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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城市中的蚁群-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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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丘窜到桥上,莫名其妙地说:“这里真凉快!”

  张生厉声说:

  “何代课长,你来干什么?”

  何丘冷静下来,想走但又不甘心,见江雁秋还骑在桥栏上,便说:

  “旷彩彩来了。她见小江没回宿舍就来这儿找她。没想真在这里乘凉。小江,她在那边等你,跟我一块过去吧?”

  江雁秋下了桥栏,推了张生一下,跟着何丘出了公园。

  “好险!”何丘望着路灯下稀疏的行人,拍拍脑袋说:“张生怎么这样?”

  江雁秋怒道:“恶心!”

  何丘:“你们怎么在一块?”

  江雁秋:“他缠我许久了,我不理他。非要我跟他一块出去。今天推托不掉,我约他来这儿,想当面把话说清,谁想到……”

  何丘:“算了,到我那边坐一会吧,喝点水。”

  江雁秋:“我还要回宿舍,再迟门要上锁了。”

  何丘:“你——没事吧?”

  江雁秋:“回去休息吧,谢谢你!”

  江雁秋转身就走,何丘喊:“雁秋!”

  江雁秋站住,却没有转身。

  “路上小心点!”何丘说完,叹了口气,回自己的出租屋去了。

  江边一雁声

  刚刚睡下,忽然有人敲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何丘想:莫非是老婆回来了?回去一个月,这时差不多该来了。

  一开门,却见江雁秋满脸泪痕,站在门口。何丘一把抓住,拉进屋里,问:“怎么了?”

  江雁秋站着不说话,也不坐下,一双明眸只顾凝视何丘,何丘的心突突跳起来。

  “喝杯水吧”,何丘倒了杯水递过去:“不给你泡茶了,茶喝多了睡不着觉!你,怎么没回宿舍?”

  “我不敢走路,怕有人跟着……”江雁秋哭了起来。

  何丘心下陡生怜爱,拿出纸巾递过去。江雁秋接过纸巾,抓住他的手。何丘心头狂跳,两人触电般颤抖着拥在一起。

  两人沉默地拥抱,江雁秋在哭泣,紧紧地抱住他,一边说:“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何丘一边拍打着安抚,一边揩去她的眼泪:“别哭了,别哭……我们干点快乐的事吧!”屋子很小,两人一转身就坐到床上,开始亲吻。

  江雁秋软软地躺下闭着眼睛不动。何丘熄了灯。

  女人雪白的胴体在黑暗中闪耀。何丘怜惜地抚摸着,亲吻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女人的胸脯如波浪般起伏。黑的夜,黑的大海,一叶小舟在波峰浪谷间起落,海潮翻涌,浪花飞溅……

  一觉醒来,见身旁没人,枕边留有一只猩红的发夹。何丘心中一动,还象做梦一般。凉席上一片殷红,何丘又是心头一紧。他屠杀了一个女孩的贞洁,他昨晚躺在血泊中。他这一生欠了一个女孩一辈子也还不清的情债!

  何丘叹息一声,收拾好屋子,将发夹小心翼翼包起来,装在上衣兜里上班。到人事课先安排一下,便去了五楼车间。

  进门先遇上刀课长。刀来美笑着说:“何课,又找江雁秋吗?她没来!”

  何丘疑惑说:“她没来上班?去哪儿了?”

  刀来美:“旷彩彩说她一大早就收拾东西,走了!”

  何丘的脑子“嗡”地一声,急忙回到人事课,见张生正与两个女孩调笑,不禁冷笑说:“张副理,我要请假!”

  张生一见他就没好气哼了一声:“不想干了是吧?说,什么事!”

  何丘脑子一热,吼道:“你不知道吗,江雁秋走了!”

  张生果然有些吃惊,忙说:“快快,你去看看,找找,让她回来!”

  何丘出了厂,拦下一张的士,直奔车站。

  站内稀稀落落几张车。何丘四下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来到一个士多店买烟,问老板:“你见到一个女孩,这么胖,这么高,瓜子脸,披肩发,早上来了吗?”

  老板想了想说:“是有这么一个,很靓,所以我看一眼就记住了。她早上在这里买了一罐旺仔牛奶,拿了几个面包,坐车走了!”

  何丘:“往哪儿去的车?”

  老板:“不是广东就是广西,谁知道!”

  何丘拖着步子走出车站,抬头见一群大雁从天空掠过,向珠江口的方向飞去。雁群发出“啊、啊”的叫声,如同一声声沉重的叹息。

  回到厂里,张生迎面便问:“小江呢?”

  何丘:“走了,没找到。听车站里一个士多店的老板说坐车走了!”

  张生:“她会去哪里?”

  何丘:“可能回韶关老家吧!”

  张生有些懊丧说:“你知道她的联系电话吗?”

  何丘:“她没有手机,我怎么联系!”

  张生说:“你查查档案,我记得档案里有她家里的电话!”

  何丘回人事课一查,果然查到了。

  何丘拔通了这个号码,那边一个女人迟迟疑疑地接了,问他有什么事。

  何丘说:“是阿姨吧?江雁秋回家了。我是她所在厂的人事课长,你见了她转告一下:厂里希望她休完假后尽早回来上班!”

  宴会

  何丘心情沉重,连日来郁郁寡欢。课里的两个女孩也都不敢象平时一样说说笑笑了。张生过来巡视,见一屋子人都绷着脸做事,也觉无趣,站一会就走开。

  这天回到出租屋,旷彩彩来了,告诉何丘已经从厂里辞工了。何丘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这一天真的来了还是很遗憾。不觉说:“我也想走了!”

  旷彩彩惊讶说:“刚当了几天官,工资又涨了一千多,为什么要走呢?”

  何丘苦笑说:“什么破官,干得没意思,我一见张生就烦,怎能长久干下去?”

  旷彩彩说:“要不是刀来美挤兑我,我也不想走。毕竟一来深圳就在这个厂,长远了也产生感情了,出厂时我哭了一大场呢!”

  何丘想告诉她真实原因,话刚想说又咽下,一转念说:“别怕,你有技术,又有带线的经验,再找个工厂干干,一样有发展前途。”

  旷彩彩说:“我男朋友说介绍我进他们的工厂,生产模具的,活比电子厂重,技术要求也高,怕我干不下来,我呢先试试再说吧。你不要走,好不容易熬到课长位置,可不能轻易放弃呀!”

  何丘叹息一声说:“走着瞧吧!”

  月底发工资时,何丘往江雁秋家中打了电话,家里人说:“雁秋刚刚又去深圳了。”

  何丘放下电话,一阵心跳。

  何丘预感江雁秋来深圳后一定会找他。每天下班后便早早回到出租屋等着,一听到楼层的脚步声便心头紧张:见了面该对她说什么呢?仅仅说爱你我想你吗?如果她要承诺,自己能保证给她承诺吗?怎么回答她呢?

  江雁秋却一直没来,何丘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

  这天老婆从家里打来电话,告诉他已经在服装店找到事做。年纪大了,家里人不让她再出门打工了。老婆又恭喜他当了课长,让他领了工资后把钱打到她的卡上去。何丘很烦,应付了几句就挂线了。

  何丘近来失眠,多梦,梦中全是江雁秋。她的香甜的嘴唇,她颤抖的玉体,她痛苦的快乐的呻吟,还有凉席上的处女红。蘸着血疯狂而绝望在做爱,让他一回想起来既觉刺激又觉痛苦,全身麻麻的发凉发热。

  人事课以前一直是台干张生在管,现在张生升任总经理,由林董事长代表董事会签发的任命公示了。张生请一批副理、课长吃饭。何丘、刀来美、工程课的蔡生、业务课的黄生都应邀参加。林董不在,张生安排了厂里的事,一行人乘着厂车来到镇上的宝明城大酒店。

  跟这批台干或课长相比,何丘是个当然的土包子。宝明城从来没有来过。只见诺大的二楼宴会厅中,只放着一张大台,十几个靓妹穿着整齐划一的荷叶芙蓉旗袍或站在门口或站在四周恭候着。一行人刚刚进去,“欢迎光临”此伏彼起,象银铃声一样悦耳。 到了台前,十几个女孩齐齐过来为他们拉开椅子、酌上香茶、递上湿巾、一声声“请慢用,有事您说话”后,便站在一旁随时恭候着。何丘不禁感到做人上人的尊贵。

  小姐递上菜单,张生点了几个主菜后,让大家每人再点一道菜。传到何丘面前,何丘见山珍野味、生猛海鲜都有了,就点了个麻婆豆腐,递给刀来美。刀来美笑着说:“逮着机会就要狠宰一刀,何丘,干嘛这么客气呢?平时有怨气,这时就撒撒吧!”

  张生情绪很好,笑看着刀来美说:“看看!我与何生平时老好,听你这么一说真象是有什么过结似的!”

  刀来美说:“你整天去人事课泡靓妹,何生还不是一肚子怨言!”

  大家一齐笑起来。黄生说:“不对吧,我看还是你有一肚子怨气!现在就不客气了,我代表张总批准你再点一道鱼翅大餐,我们渔翁得利,乘机饱饱口福!”

  刀来美在菜单上勾了一笔,扔下笔对张生咬牙说:“逮着机会放你的血!”

  张生笑咪咪地说:“放吧,放吧,只要你保证我的老二有地方放,你放我多少血都成!”一圈子人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刀来美红着脸说:“去去,讨厌鬼!”

  何丘开始时还有些拘谨,渐渐放得开了,就大饱口福,只恨自己只长了一个胃。

  吃完饭一结帐,8000元!刀来美朝着何丘黄生做鬼脸,张生笑咪咪地刷了卡。出门时,张生一边剔牙,一边对何丘说:“何课长,什么时候喝你的酒啊?”黄生一边帮腔:“对,我们都还没喝到何课的升官酒哩!”刀来美说:“我看还是免了吧,老婆管着他的钱袋子,整天只知道躲在家里,门都不敢出!”

  张生看看何丘,等他回答。何丘说:“只要大家赏光,我请大家一人一大碗拉面!”

  “嘘、嘘!”黄生笑道:“多大方啊!”

  何丘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穷惯了,哪里有张总的豪气呢?”

  蔡生与何丘还算要好,这时捅捅他说:“别讲丧气话,没钱我帮你!”

  何丘说:“你只要赞助,我天天都在宝明城请大家!”蔡生笑道:“还不是空话?”

  黄生说:“刀课长,你也该出出血吧,不能总放张总的!”

  刀来美:“改天我请大伙喝茶,这里我不习惯,你看那些服务员都盯我一个看,真不自在!”

  碰撞

  出了宝明城,黄生拉着张总与两位副理开车先走了。蔡生对何丘悄悄说:“准是上玟瑰谷泡妞去了。你去不去,我请你!”

  何丘连连摆手:“免了免了,你自己去吧,我马上要回去。”

  蔡生与两人道别,称有事先行一步,拦下一张的士走了。

  刀来美笑看着何丘,说:“现在还早,不如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何丘不好推辞,点点头。

  两人穿过一个广场,来到一家迪厅门口。刀来美说:“蹦一会!我看你天天绷着脸,不如进去发泄发泄,再出来屁事也没有了。今天我做你的女伴,好吗?”说完挎住何丘胳膊。

  两人走了进去,找了个园台坐下,叫了两杯扎啤。迪厅里正放着一段劲曲:

  “与其渴望关怀

  不如一齐精彩

  快乐会传染,请你慷慨;e on!“

  曲风劲爆,乐音振人耳鼓。刀来美说:“跳一段!”何丘摆摆手说:“你去吧!”刀来美拉住何丘闯进舞池,跟着大家一齐扭动。

  声光电影,何丘心头激奋。刀来美取下发卡,一头长发瀑布般倾泻下来,随着鼓点甩动,不时拂在何丘脸上,何丘只觉脸上一阵阵麻痒。

  一曲舞罢,两人气吁吁回到座位,端起啤酒碰碰,而后一饮而尽。何丘招招手,侍者又送过两杯。

  乐队换了一段舒缓的乐曲。刀来美站起来伸出手,何丘挽着她滑进舞池。

  何丘舞步生疏,只会跳几步慢三,情急之下居然也能应付。舞伴只顾看着他,两眼发光,何丘不好意思,把脸转向别处。

  软软的出汗的小手抓在手中,随着一步步舞动,何丘觉得心驰神荡。两人靠得那么近,对方高耸的胸脯不时碰他一下,撞他一下,他的脊背便轰的一声一阵麻热。他搂着对方的腰,感觉着一个活力迸射的异性的身体。对方把双手都搂住他的腰,两个人很快贴在一齐,在晦光闪动的舞池慢慢摇。

  一曲舞罢,何丘牵着舞伴回到座位,两人又干掉一杯啤酒,手抓在一齐,双目对视。

  刀来美突然在何丘耳边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何丘心下一热,说:“我也一样,象你这样优秀的女孩谁能拒绝呢?只是我怕没有福分跟你在一起!”

  刀来美把额头贴到对方的额头上,说:“与其渴望关怀,不如一齐精彩,什么叫没有福分呢?不要哄我,你这个坏蛋!”

  又跳了一会,两人都玩累了,就上了三楼放映厅,在吧台拿了两瓶水,两人在角落里紧挨着坐下。

  放映厅大概能容纳百十号人,这时差不多满员了,男男女女挤在一块,不时有人在接吻。屏幕上放的也是黄片子,何丘看得脸热心跳,手也变得不安份,在女伴身上抚摸起来。

  他摸的幅度很小,怕引起女伴的反感。幕上的男女正在狂热地亲吻。女伴两眼发亮地看着他,他搂过女伴,吻住她的嘴唇,对方一阵惊悸,也贪婪地吻着他。偷眼望去,放映厅里不少男女都在亲吻抚摸。

  屏幕上的男女开始脱衣服了,一件一件扔在地上,然后赤裸着相互调情。女伴在何丘怀中懦动着看,他禁不住血脉贲张,把手插进女伴的怀中抚摸起来。

  随着屏幕上情节的进展,何丘的手象泥鳅一样游遍了池底的每一处,两人的心都在狂跳着。女伴的手游进他的怀中,在他身体上下抚弄起来。

  放映厅内光线昏暗,一些男女已在连椅上躺下。何丘把女伴放在自己腿上,撩开她的裙子,摸摸内裤已湿得一塌糊涂,女伴抓住他,他一咬牙湿润地进入了对方的身体,两人一阵颤抖后,便紧紧抱着摇动。

  屏幕上的男女正在疯狂地做爱,两人也在心惊胆战地做着。

  屏幕上的男女还在继续,叫声阵阵,女伴压抑着呻吟蠕动。放映厅里的众人瞪着大屏幕看,一边哦哦地叫着。

  屏幕上的男女没完没了,何丘受不了了,把女伴从自己酸麻的腿上放下。两个继续面红耳赤地看。

  屏幕上的做爱终于结束了,何丘吁了一口气,低声说:“出去吧。”

  两人出了放映厅,意犹未尽。到四楼旅社开了房间,一进门就抱在一齐……
消夜

  第二天去厂里上班,两人在楼下遇见了。刀来美两颊嫣红,双目含羞,目光中原来的杀气荡然无存。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何丘只觉得精神一振。

  来到人事课坐下,何丘打开电脑,一边在心下感叹:真是个好女人啊!妖艳、性感、放 纵、可人,做起爱来酣畅淋漓。如果没有这次艳遇,他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女人原来还有这样的!做人也好,做女人也好,都如此出色,这个女人不寻常啊!

  张生来到人事课,何丘站起身来打招呼:“张总,昨晚多谢了!”

  张生问:“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和黄生走了以后,我们就回来了!”

  “蔡生说你与小刀一块走的,是吗?”

  “是的,蔡生先走,我们随后在门口拦了一张的士就回来了,我充当了一次护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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