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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慧剑断情丝-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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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丽道:“他不愿进去,我便推去!”
  袁中笙道:“师妹,这便是你的不是了,这藏宝库乃是人家的秘地,未得人家同意,我们擅自进去,却是不便!”
  费绛珠此际,自己身受重伤,虽然在费家庄中,但是因为身在井底,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再加上袁中笙又被文丽制住,心中实是焦急之极,一听得袁中笙对文丽这样说法,实是哭笑不得!
  她叹了一口气,道:“袁大哥,你人实是太好了!”
  袁中笙愕然道:“好?什么好啊?”
  文丽沉声道:“少费话,是不是这条路,我可得将他推进去了!”费绛珠道:“他……是你的师哥,你难道一点同门之情都没有么?”
  文丽冷冷地道:“我早已另投明师,和他还有什么同门之情?”
  文丽这句话一出口,袁中笙不禁吓了老大一跳,道:“师妹你说什么?”
  文丽“哼”地一声,道:“我已另投明师了,本来我还想引荐你也改投我师父门下的,但是你为人木头木脑,人家也不会要你,从今以后,你也不必再叫我作师妹了!”
  袁中笙只觉得心中一阵一阵发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当真不知道该怎样应付才好。
  就在他发怔之际,文丽又运劲将他推出了两步,已踏进那左首第二条隧道之内了。文丽一面推袁中笙前进,一面眼望着费绛珠。
  费绛珠尖声叫道:“且住!”
  文丽一笑,道:“好,通向藏宝库的,是哪一条通道?”费绛珠暗叹了一口气,道:“是右首第二条,不是左首第二条。”
  文丽道:“沿途有什么埋伏,该如何闪避?”
  费绛珠道:“没有什么埋伏。”
  文丽道:“宝库之门,如何开启?”
  费绛珠道:“宝库大门之旁,有两个石人,伸手按动石人的眼珠,门便自动打开了。”
  文丽冷笑道:“你要知道,这按动石人眼珠一事,也是袁中笙做的。”
  费绛珠再叹一口气,道:“先按左边的,再按右边的,门便自动打开了。”文丽一声长笑,身形陡地向费绛珠欺了过去。
  袁中笙一见这等情形,大吃了一惊,急叫道:“师妹你——”
  然而,他只叫了三个字,文丽已欺到了费绛珠的前面,手起掌落,一掌便向费绛珠的顶门击下!袁中笙只觉得身子发颤,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但,文丽那一掌,在眼看要击中费绛珠之际,却突然手臂一缩,中指疾弹而出,“拍”地一声,弹中了费绛珠的肩井穴。
  看来,她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点费绛珠的穴道,只不过为了存心吓人,所以一上来,才声势汹汹地伸掌击出而已。
  费绛珠本身,还不怎么吃惊,但袁中笙却吓得身子发软了。
  文丽转过身来,向袁中笙一声冷笑,道:“算来你们两人相识的日子不会久,何以已经这样息息相关了?”袁中笙苦笑一下,并不出声 。
  实际上,就算环境容许袁中笙作答的话,他也是答不上这个问题来的。他只是感到,和费绛珠在一起,费绛珠处处地方,都不是为她自己着想,而是为对方打算的。
  但是文丽在一起的话,却恰好相反。当然这时候,他再笨,也不会将这个感觉讲出来的。
  文丽又向被她点中了穴道的费绛珠看了一眼,伸手将袁中笙推到了右首第二条隧道之前,一用力,道:“快进去!”
  袁中笙被她用力一推,只觉得一股大力,自后涌到,身不由主,一连跌出了七八步去。
  他刚一站定身子,身形一阵轻风过处,文丽已经赶到。袁中笙过:“师妹,我们都是孤儿,自幼蒙恩师抚养成人,你如何离师叛道,另投别门?”
  文丽“哼”地一声,道:“我们这多年来,学到什么本领了没有?”
  袁中绝叹了一口气道:“那是我们自己贪玩之故,而师父生性疏懒,又不督促我们之故。”
  事实上,贪玩的绝不是袁中笙,而是文丽。当他们在黄山脚下之际,往往袁中笙才要练功,便被文丽拖了出去玩耍。但袁中笙为人忠厚,所以说时,便说“我们自己贪玩”,而绝无埋怨自己的学业,也是为文丽所耽误了意思。
  文丽冷冷地道:“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但这几天来,我武功何以大有进步了?可知马放野没有本领,误人子弟!”
  袁中笙听得文丽竟这样批评师父,更急出了一身冷汗来,急忙道:“你……怎能这样讲法?师父说,进步快的,全是邪魔外道的武功,正经的功夫,都是循序渐进的,哪能一下子便成高手?”
  文丽一连从鼻子中,哼出了好几声来,道:“他自己不会那些功夫,便说那是邪魔外道,这种话,谁不会说?”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那么,你如今的师父,又是什么人?”
  文丽冷冷地道:“讲给你听,吓得你全身发软,你还是少问的好。”
  袁中笙此际,心中着急之极。他实是无暇去问文丽那一天何以突然不见等情,只是希望劝文丽回心转意,想了一想,道:“师妹,师父如今,下落不明,你可知道这事么?”
  文丽见问,突然顿了一顿。
  过了一会,她才冷然道:“知道又怎样?”
  袁中笙却未留意文丽的态度有何不妥之处,忙道:“等他老人家出现了,你向他说一说,若是他准你另投其门……”
  袁中笙才讲到这里,文丽已经扬声大笑了起来!
  袁中笙不知道文丽为什么好笑,只是愕然以对,文丽一面笑,一面推着袁中笙向前,疾奔而出,约莫奔出了六七丈,眼前突然一亮。
  只见在两盏长明灯光照耀之下,有一扇钉满了铜钉的大门。而在大门之旁,则有两个十分高大的石人。一切正如费绛珠所言。
  文丽道:“你去按石人的眼珠。”
  袁中笙道:“师妹,费七先生,并不是好惹之人,你私入他的藏宝库,这——”
  袁中笙话未讲完,文丽手挥处,“叭”地一声,一掌掴得袁中笙向后,踉跄跌出了一步。文丽已喝道:“还不快去?”
  袁中笙被她一掌,打得满天星斗,心中又急又怒,大声道:“师妹,我可是为你好!”
  文丽厉声道:“放屁,我和你说过,我已另投明师了,谁还是你的师妹?”袁中笙道:“你不是我的师妹了,我还凭什么要听你话?”
  文丽想不到袁中笙会讲出这样的话来,不禁一怔。
  当然,她自己跃上去,按动那两个大石人凸出的眼睛,乃是轻而易举之事,她又不能深信费绛珠所说的,是否全是实话。
  如果费绛珠是在说慌,那么,一按石人眼珠,便触发了埋伏,岂非糟糕。
  所以,她冷冷地道:“你不去么?”
  袁中笙犯了憨劲,一挺头,道:“我不去。”
  文丽道:“我武功已远在你之上,你难道不怕死么?”袁中笙道:“不论你说什么,你既不是我师妹了,我何必听你的话?”
  文丽和袁中笙在一起长大,油然深知袁中笙的脾气,绝不是自己发恶便能行的,她听得袁中笙这样说法,心中也不禁无法可施,不得不放软了口气,道:“那么,如果我是你的师妹呢?”
  袁中笙鼓气道:“你已经另投明师了,怎地还是我的师妹呢?”文丽心中暗骂,面上却笑道:“有两个师父,也是很普通的事啊。”
  常言道:“君子可以欺其方,”袁中笙是老实人,文丽的话,他倒也十分相信。但是他却紧追着问道:“那你新投的师父,是什么人?”
  文丽不耐烦道道:“你管他作甚?”
  袁中笙道:“和我有关,我不能不管。”
  文丽怒不可遏,道:“我拜我的师父,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袁中笙道:“自然有,你想想,若是你拜的新师父,是邪魔外道的话,那么思师岂肯答应,一定问你个离师叛道之罪,将你逐出门墙,那样一来,你想做我的师妹,也做不成了!”
  袁中笙平时,十分随和,可是遇到大是大非的事情,他却也绝不肯苟且。这一番话,义正词严,讲得文丽心中,又惊又怒,哑口无言!
  袁中笙想了一想,觉得文丽本来,实是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任性一点而已。但是,几天不见,看她的行迳,像是已和以前,大不相同,这却又是什么缘故呢?
  袁中笙想着,但是他却想不明白。
  文丽顿足道:“你别傻头傻脑发呆了,快去按那两个石人的眼珠吧!”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他这两个字一出口,文丽立即道:“你看,刚才你口中不认我是师妹,这时却又脱口而出,称我为师妹,可知你口是心非!”
  袁中笙面上一红,这几句话,他却是无法辩驳。
  他只得道:“师妹,别人之物,取来无益,你硬要进入人家的藏宝库则甚?”
  文丽眼珠,骨碌碌地一转,道:“我不是要取费七先生的东酉,我只是要取回冯大侠夫妇的那一对寒霜剑!”
  袁中笙—听,大喜道:“那一对寒霜剑,也在藏宝库之中么?”
  文丽一见袁中笙如此关切,眼珠更是转动不已。
  片刻之间,她已经完全揣摸到了袁中笙的心意。
  她立即道。“是啊,我们拿了人家的宝剑,结果失去了,难道不要设法盗回去给人家?”
  袁中笙一听,忙道:“是啊,是啊!”
  文丽忙道:“那你还不快去按石人的眼珠?”
  袁中笙这时,再不犹豫,一跃而上,按照费绛珠所说的次序,将石人的眼珠,按了下去。
  只听得一阵“轧轧”之声过处,那扇门,已自动向两旁移了开去。
  袁中笙尚未及从石人身上,跃了下来,文丽已身形疾幌,向藏宝库中,飞掠了进去。袁中笙,道:“师妹——”
  他只叫了两个字,文丽身子,又已倒射而出。
  文丽进宝库的时间虽短,但是当她出来之际,她手中却已多了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剑,正是一对寒霜剑中的一柄。
  袁中笙自石人之上,一跃而下、道:“如何只有一柄?”
  文丽道:“自然只有一柄。”
  袁中笙听得莫名其妙,道:“什么叫作‘自然只有一柄’?”
  文丽“哈哈”一笑,道:“你这木头,知道个屁!”
  袁中笙想起,自己和费绛球两人,到井底宝库中来察看,便是因为自己认出黑暗中飞掠而过的一条人影身边,所发出的青光,像是寒霜剑之故。
  那么,照如今的情形看来,自己并没有看错。
  两栖寒霜剑,一柄在文丽手上,另有一柄,早已被人盗走了!
  而且,另有一柄早已被人盗走一事,文丽多半是知道的,否则,她何以说“自然只有一柄”呢?
  袁中笙想到此处,“啊”地一声,道:“你早已知道只有一柄了?”
  文丽一扬寒霜剑,道:“是了——”
  她一个“了”字出口,突然一伸手,她手中的寒霜剑,青光骤闪,竟向袁中笙的胸口,刺了过来!
  袁中笙大吃一惊,连忙向后避去,道:“师妹,你开什么玩笑?”
  他避得匆忙,下盘不稳,才一避开,便“吱”地一交,跌倒在地。
  袁中笙所站的地方,本就在藏宝库的门口,这一跌交,人便跌进了门内。袁中笙连忙要站起来时,只听得文丽发出了一声冷笑,仗着寒霜剑,向前踏来!
  从她面上那种凶狠的神情看来,袁中笙看出文丽,真的要取自己的性命!
  他知道文丽这时,武功已在自己之上,再加上她有寒霜剑在手,不啻如虎添翼,她若要取自己的性命,实是万难抵挡!
  在那一刹间,袁中笙的心中,实是骇然之极!
  他连忙手在地上一按,一跃而起。
  当他手按在地上的时候,他像是觉得所接的地方,有一块凸起来的砖头,被自己接了下去。
  但是在那样紧急的情形下,他也来不及察看。
  他刚一站起,文丽又向前踏出了一步。
  眼看只要文丽再跨出一步,便可以赶到他的身前发招,袁中笙又仓皇后退之际,突然听得“砰”地一声响,眼前的文丽,突然不见!
  袁中笙因为事情发生得太以突然,不禁猛地一呆。
  直到他定下了神来,才看到原来藏宝库的大门,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自动关上,将他和文丽两人,隔了开来!袁中笙想起文丽刚才那凶神恶煞的神气,如今和她已隔着一道门,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俯身在门口,向外听去,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不断传了过来,想是文丽正在打门,但过了没有多久,便已没有了声音。
  袁中笙松了一口气,心想文丽大概走了。
  刚才,他心中只惊惶,根本不及细想,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何以文丽竟会要取自己的性命,难道她新投的师父,真是穷凶极恶的邪派中人,她受了影响,所以才对自己反面无情的?
  袁中笙想了片刻,才想起自己一味躲文丽,也不是办法,应该追上去问个究竟才是,不论如何,自己和她,总是师兄妹一场,而且青梅竹马,自小就感情极好,岂可以不明不白看她这样下去?
  袁中笙一面想,一面便伸手去推门。
  可是一任他用尽了力气,那两扇刚在移动自如的大门,这时却纹丝不动!
  袁中笙发了片刻呆,忙又在地上找寻那块刚才似被自己按动的凸出来的砖头,但是那块砖头,刚才既已被他按了下去,此际自然也了无痕迹可寻了。
  袁中笙这时,心中又发起急来,在门前连推带拉,又足足忙了半个时辰,闹得满头大汗,可是那两扇门,仍是一动不动!
  袁中笙大叫道:“师妹!师妹!你快开门!”
  然而他叫了十七八声,连喉咙都哑了,又哪里有什么人来开门?他又叫道:“费姑娘——”他本来是想,费绛珠虽然受伤,但或许还有能力,来替自己开门的。然而他才大叫了声,便陡地停住。
  同时,他自顶至踵,皆生出了一股寒意。
  因为他立即想到,得到了寒霜剑的文丽,连自己尚且不肯放过,那受了重伤的费绛珠……在文丽出去之际……焉有幸?
  袁中笙想到了这里,心头犹如为千斤重槌所击一样,一阵剧痛,咕咚一声,坐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呆了半晌,才有力道慢慢站起身来,好一会,他才又想及自己身在藏宝库中,不是办法,总得设法出去才是。
  也直到此际,他才开始打量那在武林之中,极负盛名的藏宝库。
  只见那藏宝库,只有两丈见方,四壁和天顶,全以石块砌成。在天顶上,镶着几十颗极大的明珠,青蒙蒙的光华,便是那些明珠所发出来的。
  而四壁的石块之上,有着不少神龛也似的洞穴,每一个洞穴中,都放着东西,大都以盒子装着,或以绸缎裹着,想来那便是“宝物”了。
  袁中笙这时,虽然身在宝库之中,可是这时,他连看一看那些宝物的念头都没有,更不要说取上两件,据为己有了。
  他只是略为打量了一下,注意力便又集中在那两扇门上!因为他看出,除了经由那两扇门外,绝无第二个地方,可以通出藏宝库的。
  他又开始推门,拉门,然而直到筋皮力尽,仍是一点效用也没有。
  当他终于明白,他已被禁锢在藏宝库中,不是有人从外面将藏宝库的门打开,他便再也出不去时,他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可能一个月两个月没有人到藏宝库来,那么,他也一个月两个月不能出去,那时,饿也要饿死了!
  袁中笙本来已经筋皮力尽,一想到这一点,更是身子发软,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隔了许久,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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