儿有救命之恩,本王在此谢过。今晚本王要在府上宴请诸位公卿,夫人若无要事,还望进府中一叙。”
  
  我嘴上客气着,封霜晨笑道:“殿下相邀,夫人不需如此拘谨。”我于是恭敬不如从命地返身又进了王府。
  宴席开在花园里,我只跟封霜晨认识,我们便坐在一块儿,我把我救宁王家老六的事简单说了下,封霜晨感慨了两句缘分,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男人喝酒总是件很热闹的事情,我在旁边看着,也觉得热闹。
  
  不过封霜晨让我挺意外的,他看上去挺爽利的一个人,喝酒却不够痛快。很明显,他是主客,其他公卿,也包括我,其实都是作陪的,他滴酒不沾,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可他就是不喝。
  他拒绝得很干脆,以有公务为由。这个理由怎么都站不住脚的,你是军人没错,可现在你在京城,京城又没让你守卫,你就是有公务也不是不能喝酒啊。这么多人在这里,就你一个搞特殊,好意思的啊?
  让我不得不佩服的是,就这么一个破理由,其他人都没话说,宁王也没说什么。其他人不好说什么,一来呢,官衔不够大是有可能的;二来呢,这里文臣居多,封霜晨常年在外征战,大家对他不够了解,一不小心得罪了,说不定要吃不了兜着走。宁王也不勉强,可见封霜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一个是皇帝的嫡系,一个是皇帝的亲弟弟……似乎说得通,又似乎哪里不太对。
  我正暗自琢磨着,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我也跟着咧了咧嘴。
  主客不喝酒,陪客的只好卯足劲调节气氛。一个讲了个笑话,紧接着又有人开始讲荤段子。
  封霜晨端起茶碗,对着我面前的茶碗碰了碰,我回眸笑了笑,道:“金陵胜地,人杰地灵呀。”
  他了然一笑,问我住在哪里,改日登门拜访。我略一思索,将地址告诉了他。
  他看着我,想说什么,顿了顿,还是没说。
  
  夜风刮起,带来阵阵青草的香气。
  今晚的月色不够好,月儿时亮时灭,远处树梢头,一只鸟忽地展翅飞起,扑扇的声音在刹那盖过了觥筹交错的声音。
  我身体一僵,封霜晨已经站起,手上长剑在握。
  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一边将斗篷系得紧一些,一边往后边女眷集结的地方撤去。
  还没站稳,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在面前闪过,我本能地一低头,再抬头时,就见到数十身影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寂静无声。
  传说中的点杀啊。
  我惊得忘记逃跑,我身后的王府女眷也忘记了尖叫。
  
  后来,她们终于想起尖叫这码子事了,我也想起了自己当下的处境:再不走,就是化作鸟也飞不出去了。
  我心头一紧,脚下动作也利索,王府一片混乱,没有人注意到我这里。
  我夹在女眷当中往外逃,根本没人注意到我,可走到半道的时候,问题来了,王府的女眷,该去东院的去东院,该去西院的去西院,没有人往外跑的,就我一个往外跑,我就得避着人走,我对王府又不熟悉,很快就迷了路。
  我躲在树影里,想着自己走不出去被抓的下场,一想就是一身冷汗。
  现在回去?
  还是回去吧,除非宁王死了,不然我没有理由受到牵连。
  我心里面一边打鼓,一边往回挪着步子。
  
  打斗声非常清晰地传入耳中,我远远地看着,战团越来越密,远观之下,真是水泼不进针插不进,两个刺客被包围在其间。可这两刺客也着实强悍,竟然从战团中跳了出来。一跳出来,就分两方向逃窜,也该我倒霉,竟然有一个往我这边来。
  我吓得完全忘记了逃命,眼睁睁地看着那刺客往我这边扑过来,我前面有一人,也不晓得是吓晕了,还是被刺客一个点杀给灭了,我觉得我的心脏完全不属于自己,也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尖叫,刺客就在我面前一晃而过。
  他没有伤我!
  当我有这个意识的时候,我已经瘫倒在地上,脑中如有狂风暴雨在激荡。
  
  我是被封霜晨扶起的,我看着他,目光空洞,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就这样对视着,直到宁王走过来。
  宁王淡淡吩咐下人送我回去,没说其他的。
  我松了口气,心脏落回原处。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如果刚才我面对的不是花铸,而是柳濛,柳濛会不会真的杀了我?
  想着想着,就觉得人生很奇妙,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我还是活下来了。
  ——不止,我完全是站在了鬼门关的门口,如果是封霜晨说了算,我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
  
  见到萧初过的时候,花铸还没回来,柳濛已经换了女装。这是我头一回见到柳濛穿女装。
  我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了,我看着萧初过,长叹了口气,“你该早点告诉我,宁王府去不得。”
  萧初过脸色不好,冷哼一声,“是我让你去的么?”
  我觉得当下和他理论这些捞不着好,索性闭了嘴,转身回房,走了几步,又走回来问他:“今晚被杀的是谁啊?”怎么着我差点一条命搭在那,总得把事情搞明白点吧。
  不过我选的时机好像不大对,萧初过死盯着我,我被他的目光吓到,“算了,我去休息了。”
  
  我刚说完,脚下一个趔趄,人猛地被他拽过去,拖着推在回廊的墙上。他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摁在墙上,一只手开始扯我的衣服。我被他禁锢着,根本就没法阻止他,衣服扣子被他一层层解开,他冰凉的手触碰到皮肤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他手杵在我心口上,“告诉我,这里到底装了谁?嗯?慕非?独孤楼?”
  我被他掐着,根本喘不开气,忍了很久,实在忍不住了,就开始用脚踢他。他的手慢慢松开,我弯着腰喘着气,然后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之前你借我的刀想杀独孤楼?现在又想让我和慕非决战,慕苍苍,你的爱意,就是化作如此歹毒的心思么?”半响,他幽幽地开口。
  我正在扣纽扣的手猛地顿住,愣了很久,我才大概了解他的意思。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我不由苦笑,“你不懂我对独孤和非哥哥是怎样的情感。独孤于我,我们一起长大,他是我惯性生活的一部分,如果没有那样的事发生,我会是他的妻子,我应该会是个贤妻吧。那时候我知道他离开我,我全身疼得就像身体的一部分被夺去一样。正是因为那种痛感太强烈了,后来得知是非哥哥在害他时,我才会崩溃。他们都是我不可或缺的家人,他们在的时候,我不会觉得自己有多幸运,一旦失去,我宁愿离开的是我自己。我无法分辨我对非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我觉得我爱他,就如同我爱独孤一样。可我也承认,非哥哥在我心中更重要一些,我对他的感情,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质。”
  
  “你并相信那时我遇到你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大概也不知道,你是不一样的。那时的我,过往一片空白,我像抓着救命的浮木一样缠着你。动机似乎过于实际,可那时的你,于我而言,确是我全部的世界。现在看来,那个世界其实是虚浮在空中的,如同一座虚幻中的城池。可我宁愿在那样的城池中,安安稳稳地度过一辈子,一辈子赖着你,直到你我苍颜白发。”
  
  “我明白,那时的你,并没有像我爱你那么爱我,可你确确实实给了我一个安好的世界,我很感激你。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不仅仅是寻求心理的平衡,我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喜欢一个人,会像当初我喜欢你那样,那样全心全意。我并不恨非哥哥,我怨过他,可如果不是他将我推到那样的境地,我也不会遇见你。我其实知道,我帮不帮你,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就算我不帮你,你想做的事,也一样会做成。我帮你,只因为我想这样做,就好像我当初喜欢你一样。”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剖析自己的感情,说得很缓慢,说着说着,脑海中有时候会一片空白,慢慢地想,然后又继续说。我再也想不起要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是寂寂无声的深夜。
  

        第四十三章
  萧初过默然良久,将我扶起,揽在怀中。
  花铸回来,他从我们身边一闪而过,没一会儿再出来时,已经洗刷干净,又换了衣服,神清气爽的样子。
  
  花铸看着我,忽然眉头紧锁。我道:“你杀了那么多人,独独漏了我一个,那么明显,封霜晨早看出来了,是宁王放我回来的。”
  萧初过眉头也皱了下,花铸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
  萧初过道:“不急,封霜晨当下还顾不上这里,谢挚死了,他要赶去向言皇帝汇报,然后还要找到能够代替谢挚的人。”
  原来今晚被杀的叫谢挚。
  萧初过转向我,“谢挚是谢如晖的小儿子,谢如晖之后,谢家军依然是征北军的主力,如果是封霜晨挂帅,必须要有谢家人担任副职,才能压得住阵。”
  
  他解释得比较通俗,我差不多听明白了。数百年来,南朝重臣当中,有很多姓谢的,谢家在士族中的声望最隆,是士族领袖,对南朝朝局的影响非常大。此外,乱世重武轻文,谢家显赫的门楣当然离不开显赫的军功。
  不过风流总被风吹雨打去,数百年的辉煌后,如今的谢氏颇有些日落黄昏的意味,自上一任家族掌门人谢如晖去世之后,至今没出现一个能将家族撑起来的人物。
  听萧初过的意思,谢挚勉强算一个人物。可惜还是成了权力争夺的牺牲品。
  谢挚死了,先不顾征北军的情绪,眼下的问题是:征北军谁来挂帅?
  少了谢挚的封霜晨显然不行。
  
  萧初过续道:“我说谢挚无可替代,宁王不信,他认为他的皇兄会自己披上戎装,去替代谢挚。真是个很有意思的赌约,我要是封霜晨……”
  他没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下。
  
  死了谢挚,在宁王看来,就可以将他皇兄逼出京城,天子离京,京城内向来是群魔乱舞,宁王自己就是想做那个魔头。
  于萧初过,南朝的征北大业可能就要按下暂停键。这是他南下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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