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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银百合之谜作者:[苏联]亚·博罗德尼亚-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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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丽达穿上大胡子的一套黑色运动服,疲惫地坐到阿列克谢身旁,对面向窗口的两位男士说:

  “可以了!脱衣舞表演已经结束。”

  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蒙着雨水的车窗使外面的景物变得严重扭曲,已经分不清是城市还是乡村,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鲍里斯。”大胡子自报家门,并向丽达伸出手去。

  “丽基娅。”姑娘机械地握了一下伸过来的手。

  “您能确切地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确切?不,不能!”她转过身,对阿列克谢说,“也许你能为我们解释这一切?”丽达非常恼火,她的气愤毫无掩饰地发泄了出来,“那个彼得·彼得洛维奇到底是什么人?”她直视着阿列克谢的眼睛问,“你知道会有暴徒袭击这列火车,是吗?”

  “当然不是!”阿列克谢好像没有觉察到丽达的愤怒表情和刻薄腔调,依旧平静地问,“袭击发生时他都做了些什么?你有没有发现一些可疑的事情?”

  “是有一些。”丽达稍微平静了一些,“你的这位彼得大叔的西装上别着一枚徽章,他把这东西亮出来以后,那个大个子暴徒吓得脸都变了颜色。后来我被推出了包厢,不知道里面又发生了些什么……”丽达停了一会儿,又换上严厉的语气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看来是他无疑了……”阿列克谢想道,“如果以前还只是推测和怀疑,那么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他了!暴徒被他亮出的胸针吓坏了,他们一向对胸针的‘魔力’敬畏有加,如果他们了解了这种‘魔力’是如何产生的……”

  “等等,伙计们。”鲍里斯插了进来,“我没听懂,原来你们是知道要发生袭击事件的?”

  “不知道!”阿列克谢说,“等一等!”他做了个手势,截断了丽达的又一次发问,“这件事极其复杂!”

  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不知是谁在大声叫嚷着,接着是包厢门的撞击声。丽达望着门后的穿衣镜,舔了舔嘴唇,用手指梳理了几下短发,对自己表现出的冷静感到很满意。

  “既然已经开了头儿,就讲下去吧!”她恳求着说。

  “这个人我已经找了整整一年。”

  “他怎么得罪你了?”丽达问,她的语气里明显地带着怀疑。

  “他闯进了我的电脑!”阿列克谢似乎没有听出丽达的怀疑,继续说,“他把我电脑里的一些东西破坏了,而我却不知道,他是怎样……”

  “那个西瓜又是怎么回事?”

  阿列克谢没有回答。

  “我明白了!”大胡子用拳头在小餐桌上重重括了一下,“那些暴徒是冲着这个西瓜来的!”

  “我觉得他们之间一点儿联系也没有。”丽达说,“依我看,是那两个自行车手抢了同伴的钱和海洛因准备逃走。我见过那个装钱的纸袋,它就被藏在火车上。”她沉思了几秒钟,接着说,“也许,我不能找到它。我差不多能判断出他把东西放进了哪个包厢,应该是和我们的包厢隔着一个门。”她向与火车行进相反的方向指了指,“不过也不一定很准确。”

  大胡子站起身,双手抓牢窗框用力一拽,车窗“咣”地一声直落到底。

  “不可思议!”他说着,把头探出窗外,任凭冰冷的雨柱击打在脸上,“钱!毒品!电脑窃贼!这一切简直让人发疯!”

  3

  高速行驶的列车不住地颠簸摇摆。米尔内摇摇晃晃地走到连接两列车厢的过道上,他的四个手下正在那儿吞云吐雾,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烟草气味儿。鞑靼人阿普杜拉贪婪地吸了口烟,恰然自得地睁大了眼睛。他转过身看见走进过道的米尔内,米尔内带上车厢的铁门,把手伸向光头少年的衣袋,衣袋里露出了香烟盒的一角。

  “那些尸体怎么办?”米尔内问。

  阿普杜拉斜着眼睛看了米尔内一眼,米尔内掏出一把三校状的细长东西交到他手上。

  “明白了。”阿普杜拉龇牙一乐,小心地把铁门在身后关好,迈开轻快的步子向车厢另一头的过道跑去。

  米尔内从光头少年递过的烟盒里捏起一撮深色烟草放在手心里,凑近鼻子闻了闻,接着用熟练、敏捷的动作卷了支纸烟,衔在嘴上。

  “找着了吗?”秃子问。

  回应他的只是一个充满怒气的眼神。秃子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靠在铁门上。

  这次袭击列车已经不是谢苗·伊万诺维奇·苏瓦林——外号叫米尔内的大个子——领导的第一次行动了,像以往的数次一样,他不喜欢这样的行动。米尔内是从小在街上长起来的,早就习惯了蹲拘留所,对他具有影响力的人大都是些神偷惯盗。可是近两年,环境迫使他不得不为那些所谓的“新俄罗斯人”工作,那是些连一个经济名词都不懂,却整天大把大把地数美钞的人。米尔内开始感到自己的生活有些不对劲儿了。

  格罗布斯从公司的保险柜里偷走了一个装着美金和海洛因的纸袋,这又和他——米尔内——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要历尽千辛万苦追得这两个小偷满世界跑,等逮住了他们,又要为找到别人的纸袋面绞尽脑汁呢?钱确实不是个小数目——7万美元,此外还有100克高纯度的海洛因。可就算找到,这些东西也不会归他所有,而是要给那个外号尼孔的瘦家伙。尼孔好像是要去英国还是希腊的什么地方办事,钱是准备给他路上用的。

  秃子的眼睛因烟草而变得混沌不清,他紧张地望着米尔内,等待命令。

  “这帮狗娘养的把装着钱和货的口袋藏起来了。”米尔内说,“但东西肯定还在这节车厢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仔仔细细地搜查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米尔内几乎是在咆哮,他举起拳头,顶在秃子瘦尖的下巴上,从牙缝里问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有什么不明白的!”秃子的肩抖了一下,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搜查……每一个人……每个角落……”

  “要在火车到达下一站之前把整节车厢翻个底朝天!”米尔内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把纸烟捻灭在手掌里。

  科沙从马甲口袋里掏出表,闪亮的表盘上,黑色的时针和分针搭成一个颤动的锐角。

  “三点半。我们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米尔内说,他把熄掉的纸烟扔到地上,踩了一脚,“走吧!”

  阿普杜拉站在走廊的另一头,他刚刚把尸体抛出车外,正就着开水壶里流出的温水洗手。洗完手,他抓起窗帘,把手指逐根地细致地揩拭干净。

  走过彼得·彼得洛维奇的包厢时,米尔内不由自主地举起拳头,往门上轻轻擂了一下。科沙把银怀表装进马甲口袋,从枪套里抽出手枪,把枪口凑近嘴唇,吹了口气。他快乐地朝阿普杜拉眨了眨眼睛,说:“来吧,该咱们上了!”

  4

  靠近过道的第一间包厢,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拉就向右滑开了。科沙示意阿普杜拉日在门外,自己跨了进去。他彬彬有礼地整了整西服,在铺位上坐下,把手枪放在白色的小餐桌上。

  “你们好,姑娘们!”科沙挪了挪身子,给躺在床上,裹在被单里的姑娘腾出些地方,“非常抱歉打扰了你们,但我们必须认识一下。”

  包厢里有三个年轻姑娘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她们都听见了枪声和要求乘客们呆在包厢里的喊叫声,她们都感到了恐慌,只不过恐慌的程度不尽相同,比如那两个年轻姑娘,依然能自觉不自觉地露出一些笑容。

  “天气多好啊!是不是?”科沙说着将指尖轻轻滑过枪身,“知道吗,我最喜欢下雨了,当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你躺在舒适的包厢里……”他伸手拿起桌上一本翻开的书,看了一眼,“安舍丽卡……多么奇妙的读物周!可惜译得太糟糕了。姑娘们,你们应该读读原著——法文版的《安舍丽卡》。”他“啪”地一声合上书,“好了,我来这儿是为了别的事。”

  “你在这儿干什么?”躺在左边下铺的姑娘这时候掀开被单,坐了起来。“你是谁?”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问,这是一张普通的农村姑娘的脸,她显然喝了些酒,感到不舒服,脸色很难看。姑娘兀自系着睡袍的扣子,对科沙说:“滚出去!”

  “天哪!真够纯朴的!”科沙幽幽地说,他转向门口喊道,“阿普杜拉!这位小姐对咱们的来历很感兴趣……”他用手指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你来给她讲讲清楚。”

  话音未落,鞑靼人已经冲进了包厢,他的黑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芒,望上去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他不容分说,一把抓住姑娘的手腕,狠狠扭向背后,可怜的姑娘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号,就被拖到了走廊里。

  “再次请求各位的原谅!”科沙说,“我们的行为可能显得不够礼貌,甚至比较粗鲁,那只是因为我们的时间确实太紧了。”

  从半开的包厢门探进一张幸灾乐祸的脸,阿普杜拉问:“我是不是应该把她彻底按一下?”

  “当然了……仔细搜搜,她身上一定有不少地方能塞得下一个纸袋。”

  “我们一块儿搜吧!”

  包厢门拉上了,科沙转过身,用一种教师特有的严厉口气向坐在对面铺位上的两个姑娘说:

  “事情是这样的。”姑娘们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这节车厢里有个小伙子,非常引人注目的小伙子,他以前曾被烫伤,半边脸的肤色像黑人一样——是漆黑的。”

  “烫伤?”一个姑娘脱口问了一声,马上又沉默了。

  “是被烙铁烫的。有人向他询问一件东西的下落,他不说,结果熨裤子的时候就被烫成了那副样子,这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想知道的是,他是不是曾经进过你们的包厢?是不是留了些东西在这里?”

  一个姑娘否定地摇了摇头,另一个不知为什么点了一下头,但很显然,这点头同样意味着“没有”。上铺的老太太则一个劲儿地在胸前划着十字。

  “明白了!”科沙长长地出了口气,“明白了……”他从桌上抓起手枪,拉开保险,用枪口指着上铺,说:“我们就从这位阿婆开始吧……”

  “你想干什么?主啊,饶恕……”老太太喃喃地说。

  “老太婆,别动怒!否则我会开枪的,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的时间不多,赶快脱掉衣服扔到地板上!来吧,别害羞,我已经没兴趣看你脱光的样子了。”

  老太太没有再说一个字,她不住地叹着气,但还是按照科沙说的,迅速脱掉了衣服。

  “还有床单、枕头、枕套、毯子、床垫……”

  “我……”年轻姑娘想说些什么,黑洞洞的枪口把她的后半句话顶了回去。

  笨重的黄色床垫从上铺滑下来,老太太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嚎,缩在光秃秃的床板上。

  科沙快乐地宣布:“老婆婆什么都没有!”

  一位姑娘茫然地点了点头。

  “罪过……”老太太不住地低声哭泣。

  “我早料到是这样。”枪管在空中划了个圈儿,“现在轮到你们了,姑娘们。”

  门外传来沉重的喘息声,呼喝声,还有指甲抓过折叠椅革面发出的撕裂声。

  “你!”科沙用枪筒指着一位姑娘的胸膛。她有着一头浅色长发,束腰连衣裙裹着丰满的身躯,“先把裙子解开,然后是旅行袋。”

  “我只有一个小包。”姑娘脸色苍白地低声说。

  “那我们就来看看你的小包!动手吧!”

  姑娘的脸僵冷得像大理石雕像。突然,她的鼻翼颤动起来,每个人都能听见她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她明亮的大眼睛不知何时布满了水雾。姑娘向前挪了挪,抬起那只似乎已不受她控制的颤抖的手软软地向科沙的面颊扫去。

  “啊哈!”科沙叫嚷着站起身,把手枪交到左手。姑娘的脸因恐惧而扭曲,她尖叫一声,缩进床角里。“想获得满足就得付出代价,小姐!”科沙说,“等价交换。”

  他慢慢靠近姑娘,猛地挥起右手打过去,姑娘的头重重撞在厢壁上,科沙随即抬起握着手枪的左手,用枪把儿朝着姑娘的鼻梁迅速一击,姑娘呜咽一声,栽倒在地板上。

  “蠢货!”阿普杜拉嘶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别乱动!”

  科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最后一位姑娘:她站在那里,随着列车的颠簸而晃动。她的个头只到科沙胸口,大大的眼睛,光亮的头发,一件已经过时的镶有亮片的红色连衣裙很好地勾勒出她迷人的体形。

  姑娘的身体突然晃动了一下,她用尽全身力气给了科沙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次可不像刚才那软绵绵的一掌,科沙真切地感到了这一掌的力度。

  “应该尊重妇女!”她飞快地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你懂吗?”

  “有什么不懂的?”科沙用手轻拂着泛红的脸颊,“你不用脱衣服。”

  “为什么?”

  “我信得过你!下不为例。”

  走廊里一阵骚动,科沙还没来得及在穿衣镜里仔细检查一下已经有些麻痒的面颊,包厢门就被拉开了,阿普杜拉探进头来,说:

  “那边有个睡着的醉汉。”

  “怎么称呼您,小姐?”科沙问姑娘。

  “有个喝碎的人在睡觉!”鞑靼人重复着。

  “玛尔卡丽达。”

  “您可能以为,耶稣小时候从来不尿床?”科沙的话语里有种奇怪的腔调。

  “不知道。”玛尔卡丽达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们怎么处理那个醉鬼?”阿普杜拉问。

  “你和刚才那姑娘的事儿干完了吗?”科沙转向他。

  “那还用说!”

  “有了新情况。”科沙用枪筒指了指玛尔卡丽达,“需要提供新的性服务。”

  “你自己是干吗的?”阿普杜拉舔了一下嘴唇,问道。

  “你该知道,有时候我表现得太麻木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姑娘们渴望着被爱抚,而我却无能为力。”

  “是她?”阿普杜拉抓住玛尔卡丽达的胳膊。

  “是的!”科沙用一种忧伤的语气说,“是她,你要记住,小姐是有名字的——玛尔卡丽达!我把她托付给你了!”

  科沙拍了拍阿普杜拉的脸,把他推出包厢。门外传来女孩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衣服撕裂的声音和鞑靼人令人作呕的喘息声。

  搜查包厢的行动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

  “我得先走了。没办法,还有别的事。”科沙向包厢里的人“告辞”,特意转过头,对缩在上铺的老妇人说:“希望我们还能再见,小姐。”他做了个摘帽致意的姿势,转身走出了包厢。

  “你动作真快!”科沙吃惊地说。

  “她身上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阿普杜拉一边提裤子,一边说,“可以肯定……”

  “没有!”玛尔卡丽达伏在走廊的折叠椅上,喃喃地说。她已经泪流满面,脸上有一块明显的青肿。“没有……”她的膝盖抖个不停,无力地伸出手,想拾起被踏在地上的连衣裙,“我什么也没有!”

  “我相信她。”阿普杜拉说,“科沙,我们不用再搜查她了。”

  “不用了!”科沙赞同地说,“对女人,有时还是应该信任的。”

  5

  三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铺上,全部扭头望着窗口,像听到了“向右看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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