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铜床-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胃盖淄讶ニ詈笠患承暮统目闶保吹搅怂馗衔⑽⑶唐鹆肆蕉湫』ɡ俸托「瓜碌娜廾盖滓皇崩阍诹四抢铩
这次洗澡洗得相当潦草,父亲没有象往常那样咯吱她的腋窝,逗她开心的大笑,也没有用抹了香皂的大手帮她轻轻的揉搓。
洗完澡,父亲也没有再让她和他挤一个被窝。他把屋里的炉子烧得旺旺的,把被子拍得软软的,自己却抱起一床被褥,到冰冷的书房过了一夜。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没有了父亲的胳膊作枕头,杨子玲流了一夜的泪,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抛下她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父亲生了气。
第二天她红着眼问父亲,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他是不是不再喜欢她了?父亲慈爱的抹着她脸上的泪珠儿说:“傻玲儿啊,别哭,爸爸喜欢玲儿,只是玲儿长大了,快要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父亲不能再象过去那样疼玲儿了。”
杨子玲坐在大铜床前,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发着愣。赵静安睁开眼,看见杨子玲正坐在床前看着他,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哎哟,我睡着了,真不好意思,我让李老头叫我来着,他怎么搞的……”
“不怪李大爷,是我自己闯进来的,看您还在睡着,就没叫您。您不舒服,还是躺着吧。”
“不,不躺了,我没事了。”赵静安掀开被子,从床上站到了地上。
杨子玲迎过去,用手搀住他,丰满的胸脯轻轻碰到了他的手臂。赵静安感到让他昏眩的芳香再次溢满了四周,他再也控制不住,猛然一把将杨子玲揽入了怀里。
杨子玲张开嘴唇,轻微的“啊”的呻吟了一声。赵静安的嘴唇迅速移来,四片灼热的嘴唇胶着在了一起。
在大铜床上,赵静安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裙,杨子玲感觉就象是回到了儿时,父亲在洗澡前帮她脱一件件的衣裳。赵静安的手在她赤裸的身上到处游走,那感觉就象父亲的手在她的身体上轻轻的揉搓。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下亲吻,她便像小狗渴望主人挠痒那样,舒服的仰起头,把胸挺起来,尽情的让他吻。她闭上眼,觉得大铜床在旋转,屋顶在旋转,世界在旋转。当赵静安的亲吻掠过她的乳房,掠过她的小腹,掠过小腹下的毛丛,直触到她的潮湿之处时,她终于抑制不住的呻吟了起来……
杨子玲在黄昏时离开了赵家大院,第二天她收到了她那还未见过面的未婚夫的死讯。而赵静安则在当天夜里等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他们给他拉回来了他的妻子的尸体,和被吓成了傻子的车夫。
没有人会把发生在天津南市和北京西山的两起毫不相关的死亡联系起来,赵家大院被突然的意外搅得鸡犬不宁,也没有人注意小顺子这两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赵静安和杨子玲觉得生活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继续的时候,生活本身却突然给出了一个出乎预料的答案,他们都认为这是天意如此。
大半年后,赵静安和杨子玲举行了婚礼,新郎新娘与宾客频频举杯,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红晕。而小顺子依旧如平常一样,垂着两只手,立在一旁,随时听候主人吩咐的样子。
小顺子每天伺候着赵家大院的新太太,每天都能见到她动人的容貌,闻到她迷人的芳香。在给她端茶,或者别的能接近她的时候,他甚至还能从侧面偷偷的看上她几眼。这时他就能清楚的看到她嘴唇上一条条细细的纹路,还有像凝脂一样细润的脖颈上,一条条暗红的细小的血管。
有一次,小顺子偷偷从杨子玲的梳妆台上拿走了两个扎头发的发圈。他把发圈带回自己的小屋藏在枕套里,一个又一个孤寂的夜晚,他把发圈取出来,迷醉的闻着发圈那上面的淡淡的遗香,然后把发圈套在身下涨热难耐的棒棒上,一次一次冲向了快乐的顶峰。有时,机会合适的时候,他甚至大胆到偷偷取下新太太晾晒的胸衣,然后回到自己的屋里,插上门,用胸衣把自己的脸整个蒙起来,快速的完成一次次让他激动到手脚颤栗的高潮。然后在没被发现之前,又悄悄把胸衣放了回去。这样的日子小顺子觉得幸福而满足。
这年冬天,天气刚入冬,一天杨子玲让小顺子去买个木盆回来。
“买个多大的?” 小顺子问。
“买个最大的。”杨子玲告诉他。
杜顺去到卖木盆的铺子,把铺子里最大的木盆买了回来。
“这太小了。”看到杜顺带回来的木盆,杨子玲说。
“那要多大?”
“要装得下两个人那么大。”
小顺子把木盆退了回去,跟卖木盆的木匠重新订做了一个。十天后,新做好的大木盆就摆在了赵静安和杨子玲的眼前。
“这么大的一个盆,干什么用?”赵静安问杨子玲。
“洗澡。”
“咱家不是有澡堂吗?”因为自家的水井,用水不花钱,赵家开着间生意还不错的澡堂,全家人也都在澡堂洗澡,赵静安对这个木盆疑惑不解。
“澡堂离家远了点,有时候我想在家洗。”
“那也用不着这么大个盆呀?”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洗。”杨子玲红着脸说。
木盆买回来的第二天,就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晚上,杨子玲让小顺子把木盆搬进了燃着炉子的温暖的卧房,又吩咐厨房烧足了热水。
小顺子往大木盆里加上最后一桶热水,提着空木桶退出了屋外。老爷也跟在他身后,他以为老爷也和他一样,要避到屋外,让太太一个人在屋里洗澡。但他刚跨出门槛,却听到老爷在他身后把门给关上了。
屋外飘着鹅毛一样的雪花,杜顺提着个空木桶,站在雪地里,看着在他身后关紧了的大门,和屋里透出的温暖的灯光,足足愣了有好一会儿,然后决定下了要干的事情。
屋后有一把长梯,那是几个月前来修缮房屋的泥瓦匠们留下的。迎娶新娘之前,赵静安决定将房屋翻修一遍,后院正房的屋顶上长了几根杂草和落了一个喜鹊的窝,小顺子给泥瓦匠们帮忙,他爬上屋顶,打算清理掉那些杂草和那个鸟窝。在鸟窝旁边他看到一块瓦有点松动,他把它抽出来,打算重新安紧点。在抽出瓦片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小洞,透过洞眼他看到的正好是老爷的卧房。
小顺子转到屋后,把梯子搭上后墙,爬上屋顶。屋顶上已落了一层薄雪,他拨开雪花,找到那块有点松动的瓦片,轻轻抽出,然后将眼睛凑到露出的洞眼上。
屋顶下,从木盆里升腾起来的雾气暖洋洋的弥漫着整个房间,仿佛云里雾里。赵静安一件一件的脱去杨子玲身上的衣裳。虽然雾气缭绕光线暗淡,当赵静安解开杨子玲紧身胸衣的纽扣时,趴在房顶上的杜顺还是能感觉到她丰满的双乳,充满弹性的跳了出来,小巧的乳晕和乳头就象两朵盛开的鲜花上的粉色花蕊,娇艳动人。杜顺平生第一次见着女人赤裸的身体,他本能的想看清女人身上那最隐秘的地方。他看到的是,杨子玲平滑的小腹下的一丛细细的深色茸毛。
赵静安跪在杨子玲的脚旁,用脸颊在毛丛上轻轻的摩挲,然后抱起她,放进热气腾腾的大木盆里。赵静安也脱了个精光,赤条条的跨进澡盆。澡盆刚好容得下俩人盘腿而坐,温烫的热水没到了胸口。
“来,让我来帮你抹香皂。”赵静安说。
杨子玲闭上眼,任由赵静安的一双大手,在她身上轻轻的揉搓。
漫天的大雪、温烫的热水、缭绕的雾气,还有在自己身上的轻轻揉搓的父亲的一双大手,这些是杨子玲记忆中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最美好的回忆,父亲的那双大手曾带给过她一个小女孩最初的和最迷濛的甜蜜。现在赵静安的一双手沾满滑滑的香皂,在她的乳尖、小腹、两腿、脊背轻轻的滑过,仿佛重又把她带回了那美好的时光里。
洗去肥皂,赵静安把杨子玲的身子擦干,把她抱上铜床,盖上松软的被子。他吻她潮红的脸颊、娇艳欲滴的嘴唇、细嫩的脖颈、挺立的乳房,他把头整个埋进了被子里,追踪着那给他甜蜜,给他激动,让他头晕目眩的迷香,他的嘴唇和舌尖一直往下再往下。
杨子玲紧闭双眼,感觉幸福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漫过了她的身体,漫过了宽大的铜床,漫过了周围的一切,漫过了整个世界,她觉得她的心和她整个的身体,都为着这幸福的热浪敞开了,她不顾一切的呻唤着……
房顶上,小顺子一动不动的趴在冰冷的瓦片上,屏住呼吸,瞪大双眼,眼前的一切让他既兴奋又紧张。他的头发、眉毛、后背落满了雪花,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就像装下了一口烧开了的锅,沸腾不止,而身体却像一块腊肉,快要给冻僵了。
一个冬天下来,小顺子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只有在下雪的日子,大木盆才会被派上用场,他也才有机会看到激动人心的一幕,这个规律在以后的十几年里从未发生过任何改变。
一年又一年,天宝、银宝再没回过赵家大院,渐渐的,赵静安越来越多的带小顺子到账房去,从如何看懂账本开始,慢慢的教他如何管理赵家的生意和财富。遇着商人的聚会,赵静安也让他一块跟着去,让他与那些商界名流逐渐熟悉起来。
到二十五岁那年,赵静安给小顺子说了个媳妇,成婚的那天,赵静安把小顺子和他父母一直住着的那个偏院的房契,做为礼物送给了他。新娶的媳妇虽然来自乡下,但模样也算周正,可在小顺子眼里,与杨子玲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凤凰一个土鸡了。藏在枕套里的发圈和晾晒的胸衣,依旧是引领他通向高潮的唯一法宝。而每到下雪天的晚上,他总要找个什么理由出去一趟,然后一身冰凉的回来,而他的媳妇却没有从中看出过任何破绽。
赵静安逐渐将赵家的产业交给了小顺子来管理,人们开始管他叫“杜掌柜”,只有老爷和太太还叫着他的小名,但也去掉了前面的“小”子,叫他顺子。再后来,到他成婚后,就只叫他杜顺了。杜掌柜对这样的日子心满意足,对主人充满了感激,要不是因为日本人来了,也许这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的过下去了。
七
远在日本和法国的天宝、银宝,收到父亲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来信后,顿感茫然。遥远的北京和赵家大院似乎愈发的遥远,失去了引导他们回归的向心力。而国家,这个庞然大物,此时也正在分崩离析,“革命”似乎成了最有吸引力的选择。
孙中山是全体国人眼中当然的革命领袖,在革命了数十年后,他已由一名最早发动革命的革命青年,变成了仍在继续革命的革命老人,他的名字家喻户晓,他的头像死后被人们印在钞票上。
革命是利益的重新分配,充满了民主主义和民族仇恨的中国革命,只会减少而不会增加西方列强在中国的利益。在孙中山革命的一生中,每到关键时刻,各国列强都选择了支持他的对手,让他饮恨败北。手上没有自己的军队,这是孙中山一再失败的最大原因,不过在生命的暮年,孙中山终于得到了一个组建自己军队的机会。俄国的共产党政府慷慨的答应给他军火,帮助他训练“党军”。
一九二四年,在广州黄埔,成立了“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在日本时就加入了孙中山的中华革命党的赵天宝,与几名同学一同回国,成为了黄埔军校的首批学员。在他刚学会使用俄制步枪的几天之后,他就随黄埔教导第一团参加了一场惨烈的激战。
教导第一团人数不过一千多人,在惠来地区与陈炯明的林虎师八个团的优势兵力遭遇。两军一接触,即陷入了整日的苦战,教导第一团如果退却,极有可能陷入被围追消灭的险境。战斗打了一整天,在俄国顾问加仑将军的指挥下,虽突破了敌人的一些阵地,但教导第一团也伤亡达三百余人,因为冲锋时总是军官带头冲在最前,连、排级的军官都多数牺牲了,最后连加仑将军和其他的俄国教官都加入了战斗。在向林虎所部最后一道阵地发起冲锋的时候,加仑将军用喊哑了的声音振臂高呼“教导第一团万岁!”,然后率先冲了上去。黄昏时分,终于逼迫敌人向兴宁五华方向退却了下去。
赵天宝还从未杀过什么动物,但在这次战斗中,他第一次杀了人,而且杀红了眼。战斗刚打响,他和绰号“大佬李”的班长,挤靠在一块岩石后面与敌人互相射击。一颗子弹击中了“大佬李”的脸部,并在脑袋里爆炸。骨屑和碎肉飞溅到赵天宝的身上脸上,他扭头去看“大佬李”时,只看到他脸上一个黑乎乎被烧焦了的大洞。
冲锋的时候,赵天宝第一个冲向了敌人的那个射击点,跃上对方的掩体,赵天宝看到掩体后面一个士兵用惊惧的目光看着他。
赵天宝大喊一声:“我操你祖宗!”“扑”的一下,将刺刀狠狠刺进了那个士兵的胸膛。
在随后的一次次冲锋,赵天宝接连用刺刀挑了五、六个敌人,他的军服沾满了血迹和泥土,到战斗结束,已看不清军服原来的半点颜色。
没想到第一仗就如此激烈,不用再上任何课程,赵天宝就已彻底理解了什么是战争。赵天宝所在的那个班,在这天的战斗中全部阵亡了,而在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在同一间营房里互相逗笑,一天之后,他却在乱坟岗上掩埋他们的尸体。
一战下来,赵天宝以骁勇善战在黄埔同学里名声大噪。在此后的二十多年,赵天宝南征北战,前前后后大大小小打了几百场恶战,官阶由排长、连长,一直升至兵团司令。直到一九四七年,在辽沈战役,在他一生中最后的一场恶战的最后一次冲锋中,才终于倒在了他的孪生兄弟的炮火之下。
在赵天宝在炎热的广州黄埔军校的课堂上,聆听俄国教官的作战技巧的讲解的时候,在零下三十多度的莫斯科,他的孪生兄弟赵银宝也在一所秘密的大学里,接受着布尔什维克的训练。赵银宝现在已是一名坚定的共产党员,熟读马克思和列宁的著作,相信只有像苏联那样,发动暴力的无产阶级革命,才能拯救自己的祖国。
赵银宝的同学来自世界各地,有来自欧洲的德国、法国、意大利、波兰,也有来自远东的朝鲜、日本。除了熟读马列著作,几名在沙皇统治地区长期从事秘密颠覆活动的老布尔什维克,还为这所共产主义大学的年轻的共产党员们,传授如何使用小巧的手枪和锋利的刀子,如何化装和摆脱暗探的跟踪,如何与自己的同志建立秘密的联系。
一九二七年底,赵银宝接到了共产国际的指令,派遣他回国。他得到了一张伪造的中华民国国民政府的护照,护照上的名字叫赵新民,籍贯北京,注明是德国留学返国。
赵新民是赵银宝给自己起的新名字,虽然在秘密的地下生涯中,他还用过其他的化名,但党内认识他的人此后都只知道他叫赵新民了。四十年后,当他六十六岁高龄,被几个十六岁的红卫兵押到万人批斗大会的主席台上时,挂在他胸前的牌子上,用红墨水打了个大大的叉的,也是赵新民这三个大字。
从莫斯科开出的国际列车经过检查,开到了中国境内的满州里车站。赵新民在满州里下车,转车到哈尔滨。阔别多年,终于踏上了祖国的土地,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但他很快看到,不少的日本人分布在车站的各个通道,那些熟读人面照片的日本暗探,穿戴着厚厚的皮衣皮帽,连面孔都遮起来,瞪着眼睛,盯着每个进出的旅客。
由哈尔滨经大连,赵新民搭上一艘日本轮船直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