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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大学人文读本 夏中义-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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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实际上也可以成为守护神。对富豪进行“敲诈”的高级妓女,往往也是画家和作家的慷
慨赞助人。在实际生话中,阿斯帕西娅的或蓬巴杜夫人的有歧义性的人格很容易得到理解。
但是,如果把女人描绘成螳螂、曼德拉草和恶魔,那么发现女人还是缪斯、大母神和贝阿特
丽丝,就会引起极大的混乱。
  由于一般来说群体象征和社会模式是由相反的对应物来确定的, 看来矛盾将是永恒女性
的固有性质。神圣的母亲和残忍的继母相关,而天使般的少女则和邪恶的处女相关:所以人
们有时会说母亲即生命,可是有时也会说母亲即死亡;有时会说所有处女都是纯洁的精神,
有时也会说所有处女都是献给魔鬼的肉体。
  显然,让社会或个人在两种对立的基本范畴之间做出选择的,并非是现实。在所有的时
期,在每一种情况下,社会和个人都是根据自己的需要做出抉择。社会和个人常常把自身所
坚持的制度和价值,投入所选定的神话。所以要女人呆在家里的父权制, 才确定她是感情的、
内向的和内在的。实际上所有的生存者都既是内在的,也是超越的。当一种制度没有给生存
者提供任何目标,或阻止他达到任何目标,或不许他取得胜利时,他的超越性就会徒劳地陷
入过去,就是说,重新陷入内在性。这便是父权制派给女人的命运。但这决不是一种天命,
就像受奴役不是奴隶的天命那样。在奥古斯特·孔德那里,可以清楚看到这种神话的发展。
把女人和利他主义相提并论,是为了以她的奉献来保障男人的绝对权利, 这是在强迫女人服
从一种绝对命令。
  没有必要把神话和承认意义混为一谈。 意义在客体中是内在的,通过生动的体验昭示于
桔神。而神话是一种超越的理念,完全不为精神所认识。米歇尔·莱里在《人的时代》阐述
他对女性器官的看法时,告诉我们的是有意义的事物,而不是精心炮制出来的神话。对女性
身体的惊奇,对经血的厌恶,都来自对一种具体现实的直觉。揭尔女性肉体的色性性质的体
验,没有任何神秘之处;即使有人想通过与鲜花或水晶相比来描绘这种性质,也不会涉足神
话。但是,说女人是肉体,说肉体是黑夜和死亡,或者说它是宇宙的光辉,这无异于抛弃地
上的真理,飞向虚无的天空。因为男人对女人也是肉体,而女人不仅是发泄肉欲的对象,她
的肉体对每一个人,在每一种体验中,也都有特殊的意义。女人也的确和男人—样,是一个
植根于自然的人。她比男性更受物种的奴役,她的动物性更为明显。但是和男人一样,在她
身上这些既定特征也是通过生存这个事实表现出来的。 她也属于人类王国。把她比做自然完
全是出于偏见。
  几乎没有哪种神话比女人神话更有利于统治等级①的了: 它为一切特权辩护,甚至对它
们的弊端也表示认可。男人没有必要自寻烦恼,去减轻巳成为女人生理命运的痛苦和负担,
因为这是“大自然有意安排的”。男人把它们作为进一步加深女性命运之神秘性的借口来加
以利用,例如,他们拒绝给女人获得性快感的权利,让她的劳动有如役畜一般。②
  在所有这些神话中,没有一种神话比女性“神秘”这个神话,更牢固地树立在男性的心
目之中。它带来的好处举不胜举。首先,它使所有的费解都轻易得到解释, “不理解”女人
的男人,在以客观反抗取代主观精神之贫乏时是幸福的。他不是承认自己的无知,而是发现
在他之外还有—种“神秘”:这的确是吹捧懒惰和虑荣的一种惜口。一颗倍受爱情折磨的心,
因此避免了许多失望:如果他的爱人是任性的,她说的话是愚蠢的,那么这种神秘有助于原
谅这一切。最后,还多亏有了这种神秘性,那种消极关系才得以不朽,在克尔恺郭尔看来,
这种关系比积极占有更可取。 在和一个活生生的神秘人物在一起的时候,  男子仍是孑然—身
——他单独和他的梦幻、他的希望、他的恐惧、他的爱情和他的虚荣心在—起。这种主观追
求,可以从恶习一直通往神秘的极度兴奋,所以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一种比和人的真实关系
更有诱惑力的体验。那么这种有利可图的幻觉的存在基础是什么呢?
  在某种意义上,女人的确是神秘的,照梅特林克③的看法,  “如整个世界一般神秘”   。每
一个人只有对他自己才是主体;每一个人可以内在认以的只有他自己,单独一个人。根据这
种观点,他者始终是神秘的。在男人看来,他所了解的那种自我——Pour…soi'自为'所具有的
不透明度、在身为女性的他者身上更大。 男人不可能通过任何共感作用, 识破她的特殊体验;
他们对女人性快感的性质、经期的不适以及分娩的痛击一概不知,并为此受到了惩罚。实际
上,双方都是神秘的:身为男性的他者,每一个男人自身也有一种存在,一种女人难以识破
的内在自我;她对男性的性感觉同样是无知的。但是,根据我所说的普遍规律,男人用以思
考世界的那些范畴,是根据他们的观点,作为绝对确立起来的;和在所有的地方—样,他们
在这里也是误解了相互性。出于女人对男人是一种神秘,她才被认为在本质上是神秘的。
  说实在的,出于她的处境,女人也很容易产生这种观点。她的生理特征就非常复杂,她
忍受它时,如同在忍受外部的某种无聊事物。在她看来,她的身体不是她本人的清楚表现,
她觉得在体内她自已是个陌生人。 的确,那种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把生理生活与心理生活联系
在一起的纽带,或者更确切地说, 那种在个人的偶然性与表现这一偶然性的自由精神之间存
在的关系,是隐含于人的处境的极其神秘的事物,而这一神秘事物,在女人身上呈现出极其
令人不安的形式。
  但是,人们通常认为是神秘的那种东西,既不是有意识自我的主观孤独,也不是神秘的
有机生命。神秘这个词的真正含义表现在交流方面:它并非是指一种完全沉默的、黑暗的和
不存在的状态,而是在暗示—种断断续续的存在,这种存在使它本身变得朦胧不清。说女人
是神秘的,并不是指她是沉默的,而是指她的语言是人们所不能理解的。她是存在的,都蒙
在面纱之后;她存在于这些变幻莫测的外表之外。她究竟是什么人?是天使,还是魔鬼?是有
灵感的人,还是演员?人们可能认为,这些问题是不可能找到答案的,或者更确切地说,可
能认为,没有一个答案是合适的,因为只有根本上的歧义性是女人的特征。也许在她的心目
中,她其至对她自己也是极难确定的:她是一个司芬克斯。
  实际上,她对判明自已是什么人会感到非常为难。  但这并不是因为这个隐藏着的真实性
实在是太含糊了,以至难以辩明,而是因为在这个领域根本就没有真实性。一个生存者,除
了他扮演的角色什么也不是。可能不会超出现实,本质也不会先于存在:在纯粹的主观性那
里,人什么也不是,应当根据他的行为对他进行评估。我们在谈到农妇时,可以说她是—个
好劳动者,也可以说她是一个坏劳动者;在谈到女演员时,可以说她有天赋,也可以说她无
天赋。但是,如果我们根据她的内在存在,她的内向自我来考察一个女人,我们关于她就绝
对说不出什么,她不具备任何资格。所以,在恋爱或婚姻关系中,在女人是附属者、他者的
一切关系中,人们要根据她的内在性来对待她。值得注意的是,女同志、女同事和女同伙并
无神秘色彩。相反,如果这个附属者是一个男性,如果一个年纪较大或较为富有的男人或女
人,认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扮演次要的客体角色,那么这个小伙子就有了神秘性。这为我
们揭示了女性神秘的基础,这个基础实际上是实用的。
  人们可以认为情感什么也不是。 “在情感领域,”吉德写道,
                             “真实与想象是分不清楚的。
如果认为一个人在爱就足以说明他在爱, 那么在这个人在爱的时候, 对他说他爱的是他本人
的一种想像,也就足以使他立刻爱得少一点。  ”只有通过行为才能在想像与真实之间做出鉴
别。既然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有特权地位,他就能够主动表明他的爱。他常常资助他所爱的女
人,或至少常常帮助她。在和她结婚时,他给予她社会地位,向她赠送礼品。他的独立的经
济地位和社会地位,使他有可能掌握主动权,去进行发明:M·德·诺普瓦刚向德·维尔帕
丽西夫人分手, 就昼夜兼程去看她。 男人往往是忙碌的,而女人往往是懒散的; 他给她时间,
和她共同度过这段时间,而她接受了这种做法;这是为了快乐,为了感情,还是仅仅为了娱
乐?她接受这些好处,是出于爱,还是出于自私?她是在爱她的丈夫,还是在爱她的婚姻?当
然,连男人的证据也是暖昧不清的:送如此这般的礼物,是出于爱,还是出于怜悯?但是,
尽管一个女人在正常情况下,  从和一个男人的关系中得到了许多好处, 可是对一个男人来说,
只要他爱她,他同女人的关系就是有利可图的。所以,根据对他的态度的全部描述,人们几
乎可以断定他的感情发展程度。
   但是,女人却几乎无法听到她自己的心声。她将根据自己的心境,用各种不同的观点去
观察她自己的情感。由于她被动地服从这些观点,各种解释的正确性相差无几。在一些极为
罕见的情况下,她拥有经济与社会的特权地位。这时,神秘性发生了逆转,这表明,它并不
属于这一个性别,而是属于另一个性别,届于当时的处境。对相当多的女人来说,超越的道
路是封闭的:因为她们没有扮演任何角色,无法让自己成为任何一种人。她们隐隐地想知道
自己可能成了什么人,  可是这又会让她们提出自已是什么人的问题。提出这个问题是徒劳的。
如果说男人无法发现女性的神秘本质,那完全是因为它不存在。女人处在世界的边缘,不可
能通过这个世界对白己加以客观地确定,她的神秘性所隐藏的只不过是空虚。
   而且,和一切被压迫者一样,女人故意掩饰她的客观真实性。奴隶、仆人和穷人,所有
靠看主人眼色过日子的人,  都懂得用永远不变的微笑或高深莫测的无动于衷来对待主人。  他
们的真实情感,他们的实际行为,都被小心地藏了起来。此外,女人从青少年时起,就学会
了骗男人,搞阴谋和诡计多端。在谈到男人时,她脸上总是带着一副不自然的神情。她是谨
慎的、虚伪的,她总是在做戏。
   但是,神话思想所承认的女性神秘,有着更深远的意义。事实上,它直接隐含于绝对他
者的神话之中。如果承认这个次要的有意识的人,也有明显的主观性,也能够进行 Cogito
④'我思',那么也就等于承认这个人实际上是主权的,能够重新变为主要者。为了使所有的
相互性都完全成为不可能,  必须使他者对自己也是一个他者, 必须让他的主观性受他的他性
影响。这种被异化为一种意识的意识,在其纯粹的内在存在中,将明显是一种神秘。鉴于它
对于自己也会成为神秘这一情况,它在本质上将是神秘的。它将成为一种绝对的神秘。
   同样正确的是, 只要黑人和黄种人被绝对看成次要的他者, 除了他们的掩饰所造成的秘
密,在他们当中还有神秘存在。应当注意的是,美国公民显然让普通的欧洲人深感困惑,可
是他们并不被认为他是“神秘的”  :人们会比较谦虚地说,他们不现解他。女人也并不总是
“理解” 男人的,但是并不存在男性神秘之类的事物。 问题的关键在于, 富有的美国及男人,
是站在主人这一边的,而神秘则属于奴隶。
   的确,我们只能沿着欺诈这条僻幽小径,对神秘的无可置疑的真实性苦思冥想。犹如遥
远的幻象,当人们想目不转睛地注视它时,它却消失了。在试图描绘“神秘的”女人时,文
学总是失败的。作为一些奇怪的神秘人物,她们只能出现在小说的开始;而在结束时,她们
放弃了自己的神秘之处,  完全成了表里如一的透明人物,除非故事没有结局。 例如,彼得·切
尼书中的主人公,  始终对女人的高深莫测的任性感到惊讶: 没有一个人能永远猜到她们将会
如何行动,她们把所有猜测结果全都给推翻了。实际上,一旦把她们的行动动机向读者全盘
托出,就会发现她们是些非常简单的人物:这个女人是一个奸细,那个女人是一个小偷。不
论小说的情节安排得多么巧妙,  始终贯穿着一条主线。即使作者有天下所有的才华和想像力,
它也不可能是别的样了。神秘只不过是一种幻象,当我们走近看它时,它便消失了。
   我们现在会发现,在很大程度上,女人神话是用它对男人的有用性来解释的。女人神活
是一种奢侈品。只有在男人对他所需要的东西不再感到迫切需要时,女人神话才能够出现;
关系表现得越具体,这些关系的观念化成分就越少。古埃及的农夫,贝督因的农民、中世纪
的工匠以及今天的工人,他们对工作和克服贫困的需要,都和他们的特殊女伴有关系。这些
关系对她们来说是太明确了,  以至用不着用征兆来装点,不论这些征兆是吉利的还是不吉利
的。那些以有梦想闲暇为特征的时代和社会阶级,  是那些树立了邪恶的或善良的女性形象的
时代和阶级。但是,和奢侈一起出现的还有实用,这些梦想不可抗拒地受着利益的支配。毫
无疑义, 大多数神话都源于男人对他自己生存及对他周围世界的自发态度。  但是,超出经验、
面向超越的理念,被父权社会蓄意用来自我辩护。通过这些神话,父权社会以生动有力的方
式,把它的法律和习俗强加于个人。正是在神话的形式下,群体命令经过灌输,深入到每一
个人的心中,通过宗教、传统、语言、寓言、歌谣和电影之类的中介,这些神话甚至渗透到
受着物质现实的极严酷奴役的生存者心中。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能够找到对他单调体验的升
华:在他受所爱女人的欺骗时,他称她是狂妄的子宫;在他为自己的性无能苦恼时,他称她
是一个螳螂。还有一些人在妻子的陪伴中享受到乐趣:快瞧呀,她竟然是和谐、安宁和仁慈
的大地!多数男人所具有的对永远讨价还价的爱好,对绝对合适的爱好,都通过神话得到了
满足。连最微小的激动、最轻微的烦恼,也在反映超时间的理念。而这个理念,是一种对虚
荣心非常愿意阿谀奉承的幻觉。
   女人神话,是虚假客观性设置的一个陷阱,而信奉现成评价的男人,一头扎进了这个陷
阱。这里,我们又在和代替现成偶像对现实的体验,及代替这一体验所需要的自由判断打交
道。女人神话用目不转睛地注视幻象,代替了同自主生存者的真正关系。   “幻象!幻象! ”拉
福格大声喊道。 “我们无法理解她们,所以应当杀死她们。或者,最好让她们平静下来,让
她们受到教育,让她们放弃对珠宝的爱好,让她们成为我们真正平等的同志、我们的亲密朋
友、世界上真正的伙伴,让她们穿着各异,让她们剪短头发,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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