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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清平山堂話本-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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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购染客旃阆侣恚瑥t於桥上。冻至天明,韩安国见广弔於桥上,喝令放之。
  后半年,匈奴入寇,杀辽西太守,边报甚急。帝遣韩安国为将破之。安国到边廷,连输数阵,上表乞李广救援,帝宣广为北平太守兼将军,上边破虏。广至,乞霸陵廷尉为先锋,尉只得去北平。韩安国言:「匈奴势大不可敌。」广差霸陵廷尉引千骑出阵,大败而归。广曰:「昔时在霸陵如此英雄,今日临边如此败也!」廷尉无言。广命斩之。广引军出,匈奴一见,望风而走,大呼曰:「飞将军来也!」自此世号「飞将军」。
  匈奴遁去,广回长安。韩安国奏功,帝欲加官。霸陵尉家人诣阙,告广起挟仇报,无罪斩尉。帝怒,将功折罪,再为闲人。
  后武帝登基,匈奴左贤王拥精兵二十万,入寇中原。群臣奏请博望侯张骞为帅。骞保举广同行。武帝准奏,加广为前将军,与骞同赴边上。整肃队伍,与骞分兵作两路破匈奴,骞从东道入,广从西道。
  广留军陆续进发,先与长子李敢引五十骑长驱大进。正与匈奴左贤王军马相迎。胡兵十万,旗旛蔽日而来,汉军大恐。广与子李敢曰:「汝可持刀以遏其后,如军士退者立斩。吾当以身先之。」左贤王乘大纛车,於军中调遣。广引千余骑先冲入阵中。匈奴掩面大呼曰:「飞将军又来也!」李敢随军士攻击,胡兵四散奔走。广死左贤王,纵马追杀败散,被箭所伤死於沙场者勿知其数。
  广回,正迎左贤王大纛车,就乘而回,路遇张骞,骞将为是胡兵,将本部军围定。广下车备说其事,骞大喜。边上平复,张骞、李广回长安面君。人奏上:「广在塞上乘左贤王车,意图不仁。」送下廷尉问罪。骞力奏:「广大小功次十余件,杀死左贤王,皆广之功也。不幸误坐王车,乞圣情宽恕!」帝命将功折罪,废为庶人。
  后匈奴又犯三关,至急,人奏请大将退之。武帝乃命卫青为帅,保外甥霍去病为先锋。大臣奏曰:「李广累战匈奴,匈奴大惧,号曰『飞将军』。如此人去,必有人获捷报。」帝宣广为前将军,随卫青上边。广此时已老,带子李敢、李椒同至塞上。卫青分兵三路:青自取中原,霍去病东路,广取西路。约至接天岭取齐。广与二子引兵马万余,迤逦杀奔北边来。一日,天降大雾,漫山蔽野,意不知东西。广恐失误限期,纵军马行。至日午,方始雾收。广军有曾北征者,见路生涩,勒住人马,回报李广。广犹未信,只顾纵军前时。整行一日,至山,广方信差了路途,急纵回军,路上迎见汉军报来:「卫青、霍去病两路军马,大破匈奴,已到接天岭屯驻。」广仰天歎曰:「吾自幼从军,多功沙漠,今己年老,终身不遇,奈何命薄耶!」
  晚到岭下见卫青时,功劳已自报朝廷去了,广郁郁不乐。朝廷使命至,宣卫青班师。广与子敢曰:「宁死番地,我无面目见朝廷矣!」霍去病至,曰:「朝廷要斩汝首,以正慢功之罪。」霍去病随卫青还国。广思:「空归人世,一生不遇,几遭黜逐,万代笑耻!」帐中拔剑自刎而死。如此一个将军,化作南柯一梦!后来,李敢、李禹刺霍去病。朝延命霍去病子霍光为勘官,见李氏子子孙孙不绝,必世世报仇,遂解释其事。李氏子李陵,皆李广之后也。
  王勃作《腾王阁诗序》一联:「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冯唐如此足智多谋之士,年老不得重用,李广如此雄才豪气之将,终身不得封侯:皆时也,运也,命也!
  胡曾先生有四句诗:
  原头日落雪边云,犹放韩卢避兔群。
  况是西方无事日,霸陵谁识旧将军?

夔关姚卞弔诸葛

  入话:
  (诗一首残缺)
  话说宋朝仁宗朝,有一秀才,姓姚名卞,表字伯善,祖贯嘉禾人氏,父母双亡,孑然一身,在外祖家中教授度日。嘉祐年间,赴京应举,不第,回於嘉禾教学。为人聪明,好看史书,常常议论古人。能操琴,写晋字,曲尽玄妙。尤好抚剑谈兵。但得闲暇,便去游山玩水,追访前事。那时嘉禾只是个县治,后来高宗南渡,方改作州府,地名檇李,号秀州嘉兴府。因真宗朝禾生九穗,因此名嘉禾。
  嘉祐五年春,二月半后,姚秀才散了中学,正在学堂中改工课,只见一个承局背个包袱,驼把伞,入来放下行李,纳头便拜。姚秀才慌忙扶起,问道:「从何而来?」那承局道:「小人姓李,西川成都府上厅承局。今奉安抚们公差遣,一迳来见解元,有书在此。」跳秀才道:「小生自来不曾到西川,蜀中又无亲故。何人请命?承局莫非错矣?」李承局解包袱,取出书信,度与姚秀才。看封皮上写:「成都府安抚晁尧臣,书与付江南嘉禾姚文昭男姚伯善秀才收拆。」姚秀才看了大喜,便道:「姚文昭乃是家尊,晁尧臣与家父莫逆之交。尧臣曾拜先人为兄,是我叔父之道。十数年音信不闻不知,今做到成都府尹,特交承局远来,必有事故。」拆封看了,书中意思云:「近人自江南来,说贤姪教学度日,惟恐误了功名。今特遣人齎白金百两,与姪为路赞。望姪与去人一同前来,别有商议,如书到日无阻。」姚秀才读罢大喜,与承局云:「我和外祖商议,方可一行。」留承局安歇定了,来见外祖,说上件事务。外祖道:「汝正青春,又无家小所累,既尧臣取你,有抬举之意,去走一遭,有何小可!」
  秀才领命,当日散了学生,收拾衣装,无非是琴剑书箱,数日之内都完备了。姚秀才辞了外祖,僱觅小舟,和李承局下船,望西川进发。在路上不则一日,上江下江,并是水路,迤逦到川口,李承局道:「此间若从水路搭川船上,路途急切难得到,不若买匹驴儿,拴束一副鞍辔。」姚秀才携鞍上驴背,李承局挑着行李、往剑阁路上来。姚秀才但见一程程青山耸翠,绿水拖蓝,又值暮行,夹路野花,穿林啼鸟,天气不暖不寒,甚是清人诗兴。正是:
  路上有花并有酒,一程分作两程行。
  行了数日,前至一关,关前一个舌镇,姚秀才下驴背,与李承局道:「连日行路驱驰,不如早歇,来朝登程。」李承局挑着行李入店,寻间乾净房歇定。安排晚饭,骞驴牵入后槽,小二哥就备草料,不在话下。
  姚秀才吃罢饭,信步出店,上山闲登樵楼,望大江。江外一派青山,半衔落日。江边小船收缯卷网,沖淡烟,望远浦而去。姚秀才见了江山景物,真乃天开图画,如何不喜?转过曲阑干,直下俯观。见平沙滩上堆叠怪石,约打六十余堆,方圆曲直,各有门户。秀才嗟呀不已,忽然守关在侧,姚秀才揖罢,问曰:「沙上石堆,此乃何人戏作也?」老吏曰:「我观秀才虽服儒衣,不识古今之人也。」秀才曰:「吾自幼读书,安不知耶?」老吏曰:「既读业书,安不知汉末三分诸葛武侯之古蹟也?此关乃夔关,前即夔府也,乃古之白帝城也。关下乃鱼腹浦。沙滩之上,乃诸葛当时所列『八阵图』也。旧日曾伏陆逊於此。到今关边人,遇春时皆来游玩,谓之踏迹。公既读《三国志》,必知其事。」秀才曰:「三分到今,千余年矣。大江潮水,往来冲击,何得尚在?」老吏曰:「川中大树可径十数围,长五七丈,年遇洪水骤发,放入大江,顺流而不转遗,冲波突浪,如飘一苇。山岸尚自崩裂,况堤岸堆?此石冲击不动,故唐杜工部有诗云:『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此神异之圣迹也。」秀才曰:「既有此圣迹,里人何不建庙?」老吏指:「关下松阴中,即其庙也。」
  姚卞就邀老吏同往,到庙,上殿瞻圣像,再拜。下阶观壁上题咏,触然有感。正欲留题,恨无笔砚。老吏於庙祝处借笔砚至,姚卞挥毫於壁上,题《酹江月》一篇,云:
  小舟横截。看云峰高拥,千堆苍壁。白帝城中,冠盖换了田野玄德。三顾频繁,两朝开济,何处寻遗蹟?翻石阵图,至今神护沙碛。遥想诸葛当年,隆中高卧,抱图王计策。见说祠堂今尚在,中有参天松柏。巡蜀英谋,吞吴遗恨,俯仰成今昔。空令豪俊,浩歌横涕挥臆。
  题罢,还笔砚,别老吏,归店中。
  是夜,山月澄澄,江南淅淅,穿云射榻,勾引诗兴,姚卞遂呼承局点起灯光,於行囊中取古笺一幅,并笔墨,砚瓦於几上,寻思:「武侯乃古今无比之人,小词安可弔之?遂作长篇,来早就致祭而去。」援笔一挥,文不加点。写毕,睡至天明。早膳罢,令承局於镇节买香纸、酒果、果馔,先去庙中罗列。姚卞遂更衣,执祭文,往庙中烧香再拜,酹酒而读:
  维皇宋嘉祐五年,嘉禾姚卞,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於汉丞相诸葛亮之灵,曰:
  炎精秒暮当桓录,妖气蔽之豺狼存。操虽汉相实汉贼,逼胁万乘迁神京。二袁刘表孙破虏,坐视三虎扬旗旌。豫州哀悯世无主,慇懃三作茅庐行。先生感激蓑弃耜,坐间谈笑许诛鲸。运谋教权破赤壁,长剑西至烟尘清。托孤啼泣蹄继死,愿效忠贞竭股肱。祁山六出耀神武,威伏鼠盗潜无申。中兴汉业世罕有,折冲不用施刀兵。苍天何事绝炎汉,半夜耿耿长星倾!哀悯豪傑志不遂,呜咽忿气空填膺。惟神有灵,俯垂昭鉴!
  读罢,烧纸再拜,遂将酒肴,邀守关老吏并庙祝共饮,论武侯之事。庙祝言:「风雨之夜,闻庙中人语马嘶。」姚卞疑所言不实,酒尽,辞庙祝,步下山坡,乘微醉,望沙上石阵而去,入内遍观,良久,仰面掀髯大笑,曰:「姚卞何如此之愚也!亦信之妄言!此但只是成块乱石,安得有神哉!」言罢,寻路欲回。忽然阴风四起,愁云满地,怪石槎枒似剑,黄砂重叠如墙,滚滚江声,似万马冲突而至。
  姚卞大惊,欲寻走跑,四面皆无,惊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遂歎曰:「当日陆逊提百万精兵到此,亦不能再回东吴矣!」正慌速间,见一童子,顶绾丫角,明眸皓齿,青衣称身,皂绦掠膝,进衣拜揖而言曰:「主翁谨请解元庄上会茶!」姚卞曰:「你主翁何人也?」童子曰:「姓葛,只在石坡下便是。」
  姚卞乃随童子出石阵,沙上行不数步,但见山色侵眸,莺声到耳,花香扑鼻,莎草衬足,红桃绿柳阴中。掩映竹篱茅舍。童子入报,主翁出迎。姚卞视之,其人年近六十,身长七尺,面如美玉,唇若绛丹,戴逍遥偃月巾,穿飞绒白鹤氅,飘飘然神仙之侣,挺挺乎廊庙之材。姚秀才见了,慌忙进前施礼。老丈答曰:「衰老无力出庄,请邀文旆,切乞恕罪!」姚卞答曰:「江南晚进,得造贵地,幸蒙见召,敢不奉命!」邀入草堂之上,分宾主坐。
  姚卞看草堂左右,松柏交加,琴书罗列,遂问:「老丈世居此处耶?」老丈答曰:「老夫世居成都,近辞职闲居於此。昨蒙庙中仰观佳章,今日又闻朗诵傑作,下怀不胜健羨。不敢拜问解元,入川何干?」姚卞曰:「晁安抚乃先人至交,特令人呼唤一行。」
  老丈向单子取茶以进。茶罢,老丈问曰:「老夫僻居村落,闻见甚疑,胸中有少疑之事,欲求解元一决,可乎?」姚卞曰:「晚生虽不才,愿闻丈丈胸中之疑。但恐有辱下问。」老丈曰:「昔日汉室衰微,奸雄竞起,跨州连郡,以众击寡,不可胜计。且如魏有张辽、张郃、徐晃、李典、司马懿等辈,吴有周瑜、鲁肃、吕蒙、陆逊。此数子运谋决胜,用武行师,未尝败北,解元并无一言称道盛德。诸葛孔明困守一隅之地,六出祁山,虚费钱粮,功业小成,何如此之浅陋!解元以为世之罕比,莫非太过否!此乃老夫胸中之疑,愿足下察之!」
  姚卞听罢,仰面大笑而言曰:「丈丈乃坐并观天矣!」老丈拱手而问曰:「乞赐教益,一洗尘垢!」姚卞正容而言曰:「丈丈可听晚生以世间二物譬喻之:蚊虫运翅,终日不能抚越廊庑﹔若附凤尾,片时可以周游四方。骐骥展足,瞬息可以至千里﹔若遭羁绊,经年不能移寸步。蚊虫,至微之物,夏日间飞腾,终日只在门里门外而止,若附凤尾,一霎时,那里不去了?骐骥者,千里马之名,一日可走一千里路﹔若是绳子缚了,经年只在这里,待走那里去?是这等譬喻。曹孟德专权,挟天子而令诸侯,佔据中原,偷攘神器,钱粮浩大,军马极多。司马懿仗其鎡基,坚守取胜。孙仲谋袭父兄之势,开国江南,倚衡霍险,抗拒西蜀。陆逊赖其声名,偶然一胜之法,此非用武之能,乃蚊虫附凤尾者也。诸葛孔明晦迹南阳,不求闻达。刘先主四海无家,兵微将寡,三请先生,力举大事,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嗣子刘禅,懦弱愚蒙,事无大小,并得总裁,尽力存心,死而后己。六出祁山,无人敢敌,师进不可迎,兵退不可追。自古以来,全才全德,一人而已!盖为粮食不进,汉历数终,致使功业不成而卒。此非用兵之不能,乃骐骥遭羁绊者也。二事的然而见,公复何疑!
  老丈起身谢曰:「非解元无以启蒙,愿求作文以记之,若何?」姚卞欣然曰:「愿赐纸笔!」老丈命童子抬几案於前,挥过文房四宝。姚卞拂开玉版纸,涴饱紫毫笔,长揖一声,下笔便写,片时写就,乃朗吟曰:
  灰飞烟灭,倾危事始於桓灵﹔地复天翻,叛逆祸生於操卓。四方之盗贼蚁聚,六合之奸雄鹰扬。血浸郊原,骨填沟壑。孙仲谋袭父兄之势,割据江东﹔曹孟德挟将相之权,跨存中夏。豫州奔逃江表,孔明奋起南阳。领兵於已败之间,授任在危难之际。运谋决策,使周公瑾如治婴孩﹔羽扇纶巾,破司马懿似摧枯朽。佐主抱忠贞之节,处事怀公正之心。望重两朝,名高三国。天时将革,贤不及愚﹔汉历数终,才怎及庸?然管仲霸齐,难同盛德,自开闢以来,一人而已!信笔成文,聊记实迹云耳。
  老丈喜,命童子取银一锭,以酬润笔之资。姚卞再三推却,而不肯受。忽见堂下,紫衫银带,锦衣花帽从者十数人,牵玉骢马一匹。一人上阶,手执蒜瓣骨朵,唱云:「请丞相上马!」老丈趋步下阶,回顾姚卞曰:「白帝城外,老柏阴中,亮之所居。如到彼处,从容下访。」攀鞍上马。姚卞大惊,慌速下阶,再拜於地。见老丈回首,以鞭答云:「亮之形迹,君已知之,不敢久留,容图后报。」言讫,望西而去。但见碧油红旆翩翩,簇拥於云烟之内。回顾视之,童子并庄院不知所在,却立於沙滩之上。
  姚卞回至庙中,登殿再拜,尽书真文於壁间。回邸驿,收拾行李,乘驴,与李承局望成都而去。不则一日,到。见晁尧臣,叙旧事了,遂言神会请葛之事。晁尧臣曰:「城外祠堂尚存,何不往祭?」次日,牵黑猪白羊,往庙中祭祀。真庙亦有大柏树,甚异。唐杜工部亦曾有诗。庙内诗词歌赋﹔不计其数。祭罢,回府。每日与晁尧臣攀话。尧臣曰:「吾始初间,指望取你来成都府,就些小功名,不想你如此饱学,栋樑之才,安可小用者!勉力读书,后举必登甲第。」
  次年,春榜动,选场开,晁尧臣备鞍马衣装,使二仆从送姚卞赴京应举,客店安下已定,将次入院,忽然夜至三更,梦一黄巾使者,手执文书,进前声喏,云:「某乃武侯之所使。今奉主命,预告试题。」姚卞启封视之,见上写:「明堂赋、田赋策。」觉来作文,如有神助。次日入院,果是此题,并不思量,一笔挥就而出。考试官见了大喜,取为头名状元。面君赐赏,丹墀进奏,对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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