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阴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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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工厂的地点以及选择新宿车站作为发货站,这两点是可以理解的。其次目的达到后,将工厂拆除,正如您所说的,让土地主人发出拆除命令,不会引起人们怀疑。总之,看上去这一切都显得十分自然,是迷惑人们视线的策略。
由此考虑,这桩案件是一件相当程度的智能犯罪,而且不是一个一个单独的计划,而是由综合的谋略构成的复杂的犯罪行为。
我之所以放弃对木峙、青木两湖的搜索,因为在搜索青木湖时,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出现一个奇特的人物。
此人听说是信州柏原人。他问我在打捞什么?我如实相告。他说他曾在野尻湖目击这样的木箱被扔进湖里。而且很熟悉被扔进的地点。
我想跟他去看一看。相信这次定能找到那只木箱。
此外,将寄去我所写的有关此事件重要的推断。此刻我急于去野尻湖打捞木箱。就此搁笔。”
2
傍晚,木南在柏原站下车。
这儿是一茶的出生地,去野尻湖有一个叫“下车驿(地名)”的车站颇为有名。车站前竖立着去野尻湖的招牌和路标,卖土特产的商店的门帘和手巾上部印着一茶的名句。
木南首先到行李房询问。
“对不起。我想打听一下两个月前从东京发送来的一只木箱。”
木南之所以这样明确地询问,因为在青木湖打捞时,有一个看热闹的人说,他亲眼见过有一只木箱扔进野尻湖里。
他想当然地认为这只木箱也是从新宿车站发来,他为了证实这一点,于是便到行李房来查问。
然而,他在这里却受到了冷遇,但这也不能怪人家。他没告诉日期、发送人和收货人的姓名,只说是一只装肥皂材料的木箱。
“你说的这样捕风捉影,我们可没法查。”
工作人员翻了翻一本厚厚的传票,翻着翻着就停止了。
“您说的有理。”木南知道自己理屈。“那么有没有一只木箱,里面装的是肥皂材料。”
“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木南考虑大概是跟送往青木湖和木崎湖差不多的时候,他说了一个日期后,工作人员勉勉强强地翻翻传票,结果没有找到装什么肥皂材料的木箱。
“以前曾经也有人来问过这样的事情,”工作人员说道。
“嗬,竟有这样的人。”
木南一想,才意识到此人肯定是田代。
“那时候也没找到。已经过去这许多天了看来现在也没法找到。”
原来田代也到这儿来找过,但木南认为田代并没有掌握明确的推断,只不过觉将木箱被扔进湖底有所怀疑,而木南则大体已知道木箱的内容和发送的目的。
木南考虑道:
木箱上写的品名不一定是肥皂材料,送往木崎湖畔的海口车站的木箱的品名是蜡烛,为了小心起见,作案者不一定都写上肥皂材料。
因此从品名着手进行搜索是徒劳的,工作人员虽说没有印象,但并不说明木箱没有运到这儿。
木南想,不管怎样,先到野尻湖去看看再说。然而,漠然地到野尻湖去看看,那是徒劳的。
在青木湖向自己建议的那位三十五、六岁的矮胖子,据他自己说是柏原人。
那时他说:“我看见一件很大的木箱‘扑通一声’扔进湖里,使我大吃一惊。当时,对方并没有发现我,我正在附近的森林里散步,我站在树荫下,对方还以为没有人,扔进去的是一只这么大的木箱,份量好象很重。”
当时那矮胖子用手比划了一下,木南估计跟啤酒箱差不多大小。
“您要是来柏原,我给您带路,象这样胡乱地瞎找,那是找不到的,我把那地点告诉您。倘若需要打捞的民伕,我也可以想办法替您找来。”
木南没说立刻去野尻湖。
“如果您去的话,柏原车站前有一家叫‘越后屋’的客栈,你可以住在那儿,我会去看您的,您大概什么时候去?”
木南回答:要是去的话,就在二三天内。
木南本想给他一张名片,可是在这样场合他不愿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新闻记者,只说了自己的名字。
木南在车站前见到了“越后屋”客栈,看来并不很大。
他一看表,已经五点,太阳虽已偏西,但还高高挂在空中,他向“越后屋”走去。
“请进!”
女招待出来迎客,领他上了二楼。
一到夏天,野尻湖畔住满了避暑和旅游的客人,附近显得十分热闹,但现在还不到季节,所以这旅馆里显得很闲空。木南放下手提箱,出了旅馆。
他打算先到湖畔去看一看,可是一出旅馆就看到一块标志牌:“一茶旧居遗址。”,决定荡荡游游地踱到那儿去。
反正一个人去野尻湖也找不到木箱的下落,等今夜在青木湖畔亲切地指点给他的那位矮胖子来找他后,万事由他来作出安排。
他决定去参观一茶的旧居,以前曾在照片上见到过,既然来到这儿,不去看看那太遗憾了。
这儿道路狭窄,热闹,两旁农家栉次鳞比。
偶而到这陌生的小镇走走,倒也别有风味。道路两侧的小沟里流着清彻的泉水,屋顶上压着石块,是这一带民房的特色。木南感到自己确是来到信州了。
“平时他整天泡在洞穴似的警视厅的记者俱乐部里,此刻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在陌生的土地上行走感到新鲜、快活。这儿地处高原,天空清彻,空气清新。一眼望去,信州的群山绵延,与越后山连在一起。
木南朝“一茶旧居遗址”的标志走去。旧居就在它旁边。那座象“土藏(四面墙壁用泥灰涂抹,一种土木结构的仓库)”似的快要倒塌的旧居,一想到这是在信州土生土长的徘人的出生地,感到太符合他的身份了。
旧房旁有出售彩色明信片和土特产的小店。木南凑过去看看,心想买件纪念品,在一家草屋顶的小铺里买了一块印有一茶俳句的手巾。
木南从来不喜欢走回头路,决定按照大体的方向由另一条路信步走去。却见在高原开阔的风景中,妙高山,黑姬山的山顶就在眼前。
走着走着,耳边传来锯木的刺耳的声响。一看原来是家锯木厂,规模很大,好象是个敞棚,那刺耳的金属磨擦声向四处扩展开去。
机械锯在转动,工人们抱着木头正在制板材。此外,还有小型的机械刨,但没开动,旁边堆着一些木材。
这一带农家简陋,土地荒凉,又加上这个设备简陋的锯木厂象征着信州的贫困。
从木南的装束一看便知是从外地来的。锯木厂的三四个工人伸出脑袋来瞅着他慢悠悠地走过去。
眼前出现两股岔道,木南迷路了。走哪条进才能回旅馆去呢?到锯木厂去问一问吧,还得走好一大段路。
这时,从锯木厂走出一位四十来岁、细高挑儿的汉子,木南喜出里外,上去打听道:
“请问到车站走哪条道?”
这个汉子可能是锯木厂的老板或工头,上身只穿一件衬衣,下身套着一条脏得要命的草绿色的裤子。
“去车站吗?那走这条道。”那汉子答道。
“谢谢。”
木南按照他所指点的路向前走去。锯木厂的剌耳的声音渐渐远去。
当天晚上八时左右,太阳刚下去不久,木南才吃完晚饭,女服务员前来通报。
“木南先生,有客。”
“喔,快请他进来。”
女服务员刚走,便听得脚步从走廊上传来。
“借光!”
此人似乎是乡下人,未进屋,便在走廊上跪下行礼,木南惶恐地站起身来。”
“请进!”
没错,正是那位在青木湖见过的人,身材矮胖,圆圆的脸。
木南请他坐到屋中央,他坚持不动,规规矩矩地跪在进门处,样子拘谨,是个纯朴的乡下人。
“请到这边坐。”木南再次请他:“您坐在那儿不便说话,请到这边来。”
木南一连劝了好几次,那汉子才挪动一下身子,非常惶恐地坐到屋子里的上座,背后是壁龛,挂着一幅土里土气的画。
“还劳您特意来跑一趟,实在对不起。”木南向他行礼。
“不,不用客气,这么晚了来打扰您。”那矮胖子郑重其事一鞠躬。
木南起身请女服务员立刻备酒。
“请不要张罗。”那矮胖子还是象乡下人那样不好意思地端起酒杯。“我在野尻湖看到那人把木箱扔进湖里,时日还不长,记得很清楚。”说罢,饮了一口酒。“明天我就带您去,您看我几点钟来迎接您。详细情况待到了现场再说。”
“是啊!”木南想道:还是明天到现场,一边由他指点,一边听他说来得有效。“那么就请明天上午十点钟来吧!”
说是上午十时,到达现场还需三十分或四十分钟。这样听完他介绍以后,再到现场进行搜索。
“好,我明白了。”那矮胖子答应了。
“等你明天将打捞地点告诉给我后,我想立刻进行打捞。”木南说。
“好的,”矮胖子点了点头。“还是象在青木湖那样,找几个民伕打捞吗?”
“是的,是的。我想由您去召集民伕,我初到这儿,人地生疏,不知从何下手。您是当地人,一切都拜托您了。”
“好的,好的。我也不是当地人,不过离这儿很近,我有熟人在这儿,一切由我去操办,请您放心。”
作为应酬,木南和他一起饮了几杯。看来这位矮胖子并不讨厌酒,木南也能喝几杯,虽是当地的酒,但香味并不亚于东京。再说在这样古色古香的旅馆饮酒,别具风味。矮胖子最后站起身来说:“好吧!一切都留待明天再说呢。”
木南送他到大门口,那矮胖子说:
“可是,不知道这样的肥皂箱有几个?瞧您这样起劲地打捞,看来里边装着什么贵重东西吧!”
木南听了他的话,觉得他在嘲弄自己。
3
木南给田代的信:
“打那以后,您的身体妤些了吗?此刻我己来到了柏原。今日走访了一茶的旧居,在附近漫步了一会儿。当然我也到柏原车站去打听过那只木箱。听工作人员说,您曾来过这儿。我反复问他,他只说不知情,听得您先我来这儿,不由地感慨不已。
上次信中提到的在青木沏畔向我建议的那个汉子已来旅馆找我。我打算明日和他一起去野尻湖。
今晚,我们没有深谈。我也不便问他。因为我想还是到了现场再问他较为有效。他说:他清楚地记得那木箱扔进湖的地点。看来,这一次不会有差错。
因此,我又委托他找几个民伕。他住在柏原呀近,对这一带较熟。
我为什么如此热中我这只木箱,也许您觉得有点奇怪。不瞒您说,在我听到您介绍时,我立刻得到了启示,把它和山川氏失踪事件联系在一起了。
至于山川氏和木箱的关系,此刻我将我的想法写给您看。
我心中有某种估计,为了证实我的想法,一回到东京,我立刻拜访了一位法医学者。我详细询问了人的躯体各部分的重量。
这是标准的重量,并不是人的完全的体重。换句话说,是人的各个部位的重量,譬如:头部、躯体、手、腿各部位的重量。我暂且写在下面,供您参考。
头部 4。4公斤
躯体 26。5公斤
左上肢 2。8公斤
右上肢 2。6公斤
左下肢 7。3公斤
右下肢 8。0公斤
写到这儿,你肯定猜出我的意图。一句话为了运输上的方便,将人的尸体肢解开分散运出去。这是目前用得最多的方法。犯人或打成行李,或用被子包起来托铁路运走。
此刻我已将人的各部位的重量写出来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您所知,这样可以猜出你所见的木箱的内容。
从新宿车站发往築场车站的木箱重量为5。8公斤,品名是肥皂材料,发往海口车站的木箱重量为4。1公斤,品名为蜡烛,冈谷车站所接到的木箱重量为16。5公斤,而且各个木箱的体积也不同。运到築场站的长50厘米、宽40厘米,高40厘米,运到海口站的长80厘米,宽20厘米,运到冈谷站的长50厘米,宽52厘米,高20厘米。
现在就拿运到築场站的木箱作为例子来看,重量5。8公斤为头部,因为头部净重4。4公斤。5。8公斤-4。4公斤=1。4公斤。这1。4公斤是木箱和石蜡的重量。再从体积来看,长50厘米,宽40厘米,高40厘米,正好装进人的头部,四周用石蜡灌好。再看运到海口站那只木箱,重量为4。1公斤。可以猜测这是重约2。8公斤的左上肢。4。1公斤-2。8公斤=1。3公斤。这1。3公斤就是石蜡和木箱。上肢是细长的手,因此它的体积长80厘米,宽20厘米,是个细长的木箱。
最后到达冈谷站的那只木箱重量为16。5公斤。这就是使我伤脑筋了,因为我不知道究竟哪个部位重量达16。5公斤,而且长50厘米、宽52厘米,这不象是人的躯体的任何哪个部位。最后我考虑仍是人的躯体。人的躯体重量为26。5公斤,是不是犯人将它一分为二,这样便成了13。3公斤,16。5公斤=13。3公斤=3。2公斤,这3。2公斤就是木箱与石蜡的重量。人的躯体长约72厘米,一分为二,等于36厘米,而这木箱的体积长50厘米,宽52厘米,高20厘米,正好能装进去。由此可见送往上述三个车站的木箱恰好是头部,上肢和躯体的一半。
这尸体被肢解后,用石蜡灌浇起来,装进木箱运往各车站。
还有其他部位呢?这三个部位分别由铁路托运。其余各部位可能也用同样方式运到别的地方去了。
您所发现的木箱都与湖有关。至于尸体其他各部位可能也与湖有关。
你所见到的是诹访湖,青木湖和木崎湖。那么其他部位运到哪儿去了呢?当然可以想到是野尻湖。信州的三个湖畔的车站都接到了木箱。然而,柏原车站却没接到木箱,这事情就奇怪了。幸好有一个目击者亲眼见到一只木箱扔进了野尻湖。我们只考虑到铁路托运的方法,也可能扔进野尻湖的木箱是用其他方法运来的。
一种估计:也可能仍以铁路托运的方式,但完全采取另外的伪装。此刻我们尚未见到实物,很难断定,也许用的其他品名或用另外包装。
另一种估计:可能是用卡车运送的。这样调查范围就扩大了,我一个人的力量是难以办到的。总之问题是尽快找到木箱,了解木箱内容。
扔进野尻湖的木箱内容究竟属于人体哪个部分?是躯体的另一半,还是脚,手?这倒是值得令人玩味的。
犯人将尸体肢解成各个部分,分别送往不同地点,就地处理掉,这方法真是太巧妙了。
犯人将尸体的一个部分泡在石蜡里。我考虑:首先得有一个容器盛满石蜡,然后将尸体各个部位泡进去,待石蜡冷却,凝结,再装入预制好的木箱,一句话,石蜡中包含着人体的各个部位。
正如您所想象的郅样,这一切都是世田谷空地上伪装的肥皂工厂中泡制的。这是件非常大规模的有计划的杀人犯罪。
被杀的人是谁呢?我怀疑是目前下落不明的山川亮平氏。”
田代利介正在读木南给他的信。
他呆在家里,在木曾山中受的伤已渐渐恢复。但还没出去工作,泡在公寓里倒逍遥自在。平时他工作太忙,这一次真是难得的休息机会。
在这无聊的日子里,木南的来信成了他唯一刺激。
在信州地方出差的木南详细地给田代写信,汇报自己的行动。在木崎湖、青木湖一无所获,此刻在柏原镇的情况,他都一一详细地写了。
木南在信中的推理引起田代非常大的兴趣。办事情一定要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