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铜床-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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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而当人们醒过神,要找那几个引起火灾的拾荒者的时候,哪还找得着什么人影。
王晓军交给丙崽销售的楼盘果然也像他所说的那样卖得很火,楼盘开始销售,丙崽没登任何广告,而是用大客车从昌平、平谷拉来了几车的大叔大婶,每人一天发一百块钱,不用干任何事,只管排队。队伍排出了售楼处,排上了大街,足足有几百米。如此长龙,每个经过的人都不能不驻足观望,有好奇的上去问,排队排的是什么,排队的就告诉他排队买房。这让好奇的更好奇了,这楼都还没盖起来呢,哪天买不行,干嘛非得排着队的抢啊?排队的就告诉他,这你就不懂了,这楼盘的风水是龙脉之地,房价一定会飞涨,买着了就能赚钱,有人昨天刚买的楼花,今天就可以加价百分之十卖出去了。
一套房的百分之十就是好几万,只一天的功夫,一买一卖就赚到了,这还了得,于是,从售楼处排出的队伍,越排人越多,越排队越长了。排队排了两天,电视台记者扛着摄像机就来了,排队买房的新闻在电视里一播,比做任何广告都强,几万平米的房子在几天内被抢了个精光,房价也比别的楼盘高出了一大截。多卖了钱的开发商高兴,多花了钱的购房者也高兴,俗话说这叫“双赢”。
丙崽创造了京城房地产的“销售奇迹”,顺利拿下了销售茂盛集团所有正开发和待开发楼盘的合同。跟当年卖彩电的合同一样,王晓军按一般市价给丙崽打个折扣,丙崽则想方设法把实际的售价抬高。那几年丙崽的永华公司一度成为京城最声名卓著的房地产策划营销公司。
茂盛集团的日常工作武钢管理得井井有条紊而不乱,房地产项目的所有销售任务交给丙崽之后,王晓军就有了许多空闲的时间。当初权当给方丽娜解闷开的百货公司,没想到越做越火,连开了两家分店,而紧跟着百货公司开起来的连锁超市更火,各分店每天收上来的现金,需要用几辆运钞车来拉。王晓军闲下来的时候,方丽娜经常拉着他到那些大卖场中去转转。
每当大减价的时候,只要一开门,人群就会像泛滥的河水一样,涌进数千平米的大卖场,无比欣喜的抢下货架上的货物,大包小包的塞满购物车购物篮。方丽娜跟王晓军说,每次看到卖场里人头攒动的场面,看到洋溢在人们眼中的那亢奋的物欲的闪光,就会使她产生一种肉体的激动,要浸润到那欲望滚滚的热流里,而她真的把自己投进购物的人群里的时候,她就会觉得连呼吸都甜美的停止了,她的四肢跟所有的顾客摩擦着,仿佛是一场漫长而销魂的爱抚。
王晓军可不想体验这种爱抚,当他忍受着巨大的热气和声浪,站在大卖场的楼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大卖场里满载着欲望的芸芸众生的时候,他只觉得他们象是满满一栏可以供他随意抽取财富的家畜而已。
王晓军和方丽娜一直保持情人的关系,也一直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这种关系,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以为武钢还不知道他偷了他的女人。他从心底里不想让兄弟一般的武钢受刺激,倒是方丽娜有时表现得非常的无所顾忌,让王晓军颇为担心和尴尬。王晓军至今一个人过,家里连个做饭都没有,就经常上武钢家蹭饭,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他和武钢、方丽娜三人能在饭桌上碰到一块儿,等于开了个会,公司许多重大的决定,都是他们三个在边吃边聊中确定下来的。
在这样的晚餐会议中,方丽娜经常在餐桌下用膝盖有意的触碰王晓军的膝盖,有时甚至大胆的在王晓军和武钢忙于讨论财务报表或某份计划书的时候,用脚趾头伸进王晓军小腿的裤管里,轻轻的摩擦,而脸上却一付专注听他和自己的丈夫讨论公司财务或计划的神情。每到这种情况,王晓军就知道需要尽快安排个时间把方丽娜带到他的大铜床上,和她尽情的缠绵一次,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王晓军这时早已年过不惑,从十八岁那个将他引入性爱之门的妩媚的政委夫人开始,二三十年中,他经历和领略过的女人无数。从怀着赵援朝和屈卫红在他心里留下的巨大的阴影和挫败感开始,拼命的追逐玩弄那些自以为比他强大的男人身边的女人,那些有夫之妇,再到后来,那些漂亮女人在他心中引起的复杂的爱恨渐渐平复,直到最后,王晓军的心中对女人只剩下了怜悯和同情。
这其中的原因,一是因为他王晓军已成为了统治这个世界的真正的强者,他拥有的金钱足以让他任意实现一个男人梦想中的任何的事情,他是如此强大,这个世界已没有什么人或什么事能使他感到挫折,感到需要报复。另一个原因是,王晓军觉得女人纵有千百种罪过,但究其原因,毕竟大多都是无辜的。在男人的世界里,女人终究只是被男人们争来抢去的战利品。而女人们所谓选择的自由,其实并不自由,无非是选择那些看上去似乎更能提供优质的遗传基因,或者更能给后代以安全的保障的男人而已。女人的体内每月都能产生一枚卵子,就像所有的雌性动物一样,这枚卵子驱使着女人本能的去为它寻找优质的精子,这是种族的意志基因的力量,无所谓淫荡不淫荡。而男人们每天都产生数亿个精子,涨满的精液和血液中的激素,同样驱使着他为了种族的意志,满世界的追逐,这也无所谓道德不道德。
当王晓军还没有成为强者的时候,他必须为了涨满的精液去追逐一个个可以交配的女人,而当他成为了这个世界强有力的统治者的时候,他却反过来成为了那些携带着一枚枚卵子的女人们追逐的对象。当他开着奔驰600行驶在北京的街道上的时候,街道两侧的所有女人都在用猎人盯着猎物那样的目光在盯着他。而在他直接管辖的帝国——他的公司里,所有年轻的女人都愿意在办公室外面排着队接受他的临幸,成为他的嫔妃,所有年老的女人都愿意把女儿贡献给他,成为他的岳母。
过多则意味着厌倦,王晓军真的厌倦了,许多夜里,他更多的愿意躺在黑暗中的大铜床上,用手淫把涨满的精液排掉,而不愿意将它们给予任何一个想得到它的女人。许多年里,方丽娜几乎成为了他生活中唯一的女人,而且也是在她在餐桌下频繁的摩擦他的膝盖,向他表达她的渴望的时候,他才把她带到他的大铜床上。他喜欢她那高贵劲儿,从小就喜欢,当然她那高贵劲儿背后的放浪的身体,也让他觉得非常的受用。〕
摆脱了和女人们的纠缠,王晓军把更多的心思用在了公司的经营上,他还有个世界五百强的目标还没有实现。一天,武钢给他送来了一份刚统计出来的全集团的年度报表,告诉他茂盛集团已成为了一个强大的控股集团,除了台湾,在全国各地匿名或不匿名的控制着超过三百家的大型企业,雇用员工数十万,去年的合并营业额已突破一千五百亿人民币,实际上已成为了世界五百强之一。而且集团在过去几年,对财富曝光的防范工作做得很好,没有被那些无聊的新闻媒体盯上,集团的股东也没有一人被排上被老百姓称之为罪犯排行榜的那些个个人财富排行榜。
武钢说着这些的时候,说得轻描淡写,王晓军低头喝着刚沏的茶,似乎也听得心不在焉。说完这些,两人倒是很仔细的讨论了一下周末去郊外垂钓的行程和安排。等武钢离开办公室,王晓军这才抓起桌上那几张薄薄的纸片儿,看着那上面一行行长串长串的阿拉伯数字,心想,这些数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每天有数十万的生命为茂盛集团卖了差不多五亿人民币的东西,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呢?他决定要四处去看看,去巡视巡视他强大的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帝国。
王晓军是在又一次武钢家中的三人晚餐会中与武钢、方丽娜说了他想到各地的分公司去看一看的想法,正巧这天武筱筱也在家吃饭,她就说,好啊好啊我也跟王叔叔一块去,我正在为毕业论文准备材料,这下肯定能收集到最有用的材料了。武筱筱那时已在北大的光华管理学院上到了四年级,而且已长成了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
王晓军带着几个随从和武筱筱,先逛了一圈上海和沿海的几个城市。在上海,分公司的老总领着王晓军一行视察了公司在南京西路和淮海路附近的几个工地。分公司的老总很自豪的向王晓军介绍说,周边地段的房子已炒到了二万块一平米,预计公司这几个楼盘盖好后,可以卖到两万以上甚至三万一平米,每一栋楼为公司贡献的利润,都可以亿计。王晓军问这位眉飞色舞的总经理,上海人均可支配的收入是多少,总经理回答说,按去年的统计是一万六千多。
王晓军连在上海多呆一夜的兴趣都没有,在连夜驶离的汽车里,从车窗外滑过的城市的夜景,似乎处处都是一幅高楼快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但这个城市给王晓军的感觉只不过是个更巨大一点的大卖场而已,那升腾的物欲的热浪,熏得他几乎难以呼吸。
除了上海这样的中心大城市,王晓军还去了几个内陆地区的偏僻的小城市。在江西的一个总人口不足五十万的县级小城,茂盛集团在那的一个三级分公司的二十八岁的总经理,同样自豪的向王晓军介绍了他们这个几十人的小公司所取得的辉煌业绩。
当地有一家知名的国有酿酒企业,年销售六个亿,利润一个亿,占当地财政的收入的四分之一,但却由当地政府推动私有化了。一个年利润一个亿的优质企业,代表国有股东持股的当地政府却只作价五千万就全部卖掉了。企业的管理层收购了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其中厂长一人就收购了百分之二十,另外一家香港的投资基金收购了百分之二十,一家外地的“战略投资者”收购了百分之十五,而全厂一千多在职职工只被允许购买剩下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家外地的“战略投资者”就是茂盛集团在当地的分公司,香港的那家投资基金也是茂盛集团匿名控股的一家公司,由它负责对这家酒厂进行包装,三年内在香港的股票市场上市。茂盛集团那位年轻的分公司总经理不无自豪的对王晓军介绍说,整个方案的细节都是出自他的手笔,那些匿名持股的地方官员,还有厂长本人收购股权的资金,都是由茂盛公司贷款垫付的。官员们和厂长实际上没花一分钱就拿到了股份,而茂盛集团也一共分得了这块蛋糕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这不是对国有资产的瓜分吗?”武筱筱对这位自鸣得意的总经理说。
年轻有为的总经理不知道大老板身边的这位漂亮的女孩是什么身份,看看她,又看看王晓军,欲言又止。
“没关系,你照直说,她是集团公司武总的女儿,还是你的同门师妹,为了毕业论文跟我出来收集资料,你这个师兄正好给她上一课。”王晓军知道这位总经理是刚毕业于北大光华管理学院不久的MBA,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年轻的总经理这才放松了表情,滔滔不绝的讲解了起来,他说:“瓜分是伦理和道德的用词,单纯的经济研究不涉及伦理和道德,这应该叫国企改革,更准确一点叫产权改制。改革总是意味着利益的重新分配,我们不参与这场巨大的利益分配,别人照样也会分个精光。国有企业其实就是没主的企业,在人人都以谋利为第一要务的价值观下,国有资产难免不被官员和管理者监守自盗。民营经济才是市场经济的天然主体,与其让国有资产在市场竞争和监守自盗中象冰棍一样被慢慢的溶化掉蒸发掉,倒不如尽快把它们卖给管理层,或者干脆就送给企业的管理层,改制成私有企业,让企业家有充分的激励机制,激励他们安心经营努力经营,为社会生产更多的产品创造更多的财富。”
“那工人们呢?这些国有资产是几代工人劳做了半个世纪才积累下来的。”武筱筱强压怒火,不动声色的问这位儒雅的MBA。
二十八岁的总经理没有注意到他眼前的这位美女脸色的变化,依然沉浸在自以为得意的从他的老师那学来的“先进理论”的卖弄中,误以为这是一次可以在大老板和大美女的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大好机会,他接着说:“市场经济的规律总是社会财富和生产资料越来越集中到企业家和社会精英的手中的,在整个社会的食物链中,每个阶层都各有其天职,工人的天职就是为企业家提供可供雇佣的劳动力,强调平等只能是对他们的欺骗……”
“呸!”没等这位同门师兄把话讲完,武筱筱一口口水就吐在了他的脸上,“这就是工人阶级对你这种‘精英’最好的回答。王叔叔马上把他给解雇了,让他滚蛋!”
总经理这才如梦初醒,原来他想讨好的这位大家闺秀不是什么资产阶级的大小姐,而是一个蛮不讲理的红卫兵式的革命小将。总经理脸色煞白,顾不得去抹金丝眼镜上的唾沫,惶恐的看着王晓军,似在等着自己的主子帮自己说一句话。
“那好,就按筱筱说的,你被解雇了。”
“王总,这可是好几个亿的利润啊,没我这项目根本不可能运作下去。”这位儒雅的二十八岁的年轻有为的,也是一脸唾沫的毕业于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MBA总经理,几乎用哭腔在恳求着他的主子。
“运作不下去就让它运作不下去吧。”王晓军轻描淡写的说。
倒霉的总经理一被请出办公室,武筱筱就“噌”的从沙发里蹦起来,开心的抱住王晓军,在他脸上使劲的亲了一口,“谢谢你,王叔!”
在孩子的时候,武筱筱没少被王晓军又抱又亲过,那时候她只觉王叔比爸爸个要高,抱起来比爸爸抱得更有劲,她也喜欢让她的王叔抱她。但这一次她的身体一投入王晓军的怀抱,却突然传来了某种异样而陌生的感觉,离开王晓军的怀抱,筱筱的脸颊绯红得像夏季里的樱桃。
筱筱的身体带着青春的弹性扑入怀里的时候,王晓军也同时感受到了那异样的信号,但他不能也象好她那样,害羞的红着脸不说话。
“筱筱,今天这个经理怎么让你生这么大的气啊?”王晓军用舒缓的语调问她,缓解了两人间微妙的气氛。
“在学院里,就有几个被称为著名经济学家的老师反复跟我们讲这一套‘精英’理论,别说那些来自普通工人和农民家庭的同学听着反感,就连许多象我这样来自所谓‘既得利益者’的家庭的同学也实在听不下去。有那么多的工人失业下岗,那么多的农民们衣食无着看不起病,这样的‘精英’也实在是贪得无厌到万恶不赦的地步了。但在学院里同学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在互联网上发发帖,出出气。没想到他们的得意弟子在社会上也如此猖狂,我今天就特想狠狠教训一下这个自以为‘精英’的狗奴才一下,也算替广大工人阶级出了口恶气!”
“气出了,那你的毕业论文的题目想好了吗?”
“想好了,就叫《公平与效率》,我就不相信,人一定要做恶才能挣到比别人多的财富,而人一旦善良了,就不符人性了,就没有激励机制了,就效率低下了。”
“嗯,这题目好,好好写,要找什么资料就跟我说。”
解雇那个MBA总经理后,与地方官员、企业管理层共同瓜分国有酒厂的项目果然停止了,那个MBA通过他的老师给那家酒厂找了另外的“战略投资者”。自下海经商以来,这是王晓军第一次违背利润最大化的经营原则的反常举动。看上去他好像是为了一个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