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之轮-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怯孟恃偷摹6衲钦飧鍪澜缟弦磺猩榈墓小D阍趺茨苷庋撑盐颐恰撑盐遥俊�
克里斯托夫汗如雨下:“我向您发誓,女王陛下,这绝对不是背叛。我全部是为了塞拉摩好才这么做的!火刃氏族不过是听从兹莫多尔指挥的一伙术士,让他们的矛头对准兽人易如反掌。再者,他们除了煽动人类和兽人之间的敌对情绪,什么也没干。”
“火刃氏族里的那伙兽人呢?”洛雷娜问道。
“什么?”克里斯托夫有点糊涂了。
“那些在北哨堡攻击我和我的部队的兽人就是火刃氏族的成员——但他们是兽人,怎么会加入火刃氏族的,你想过吗?”
“我——”克里斯托夫完全糊涂了。
普罗德摩尔女王气愤地摇了摇头:“多少人,克里斯托夫?为了实现你理想中的那个没有兽人的完美世界,会有多少人死掉,你知道吗?”
克里斯托夫这一刻仿佛又恢复了镇定:“只要等到萨尔一死,兽人就会跟以前一样。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
“够了!”那股轻风开始变成翻腾的狂风,一道闪电从女王的指尖上划过。
克里斯托夫惨叫一声,紧紧地按住了自己的左肩膀。一缕黑烟从他的指缝中冉冉飘出。
洛雷娜直觉地奔向克里斯托夫,一把撕开他身上的衬衫。
克里斯托夫的肩膀上刺着一个火刃氏族的刃形文身,跟洛雷娜、施特罗沃、克莱、贾卢德还有其他人在北哨堡碰到的那些兽人身上的文身一模一样。那个文身此刻正在燃烧。
一秒钟后,文身消失了,只留下一块烧焦的糊皮。克里斯托夫像踩在一块板油上似的一下瘫倒在地,两眼游移不定。
艾格文静静地说道:“兹莫多尔已经走了。”
“是的,”普罗德摩尔女王的声音平静了不少,“我施展了驱魔咒,兹莫多尔好像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识破了。”
“对不起……”
洛雷娜蹲在克里斯托夫的身边,他说的话已经含混不清了。
“我以为……我所做的……自己的意愿……但兹莫多尔……控制……一切,对……对不起……对不起……”
克里斯托夫眼睛里的光芒消失了。
三个女人站着沉默了许久。
让洛雷娜难过的是,克里斯托夫真的不是坏人。他干了他觉得对塞拉摩有益的事,他一直都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的确,他犯了天大的错误,但是他的本意是好的。这让她太内疚了,她曾千百次诅咒克里斯托夫,但现在他真的死了,她却感到非常悲痛。
她看着普罗德摩尔女王:“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北哨堡。走运的话,战争可能还没打起来,还可以命令我们的部队撤退。但是夫人,你得亲自去一趟——达文少校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普罗德摩尔女王点了点头:“对,我马上——”
“不行。”
这句话是艾格文说的。女王镇静地看着她:“能说清楚点吗?”
“你可以马上施法,普罗德摩尔女王,你是卡利姆多大陆上唯一可以阻止这场战争的人。但你刚刚死去的内务大臣说对了一件事——兹莫多尔只是个小头目,萨格拉斯身边众多溜须拍马者中的一个。既然如此,他就没有那么大的法力去左右那么多人——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夷平一片森林,挪走所有的树木。克里斯托夫刚才提到的那些术士才是这一切的真凶。但他们打着兹莫多尔的旗号行事,可能是为了换取稀有的魔法卷轴或其他诸如此类的东西。”艾格文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些术士追求魔法就像吸食鸦片一样,让人打心眼里讨厌。”
“可我们没有时间去四处搜索一伙术士了。”洛雷娜说道。
“但这些术士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上校。”
洛雷娜看着普罗德摩尔女王:“就我们所知,女王陛下,战斗已经开始了。就算现在还没有,但根据刚才克里斯托夫所说的兽人和巨魔部队已经顺流而下,任何一秒钟战争都可能开始。一旦开战,是谁或是什么引发的这场战争就不再重要了——只有流血,而且一旦跨越了战争这道界限,同盟关系就永远被斩断了。”
艾格文注视着女王:“时间是至关重要的。你刚说兹莫多尔知道自己已经被你看穿了,为了防止他密谋新的诡计暗算你,我们现在必须乘胜追击。而且,你不可能身在两地。”
普罗德摩尔女王笑了起来。那是一个灿烂的笑容,洛雷娜长吁一口气,女王对克里斯托夫的怨气终于一扫而光了。“我不需要身在两地。”她边说边走向内室。洛雷娜和艾格文狐疑地对视了一眼,跟着她走了进去。
她们走进内室,只见普罗德摩尔女王正在翻找书桌上的卷轴,最后终于叫了一声:“啊!”
她转过身,举起一块雕刻得非常精致的石头。不一会儿,石头就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
“长官,兽人已经扎营了。”
达文少校拔了一下胡子:“多少人?”
雷恰下士耸了耸肩,说道:“没法得到准确数字,长官。”
达文闭上眼睛,心里默默数了五下:“估计一下。”
雷恰又耸了耸肩:“观察兵说至少有六百人,长官,但他不能肯定,长官。他们呆在很远的地方,没有逾越地界,也没有违反约定,但是——”
雷恰犹豫了一下。达文叹了口气,追问道:“但是怎样?”
“长官,他们现在还只是坐在那,但我想他们不会坐很久的,长官。一旦那些船只全部到岸……”
达文又叹了口气。这些天来他好像整天都在叹气。昨天,满载着兽人和巨魔的船只向大海以南挺进,驶向北哨堡,大概几个小时后就可以到这里了。
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达文应该做出一个抉择。
克里斯托夫——代替已经被火刃氏族控制住的普罗德摩尔女王负责塞拉摩的内务大臣——给他的指示就是,据守北哨堡,“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达文不知道怎样做才叫“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他从来都没想过当一名士兵。虽然少年时崇尚暴力的天性赢得了到他家乡征兵的工作人员的好感和青睐,但他不过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懦夫。新兵训练的时候,由于并没有真正置身于危险之中,他倒也蒙混过关了。如果训练不过是装腔作势,那他可真是轻轻松松。不就是拿着剑往草人身上戳吗?没问题。但真的跟另一个血肉之躯搏斗厮杀怎么办?他死定了。
所以第一次真正对抗另一个人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完蛋了。算他走运,他所在的军队各方面都占了上风。那帮矮人密谋推翻当时的政府,失利后为了逃避惩罚又流窜到他的家乡。整个部队与这伙叛徒打起来的时候,达文几乎什么也没做。其他的士兵英勇奋战,将这伙矮人一网打尽,达文因此也沾上了同伴的光。
没多久,燃烧军团来了。
那些日子真的很可怕。到处都是死人,洛丹伦也被毁了,人类与兽人开始并肩作战,整个世界变得乱七八糟。达文不明白为什么普罗德摩尔女王会选择与兽人联盟——他们是帮魔鬼,比恶魔好不到哪去——可没人问过他的意见。
最可怕的一天是在一片森林里度过的。达文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森林到底在哪里。他只记得他跟一些被恶魔击溃的战友来到了那片森林寻找恶魔的巢穴,然后再让法师或其他的人查探出他们魔法的秘密。达文的任务非常简单:保护法师。其他人都去找恶魔了。
真不走运,他们找到了。恶魔们对这个企图的反应很不友好。
他们过来了,眼睛像着了火一样红彤彤的。达文吓坏了,赶快跑到一棵橡树后面藏起来。法师就被他扔在了一边,奋力自保,最终一个恶魔喷火烧着了法师。达文安全地躲在树林中间关注着这边发生的一切,他本该保护的法师却发出了一阵阵痛苦的惨叫,直到最后被慢慢烧死。
有时候,达文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恶魔没有发现他。也许他们根本就不觉得达文会给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吧,这点的确是毫无疑问的。不管怎样,等到他的战友全部被杀死,而恶魔也到他们该去的地方,达文飞快地跑回营地,等待所有人痛斥他这个懦夫。只要不再派他出去,不再面对这种事情,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一切惩罚。
但是,他们却把他视为浴血杀敌,死里逃生的英雄,为他冒死奔回营地报告一切的英勇壮举而欢呼。
很快,他被提升了。
达文目瞪口呆。他根本就不是英雄,实际上,恰恰相反。他每次试图向众人澄清这一切的举动都被认为是过分的谦虚。他要疯掉了——不但没能躲开战争,还要开始带兵打仗。
没多久,战争及时地结束了。这让达文——这个根本不懂打仗的长官不用去指挥部队打仗了——摆脱了骑虎难下的尴尬处境。燃烧军团被赶回了他们该去的地狱。达文又一次晋升了。这次已经是少校了。普罗德摩尔上将占领了北哨堡,他死后,达文负责驻守北哨堡。
直到最近,他都挺满意这份差事。北哨堡风平浪静,虽然达文的懦弱让他在战场上显得非常无能,但在行政管理方面,他还是很能干的。
但愿一切照旧。
达文特别不喜欢洛雷娜上校,但他现在热切地希望洛雷娜没有被火刃氏族抓住,而且此刻就站在这里。因为首先,她指挥部队作战比达文强多了。同达文不同,洛雷娜的晋升可是凭着赫赫战功得到的。
再者,如果连她都被火刃氏族抓住了,普罗德摩尔女王肯定也难逃厄运,区区一个达文还能有什么指望。
奥雷尔跑着进来了,硕大的铠甲每跑一步就哐啷响一下。“达文少校!达文少校!兽人开始行动了!船一靠岸,他们就开始行动了!”
达文又叹了口气:“船什么时候靠岸的?”
“没人向你报告吗?”奥雷尔的眼睛眨了几下,“噢,等等,我应该照他们的做。对不起,长官!我激动过头了,求你千万别把我送上军事法庭!”
达文从桌子后面站起来,走到门口:“列兵,你根本不用担心被送上军事法庭。”
达文慢慢走下狭窄的楼梯间,来到位于北哨堡中心位置的塔楼底层。北哨堡建在一个崎岖不平的小山上,小山的一端慢慢倾斜伸向大海。北哨堡的东面搭建在两个小山丘间修葺起来的石墙上。沿墙向西坐落着北哨堡主要的防御城堡,向东是一片海滩,海滩上种了一排棕榈树。
达文穿过那面石墙的拱门,走到海滩上。他看到了兽人和巨魔。
许许多多的兽人和巨魔。
他们的船都拴在沙里打桩的柱子上。有几十只船,每只船上都坐满了十几个兽人和巨魔。其中的一些穿着兽皮,还有一些戴着用野兽头颅做成的头盔。他们都带着武器,斧子、大刀、流星锤、狼牙棒,还有一些一眼看去比达文还高的家伙。
“真的,”达文小声咕哝了一句,“这次我死定了。”
“怎么了,少校?”一个负责守卫拱门的士兵问道。
达文很快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少校命令自己的一只脚走在另一只脚的前面。穿过拱门后,每走一步他的靴子都开始往沙里沉。
他隐约感觉到几十个士兵在他身后排成了一排。他扭头一看,只见几个士兵在石墙前面按散兵线排开,其余的开始占据制高点。达文松了口气,这儿还是有人懂得如何作战的。他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达文突然转身对着那帮兽人和巨魔大叫道:“我是——”
他说不出来了,声音一下子没了。
清了清喉咙,达文又叫道:“我是达文少校,北哨堡的负责人,你们来这有何贵干?”
有那么会儿,他满怀希望地告诉自己他们只是碰巧路过,在这里休息,一小时内就会离开。如同当年丢弃全军覆没的战友独自一人跑回营地等着处罚一样,他殷切地希望这次也能逢凶化吉。
一个个子高大、样子最吓人的兽人向他走来。(达文之所以认为这个是最高大最吓人的兽人是因为他在向他逼近。)
“我是伯克斯,我代表萨尔——兽人部落的酋长和氏族之王——告诉你,你们的这个要塞违反了我们跟你们之间的联盟协议,限你们一小时内把它拆掉,你们所有的人马在这里消失。”
达文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不是说真的吧。整个要塞根本就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拆完。”
伯克斯笑了一下,那是高大威猛的捕食者在扑向弱小无力、毫无防备的猎物之前的那种笑。“如果你不能服从这个命令,我们马上就会发起进攻。你们死定了。”
对于最后一句话,达文深信不疑。
吉安娜请艾格文和洛雷娜进小餐厅休息。这个餐厅一般是为高级军官或是重要的大臣预备的。在德菲——这个负责料理吉安娜饮食起居的妇人——看来,所谓的重要大臣实际上只包括两个人:刚刚去世的克里斯托夫和普罗德摩尔女王本人。但这个年轻的法师也特许艾格文进入了,德菲开始不同意她这么做,但吉安娜告诉她守护者比国家元首的职位还要高。
吉安娜回到议事厅。虽然她也非常需要补充点食物,但她现在只能边工作边进餐了,因为她要尽快查出那帮术士的下落。她想赶到北哨堡去,万一萨尔不能阻挡战争的洪流,她还可以力挽狂澜,但她不能这么做。首先,她相信萨尔;再者,如果碰到兹莫多尔和他的奴隶,她需要洛雷娜呆在身边保护自己,尤其在克里斯托夫将精锐警卫队调往北哨堡的危及形势下。
但现在,她需要一个人冷静地思考。所以她把那位年老的守护者和那位年轻的上校请进了餐厅。
一个侍从走了进来,艾格文点了一份沙拉和果汁。洛雷娜点了一个肉盘和一份野猪烈酒。艾格文从来没听说过这种酒。洛雷娜告诉她这是一种兽族酒。
艾格文发出一声长叹:“时间真能改变一切啊!”
“什么意思?”
“不久之前,兽人还只是恶魔的奴隶,我一生都致力于消灭这些奴隶。这帮野兽在乡下横行无忌,表面上打着古尔丹的旗号,实际上是在为萨格拉斯卖命。那时,一个人类要是喝了兽人的酒,至少会被人认为是……极端的行为。”
洛雷娜笑了笑:“是的,但与你一个这么年长的人相比,‘不久以前’可真的是很久以前了。”
艾格文咯咯地笑了起来:“有道理。”
“你真的有一千岁了?”
艾格文得意地说道:“相差不过一百年吧。”
洛雷娜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懂魔法,我讨厌魔法,而且说实话,我自己用的时候都很讨厌它。”
艾格文耸了耸肩:“从小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法师。每当那些大人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将来长大想干什么的时候,我总是这么回答。他们就总是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我——因为法师从来都是男人。”最后一个词的音调里满是苦涩。
“战士也是这样。我有九个哥哥,他们跟我父亲一样都成了战士。我搞不懂为什么我就不行呢?”洛雷娜狡黠地笑了一下,“人们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真的。”
不一会儿,洛雷娜的饮料上来了,艾格文的沙拉也来了。洛雷娜举起杯子:“要尝一下吗?”
野猪烈酒闻上去的味道跟它的名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