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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死神同人]踏莎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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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白哉的目光,从第一个人,扫到最后一个人,然后下了决心。
  “出发!”
  他们走的是地道,是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时间筑就的,从锦阳关的一侧,通往章军的右翼。那里,储存了章军大部分的粮草。
  黑暗的地道里,他们摸索着向前走。偶有沙土簌簌落下,满嘴的沙土味,也都忍了。
  朽木白哉眼前是这十数天里一场又一场的血战。
  大火照亮了夜空。
  泣血的战歌,泣血的心,泣血的锦阳关。
  这种时刻,便是一护也从他的心底远离了。前路漫漫,他看不到边,疲惫悄悄冒出了头,都被他强忍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道终于到了尽头。
  朽木白哉回头,昏暗的地道内,只有一双双眼睛是明亮的。这——就是最后的一搏。
  伸手推开地道的盖子,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前方的士兵谨慎的四顾,确认没有人注意,这才冲了出去。朽木白哉被护在中间。
  猛地从密闭的环境里冲出,白哉的头有点晕,但马上调整了呼吸平静下来。
  夜,如此的寂静。
  他们靠在章军的大帐外,五人一组,来来往往都有章国巡逻的士兵,他们必须极其小心才能成功。
  心,跳得有些快了。握住小刀的手,隐隐在冒汗。朽木白哉比了几个手势,行动,正式开始了。
  他们一边躲避着巡查,一边向着目标快速的前进着。
  希望,似乎就在眼前。
  团团围住,被严密包围的,正是章国储粮之所。只要放上一把火,章国就将无力回天。
  朽木白哉也跟着兴奋了。这一仗,蓝染,我赢了!
  变故,也在这时发生。一支箭突然贴在他的头顶飞过,直直的插入他后面那组组长的咽喉。
  “朽木白哉,你在那里吧!”突然冒出来的,是蓝染的声音。还如当年一样,带一点点的戏谑,这声音总让他带了几分玩世不恭。白哉每每回想,想起这个声音的时候,总觉得蓝染似乎把这个世界,都当成了自己的玩物。
  朽木白哉的心,陡然凉了。
  他,又输了一次。
  “你真的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你找出粮草的位置?”
  白哉心里发冷。是他低估了蓝染的水准,错都在他,赔上性命也是活该。
  事已至此,躲着藏着也未必能救回一条命。于是,朽木白哉站了起来。章国的火把照亮了他白玉般的面庞,那张脸好如玉雕,没有一丝的表情。
  他听见了拉弓的声音,知道也许下一刻自己就将万箭穿心。
  可是下一刻,身边的百名战士,都站了起来。
  同时,蓝染突然发了话,“不许放箭,我还要请景王陛下与我共饮一杯呢!”
  章军纷纷放下了弓箭,趁着此时,朽木白哉的小刀已然甩了出去,直直插在蓝染面前士兵的喉上。同时反手凑背上抽出了宝剑,怒喊一声,“杀!”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是主帅,是一国之君。
  他若是亡了,景国自会不攻自破。
  奔跑。
  用力的奔跑。
  向着锦阳关的方向,向着景国的方向。
  地道自然不用去看了,他们出去的时候已经吩咐手下人,将地道封好以防章军以地道偷渡入城。这时候,估计蓝染也派兵把守在那,跑过去必然是送死。
  此刻,他只能向前跑。
  兵刃相接的声音响彻于耳,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一片的红。
  红似那日接天的大火。
  “杀!”他再次高声喊出。沙哑了的嗓音,甚至也带出了一分绝望。
  蓝染骑着墨黑的骏马追了上来。他也用的是剑,当年他的剑舞堪称一绝,如今白哉也没有把握能赢他。
  白哉咬紧了牙,抢了身边章军士兵的马,飞身而上。剑与剑相撞震得他虎口生疼。白哉的剑很快,可蓝染的也不慢,而且蓝染的剑更狠,那是能上战场的剑法,一招一式都能掀起风沙来,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慑。
  白哉率先击中了蓝染的肩,可蓝染的剑下一刻却砍上了白哉的臂。分开时,两人都捂着伤口喘气。
  周围的杀戮似乎都停了,都在看他们两个人的决斗。
  “朽木白哉,你比当年长进了阿!”蓝染这次的语气一点也不轻松了,显然是白哉的实力让他决定全力对待了。
  “你也是。”白哉每一个字都是咬着出来的,满腹的深仇大恨。
  蓝染笑了,用剑接下了白哉下一轮的进攻。剑法连成一片,围在蓝染身边,每一处似乎都是绝杀。白哉的攻势越发凌厉,可是却无法攻近蓝染的身。
  “可你还是不如我。”蓝染道。
  “我虽不如你,可我会战胜你。”白哉说。
  想赢蓝染的这颗心,让他坚持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放弃?刹那间他似乎又成了当年的太子,不用思虑国家兴亡,只想着赢了蓝染复仇。
  “想胜我?”蓝染又笑了,这次是讽刺的笑,每一寸笑容都如利刃。
  他不再单纯的防守,而参入了几分攻势。先是九分守一分攻,然后是七分守三分攻,最后干脆是一半守一半攻。
  白哉身上的伤口多了。他虽然够快,可是蓝染的剑及其凶狠,即便是用力躲避,也不免填上几个口子。
  血在流,也许用了不了多久,白哉就会支撑不住。他的身法会渐渐慢下来,然后是剑,然后是心,然后就等着被蓝染宰割。
  他……似乎又输了。
  “陛下!”章国的士兵突然喊了出来,“火!”
  “粮仓起火!”又一个人叫道。
  蓝染猛得回头, 正看见火焰冲天,位置的确是粮仓。
  趁着这下空档,白哉连挽三个剑花,在蓝染身上填了三个不浅的伤口。蓝染吃了一惊,停了攻势。两个人都趁着此刻稍稍歇息,等着另一个人发动下一轮攻击。
  又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那是战马整齐的声音,一面旗帜突然出现,黑色的旗面上,有一轮血红的旭日,以及一个大大的“晟”字。
  援军?!
  白哉疑惑了,晟王夜一派兵了么?
  马上,他就不再疑惑了。他看清了为首那个人。
  那个人骑着惊雪,扛着斩月大刀,挥斩之间,破敌无数。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重甲,头盔护住了整半张脸,可白哉隔这么远还能看清楚,那个人正在笑。那是特别一护的笑容,如果不熟悉他的人看见这张笑脸,一定以为他是在生气。
  “混蛋!”他突然高喊出来,少年清亮的嗓音划破夜空,“朽木白哉是个大混蛋!”
  白哉愣了,蓝染笑了。
  “看来你的援军很厉害。”蓝染说道,“我先撤了。”
  看着蓝染飞身而走的背影,白哉只觉得这一切就跟一场梦一样。
  一护靠近了,斩月刀一点情面都不给就落了下来,快到面前却又刹住了。
  “你受伤了?”他急了,“你怎么受伤了?”
  白哉几乎是歪在自己的马上,好几道停深的伤口在淌着血,似乎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一般。他没有力气回答一护的话,支撑着从自己的马跳到惊雪之上,用没受伤的右臂揽住一护,贴在他耳侧道,“向着锦阳关,快撤!”
  “撤!”他用力喊道。
  手下已经不剩几个人了,现在他们只能争取成功撤退。不过说到底,他们还是输了。如果没有一护,恐怕会输得更加惨。
  惊雪飞掣。
  一护的声音慌得都带了哭腔。
  “白哉,白哉你还醒着么?你别睡啊!”
  “嗯。”白哉答得有点无力,“跟我说说你怎么在这里的?”
  一护的得意劲又窜了几分,“我跟你想到一块去了,烧粮草。我爹可是晟国暗卫之主,我问他要了我们细作的名字,然后查出蓝染藏粮之处。他分了好几片地方呢,我烧了一个,回头一看,发现另一个这里在打架,我就过来了,就发现你这个混蛋了。”
  白哉无声的笑了,气息吹得一护耳朵发痒。
  “你可把晟国的老底都告诉我啦。”
  “啊?!”一护愣了愣,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生气猛一夹马肚,惊雪跑得更快了几分,将他的军马甩在了后面,“朽木白哉,你把我刚刚说的都忘了吧都忘了吧!”
  白哉笑着靠在一护的背上。
  当初还是个要人救的笨孩子呢,现在都能来救他了。虽然还是跟原来一样单纯一样傻,不过一护,有你真好。
  那黑色的重甲,此刻,似乎也有了体温。

  章二十 兵者,诡道也

  全身都在痛,快要烧起来的那种痛。
  迷迷糊糊的,朽木白哉听见有人在争吵。
  “你这个他国的将领,凭什么来插手我们景国的事!谁知道你是不是晟国派来的奸细?!”这声音,似乎是他的副将青野。
  “我要是奸细我早一剑捅死他了!”有人急道,“我放火烧章国军营,在饮水中放毒,我做这么多我容易么我?”
  白哉有点想笑。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孩子气呢?怎么这么像他的一护呢?
  一护!想到这个名字,他的脑子清醒一点了,听见那个人继续说。
  “反正你们就是得听我的,现在再不打过去,就失了好时机了!”
  “你打过去又怎么样?”这是第三个声音,“你现在打过去,悲愤之间的章军士兵没准更有士气,我看不成!”
  “你个侍卫你懂什么行军作战!”
  “你还是晟国王储的,凭什么插手我们景国的军务?”
  这越吵越厉害了,白哉有点头痛,想喝令他们几个不要吵了。可他才半睁开眼睛,突然一个橙色的物体向他扑了过来,“白哉!!”
  那一头乱如稻草的橙发扎得白哉脸痛,他却见一护抬起头来,一脸的喜悦,可脸似乎还没洗干净,左颊蹭了好大一块灰。
  “你醒了阿,白哉!”一护高兴地说。
  与他吵架的其他两个人也凑了过来,一个是他的青野,还有一个却是本该关在晟国天牢里的阿散井恋次。
  全身还是在痛,不过脑子已经清醒了。白哉尝试着抬抬手,右手还能动弹,左手一动却是钻心的疼。
  “你……”白哉看了看一护,“你……”这下又看向了恋次。
  “我把他救出来的!”一护得意洋洋,“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成这样,我都做了这么多了,他今天才到锦阳关!”
  “拜见陛下。”恋次跪下恭敬地说,“属下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白哉用能动的右手比了个“起来”的手势,本想问些更具体的事,可他望了望一护那双眼睛,又明白了些什么,止住了话头。
  一护那双褐色的眼眸里,已经少了很多的稚气,坚定之间,他可以看出这段时间里,一护一定经历了许多东西。一护他……好像真的长大了呢!
  努力支撑着坐了起来,白哉问道,“我晕迷了多久?”
  “不久不久,就是一整天而已。”一护说道,眼睛里却是:你再不醒来试试看。白哉彻底被一护给逗笑了,笑得全身都跟着疼。副将和恋次吓得把眼睛瞪得大大——他们几时见过自家如冰山般的圣上,笑得如此开怀过?
  “那跟我说说你的兵是哪来的吧?”白哉笑问,“你的兵符不是都被晟王给收走了么?”
  一护心叹:这你都知道!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是偷来的兵符,跟茶渡,阿,就是我们下将军茶渡借的五千精兵。”
  五千精兵。白哉闭上眼睛,这时候,五千人只能算是杯水车薪,若能有个一万两万人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可现在只来了一万人。
  “白哉,白哉你怎么了?”一护又急了。
  “你和阿散井出去吧。”白哉说道。
  一护一瞪眼,似乎是想反驳,想留在这里。可是恋次拉了拉他的衣襟,把他拽了出去。
  房间里又只有两个人了。
  “说吧,其他几方如何了?”白哉早看出了他副将青野欲言又止,这才把两个不该留在这里的人打发了出去。回头一护肯定会生气,估计得好好哄哄了。
  “其他几方都是平手,”青野低声道,“果然蓝染想在锦阳关与陛下一决胜负!”
  “是么?”白哉揉揉太阳穴,“我当初也猜到了这一点,只道蓝染太自大,不料他自大有自大的实力,我却高估了自己的水准。”
  “陛下,我景国一定会胜的!”青野咬牙道。
  “都到了这种时刻,空话就不用再说了。你来看看,如今我们的胜率,又有几何?”
  青野默然不语。
  “怕是这个国家,都要败在了我手里了。”白哉叹道,“你也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青野躬身告退。
  房间里空荡荡的,白哉忍了很久,终于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并不是因为肉体的疼痛,而是因为心间的难受。明明已向自己的灵魂起了誓,这辈子再不会输给蓝染,孰料誓言只是空谈。
  他自然会坚守到最后一刻,可是多少人的性命,也都会因为他一时的骄傲而逝去。为国捐躯纵然光荣,可是,人死了,怎样的光荣也是空,不是么?
  屋外,嘈杂的声音。那是多少人还活着的证明,也许用不了多久,就都会不存在了。
  白哉支撑着下了床,走到了墙边挂着的地图前。四个国家,晟国曾经最为繁荣,领土也最大,可如今失了三蜀之地,又割给了晟国五座城池,景国显得那么小。
  白哉抚摸着原本是景国王土的地方,心下凄凄:果然是他这个国主,当得不够格阿!
  他久久凝视三蜀之地,突然心间有了另一种心思。
  “来人,传黑崎将军,传阿散井恋次!”
  既然现在这种状况只能赌一次,他就赌,三蜀之地的子民,还有一刻向着景国的心!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恋次迟疑着。
  “不愧是白哉阿!”一护眼睛冒着光。
  如今他们缺什么?一缺兵马,二缺援军。既然雍国自顾不暇,晟国坐而不动,何不自己去创造这个条件?
  “可是,我该怎么去三蜀之地呢?”恋次又犹豫了,要他带着几个人绕到章军后面的三蜀之地,怎么说都有一点难度。
  “这个机会,我与一护为你创造。”白哉道,“一护,你去领你的兵,准备突袭!”
  “是!”一护兴高采烈,显然是因为马上就能好好打一架,眼睛里都冒出了彩来。走到门口他却想起了什么,猛地退回了几步,“等等,白哉你也要上阵?!”
  “对!”白哉点了点头。
  “你现在能上得了马么?”一护皱眉。
  “若把我换作是一护你,你受这样的伤,你上不上阵?”白哉含笑反问道。
  一护张了张口,还是闭上了嘴巴,推门走了出去。
  “恋次。”白哉侧头去看还杵在旁边呆立的恋次,用以往未有的温和声音道,“我知道你素来倾心露琪亚,这次要你护她出嫁,是我的过失。此番国难当前,如果你能立此大功,我必将露琪亚许配于你。”
  “真的?”恋次惊喜。
  “君无戏言。”
  恋次高兴坏了,忙跪下道,“谨遵陛下调遣。”
  白哉伸手扶他起来,虽然因为小小利用了恋次的感情而略有不安,不过这样能成一对鸳鸯眷属,未尝也不是好事一桩。恋次,他若真能立功,赐婚一事自然也少了许多闲话。
  蓝染,我还没有输。
  我也不会输。
  这一次,赌的是我的灵魂。
  锦阳关,关门大开。
  一护与青野并骑而立,两面大旗,一“景”一“晟”,迎风招展。
  “这下信了没,青野将军?”一护笑问。
  “哼!”青野似乎还记着吵架的仇。
  城墙上,白哉坐阵。他虽然重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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