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同人)星楼月影 作者:苏绾(晋江榜推vip2014-07-06正文完结)-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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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沉疏漫不经心地冲他挥了挥手、象征性地客套了一句:“小侯爷慢走。”
方应看点点头,神色从容地出了屋子,然后就在柳宅的大门口听到了一阵轮子轧过地面时有节奏的轱辘声。
方应看脚下未停,径自上了自己那辆豪华精致的马车,余光一扫却是正与来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方应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
轮椅上的人同样向他颔首致意,却是神色淡淡、面色清冷——马车与轮椅就此擦肩而过。
无情进了屋,就见柳沉疏正捧着杯子坐在案边,桌案对面放着的另一个杯子里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才刚招待过客人——无情想起先前在门口遇到的那人,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方应看来找你?”
在柳沉疏的性别公开之前,江湖皆知“大捕头与柳公子情谊甚笃”,如今虽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两人之间不宜过从甚密,但若是两人一下子全无来往,却反倒又有些欲盖弥彰、令人生疑。于是在“晾了”柳沉疏几日之后,无情终于又能毫不遮掩、正大光明地进了柳宅。
柳沉疏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边另取一个干净的杯子给他倒了杯茶,一边忍不住嗤笑一声:“他说——来给金风细雨楼赔罪,希望我和苏梦枕能够冰释前嫌。”
无情接过杯子喝了口茶,只觉齿颊生香、回甘悠长,原本蹙起的眉头也在不自觉间微微舒展了几分:“早知会有人来试探,倒是没想到会是方应看亲自过来。”
——江湖人的口舌素来比什么都快,无风尚且要起三尺浪,更何况是“柳沉疏与苏梦枕一朝反目”这样的大热闹?纵然是空穴来风,说不定最终也要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更不要说当时的情形分明就已是不少人亲眼目睹,自然深信不疑。但不管是江湖上还是朝堂上,老狐狸们却绝没有这么容易就能相信的,至多不过是将信将疑——所以几人早就心知肚明,一定会有人前来试探真假,只不过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方应看竟会“纡尊降贵”、亲自来做这件事。
方应看当然不是“老狐狸”——非但不老,而且还极其年轻俊美,只可惜却偏偏也是一只“狐狸”。这人凭借着义父方歌吟的声望,不仅得了“神通侯”的爵位,而且无论是在江湖还是朝堂之上,都极有声望,甚至还得金主看中、获赠了女真皇族绝学“乌日神枪”——这也就是他外号“神枪血剑”中“神枪”的由来。
若说当今朝堂之中,蔡京与傅宗书一党鱼肉百姓、奸佞横行,诸葛先生一系自是力保忠臣、安定社稷,方应看却与皇帝的近侍“米公公”米有桥交好,往来于一众王侯之间,“有桥集团”自成一系、左右逢源,成为诸多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这人是正是邪、是忠是奸,谁也没法预料,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若是可以,谁也不想同这个看起来青涩腼腆的年轻人为敌。
柳沉疏轻轻“啧”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下巴:“所以我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偏不给他好脸色——让他觉得我这人任性妄为、骄傲自负,脾气坏得厉害。”
多是答应和苏梦枕和好,那么这出戏就是白费功夫;若是拒绝,就是不给方应看面子——这倒还是次要的,重要是的即便是拒绝了、非要强调与金风细雨楼结下梁子,也未必就会减少他的疑惑和猜忌——所以柳沉疏干脆既不答应也不拒绝,甚至在方应看提起的时候都未曾有过动怒的表现,只是神色与字里行间都带着隐隐的嘲讽与不屑,虽没有驳了方应看的面子却也没有多少顾忌——让他觉得她自负骄傲、任性妄为,如此一来和苏梦枕忽然间毫无预兆地反目成仇,便也不是什么反常的事了。
这当然不能打消方应看所有的怀疑,但却也已经足够了——只要还是将信将疑,不论是方应看还是蔡京都不会贸然动手。
无情忽然间笑了起来:“你难道不是任性妄为、骄傲自负?”
柳沉疏也笑,凤眼微挑看他一眼,忽然略略倾身凑了过来,刻意压低了几分的声音听起来似是带着一股别样的旖旎:“我若是真的任性妄为——大捕头如今……只怕是早已被我吃干抹净了吧?”
“胡言乱语!”无情低咳一声,斜斜睨了她一眼,当即正了神色、敛容认真道:“他要赔罪——许了你什么好处?”
这话题转移得粗暴又突兀,柳沉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她也不点破,只是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盯着无情看了一会儿,直到那人俊美却严肃的脸上渐渐泛起了几抹不自在的僵硬,这才终于收敛了视线,漫不经心道:“没有明说,但多半是想替我压下这些流言吧?既是向我示好,也是向苏梦枕示好,甚至向你、向诸葛先生示好,说不定顺便也是在示威——让我们都看看他的势力和手段。”
“他倒是八面玲珑,一个都不得罪。”柳沉疏回想着先前那人抿着唇笑容腼腆的样子,忍不住摸着下巴轻轻嗤笑了一声,“听说他和蔡京的关系也很不错?”
“他和谁的关系都很不错。”无情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叮嘱着,“你小心些。”
柳沉疏笑了一声,难得乖顺地点了点头。
……
柳沉疏虽是对方应看的“请求”不置可否,但方应看似乎并不介意——柳沉疏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连日来争论不休、风波不断的江湖好像是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才不过是两三日的功夫,关于她的那些流言蜚语却已是尽数销声匿迹、全然找不到半点痕迹,就好像不久前刚刚掀起的那场风波简直就是一场错觉、如今已然被所有人彻底淡忘了一般。
能做到如此、又会去这样做的人——除了方应看,实在是不做第二人想。
柳沉疏不知道方应看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她本来对这些就也不怎么在意,也不去多管,反正对她而言,这无疑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她和无情的婚期终于已经近在眼前了。
——其实柳沉疏还曾经琢磨着是不是该暂缓婚期、再等等看方应看是不是还会有其他后招,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向谨慎缜密的无情这一回却竟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将婚期定在了一个月之后——柳沉疏当时托着下巴直直地盯着他看了良久,终于是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弯着眉眼点了点头。
十月初二,已经沉寂了好一阵子江湖上忽然又炸响了一声惊雷——时隔两月不到,才刚办过喜事的神侯府却又要娶亲了。娶妻的人是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都说无情人如其名,素来辣手无情,而今竟是忽然娶妻,本已足够让人意外,然而和另一桩消息一比起来,却又是立时就显得合情合理了起来。因为那另一桩消息却是——无情这的新婚妻子,正是从前风流之名满江湖的“柳公子”、如今的“柳姑娘”——柳沉疏。
所有人都已瞠目结舌、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但任是江湖人再怎么惊愕、再怎么瞠目结舌,对于今日的苦痛巷却完全是没有半点影响——神侯府与对门的柳宅俱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柳沉疏没有娘家人——或者本来苏梦枕大概是可以充当这一角色的,只可惜如今他们早已“翻了脸”、反目成仇了。不过柳沉疏也浑然不在意这些,甚至婉拒了伍彩云和希音让她“从南寨出嫁”的提议,就这么一个人大大方方地出了柳宅的大门、从容自若地上了花轿。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成亲了……
第78章 新房
第七十八章
新房
柳沉疏和无情成亲的消息并没有大肆宣扬;喜帖只送了与两人一同出生入死过的知交好友们;还有一些诸葛先生的好友、同样也是无情素来敬重的前辈们——宾客不多,但却都是真心实意地来给两人道喜的。
神侯府这边办喜事,动静自然是小不了——左邻右舍也不免有人满怀着好奇探出身来看个热闹;乍一见柳沉疏出嫁;当即就都是猛地一惊,回过神来又见她竟是一个人孤身出嫁;终是忍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话还没说上几句却忽然就觉得浑身一凉;下意识地抬头——就见对面坐在轮椅上的无情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这么淡淡地扫了一眼过来。
无情平日里虽是性子清冷了些、外号听起来也有些渗人,但这毕竟都是街坊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久了大家心里也就慢慢地有了谱——这看起来清冷无情、又双腿残疾的年轻人其实心肠极好、为人也侠义得很,却没想到这日他一眼看来,竟是让人忍不住生生打了个激灵、什么话都再不敢说出口。
这还是头回见他穿白色以外的衣服——可大红色这么热闹的颜色,却竟是硬生生被他穿出了几分凛然的冷意来。
这些指指点点的议论声连无情都能听到,柳沉疏身负内力、耳聪目明更胜常人,自然是也轻而易举地听了个清楚,却似是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从出门到上花轿再到行礼……一路就这么大大方方、从容不迫——甚至在她上花轿前还曾轻轻笑了一声,温声喊了一句“崖余”、不紧不慢地开口说了一句:“走吧。”
然后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那原本有些凛然和锋锐的眉眼好像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慢慢地点了点头。
……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礼成之后作为新娘的柳沉疏便已先回了房里,无情却仍是要留下来招呼宾客——这日来的都是知交好友,大家都有分寸得很、并不胡闹着一味劝酒,只各自同无情喝了几杯、向他道了喜凑了个热闹,而后便都冲无情递了几个了然又暧昧的眼神,随即就和追命、戚少商他们一起勾着肩膀碰着酒壶径自到一旁喝酒去了。
但饶是这样,等到无情彻底闲下来的时候也已是喝了不少的酒——不过好在他虽不像追命那样海量,但酒量一向也是很不错的,仍是清醒得很、还不至于喝醉。无情四下里环视了一圈,见众人都正喝得痛快开怀,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低声托铁手替自己好好招呼客人,而后便推着轮椅慢慢地回了小楼。
——铁手素来周到沉稳,他办起事来,无情实在是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不同于神侯府大厅里的热闹和人声鼎沸,小楼里却是一片安静,也只有门口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和贴着的喜字才昭示着今日的喜庆。无情抬头,温黄的灯光透过窗户安静地洒了出来——那灯光的来源,正是他的房间。
气氛安静——或者应该说是平静得几乎完全不像是成亲这样的大喜日子该有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无情却觉得心头一片安定。
穿着喜服的青年无声地淡淡笑了笑,推着轮椅上了楼。
无情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停下,伸手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那穿着嫁衣的身影。
很熟悉,却又好像有些陌生——柳沉疏一贯爱穿墨袍,除了上次在翠杏村时自己拿给她的紫裙,这是他唯一一次见她穿不是黑色的衣服。
红色的嫁衣似是出乎意料地适合她,穿在她身上,衬着她一头乌发,便显得那人越发肤白胜雪、眉目精致;和沉稳雅致的墨色不同,这样浓烈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便显得越发张扬恣意了起来,像是将她骨子里的狂和傲一瞬间尽数展露了出来,但偏生又狂得理所当然、傲得理直气壮,让人根本就移不开目光。
柳沉疏一身嫁衣还穿得整整齐齐,一头簪钗却已是尽数除了下来,只剩下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就这么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想必是实在累着了——无情想起她先前顶着凤冠和一头簪钗环佩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就见柳沉疏正靠坐在床头,正漫不经心地喝着酒。她喝起酒来也不用酒杯,就这么拎着小巧精致的酒壶、仰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直接往嘴里倒,手边还放着一叠码得整整齐齐的小点心,她喝了两口酒后略略歇了歇,拈了块糕点自己吃了,而后又塞了一块给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的希音,微微一顿后,却是抬手又拿了一块,抬了眼笑盈盈地看向恭恭敬敬侍立在一旁的小丫鬟,凤眼微挑:“味道不错,你也吃一块尝尝?”
柳沉疏原本的嗓音其实很是轻软,但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便不自觉地低沉了几分、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极细微的沙哑,却又不失平日里那惯常的温柔;她一双凤眼本就生得特别,如今带着微醺的醉意微微一挑,便显得越发风流旖旎了起来——小丫鬟不知为什么一下子红了脸色,忙不迭地摇了摇头,连话都已有些说不清楚、磕磕绊绊的:
“柳公子……不,夫人,我、我不用……”
柳沉疏轻轻笑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略略歪了歪头,带着温柔的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捏着糕点的手却是迟迟没有收回——小丫鬟脸色更红,有些迟疑地看了柳沉疏的手一眼,终于还是伸了手、有些小心翼翼地将那糕点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小口。
“好吃吗?”柳沉疏饶有兴致地笑着问她。
小丫鬟涨红了一张清秀的小脸忙不迭地点头。
柳沉疏又笑了起来,温声道:“你陪了我一天也累了吧?喜欢就多吃些,别把自己饿着了。”
小丫鬟急急忙忙地摇了摇头似是在说自己不累——柳沉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拎着酒壶又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小丫鬟迟疑了片刻,终于是小心翼翼地轻轻应了一声,捧着手里的糕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却仍是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柳沉疏。
柳沉疏轻笑了一声,伸手轻轻戳了戳希音的脸颊,笑着问:“希音也已陪了我一整日了,可是也累了?”
小道姑仍是同往常一样肃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柳沉疏随手掂了掂酒壶,笑着问她:“要不要也喝一口尝尝?”
“苦,”小道姑的眉头一瞬间就微微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摇着头,想了想又补充道,“辣。”
柳沉疏哑然失笑,抬手又倒了口酒,见小道姑一本正经皱着眉的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希音眨了眨眼睛,也不挣扎,就这么乖巧地任由她“蹂…躏”着自己的脸,等她收了手,这才伸手拿了一块点心、递到柳沉疏的跟前,板着一张小脸认认真真道:
“只喝酒……伤胃,要吃东西。”
柳沉疏笑了起来,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住那块点心,余光一扫却是正看到门口处的人影,微微愣了愣,三两口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而后笑着冲门口招手:
“崖余,你回来了?”
——神色语气自然得就像平日里打招呼一般无二,全然没有半点寻常想象中新娘子该有的羞怯之意。
无情看了看坐在她身旁的希音,又看了看侍立在一旁红着脸是不是偷偷看柳沉疏的小丫鬟,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额角,随即点头应了一声,推着轮椅到了床边。
“头疼?”柳沉疏轻声凑过来替他揉了揉额角,一边伸了另一只手探了探他的手腕,“喝多了?”
无情抓住她的手,淡淡摇了摇头:“只略喝了几杯,没什么。”
柳沉疏心知他酒量一向不错,又见他脉象平稳正常,倒也不怎么担心,点点头应了一声,却还是转头柔声吩咐小丫鬟沏壶茶来给他解解酒。
小丫鬟似是因为见两人毫不遮掩的亲昵而有些害羞,闻言立时轻轻应了一声、低着头便一路小跑着出了房间。
希音眨着眼睛看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