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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王威浩荡(凤于九天之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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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奇道:“北旗国的策略也太奇怪了。攻占了都城又如何?攻城容易保城难,占据一个中央的都城,四周的城市会立刻包围攻打他们,根本保持不了胜利果实。”说到一半,忽然想起这多半是容恬从中搞鬼,为什么要提醒他们呀?懊悔得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幸好这个问题似乎这些高级将领都有考虑过。
                  军青胸有定见,徐徐道:“祭师院大乱刚刚结束,正是东凡的动荡时期。这个时候假如都城有什么意外,将会动摇整个东凡的基础。到时候就算夺回都城,百姓已经心乱,这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竟然选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重兵奇袭我都城。虽然这个计划会令他们损失大量精兵,但能彻底打击东凡的元气和人心,到底也是我们吃亏一点。”第五军的军佐一拳击在木桌上:“不知是谁想出这样毒辣的计谋,让我拿到,定要将他活活放进狼群,以泄心头之恨。”
                  各将领纷纷点头应和。只有苍颜脸露愁容,看向军青。军青对他微一示意,苍颜站起来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重重咳了两声。
                  他是东凡老将,脸色凝重的发话,众人几乎立即安静下来。
                  苍颜眉头紧锁,见四周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才以众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压低嗓子道:“所有迹象表明,我们之中有东凡的奸细。尤其是今天围剿城南伏兵的计划,只有军佐级以上的人知道。”
                  军务议厅顿时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也能听见。
                  如果东凡最高级别的军务会议的计划都能被敌国了如指掌,那岂不等于在沙场上蒙上眼睛与敌人对阵?
                  军佐级别以上的内奸?
                  数十道目光,利剑似的,缓缓移到一个人身上。
                  凤鸣浑身寒毛顿时竖起。有没有搞错?虽然他也不大不小算是个内奸,但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他做的!
                  接触到军青神光迥现的虎目,凤鸣霍然站起。
                  “我应该是参加军务会议的人中最没有资历的一个,而且在立场上似乎也与军令司大人有所不同。”凤鸣清澈的眼睛直视军青,半晌后,摇头苦笑道:“算了,被人怀疑的人说什么也会被当成狡辩。我只想知道,军令司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
                  几声含着怒气和怨恨的哼声,从两侧将领处传出。
                  站在十四军佐身后的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将领跨出一步,对军青拱手道:“请军令司将这个奸细交给我,包管一个时辰后让他把所有秘密吐露出来。”
                  凤鸣暗地里打个寒战,嘴角挤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一个时辰后,我不但会吐露所有秘密,还一定会保证今后绝不再和军令司大人争夺任何东西。呵呵,反正这里都是军方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说军令司大人在用卑鄙的手段对付对手。”
                  军青锐目移向凤鸣,整座军务议厅瞬间静到极点。
                  凤鸣抿唇,挺直站着面对军青。古代种种残忍刑罚,在电视上看看还可以,自己将要亲身体验,那绝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最糟糕的事,太后她老人家还在东凡王宫中,这事八成也会连累到她。
                  心脏受到沉重的压力,似乎越跳越慢,最后停顿下来。
                  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呼吸困难
                  军青低沉稳重的声音,在大厅中每一个字清晰传来:“鸣王认为军青是不顾军家百年威名,行卑鄙伎俩的无耻小人?”侧头看向苍颜,轻轻颌首示意。
                  苍颜站起来道:“从鸣王住进现在的那所宫殿起,鸣王的一举一动就受到严密监视。尤其是在孙子大师解出伏兵方向,到出兵围剿伏兵的这段时间内,鸣王的每一个动作,接触的每一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们都认真分析过。虽然鸣王有点动作令人觉得奇怪,但我敢保证,鸣王并没有在此期间向伏兵传递消息。”
                  凤鸣紧绷的神经略松了松,旋即磨牙,差点给这家伙吓出心脏病。不过,如果每个动作都在他们监视下,那他更衣洗澡的时候,岂不也……以后洗澡的时候一定也要穿着衣服,免得吃亏。
                  邪光补充道:“而且,我们根据伏兵停留地留下的痕迹,已经可以断定那是北旗国的人马。奸细若是鸣王,那些伏兵应该是西雷的人马才对。”
                  就是呀!凤鸣大表同意,赞赏地看了邪光一眼。不过邪光因为围剿伏兵反被设陷,损失了人马又丢了面子,分析得虽然中规中矩,脸色却依然难看。
                  一名将领闷闷道:“这样说来,我们这里另有一名东凡的奸细。”
                  “不错,而且,我们必须在东凡发动进攻前将他抓获。”
                  军青略抬手,众人都停下议论。
                  军青冷冷道:“大家放心,天下没有不露出破绽的奸细,这件事情,今夜定查个清楚。现在会议暂休,任何人不得离开军务议厅。”
                  会议中途停止,将领们又开始三三两两轻声议论起来。自然没有人会和凤鸣闲聊,他看看左右,站起来正打算疏松一下筋骨,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军青的声音:“鸣王请随我来。”
                  凤鸣微愕,在众人注视下,快步随着军青的背影走出军务议厅。
                  雪已停了,风并不甚大。军务议厅象一个独立的囚笼,四周守卫着面容肃穆的侍卫。
                  东凡军方的最高将领,和来自西雷的鸣王并肩而行。两人身后,远远跟随着军青的心腹家卫。
                  军青穿著庄严的军令司服饰,双手负在背后,在雪中缓缓举步。
                  凤鸣从暖烘烘的内厅出来,一迎冷风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看见军青的悠然风度,不由佩服起来。是否这些姓军的好汉都不怕冷?暖暖和和的内厅不呆着,偏要跑出来散步。
                  埋怨归埋怨,凤鸣也不甘示弱,几步赶了上来,与军青并肩而行。
                  “鸣王打算如何?”军青随口问道。
                  凤鸣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嗯?”
                  “国师的病情,已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这个你我都心里有数。”厚重的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军青沉声道:“祭师院之乱后,接连而来的是鸣王参与军务,国师重病,都城外出现伏兵。暗流在我们脚下的土地上汹涌,危机已在眼前。”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凤鸣:“鸣王该给我一个答复了。”
                  凤鸣无辜地挠头:“我还以为军令司叫我出来是因为内奸的事呢,正拼命苦想怎么和军令司解释。谁想军令司竟然忽然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军令司想我怎么回答才好?”
                  军青犀利的目光停留在凤鸣脸上,见他还是一副纯真无比的可爱样子,忍不住苦笑,摇头道:“鸣王不觉得自己命大吧?我差点也要相信鸣王确实是神灵宠爱的人了。实话告诉鸣王,如果不是东凡的局势处在微妙关头,鸣王现在绝不可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不是军青夸口,在东凡之内,没有我杀不了的人。国师也许也是看到这点,才放心推选鸣王出来,与我正面交锋。”
                  凤鸣眨眨眼睛,看向远处肃立的侍卫群,虽然听不大懂,不过有一句话他是相当认同的,军青要他的小命并不困难,说不定勾勾指头就可以了。想到这里,不由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嗯,他的脖子并不粗,轻轻一刀就可以解决。
                  如今大家都说局势微妙,他也知道局势微妙,但是到底微妙在哪里?真是有点脸红,其实他并不明白。
                  如果容恬在多好,不用动脑筋。
                  苦着脸想了半天,凤鸣索性摊开双手道:“军令司既然有诚意和我谈心,我就直话直说吧。国师重病,这已经不是秘密;国师想推我出来替代他的地位,这个军令司大概也猜到了。这些事我们就不打哑谜了。当然,我本人来说,根本就不打算和军令司抢夺什么位置。我想不明白的是,国师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大王着想,军令司当然也是忠于大王的人,大家目标一致,应该不会有太大矛盾才是。为什么军令司却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对付国师呢?”
                  你对付鹿丹就算了,还要对付我,多不公道。
                  军青凝视凤鸣,眼中多了一丝欣赏,唇角难得地逸出一丝不容易看清的笑意,转过身,继续散步,边道:“鸣王果然是性情中人。其实,军青何尝不明白国师的苦心。国师对大王的忠心,实在令人感动。所以,当我得到国师病重的消息时,第一个感觉绝不是庆幸,而是难过。”
                  他别过头,看到凤鸣惊讶的表情,解释道:“鸣王不必惊讶。军人最敬重的,往往是自己的敌人。”
                  “那么军令司和国师之间……”
                  “鸣王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之间的矛盾症结。”军青语气还算不错,缓缓道:“军方和国师最大的矛盾,在于国师忠于的大王一人,而军方效忠的对象,是整个东凡王族。这样说,鸣王应该明白了吧。”
                  凤鸣“哦”一声,恍然大悟。
                  东凡也许是这个时代十一国中最有民主性质的国家。虽然东凡也有大王,但大王并不能完全百分百决定国事,在从前,至少有祭师院这样的组织,或者军家这样的百年大族,可以发表自己的见解并拥有部分决定权。
                  嗯,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象古代罗马的议会制度。
                  而鹿丹的胆略和对东凡王的爱,打破了这一传统。
                  如果说鹿丹的愿望是让东凡王拥有最大限度的王权,让东凡王为所欲为无人敢逆,军青的志向,恐怕就是维护东凡政局的稳定,包括王族内权利的妥协。也就是说,军青不赞成绝对的王权专制。
                  尤其在现在的东凡王并非一个那么英明的王者的情况下,一方要给予他完全的权利,一方竭力控制他的权利范围,不让他作出太多错误的决定,那鹿丹和军青哪里还有可以妥协商量的余地。
                  “以前还有祭师院挟制国师,所以军令司并不作声。但祭师院的势力被打击后,为免国师完全把持朝政,军令司就不得不出面了。”凤鸣终于稍微了解了一点。
                  军青见他领悟力不错,叹道:“国师病重,如果他没有大的动作,军方将不会作出任何反应。因为失去国师的东凡,将不会出现以一人决定全国生死的局面。没想到,国师竟推了鸣王出来。”
                  凤鸣连忙摆手道:“军令司不必用这样严重的语气谈及我。其实我一点争权夺利的心思都没有,最好大家握手做好朋友。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如果军令司反对,应该可以阻止我进入军务系统,甚至可以一刀杀了我呀。”当然,你千万不要真的这么做。
                  军青爽快答道:“要杀一个人有何难?但有两个原因让我不选择这种野蛮的做法。第一,国师选择了一个适当的时机让鸣王参与东凡政局,这个时候我尽量不做任何可能导致东凡动乱的事。第二……”他看着凤鸣,脸部曲线忽然柔和许多,微笑道:“军青一向佩服国师的智慧,能被国师选为替代者的人,一定能为东凡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这样难得的人才,军青不想毁掉。当然,如果这样的人固执地要成为东凡稳定的阻碍,军青将不得不下手对付。”
                  凤鸣开始还笑吟吟点头表示赞同,听到最后一句吃了一惊,强笑道:“我最爱稳定,绝不会成为稳定的阻碍。”不过我最爱的是西雷的稳定而已。
                  “这就是鸣王的答复?鸣王答应将来成为辅政后推行非一人专擅制度,使东凡各方势力均衡?”军青哈哈一笑,伸出满是粗茧的大手道:“如此让我们击掌为誓。从今日起,军青将成为鸣王的盟友,竭力辅助鸣王成为东凡的辅政大臣。而鸣王需向军方保证,东凡不会变成绝对的王权专制。”
                  凤鸣眼角余光扫扫附近几个身材高大手握利剑的军家侍卫,骇然发现散步间不知不觉已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角落。
                  军青诱他来这,说不定就存了商量不成就动手的心思。想到这,凤鸣哪里还理会其他,当即伸手,豪爽道:“军令司觉得凤鸣是赞成王权专制的人吗?不过我要加一个要求,军令司必须承诺忠心于大王,朝野上虽然可以存在不同意见,但大王还是大王。否则,我怎么对国师交代?”这样交代一下,有气势又好听,包管军青觉得他对东凡王忠心耿耿。
                  军青冷哼道:“鸣王以为军青是不忠之人吗?军家百年大族,从没有出过一个叛徒。”
                  “好!”
                  两人击掌盟誓,都大笑起来。
                  凤鸣心里做个大大的鬼脸。
                  如今想起来,容恬装死倒装得不错,如果不是他们觉得容恬已死,戒心降低,绝不会有这样的好事出现。
                  鹿丹因为容恬的死而给凤鸣机会,而军青却是因为鹿丹对凤鸣的放心而给予凤鸣机会。
                  冥冥之中,难道确有天意?
                  “我们出来很久了,现在就回去吧。”
                  两人转身,并肩朝原路走去。
                  军青边走边漫不经心地道:“孙子大师年事已高,不知有几个徒弟?”
                  凤鸣心中暗道:乖乖,太后您老人家下的诱饵有鱼儿上钩了。一派老实的回答:“只有我一个没有多少用的徒弟,师父教的东西最多只学了五成。”
                  “哦,”军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走了大约十数米,在凤鸣几乎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时,军青又道:“我旗下年轻将领众多,聪慧者不少,可惜,竟没有一个比得上鸣王。如果鸣王自言无用,天下恐怕没有有用的人了。”
                  凤鸣瞬间福至心灵,开口道:“怎会?十三军佐就是个难得的将才。将领最重内里的气质,十三军佐出自将族世家,拥有难得的大将风范,只要再锤炼几年,再学多点兵法,一定会成为天下无双的猛将。”
                  “军亭毕竟是女孩。”
                  “军令司千万不要小看女性。”凤鸣停步,一脸正经道:“女性的韧性远远强于男性,而细心,思考周密等优点,在战场上也十分重要。在必要的时候,女性爆发出来的力量,说不定会远远胜于男性。当然,这也要看具体的人和场所。”这一番话要让现代的女权主义者听到,一定会对凤鸣大加表扬。
                  军青精神一震,不禁露出欣喜:“鸣王说得有理。”他只有一个独女,一直忧愁军令司之位女儿恐怕难以顺利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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