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阴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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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没有胡同,年轻女子肯定躲进了路旁的房屋,田代急忙追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家门面阔绰的咖啡馆。
田代立即往里走去。恭侯在门前的女店员拉开门。
“请进!”
田代环视店内。在暗淡的灯光下,只见一排隔成小间的雅座,里面坐着客人,没有发现穿绿色西装的女子。田代慌忙四处寻找,但毫无所获。这里只有一层楼。
柜台里的年轻女侍看见田代不住地四下张望,便走过来问道:
“请问,您是不是在找一位身穿绿色西装的旅客呀?”
田代利介非常吃惊,他简直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得“嗯”地支吾了一声。
“有位客人让我把这个转给您。”女侍递过一个纸片。
田代迫不及待地接过纸片,只见上面流利地写着一行钢笔字。田代赶忙读道,
“摄影家:
请您放弃目前关心的那件事,否則可能有危险。
眺望富士山的女子”
田代打了一个冷战,他抬起头来问道,
“这人现在在哪儿?”
“嗯,那位客人嘛,”女侍微笑着指了一下里面道,“已经从那个门走了。”
“什么?还有一个门?”
“是的,这里有前门和后门,从前街后街都能进来。”
难怪找不到人,原来那年轻女子早就穿过咖啡馆,从后门走了。田代明知已经追不上,但还是穿过咖啡馆,向后门走去。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胡同,依然是行人熙攘,穿绿色西装的女子早已无影无踪,弄不清她是向左还是向右走的。也许已经乘出租汽车走远了。
田代拥介垂头丧气地回到咖啡馆内,要了一杯咖啡。
他重新打开手里的纸片细看。字写得很潦草,但十分秀气,是典型的女子笔迹。
“请您放弃目前关心的事情。”
这句话准是指在湖畔的车站调查那些货物的事。看来,那个“眺望富士山的女子”已经知道田代利介的行动。
“可能有危险。”
这句话显然是警告田代如果继续关心和调查那件事的话,就会遇到生命危险。
田代并没有发现那个女子监视自己在湖畔的行动,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些情况呢?
准是有人告诉她的。那么告诉她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田代现在才发觉自己的每一个行动都已被人监视。同时,也隐隐约约地感到对方的活动是有组织的。那年轻女子似乎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
对他的警告恐怕不是她的意思,可能她只是受人指使向他转达一下而已。
“请不要插手这件事!”
田代耳边仿佛响起这么一种声音。没想到小说和电影里经常出现的这句话竟成了田代面临的现实。
田代利介只喝了一口咖啡,便放下杯子,沉思起来。想着想着,他感到不寒而栗。
纸片上的警告决非一般的玩笑和恐吓。事实上在野尻湖他已经进到过枪击,从那时起他就被盯上了。
可是,在野尻湖并没有看到那个矮胖男人的影子呀?无论在木崎湖还是在青木湖和诹访湖都发现了他的活动踪迹。只有在野尻湖什么也没发现。
在柏原车站没有找到装肥皂原料的木箱,这也说明矮胖男人没有去野尻湖。
为什么偏偏在与矮胖子无关的野尻湖遭到了最最危险的袭击呢?
田代眼前浮现出风光明媚的野尻湖:在美丽的湖面上一艘小船缓缓划来,从船上走下一位年轻的渔家女,茶馆的老板娘大声地问她捕鱼的情况。
看样子那里很安宁,无论人还是风光都是如此。看不出什么地方潜伏着危险。
他想起在柏原镇寻找“川合五郎”时碰上“河井文作”的情景,觉得有点滑稽可笑。当时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对河井文作那张农夫般的脸产生了兴趣。本想为他摄影却碰了一个钉子。现在想起来,真还有些不好意思。
田代无论怎么想也找不出野尻湖附近隐藏着向他袭击的因素。在他的印象中那里只是诗人一茶的故乡和古老的乡村小镇。
田代利介把咖啡杯推到一边,拿出笔记本细看:
(1)运到冈谷站的货
货名:肥皂原料,重量:16。5公斤,长:30厘米、宽:52厘米、高20厘米。
(2)运到築场站前货桟的货
货名:肥皂原料,重量:5。8公斤,长:50厘米、宽:40厘米,高:40厘米
(3)运到海口站的货
货名:蜡烛,重量:14。1公斤:长:80厘米、宽20厘米。
因为田代调查了这些货物,所以才受到警告。但是实际上田代本人并没有猜透这些“肥皂原料”和“蜡烛”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既然危险是由调查这些货物引起的,田代认为需要认其考虑一下对策。
3
当晚,田代回到公寓就躺下睡了。由于旅途的奔波和晚上在新宿附近追踪那年轻女子的疲劳,他沉沉地睡熟了。
越是疲劳,田代反而越容易做梦。
他梦见自己又在马路上追赶穿绿色西装的女子。那马路好似在新宿,又好似在银座。穿过大街小巷,田代在拥挤的人群中追寻那个女子。
平时他做的梦都没有色彩,但是今天的梦里那件绿色的西装在一片灰色中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当田代快要追上时,那女子却又走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忽而缩短忽而拉开。
当田代追到那女子的背后时,却总是被前面的人挡住。
这种情景不知反复了多少次,直到田代觉得有人使劲晃他的肩膀时才睁开眼睛。
只见那位住在附近负责照顾他的大婶正从上方瞅着他的脸,田代朦胧地意识到是她叫醒了自己。
“田代先生、田代先生。”大婶不停地喊道。
“喔。”田代迷迷糊糊地笞应道。
“田代先生,不得了啦!”
那位大婶瞪着三角眼,神色和平时判若两人,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田代看到她那种紧张的表情,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抬了抬问道:
“怎么啦?”
“还问呢,田代先生,有小偷进来啦!”
“嗯?那儿呀?”
“就是您这儿,瞧呀!”
田代顺着大婶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房间里衣柜敝着门,田代的上衣和裤子之类被翻得乱七八糟。书橱的前盖和抽屉也被拉开着,放在里面投写完的稿子、书信和照片都被翻了一遍。
“瞧这儿。”
大婶又指了指书臬。只见所有抽屉都被拉开了,放在里面的信、稿纸等物被弄得七零八落。田代顿时怔住了。
“是从这儿进来的。”大婶指着窗户道。
面向胡同的玻璃窗打开了一扇,冷风从窗口吹进屋来。
田代记得睡前确确实实关好了门窗,然而窗户却被打开了,仔细一看,原来上面的玻璃被烧掉了一块,露出一个圆洞。大概小偷就是从这里伸进手打开插销的。
“还是老手干的呢!”田代望着窗户暗自感叹道。整个晚上他竟没听到一点动静。
“您什么也没感觉到吗?”大婶惊讶地望着田代。
“睡得太熟了。”田代搔着头道。
“房间被小偷折腾成了这个样子。田代先生,您好好看看丢了东西没有?”大婶就象自己家被盗一样催促田代。
“也没啥好偷的。我一没钱二没财,小偷来偷啥?”
田代仔细查看被打开的衣柜、抽屉和书橱,没有发现丢失东西。
“什么也没丢。”田代直起腰说道。费了好大劲他才将小偷弄乱的东西整理好。
“真的什么也没丢吗?”大婶似乎不大相信。
“是的。我很清楚自己东西的。”
“咦?小偷既然进了屋,至少应该拿件西装走呀。”大婶茫然不解地嘟嚷着。
说起来,田代的西装倒是名牌货,料子又是英国进口货。田代又检查了一下昨天换下来的茄克衫和裤子,发现衣袋明显地被人翻过,但是里面的东西,包括装有三万日元的钱包,仍然完好无缺。
“怪事。”田代不解地思索着,究竟小偷进屋的目的是什么呢?
“要不要报告警察呀?”大婶问道。
“没有丢东西,算了吧。”田代不愿意小题大作,把事情弄大。
“不过,小偷进了屋是不会错的,所以还是报告的好。”大婶极力主张报告警察,着样子她真的有些害怕。
“倒也是。”
田代正在犹豫不决,大婶递过来电话对他道:
“田代先生,木崎先生来电话找您。好象发生了什么事。”
田代急忙接过电话。
“喂,是老师吗?”木崎的声音显得很紧张。
“什么事呀?”田代对着话筒问道。
“老师,不好了。”木崎急切地说道,“工作室遭贼了。”
“啊?!”田代吃了一惊,“那儿也进小偷啦?”
“您是说……?”木崎也惊讶地问道,“莫非老师家里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把公寓称为家严格说是不太恰当的。但是木崎一直这样说。
“是的。今天早上发现的。工作室的情况如何呀?”
“被弄得乱七八糟。”
“丢了东西没有?”
“还不清楚。不过照相机没事。另外小偷还干了一件怪事。”
“是吗?那么,我马上就去。”
“要不要先报告警察呀?”
“我去了以后再说。”
田代刚放下电话,那位大婶非常吃惊地问道:“是不是工作室也进了小偷呀?”
“好象是。”
田代为了冷静一下头脑,拿出一支香烟抽起来。
“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住处和工作室同时被盗,看来还不是一般的小偷呢。”
“不象是一般的流窜犯作的案。”田代抽着烟心里一直思索着。
如果单是公寓被盗,问题倒还简单。然而现在是工作室和公寓同时被盗,所以需要对问题另作分析。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看看工作室的情况才能下结论。
“大婶,这里就拜托您啦。”
田代叫住一辆出租汽车,直奔工作室而去。
来到神田的工作室,木崎早在门口焦急地等侯。
“老师,里面给弄得不象样了。”
木崎打开工作室的门,里面确实乱得很,所有的抽屉都被拉开,抽屉里的东西被翻了个遍,而且有不少散落在地扳上。底片、洗印好的照片等也被翻得错落不齐。
“照相机呢?”
田代最关心的是照相机。因为对他这个职业摄影师来说,放在工作室的那几架高级照相机价值千金。
“照相机一架也没有丢失。”木崎说道,“小偷好象是砸坏门上的锁进来的,但是对照相机似乎不感兴趣。”
“什么东西也没偷?真是件怪事呀。”田代利介自言自语道。
潜入公寓的小偷也是什么东西没有拿,只是把屋内乱翻了一通。
“那小偷真够怪的。”木崎告诉田代,“他还进暗室看了胶卷呐!”
“什么?!”田代吃惊地瞪着眼睛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胶卷挂的位置和顺序与我昨天放的不同了。”木崎答道,“昨晚,我从新宿拿回老师的摄影皮包后,立即到暗室冲洗了您已拍好的胶卷,然后又挂起来晾着。可是今天早上胶卷的位置变了样。”
田代进了暗室,只见里面挂着十几个冲好的胶卷,都是他在这次湖畔之行中拍摄后由助手木崎冲洗晾上的。
“位置怎么变了?”田代在看胶卷之前问木崎。
“顺序全乱了。和我排列的位置差得很大。”
据木崎说,他是按照胶畚冲好的顺序,从右向左依次排列的。然而,今天早晨胶卷的顺序却全被弄乱了。
“小偷准是进了暗室拿下胶卷看了。挂回去的时候,忘记了原来的位置,才弄乱了顺序。”
“唔。”
田代摸着下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挂着的胶卷思考着。
“还有一件怪事。”
“什么呀?”
“您是不是把没有照完的胶卷剩在那架‘康太克斯’牌相机里啦?”
“是呀!”
“那架相机的后盖被打开了。”
“什么?”
“不过,我早已把里面的胶卷拿出来冲洗了,没造成什么损失。不然的话,恐怕全报废啦。”
田代渐渐明白了,原来小偷是为调查他拍摄的胶卷而来的。潜入公寓大概也是以为他把照相机带回了住处的缘故吧。
不过,他们的真正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那些湖水风光的照片,而是担心田代在湖畔拍摄了别的情况。
没有拿走在湖岸照的胶卷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这说明田代并没有拍摄到他们所担心的情况。
田代叉着胳膊思索着。
到底什么人干的呢?肯定不是一般的小偷。田代恨不得立刻把作案犯查出来。
突然,他想到潜入工作室的小偷曾打开照相机的后盖看过,既然如此当然要留下指纹的。
“木崎,”田代魚忙吩附道,“马上给警察挂电话,就说这儿被盗了。”
木崎不明白老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还是马上挂了电话。
一小时后,该区警察署派来了三名刑警。
“什么东西被盗啦?”刑警询问道。
“东西倒没有被盗。不过,请看这个样子。”田代指着乱糟糟的工作室说道。
“咦,是这样。”刑警脸上露出几分扫兴的表情。因为没有实际损失,他们好象泄了劲,“捣乱完了,小偷就跑了吗?”
当时没有人在场,当然谁也不会看到怎么捣乱和逃跑的。田代只好默不作声。
三个刑警装模作样地检查了小偷作案的入口和出口。小偷是砸锁破门而入的,这出入口连外人也一看便知。
“刑警先生,”田代用手绢托着那台“康太克斯”牌照相机给刑警看,“小偷打开了这架照相机的后盖,也许上面留下了指纹,请检查一下。”
“是吗?”
刑警从皮包里取出鉴定工具,然后在照相机外壳上撒了一些白粉。
田代站在一旁,迫不急待地望着。
只见刑警用毛刷扫掸撒在照相机上的白粉,把照相机放在手绢上,拿到光线明亮处用放大镜仔细观察。
过了一会儿,刑警放下放大镜,不知道对同事还是对田代道:
“没有发现指纹。”
“嗯?没有指纹?”
田代仔细地观察那架照相机,他当然更看不出什么名堂。
“可是,这架照相机确实被动过呀。”田代道。
“那是因为罪犯戴了橡皮手套。”刑警答道,“就是医生做手术时使用的那种橡皮薄膜手套。戴上它手指活动自由,可以进行细致的工作。”
“是这样。”田代喊道。果真是一次经过精心策划的犯罪活动。
“门上的锁被砸坏了,上面也许会留下指纹的吧!”田代又说。
刑警虽然认为不会有什么收获,但还是在砸坏的锁上撒了白粉。
“还是没有指纹呀!”刑警吹去锁上的白粉,对田代说道,“既然照相机上没有指纹,这上面也不会有的。”
田代抱着胳膊一动不动地站着,事到如今,他也改变了主意,打算让刑警继续调查下去。
“说实话,我住的公寓昨晚也被盗了。能不能请您们去查看一下呀?”
“呃?”刑警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丢了东西没有?”
“没有丢东西。不过想请您们去查一下罪犯留没留下指纹。”
“您的住处在哪儿?”刑警问过地址后,说道:“那儿不归我们管,所以请您找所在地区警察署吧。”
刑警让田代详细填写一份报案表,说罢便回去了。
“唉,真没办法!”田代无可奈只好往所在地区警察署挂了电话。
田代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