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 上部-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花家虽说能与青家与太子攀上点关系,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花家连进入青家祠堂的权利都没有,士卒工商,这么多年,只要是贵族都没有真正瞧的起他们的,所以他才希望女儿能嫁入官家,也好少受些窝囊,花了大工夫把阳石请来,无非就是希望那些平时高高在上,明着热和实际瞧不起他们的官家人物不要太轻视他家女儿,嫁过去也莫被婆家的人欺负了,可现在……
绣球被一个花农抢了去,这可如何是好,花老爷垂头丧气,他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众人尽皆往上座看去,阳石颇有些不耐,太子之事早已扰的他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花家老头三摧四请他才没工夫参加这等无聊婚礼,现在既然来了又不能不管,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挥手。
“先把人带进来瞧瞧吧。”
“当是如此。”宗州郡守跟腔。
“是,是,什么都要当面验看了才作的了准”花老爷也赶紧附和,众人忙也诺诺的跟了几句,无非就是阳石的决定怎么好之类的。
重华垂目走入;行了一礼。
花老爷叹口气;刚才下人来对他说;新姑爷容貌平常;现在看来只个平常都要打个折扣了;何止是平常;简直是平常中的平常;大街上一抓已大把;一撮一簸箕。
他的女儿怎么就这么苦命啊!
“见了大人怎可不行跪礼。”骇下县丞不满皱眉。
“村野之人不懂规矩;无妨。”郡守说道;那县丞见郡守出口;不敢再说什么。
重华尴尬;这跪礼他还真行不下去。
“还不跪下。”花老爷急道;这座上的哪个是得罪的起的;也怪他;干什么都请些当官的;要是一伙子平头也不至于怕得罪这个;怕得罪那个。
重华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现在不过一小小花匠跪谁都说的过去;可这膝盖他怎么也弯不下去;哎!哪一天他不是太子了可怎么办啊!
眼前这局势又由不得他不跪;一咬牙;干脆跪了算了;也好早些回去,迟疑间——
“使不得”眼见重华似要跪下;阳石猛然回神;起身就是一声大吼;手中杯盏同时落地。
巧遇阳石
“将军这是?”宗州郡守一惊,一杯酒就扣到了自己身上;其他人也是骇了一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重华亦抬头;看到阳石也是一惊;他怎么在这里?
“咳;此间小姐算起来是我的孙侄女。”见重华疑惑;阳石忙说道。
哦!差点忘了这家还算是他家的亲戚;重华恍然。
众人更是大奇;怎么看起来这大将军好似在对这花农解释?
左瞧瞧重华;右瞧瞧阳石;一个花农;一个大将军;身份可说是天差地别;怎么倒好似认识一般?
“将军和这位——小哥认识?”宗州郡守迟疑了下才找到个差强人意的称呼。
“认识,怎会不认识。”我的太子爷啊!
众人更是好奇了,纷纷打量重华,猜测起来,莫不是不似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太——”想起不能叫太子,赶紧打住“公——”公子好象也不合适“那个你怎么会来这里?”
阳石擦把汗,干脆糊弄了过去。
“我来取上屹苑要用的花种。”
妈的竟然敢大热天的让太子干这苦差使,回去就把管园子的撤了,阳石怒火中烧。
上屹苑,众人眼光一亮。
花老爷悄悄把管事召上来,将重华到这里的始末问了个清楚。
上屹苑的花农成千上百,可能和大将军阳石论交的花农就待人深思了。
“取到了吗?我派人送你回去。”在外面可不安全,万一出什么事——
阳石丝毫没有感觉到他此话的怪异,一个小小的花匠要人护送这怎么也不像正常的事。
其实阳石更想亲自把人送回去,就怕重华怪罪才改了口,不过貌似他刚才那句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劳烦将军了,只是这绣球——”重华颇为苦恼的看着怀里的玲珑彩球。
阳石这才想起来,重华在这里的原因。
“可要纳了花家小姐?”太子的年纪也不小了,花家小姐容貌不错,勉强作个侍妾,收在身边应也无妨。
“在下小小一个花农,与花家小姐实在不般配,愿小姐收回绣球另觅良缘。”他这一辈子爱的只有那么一个,怎么可能还会想娶别人。
“确实是不般配”阳石点头,商人之女,一介人族,怎配的上天朝储君。
“那小女?”花老爷小心的讯问,听了半天,他家女儿到底要不要嫁啊?
“花小姐再抛一次就是。”太子都表态不娶了,他当然是按太子的意思办。
“那个,可否请小姐先将花种交与在下——”他赶着回去,重华话音未落,就见一女子飞奔进来,一巴掌朝着重华而去,重华闪躲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脸上顿时一片火辣。
阳石大惊旋即大怒;快步上前一把将那女子扇到一边;小心将重华扶起;跪下就要请罪。
让太子当面受辱简直罪该万死。
重华见那女子被扇翻在地;唇边现血;心中很是愧疚;一个女孩子的终身大事被这么搅乱;自己不顾她此时心情;还索要花种;想想也是天怒人怨。。
被重华止住动作;阳石余怒未消。
狠狠瞪了花家父女一眼;就要扶着重华离开。
众人显然也意识到这个权倾朝野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是真的动了怒气;一个个胆战心惊生怕被连累;那些本来想与花家结亲的亦重新考量起来。
宗州郡守颇有深意的看了重华一眼;故作关心的上前询问”可有摔到?”随即又转向花家父女,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随便闯入不说,竟然还出手伤人,此等教化,只不知还有哪家敢要。”
此话一出,刚把宝贝女儿扶起来的花家老爷顿时瘫软在地。
看看自家女儿肿起的脸颊,再看看一旁轻触伤口的重华,一咬牙,就势匍匐在地。
“绣球一落,姻缘天定,此小哥既然拾得小女所抛绣球,既为小老儿夫婿,各位大人在上见证,还望让两人早些拜堂才是。”
眼见着自家女儿因打了这个花匠而得罪阳石,花老爷别无他法,只盼与那人成了一家,阳石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动花家,而且此人决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从阳石与他的对答以及阳石对待他的态度来看,即使把女儿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可以,甚至还要来的好的多,商场上打了一辈子的滚,终还是要些眼力的。
众人没想到他突然又扯到女儿婚事上,一时反应不过来,尽皆楞住。
倒是重华反应过来,看来这人是要缠他作女婿,忙说道:“在下已有妻室,花小姐嫁过来只怕会受了委屈。”这么说,想这金贵的小姐一定不会与人作小,沦为妾室。
“只请公子莫薄待了小女就是。”花老爷一咬牙,现在根本就没有他回旋的余地,天下首富说的好听,随便一个指头就足够他抄家灭族了。
“我与发妻恩爱有加,曾箴言决不二娶。”只那人能懂得他一分心思,他就死而无憾了,恩爱有加——呵呵,重华心中苦涩,想想也是好的。
见重华有意推脱,花老爷急上劲来“公子说已有妻室,可能请尊夫人出来?”
重华一愣,他的夫人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就是他,都守了这么长时间的株了也还没见到个影子呢。
“家妻妇道人家没见过外人,不好出面。”父皇啊父皇你莫怪我将你说成如此,我不愿娶妻生子,还不是为了你。
“公子双亲可还健在?”
“母早逝,父健在。”而且身体康健,没个几百年死不了。
“可能请令尊前来?”
“家父现在山中,不便前来。”上屹苑建于山东道八岭之间,确确实实是在山间,而以他父皇的性子,就是他娶十个八个的女人只怕也不会来这里露面。
“那只有小老儿亲去拜访了。”
“家父脾气很大怕不会见客。”重华摇头,此次父皇前来上屹,确实是吩咐下来,一概不许人打扰的。
这下子不管是谁都看的出重华是有意推脱了,即使老父住在深山,不便前来,有人前去拜访也当见一面才是,可听这花匠的意思好似要见他的父亲比见皇帝还难。
“如此老夫还是去拜会一下贤夫人好了,夫人贤惠定能接纳小女。”不等重华开口,花家老爷抢先说道,他又岂能看不出眼前这个花匠不想娶他家女儿,心里说不气那是假的,任谁家的女儿被如此闲弃,都不可能不生气,他气,气的火冒三丈,可不是在表面上,他明白这人能在百万嫁妆之前还如此推脱搪塞,不会是简单人物,更不可能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小花农。
“家妻与家父一起,只怕也是见不到的,不瞒花老爷,就是我,现在见父亲一面都难。”众人这就奇怪了,这花匠说他妻子与父亲住在一起,而他自己想见父亲一面难上加难,是何道理?
“公子莫不是惹了父亲发火?”被扫地出门——
众人心里这个念头一起,顿时感觉所有的事都说的通了,此人身份是花农,却不像花农,而且与手握重兵的大将军阳石相识,貌似还交情不浅,家里定然权势不轻,对着百万嫁妆如无物,家底丰厚,如此推算——
“啊呀!莫不是东郡王家的小公子?”宗州郡守俯首称鄂,一拍而定。
“啊呀!莫不是东郡王家的小公子?”宗州郡守俯首称鄂,一拍而定。
重华急忙否认,众人哪里肯信,正纠葛间,外来一人附阳石耳边一通叽里咕噜。
“可是出了什么事?”宗州郡守带头问出口。
“皇上召见,我这就要赶回去了”又看看重华,询问道“可要一起回去?”他还是不放心太子一个人在外面。
重华一是顾虑和阳石走的太近让人起疑,二是惦记着自己此来要取的花种,左右迟疑一下,还是决定让阳石先走,父皇召见还是莫要迟了的好,万一有什么事耽搁了父皇岂不是要不高兴?
“我取了花种立即回去,将军先行就是。”不能早些回去,重华也是有些憋闷。
“那好吧。”皇帝召见,他一刻也不敢多留,匆匆而去,只吩咐给重华留了骑兽,也不敢留太好的,毕竟万一惹来觊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无奈的叹口气,要不是太子下了死令,他在他身边安一溜的人都不嫌多。
这个太子固执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疼,不过人呆在上屹苑中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待阳石离开,重华面向众人立时头大,好说歹说解释一番,他并非东郡王的小儿子,又慌称与阳石是偶然在上屹认识的,因为阳石平易近人才得以与之相交,最后被逼的指天发誓才收场。
好不容易打消众人猜疑,重华回头询问花种之事,花家老爷却是有意推脱,待重华起身要走才说明天一定把花种交给他,可今天他是势必要留在花家了。
梳洗过后,重华沿花道慢慢而行,若非急于回到那人身边,这里道也真是个好去处,先不说各色花草争奇斗艳,意态芳然,只这尺寸之路上的一砖一木都分外显的考究,深思而来莫不是暗藏玄机,让重华不得不对这花府再下评论。
跨上一处小桥,远观来处,花丛山石掩映哪还有半分踪迹,百香漂浮鼻端,芬芳之处就是极品檀香也未可与之称并,回目远眺,山耸于后方,隐约可见,再观脚下河流,没想到这花府竟然将骆水引入府内,想他人之不敢想,奇思到此倒要他佩服建园的人了。
重华正俯身观看脚下湍流,听见环佩之声,抬眸,眼前一丽人,不是那花家小姐还有谁?
只见那花家小姐轻轻行了一礼,隔了两米站于重华一旁,也是注目桥下,重华往她身后扫去,见有个丫鬟侍立于百米外,知是防嫌,复看向花家小姐,等她说明来意。
“这水是骆水支流,前年我命人圈了进来,水流急的很,公子可要小心才是。”
重华只道是人工引入,无想竟是将骆水一股直接圈入自家,一时间真不知是该佩服眼前这女子胆气还是暗责她私利。
似是明白重华所想,花家小姐复又笑道:“骆水支流何止千万,我不过圈了一小条想来也碍不到旁人什么,再加上骆水多急流,肯观赏的人可不见的都如公子这般识货。”
“小姐说笑了。”
“我哪有说笑,看骆水的人都是隔的远远的就怕不小心掉了下去损了性命,像公子这样大方观赏的可是少见的很。”
“小姐此来不止是为观水吧。”重华不想再多所言语,直接将正题引入。
那花家小姐也不拖沓,直视重华“你为何不想娶我?”
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这么直白,重华呆了一下才回道:“小姐不也不想招婿?”
“我家有万金,容貌自认为少有能敌者。”花家小姐说的铿锵。
“我家有妻室,恩爱不羡神仙。”重华回的坦然。
“呵呵,你这人倒是有趣,真不像个花农。”执扇掩唇,花家小姐笑看重华。
“为何?”他现在就是个花农啊。
“哪个花农见了这满院奇花还有你这般镇定的。”
“现实所迫,在下不是个惜花的人。”有棵树早占了他所有的目光。
“我虽爱花,却不与花自比。”两人你一句我一语,说的尽是双关之词。
“小姐既无招婿之心,何苦留难在下。”重华实在不明白这女子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小姐若是有,不会将绣球抛于墙外,更不会贸然跑出,败坏自己的名声。”真当他看不出来吗?
花家小姐惊讶的看了重华一眼,随即垂目,忘向满园缤纷,目光瞬间柔和 “我爱花”风过,花瓣好如透明的粉蝶一样盘旋空中,悠悠飘落,芳华刹那“可我未来的夫君却不见得喜欢。”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守着这些东西。”
重华先是惊讶,随即好笑,人间缘分天定,岂是说不要就不要的,等爱上了就是再不可能也莫想抛开。
“你笑什么?”终是不大的女孩,埋在闺阁里不通世事的,让重华这么一笑,顿时竖起毛来。也正是此时那稚嫩的脸庞才张显出她应有的蓬勃。
“没什么,只是不明白小姐为何与我说这些。”
“我——”一时语塞,随即转身“我只是来告诉你,那花种我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里了,经这一回,那些官家子弟断是不会想娶我了,而剩下的那些富家子酸秀才还不是我说了算,好歹我也是花家的女儿。”天下首富花家的女儿。
包括我在内是吧?重华又是好笑又是叹气,看来留他下来不过是想借机决了此次乌龙,那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看看天色,怕是城门已经关了,白白耽搁了一天时间,不知道父皇现在正在干什么?
“怎么东西拿来了?”
“老爷,您确定?”管事迟疑,“这——不太好吧,要是让小姐知道——”打个寒战,那还不剥了他的皮?
“这都什么时候了,由不得那丫头胡闹。”花老爷沉下脸“就我看来那自称花匠的马十绝对不是一般人,如果真能把落儿嫁给他——”这是老天赐下来的缘分啊!
“万一不是——”那岂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不是也没关系,要真不是的话,到时候将人——”要一个小小花匠消失还不容易,当然前提是那马十真的只是个花匠才行。
管事再不言语,老爷说的是,这件事办下去自然没几个人知道,到时候只要将人灭口,小姐的名誉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你亲自去办,我把落儿引开,只要那小子在小姐闺阁中呆上一夜,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不娶落儿。”
“那小姐要是知道了——”
“我这是为她好,”经此一事,那些比花家显贵的自然会重新考量,就是真的嫁过去女儿也定让人欺负,官家的看不起商家的,历来就是这个样子,哪怕他花家富可敌国终究还是末流的;着不了官服,可把女儿嫁给商家秀才之类的他又实在不甘心。
“小人这就去办。”管事一咬牙;应承下来。
“回来,这药效力如何?”花家老爷扫一眼管事手上的小包,万一不成功可就麻烦了,阳石他们还得罪不起,没有大的必要绝对不能拿那花匠如何。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