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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当代-2006年第3期-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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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芳上了车看着苏岩:“你接我干什么?” 
  苏岩说:“我想问你点事儿!” 
  刘芳说:“什么事儿?” 
  苏岩说:“你说你给我打电话还说到我家来看我,可你既没打电话,也没来看我,你说话也不算数啊!” 
  刘芳没吱声。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岩。 
  苏岩说:“现在我想请你到我家收拾收拾屋子行吗?” 
  刘芳点了点头。苏岩没有再说什么,他开着车迅速地回到了家里。一进屋,苏岩就迫不及待地抱起刘芳进了卧室。他把刘芳放在床上,要脱她的衣服。刘芳说:“就脱裤子吧!” 
  苏岩进入刘芳的身体后,尽管他早已热血沸腾,但他还是尽最大力量控制住自己,他要等到和刘芳一起腾云驾雾。苏岩一边吻着刘芳一边使出浑身力量。可刘芳就像一块木头始终僵硬地躺在下面。 
  苏岩停了下来,小声地说:“亲爱的,你还在恨我是不是?别恨我了!以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苏岩心平气和解释了,他压根儿没得艾滋病,他装艾滋病以及让刘芳离开自己都是没办法。他当时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他担心那些整自己的人也整刘芳。苏岩让刘芳离开自己,也就等于离开了危险。 
  苏岩说完,他本以为刘芳会十分感动,可刘芳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平静地看着苏岩,仿佛苏岩说的与她毫无关联。 
  苏岩说:“你怎么了?” 
  刘芳说:“我没怎么的!” 
  苏岩说:“你不相信我说的是不是?” 
  刘芳没有回答,而是说:“我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刘芳推开苏岩,起身平静地穿着衣服。 
  苏岩感到了不妙,他说:“刘芳,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刘芳生气地说:“你快行了吧!你装艾滋病是被人逼的,你这么说不觉得可笑吗?压根儿就没人逼你,你装艾滋病就是想去整人。” 
  苏岩愣愣地看着刘芳。 
  刘芳说:“为了整人去装艾滋病,全中国全世界也不会有第二个。苏岩,你太阴险了!” 
  苏岩说:“我……阴险?” 
  刘芳说:“你不阴险吗?” 
  苏岩说:“我……什么时候阴险了?” 
  刘芳说:“你整王松,你还不够阴险吗?苏岩,将来有一天,你可能连我妈你都得整!” 
  苏岩傻眼了。他看着刘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芳开始在屋子里收拾着自己曾经留下的物品。她收拾得很细,包括自己用过的毛巾、牙膏都放进了包里。 
  苏岩默默地跟在刘芳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说:“毛巾和牙膏都是我花钱买的,你给我留下呗!” 
  刘芳说:“收起你这一套吧!” 
  苏岩依然傻呵呵地说:“真的,那些毛巾和牙膏确实是我花钱买的……” 
  刘芳像是在控制自己。她停下来,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 
  苏岩拿出纸巾细心地擦着刘芳的眼角,他无比真诚地说:“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已经是全中国全世界最坏的人了,但我请你相信,我一定会改好的!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一定重新做人!” 
  刘芳伸手摸着苏岩的脸颊:“别……别说这种话。” 
  苏岩借机搂着刘芳,谦卑地说:“求你了!” 
  刘芳说:“求我?这不是你呀!” 
  苏岩说:“是我。我是个小人,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苏岩把刘芳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小声地说:“去接你之前,我已经给我爸我妈打电话了,我跟他们说,我有女朋友了。他们俩都乐坏了。我妈已经在昆都饭店定了一个最大的雅间。刘芳,我知道,你是下决心离开我了。你放心吧,我保证不纠缠你,我只是求求你,今天晚上和我一起见见我的父母吧,他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 
  刘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坚定地说道:“别耍花招了,我不会和你去的!” 
  苏岩彻底蒙了,他哆嗦地说:“刘芳,你看看我,我是苏岩。” 
  刘芳说:“我知道你是苏岩。” 
  苏岩说:“你……不爱我了?” 
  刘芳哽咽地说:“我爱,我永远都爱你!” 
  苏岩说:“那你……” 
  刘芳说:“实话告诉你吧,这些日子我已经想明白了。” 
  苏岩说:“你想明白什么了?” 
  刘芳说:“我和你在一起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我要想不再被你伤害,我必须离开你!” 
  苏岩急切地说:“刘芳,这哪跟哪呀。我求求你,别胡思乱想,你想的不对。你……这个傻子!” 
  刘芳说:“我不是傻子。” 
  苏岩说:“你就是傻子!” 
  刘芳大声地说:“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苏岩愣住了。 
  刘芳说:“我知道你在心里瞧不起我。” 
  苏岩说:“我没瞧不起你!” 
  刘芳固执地说:“就是。你不仅瞧不起我,你谁都瞧不起。你今天说这个是农民,明天又说那个是农民,其实,你才是农民呢!你不仅是农民,你还是地主!你一旦得到就想永远霸占。苏岩,我知道,你现在后悔了。你认为你不应该抛弃我。你得到我了,你以为你就会永远占有我。你想我了,你就来找我,我对你没用了,你就对我不管不问!” 
  苏岩说:“没……有啊!” 
  刘芳说:“真没意思!还学会耍赖了!苏岩,你别让我瞧不起你!” 
  苏岩终于平静下来,他凝视着刘芳,轻轻地说道:“你变了!” 
  刘芳说:“我被你折磨成这样,我再不变,我就得疯了!” 
  刘芳拿起收拾好的东西站了起来。 
  苏岩说:“我开车送你吧!” 
  刘芳摇了摇头,慢慢地说:“我男朋友会来接我的!” 
  苏岩说:“是嘛!那……太好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呐?” 
  刘芳说:“快了。” 
  刘芳走到门前,回过头来看着苏岩:“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结婚吗?” 
  苏岩点了点头:“他比我强。你的选择是对的!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去骚扰你们!” 
  刘芳忽然哽咽地说:“我结婚是因为我要有个丈夫!苏岩,我必须要忘记你!” 

傩赐
王 华
王华女,贵州省作协会员。长篇小说《桥溪庄》获《当代》文学拉力赛2005年1期“《当代》最佳”。 
   
  第一章 
   
  1 
  似乎,还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想跟你们讲讲傩赐庄了。有可能是我半岁那天,我还没学会感伤的眼睛,看到我妈离开我,离开我爸和我哥去另一个男人家里的时候?或许是哪一次,偷偷回来喂我奶的母亲深埋在眼睛深处的忧郁被我看到的那一瞬间?或者是在我第一次过桐花节的那一天?或者是我第一次看到傩赐层次分明色彩丰富的雾的那个时候?或者,是在后来我的那一段上学时光里,在我爸决定用我上学的钱来为我和我的两个哥哥打伙娶秋秋以后?似乎,这个愿望就像我的一块皮肤,与生俱来,和我一同感受着傩赐白太阳下那些故事的美丽和忧伤。 
  白太阳! 
  傩赐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里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才有真正的阳光。平时,这里最富有的就是雾,于是,很多时候傩赐的天空中就会有一轮白太阳。从升起到落下,一直洁白如银,一直,那么美丽而忧伤。 
  看到那一片阳光了吗?那一片,那一片,那儿还有一片。红的,绿的,粉的。什么地方有了这样的阳光,那就是春天已经走到那个地方了。然而,这个时候,我们傩赐还被一片浓雾笼罩着,还被白太阳的那一份忧伤和美丽笼罩着。 
  就是这样的一个日子,有一面山坡,一笔一笔,用金黄色往上铺垫。到稍缓一些的地方,是浓浓的奶白色,在一片青灰色作底的山脸上云团一样浮着。那金黄色的,是油菜花。那奶白色的,是李子花。那青灰色的,是还没能从冬天里彻底醒来的山和竹垄,竹垄下面是一间青灰色瓦房。 
  这天,秋秋在这间瓦房里出嫁。 
  秋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要嫁的是三个男人!这样的事情只有我们傩赐才有,不到没办法的时候,我们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更何况是对我们的新媳妇秋秋。 
  秋秋知道她要嫁的地方叫傩赐,但她不知道那地方在别的地方春天都快要死去的时候还没有油菜花,也没有李子花。没有油菜花,是因为那地方不种油菜。那地方没有种油菜的天气。没有李子花,是因为那地方的李子树还没接到开花的季节命令。听起来,好像我们傩赐不跟你们在同一个星球上,其实,我们傩赐离秋秋家并不是十分遥远。从秋秋家出来,沿坡上一条小路直上,也就是三个半小时的路程。只是,我们傩赐生长在一群离天很近的大山里,连接着秋秋家的这条路,用我们的步子丈量,得花上三个半小时,而且这条路上荒无人烟。像长脖子高粱举着的穗,我们傩赐离天很近,离根却很远。这样,它就显出跟其他地方的与众不同来。 
  从哪个时候有了傩赐庄,我们没有去认真考证过,只仿佛听说过是很早很早的时候,三个男人一个女人从一场战乱中逃出来,逃到了这里,就有了傩赐庄。至于是从哪个朝代的什么战乱里逃出来的,说这话的人也不清楚。总之,我们的祖先是看上了这个完全被大山封闭起来的地方,他们对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的生活寄予美好的愿望,起名傩赐。他们在这儿自由耕作,自由生息繁衍,也还过了一段桃花源似的日子。据说,我们庄上两三个男人共娶一个女人的婚俗,就是从那一段自由日子里产生出来的。但据说后来,山外有人进了傩赐,告诉他们傩赐属于谁,傩赐人又属于谁,又给他们定下一些规矩,硬叫他们把若干个家庭合成一个大家庭,一庄子人在一起干活,在一起吃饭。后来不在一起吃饭了,还在一起干活。这之间,山外来的人不让傩赐人延用他们几个男人共娶一个女人的传统婚俗,傩赐人也就照着别处的模样过起了日子。但是后来据说又发生了一些变革,庄上的地又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庄上的人又是一家子一家子地到划给自己的那块地里干活。而这时,到傩赐来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叫傩赐人上交的款项也越来越多,傩赐人在地里埋着头从春天刨到冬天,到头来连过年都捞不上一顿干的。才发现傩赐这地方到底跟别处不同,日子自然也不能效仿别处的,就重新把丢弃了的东西捡了回来,重新把它当宝贝。 
  比如婚俗。 
  据说,依稀知道一点儿傩赐的人提醒过秋秋,说傩赐那地方可不是好地方。但秋秋不能因为那里不是个好地方就不嫁。秋秋早没了父母,跟着哥相依为伴。秋秋两只腿还不一样长,走路跟鸭子一样一摇一晃。哥早说好了媳妇,但哥要娶媳妇就得嫁秋秋。哥娶媳妇需要一笔钱,嫁秋秋可以得到一笔钱。我哥雾冬去提亲,秋秋哥按照自己娶媳妇和嫁秋秋要花的钱说了个数,雾冬也没太往下杀,秋秋哥就当着雾冬的面儿跟秋秋说,这兄弟长得跟棵松一样,跟了他,天塌下来都落不到你秋秋的头上。秋秋看出哥急切切要她嫁给这个长得跟一棵松一样的雾冬,也没往深处想,就点头了。 
  我哥雾冬同时还是去替我和我同母异父的三十五岁的老光棍哥岩影提亲,之所以要选我哥雾冬去,是因为岩影太老,而且还没有左耳和左手,我又才十八岁,似乎又太嫩,雾冬二十五,最恰当。这件事情是我爸自作主张安排的,事先没问过别人的主意,事后也没告诉过别人。临近开学的一个时间,我爸突然对我说,蓝桐别去上学了,把上学的钱拿去娶媳妇。我爸的样子很像是突然来了这么个想法,但这个决定却根深蒂固地长在我的人生故事里了。我还是一个中学生,我的前面是拴在课桌边的高三时光。可我爸硬是像掐一棵庄稼苗一样强扭过我的脖子,要我往他们的日子里走。 
  二月初定了亲,二月尾上大哥就要嫁秋秋。大哥的迫不及待让秋秋有些感伤,还没到哭嫁的日子就落起了泪。她不知道,她大哥这么快就要嫁她是因为傩赐这边的迫不及待。傩赐人找女人都是速战速决,怕的是夜长梦多。当我们家接亲的队伍往秋秋家赶去的时候,我就知道秋秋注定有一场好哭了。 
  秋秋没有父母,出门时就该拜大哥。发亲的鞭炮一响起,大哥就该到香龛前受秋秋的哭拜。秋秋往大哥面前一跪,眼泪就会如雨一样洒下来。好多好多的话,秋秋都会变成哭歌唱出来,唱给大哥听,唱给亲戚朋友乡邻们听,唱得好多旁边人要跟着流眼泪。负责扶秋秋出门的女人得赶在旁人的眼泪刚刚落下来的时候把秋秋拉起来,拉着她往门外走。这个时候,别人会递给秋秋一小块木柴,秋秋跨出门前反手从身后一甩,身后的大哥接住这块木柴,就算秋秋把这家人的财喜留在家里了。秋秋留下了财喜,就该走出这个家门了。围观的人就会称赞说秋秋心不厚,不是那种要把娘家的财喜也带到自己那边去的人。据说有一种心厚的女人,出嫁时把别人递给她的木柴揣衣兜里,说的是这样就能把娘家的财喜也带到自己那边去。 
  跟很多新媳妇一样,秋秋的嫁妆也是三床被子,一间衣柜,一间米柜,清一色的大红。接亲的人抬着这几样东西在前面走,送亲的四五个姑娘媳妇把秋秋护在中间,由后面的唢呐队相送,就朝着我们这个叫傩赐的地方来了。 
  傩赐在挨着天边的一片大山里,明艳艳的天空,似乎把傩赐推得很远。你能想像得到,秋秋的腿不整齐,这条一心要抛弃一片一片清香扑鼻的油菜花,要抛弃明艳生动的春天,奔向高远的天边的小路,她就走得很艰难。 
  那天,秋秋穿着一件火红的上衣,后腰上是一朵巨大的粉色牡丹。你还可以想像得到,这朵在鲜亮的春日下开得鲜艳欲滴的牡丹,是那么炫目。它跟太阳交相辉映,把秋秋烤得一身的湿。 
  秋秋的衣衫湿了,背上小孩子脸大的一块颜色显得深一些。山下那一片仿佛十分认真却又没有规则地涂抹上去的金黄色已经被秋秋抛到后面好远好远了。越往上走,风里的花香就少了,打湿了的衣服贴到背上就显得有些凉了。前面再见不到明亮的色彩,天也似乎就在触手可摸的地方,天空跟前面的路一样,清一色的青灰色。回过头,太阳明明还在天上挂着,可秋秋这边就像有一种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拒绝着阳光,抑或,太阳的法力还够不着秋秋这边。
  山风凉起来,秋秋心里的离别愁情就该渐渐淡下去了,出嫁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一种对未来的恐慌会代替离别愁情。 
  我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秋秋。 
  接秋秋本来不是我的事儿,秋秋是我的媳妇,我该在家里等。但村长陈风水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突然有了这个念头。陈风水是村长,负责把据说是傩赐人该交的款子收起来交给山外来的人,也负责把山外人说的话传达到傩赐人的耳朵里。陈风水的村长帽子是傩赐人给戴上的,陈风水的爸老得无法把村长继续当下去的时候傩赐人就举手选了他,他到现在也老得差不多了可傩赐人还举他的手。傩赐人心里认他,是因为他的爸当村长的时候曾指引傩赐人恢复旧时的婚俗,帮着傩赐人开脱掉了很多款项担子。还因为陈风水也像他爸一样,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份与乡亲们很亲很近的情怀。 
  哪一家娶媳妇,陈风水都是要到场的。到场不光是为了吃喜酒,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要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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