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错(重生复仇) 作者:萧失(晋江2012-09-16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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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荣被云佑这么一甩,身子当下就不稳了,直接就摔倒在阶下,却仍是艰难的爬到云佑的身边:“三郎,你信我,你一定要信我啊……”
“来人,”云佑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微别开,“舒昭仪思虑过重,精神不正,朕怜其身体,特准昭仪出宫,永住沐阳山庄。”
舒荣不可置信的看着云佑,只感觉一股无法抑制的寒冷顿时袭遍全身,三郎居然将她发配到沐阳山庄,那个如同疯人院一样的地方?
“三郎!”舒荣撕心裂肺的大喊,抓住云佑的靴子,“你忘记你当年对我说过什么了吗?你说,你此生只愿有我相伴,没了我,你的一生要怎么办!”
嘭的一声,云佑一脚将舒荣踢翻在地,舒荣胸口一紧,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云佑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声音低沉,淡淡的说道:“你配吗?!!!”
舒荣顿时就忘记了大喊,目瞪口呆的坐在地上,喃喃道:“三郎,三郎不会这样对我的……”
“侍卫们都死了吗?”
云佑一声呵斥,侍卫们浑身一抖,迅速奔上前来,将舒荣架了下去。
容谨站在门外,魅惑的眼瞳中如流星一般划过一道深切的忧伤,
原来,她一直都爱慕着云佑……
当初没有与自己为敌,只是因为自己从未喜欢过云佑,
而如今干戈相向,也是担心自己会伤害云佑。
舒荣,我们始终不在一条生命上行走,
所以,从今往后,也只能是形同陌路……
“容谨,”低沉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容谨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云佑面色不佳,眼神如寒冰刀子一般的在她身上滑过,淡淡说道:“跟我进来。”
容谨浑身透凉,云佑现在这幅模样,是相信舒荣说的话了吗?还是,刚才他看见了什么?
容谨小心翼翼低眉顺目的跟在云佑的身后,心里不断开始编排自己跟舒荣的关系,以及自己是何等的清白,却也因此没有看见前面云佑的眼神,冰冷中带着些许笑意,不明所以的笑意。
云佑半躺在软榻上,空气中飘散着醉花吟的香气,养心殿里安静的吓人。
容谨乖巧安静的站在云佑身旁,大气都不敢呼出一口,静静地,等待着云佑的审问。
良久,久到容谨差不多都以为那人睡着了,她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打算悄悄的瞄上一眼,却没想到,竟然落入到了一双狭长冰冷的寒水之中。
容谨暗自恼怒,眉头微微皱起,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小声的说道:“皇上,您要是困了,可以小憩一下,奴婢给您扇凉。”
“想好你和舒荣之间的关系了吗?”
容谨心里止不住的抽搐,果然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面子上却害怕的跪下来,眼泪汪汪的说道:“奴婢和舒昭仪只是泛泛之交,真的没有过多交情!”
云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端起矮桌上的茶盏,慢慢的喝了一口,不冷不淡的说道:“再编。”
容谨大惊,连忙磕头:“总是奴婢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
“是吗?”云佑看着惊慌失措的容谨,狭长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缓缓道:“那你就说来听听,朕也好区分一下,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奴婢刚刚进宫的时候,被分到舒昭仪的永安宫,永安宫里就只有舒昭仪和当时还是才人的奴婢,本来永安宫就很冷清,所以奴婢跟舒昭仪经常谈话说心,关系也算融洽,甚至一度,甚至一度奴婢还把舒昭仪当做亲生的姐姐来对待。”
容谨单薄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着,似乎十分难过,想哭却硬挺着:“奴婢从小就是在婶婶家长大的,打骂侮辱挨饿受罚,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本以为认了舅舅,进了皇宫,就不会有这样的生活了,可是谁想……”容谨看了一眼云佑,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奴婢命贱,永远享不得半分福分,今日即便是被舒昭仪冤枉,奴婢也不敢有什么怨恨!”
“谁说你命贱的?”云佑揉了揉额角,“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容谨呼吸一滞,颤抖着声音问道:“皇上,您信奴婢?”
“鬼怪乱神之说,朕从来不信。”云佑轻轻挑眉,眼神中流出几分讥讽,“朕的双手沾满鲜血,若是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怪力乱谈,那朕还能安稳的活到现在吗?更何况,你的身世境况,朕几乎比你本人还要清楚,又怎么会不信你呢?”
容谨微微一愣,没想到云佑竟这般的信任她,不过转念一想,以云佑那般自负的性格,恐怕也是不信舒荣的那番说辞吧。
“只要有皇上这句话,奴婢就算受天大的委屈,也不会觉得苦。”容谨满眼诚挚,感激涕零的朝着云佑一叩。
“你不怪朕把你的位分降到如此之低吗?”云佑喝了口茶,声音淡淡却透着些许安抚的说道。
“不怪。”容谨脸上挂上一抹笑容,眼泪却含在眼眶里,“无论皇上做什么,奴婢都相信,皇上您有自己的理由,只要奴婢自己知道,皇上您是信奴婢的,奴婢就知足了。”
云佑的眼神来回的在容谨身上打转,似乎在思考着容谨所说的真假,最后还是在容谨红通的眼眶中软了下来:“好了,朕都知道了,朕信你。”
容谨破涕为笑,却自知自己失态,又连忙磕头:“请皇上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坏了规矩的。”
云佑放下茶盏,眉头淡淡皱起:“以后不要用奴婢这几个字,听着烦闷!”
容谨心里冷冷一笑,你说的倒是动人好听,听着烦闷那就让她继续当主子不就行了,明知道是自己冤枉了人,却还是死不认账。
“那,那奴婢要用什么呢?”容谨脸蛋粉嫩,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云佑,可怜样十足。
“就自用容谨吧。”云佑瞧着容谨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回储秀宫收拾收拾,今天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容谨被云佑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一愣,大白天的就放她回去,刚才不是还在质问她为什么来晚吗?
虽然心里不断的在腹排,但是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谢皇上恩典。”
“等一下!”
云佑突然叫道,容谨的身子顿时停住,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来:“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过来,”云佑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容谨心里纳闷,却也只能乖乖地走过去,云佑的思维总是不能用正常人来衡量的。
看着容谨如同花脸猫的小脸,云佑的眉头不自觉的又开始皱起:“你若这般样子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朕怎么欺负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锦帕,细细的为容谨擦起脸上的泪痕,手法十分外行,容谨在惊讶之余,甚至还有些担心他会擦坏自己的脸。
“皇上,其实您不用这样对奴婢的?”
“不要再说奴婢二字……”云佑不顾她的反对,仍是笨拙的擦拭着,深沉而华丽的眼眸中,流出一丝脆弱,“谨儿,朕再信你一次……”
☆、第二十七章 嫚子
容谨低着头,不似之前以往春风满面,面带笑容的样子,单薄的身子在宫中匆匆走过,仔细观察她的宫人,偶尔还能在眼角处发现泪迹,虽然平时容谨并不嚣张,但是喜欢看是非的宫人们,看瞧见她这幅模样,就知道是被皇上责罚了。
从她被贬为宫人到现在,不过才几个时辰罢了,宫里却早已经盛传起来她的事情,不时在容谨的身上指指点点。
不去理会别人讥讽她被贬为宫人的表情,容谨一路走到钟粹宫的后院,到了自己的房门口,容谨伸出纤弱的手掌,推开门,然后走了进去。
门板刚刚被关上,容谨脸上的委屈难过就顿时消失掉了,她嘴角下沉,眼神如冰,面色沉静得一点也不符合现在这个年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容谨缓缓的坐在凳子上,眼睛微微眯起,透露着锋利。
不论今日云佑是真信还是假信,这惊险万难的一关总算是过了,即便是云佑日后生疑,最起码现在还有时间留给她安排。
容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手指紧紧地握住茶杯,像是在握住临死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舒荣给她心口上割去的一刀,让她明白,她根本拥有不了人世间那些所谓的美好,既然决定了忘记一切,忘记一切恩荣,那么,感情这种所谓神圣而美好的东西,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在后宫无休止的斗争中,仁慈和善良,那种会让人软弱的东西,她呵察氏容谨再不需要。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嘎吱一声,门被轻轻的推了开来,向屋里吹来一阵暖风,容谨却不觉的打了一个寒噤,原来她背脊上的衣衫早就已经全部湿透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屋里有人,所以……所以就没有敲门……”一个脸蛋圆圆的女孩推门而入,有些尴尬的看着容谨,对容谨抱歉一笑。
容谨缓缓起身:“没有关系,我也是才进来,你是新进宫的宫女?”
女孩儿‘咦’了一声,惊讶道:“你好聪明哦,我都没有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笑容很甜……”容谨没有回答她的话,轻轻一笑,“快把东西放下来吧,一会儿你还要跟姑姑们学习规矩,现在先好好休息一下。”
“那这屋子……?”女孩儿嫌弃的扫了一眼四周,像是怕脏一样,没有迈进屋子里半步。
容谨微微一愣,转头望着堆满蜘蛛网的窗棂和破旧发黄的帘帐,心里顿时了然,苦笑了一声:“这些东西都由我来收拾吧,小姑娘快休息一下!”
“你比我还小好不好?”女孩儿望着她,眉头皱起,“那就麻烦你了,我也不休息了,隔壁那屋已经收拾好了,我去找玲儿聊会儿天,那你辛苦了!”
说罢,把东西往床上一扔,转头就走了。
容谨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这丫头,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轻轻摇头,容谨卷起袖子,开始动手打扫。
同住这个屋子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儿,面黄肌瘦,样子看起来小的可怜,似乎连十岁都还没有到,一双发黄的小手全都是老茧,可是身手却是利落的很。
屋子里的东西,大半都是由她收拾的,容谨做点什么东西,都会被她抢走,就像是不干活这孩子就浑身难受一样。
眼下这孩子又利落的拆下发黄的窗幔,然后放入木盆,搬到院子里面去。
容谨早她一步到了院子里,清洗窗幔必然是要用到水的,所以容谨便到井边汲水,谁知水桶刚放下去,就又被她给抢走了。
“妹妹,你不累吗?”容谨瞧着她弱小的身体,嘴角抽搐。
“累啥子?我在家里天天这么干!”女孩儿大手一挥,三下两下就把水给提了上来,“妹子,我看你也不过就是十四五六,我都十七了,以后叫我嫚子或者是嫚姐都行!”
容谨被她的豪爽吓得一愣,确切的来说,应该是被她的年纪吓得一愣:“嫚子,你今年多大?”
“十七啦!”嫚子嘿嘿一笑,伸手挠头,“我长得小,吃的也少,谁叫家里孩子多呢?没吃几口饭的孩子,能长成我这样儿已经不容易了!”
说着,嫚子把木盆抬到一半,蹲坐着开始揉搓窗幔:“妹子,你叫啥名啊?”
“我吗?”容谨轻轻一笑,也坐到嫚子的身边,“容谨,呵察氏容谨。”
“啥?!!!”
嫚子大叫一声,许是太过激动,在手掌之中的窗幔撕拉一声,就被她扯成了两截,可嫚子却没有管这东西:“你就是那个把贵妃撞到,被贬为宫女儿的修容啊!”
容谨眨了眨眼睛,道:“我有这么出名吗?”
“哎呦!”嫚子一拍大腿,像是说书的一样,“你可是老有名儿了,这整个后宫,现在谁不知道你啊?太有名了,贼拉又名!”
嫚子一脸激动,那模样,就好像看见了什么神话一样的人物。
容谨眼角抽搐,这后宫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级别的人物,自己居然不知道?
“那个,嫚子啊,你是哪儿的人啊?”
“东北的,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儿!”嫚子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出不一样的色彩,“我跟我家堂姐一起进宫来的,她长得可好看了,一早就被封为宝林了,就是跟你一起进宫来的那个白月,白宝林。”
白月?
容谨在大脑里搜索了一圈,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模样不错,是云佑喜欢的类型,但是做事太没分寸,所以到现在也还只是一个宝林。
嫚子见容谨没有说话,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不会是又说错什么话吧?自己刚才说什么来着?
对了,就是那句话,绝对的,肯定就是那句话!
嫚子小手一拍脑门:“哎呦我滴妈呀,妹子,你千万别和我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说那样话的,你绝对不是跟白月一起进宫的,绝对的!”
容谨再次被嫚子惊吓到,这孩子又是怎么了?怎么还自己打自己呢?
“我确实是跟白月一起进宫的啊!”
“哪能啊!你是礼聘进来的贵女,咱们家的白月只是一个小小采女,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呢?”
嫚子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认真的模样,让容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嫚子,你怎么这么有趣呢?”容谨别过头去,捂嘴轻笑。
“啥?”嫚子一头雾水,“妹子,我没读过书,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啊!”
“就是说你这人儿有意思,挺逗的!”
“啊……”嫚子总算反应过来,尴尬的嘿嘿一笑,“咱大字不识几个,让妹子笑话啦!”
“没有,没有,嫚子这样挺好的,我挺喜欢的。”容谨笑的温柔,仔细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嫚子,你怎么不在白宝林身边伺候,跑到钟粹宫这边了?”
“我呀,我啥都不会,就净给小月添麻烦了,这不,前两天我又犯事儿了,后来他们说这边缺人,就把我给调过来了。”
嫚子漆黑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悲伤,随后便又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容谨心里一叹,怕是嫚子被白月嫌弃了,所以才被赶出来了吧。
“我啥事儿没有,来这里也挺好的,反正有的吃饭就行,我这人儿就喜欢吃,尤其是大米饭,能吃好几碗,就是着米饭太贵了,咱这奴才秧子没资格吃。”
一说起来吃饭,嫚子两眼就泛光,肚子也配合着她叫了几声。
“你饿了?”
“嘿嘿,有点儿!”嫚子挠了挠头,蜡黄的小脸上全都是不好意思:“我是个粗人,饿得快,饿得快!”
“那以后就多吃一点,我把我的那份分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