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倌by花粉(没多虐攻,不过攻对受很好 为受付出很多he)-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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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祝躺在大床上,身下铺着刚晒过的松软被褥,舒服的一个手指都不想动了。房律把他抱在怀里,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摩挲。
“祝祝。”
“嗯……”
“过两天我要出公差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嗯?”卫祝使劲眨眨眼睛:“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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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祝一听这话,睡意顿时无影无踪,他一个翻身压在房律身上,瞪着眼睛问他:“你说什么?”
房律看他活像炸毛的小公鸡似的,笑着摸摸他的头:“别急,听我慢慢说。”
卫祝不高兴的趴在房律胸膛上嘟囔:“那你说。”
房律柔声说:“你知道,咱们这里年年都有好收成,不只是靠天吃饭,关键是河道畅通。”
“嗯。”这个卫祝知道,水利是农业的基础,但是这跟房律要出什么公差有关系么?
房律继续说:“每年春夏之际都有大量雨水从山上、岭上流到河里,所以会淤积泥沙。到了秋冬水少之时,就得去清理了。否则来年降雨,就容易河水泛滥,毁堤伤人。”
卫祝明白了一些:“你是去清理河道?”
房律嗯了一声,接着说:“这也是祖辈的老规矩了,秋收忙完了,天还不是太冷,趁这时候去清理淤塞正好。不单是我,村里的壮劳力都要去。”
卫祝说:“我也要去!”
“不行。”房律断然拒绝。
“我去做饭还不成吗?”卫祝不放松。
房律严肃的说:“不行。这不是在咱们村子里干农活,是要走出很远去,离哪个村近就在哪个村吃饭住宿。你要是跟去了,家里怎么办?”
“那你以前去的时候家里怎么办?”卫祝还不死心。
房律说:“我中秋时就把猪宰了,驴放到旁人家养着,还要麻烦邻居隔三差五的过来烧烧灶。”
卫祝不做声了,别的也还罢了,阿花和大白是他辛苦养了这么大的,现在要宰它们,他哪舍得呢。想来想去,只好小声说:“那你去多久?”
房律说:“大概两个月吧。”
“这么久啊?”卫祝皱起眉头。
房律亲亲他:“祝祝,我也不舍得离开你。”
“唉。”卫祝扁扁嘴,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要是再坚持,那就太不讲道理了。可是这个地方又没有电话,连信都没处寄,分开两个月也太长了。
“祝祝……”房律听他叹息,又唤了他一声:“你实在不愿意,我就不去了。”
“不行。”卫祝想也不想就否决了:“我可不能让人说我拖累了你。”他咬咬牙:“不就是两个月吗?以前二十多年我都自己过了,怕什么。”
房律反而迟疑了:“你能照顾好自己?”
“没问题。”卫祝说:“你什么时候动身?”
“大后天。”
“是不是要准备衣服什么的?”
“嗯。”
“那你还不去收拾?”
房律笑了:“不忙,不忙。”
两天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房律和村子里的年轻男人们背上行李,在里长的带领下准备出发。各家的老老少少都出来送行,只有卫祝不知在家忙活什么,房律找了半天也没见他。正准备走了,卫祝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拿着一个小包袱塞给房律。
“这是什么?”
卫祝喘着粗气说:“我刚去后园挖的姜,天都这么冷了你们还要下水,多煮点姜汤喝吧。”
房律收好了,卫祝就跟着送到村子外。
一路上房律还嘱咐他:“夜里早些关门睡觉,天凉了怕有黄鼠狼什么的去偷鸡,记得把鸡舍兔笼都关好。”
“知道。”卫祝答应着。
眼看队伍越走越远,也不能再送下去了,卫祝也不顾众目睽睽,搂过房律亲了一下,这才停下脚步。
长长的路上,那一队人渐渐走的远了,卫祝心里酸溜溜的,默默回到家里。
跟房律在一起过的日子,空气都是甜蜜浓稠的,乍离了他,好像一下子淡薄了很多,让人有些不太适应。但是过上几天,卫祝发现其实一个人住也没那么恐怖。一个人睡觉的日子他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自己吃饭,自己生活,好像早就成了习惯。何况现在家里还有两头猪,两只驴。现在跟以往最大的不同是,现在是在自己家里,有个牵挂的人在外面。
自己家……卫祝想到这个词就想在地上打两个滚,喊几声:“这是我家,我的地皮——”
一个人生活最麻烦的就是做饭,不做吧,要吃凉的,做吧,那么一点又好像不值得。卫祝干脆就做猪食的时候在灶下烧两个红薯玉米什么的解决掉。还别说,这新鲜下来的东西就是好吃,玉米一烤,粒儿都是金黄的,咬一口又香又嫩;红薯就更不用说了,烤到皮都焦了的时候,剥出来瓤是红色的,热腾腾,蘸了蜜似的甜。
日子一天冷过一天,卫祝都翻出毛衣穿上了。左邻右舍的姑娘媳妇大妈们看见了都说好,结果给扒了去学着织了。卫祝只好趴在被窝里数脚指头。让卫祝赖床的原因不紧是冷,还有梳洗的麻烦。这几个月没理发,他的头发长到披肩了,平时都是房律给他绑起来的,现在轮到自己弄,怎么也弄不好,直接绑成马尾,又觉得怎么看都像个富有艺术气息的流氓……
这天吃饱和足,在家闲的无聊,卫祝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的头发搞定。他认真的坐在镜子前,学着房律的样子把头发梳起来扎好,然后挽成髻……失败一次……再来……失败两次……再来……失败N次……卫祝磨磨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狞笑一声,摸起剪刀——咔嚓!咔嚓!咔嚓!不一会,镜子里出现一个顶着爆炸头的男人……
剪完了,卫祝摸摸脑袋,好像太前卫了一点……不知道邻居看了会有什么反应?唉,算了,大不了不出门。
但是——他不出门,还有人会来找他的。
下午时候,卫祝正猫在院子里晒太阳,想着房律现在在做什么。这时听到拍门声,他挪了挪屁股,喊:“没上门插,自己进来吧。”
那人自己开门进来,卫祝一看,原来是隔壁大林家的媳妇。
大林嫂进门一看卫祝的脑袋,顿时吃了一惊:“房律家的,你这是让耗子啃了?”
卫祝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大林嫂,找我有事?”
大林嫂说:“昨天夜里我们家的花花儿叫的很凶,你听见什么动静没有?我怕是有狼。”
“啊?”卫祝吃了一惊,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睡觉踏实,什么都没听见啊。”
大林嫂有些担心的说:“我们家只有两个丫头,我真有些怕。”
卫祝忙说:“我能帮什么忙么?”
大林嫂说:“也没什么要帮的,我就是想夜里再有什么动静,能不能叫你过去看看。”
卫祝拍拍胸脯说:“没问题,到时候你叫我就行,我今天不关门了。”
大林嫂说:“那可不成,万一那狼跑到你家怎么办。”
卫祝说:“那怎么办?”
大林嫂说:“你到西屋里睡,这边里我们家近,我使劲喊你,你就过来。”
卫祝说:“也好。哎对了,你家没有兽夹什么的?弄上点酒腌肉放上,说不定把狼逮住了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大林嫂说:“你这一说我到想起来了,我男人是弄了个铁夹子在那,可我不会用。”
卫祝说:“我去看看。”
这个铁夹子到不是很难摆弄,卫祝跟蓦然混了那一阵也学了些东西,忙活了一下午,他帮大林家按上了兽夹,大林嫂一直道谢,晚上还送了几张葱油饼过来。
卫祝拿葱油饼卷上自家腌的黄瓜咸菜,吃的美滋滋的,晚上早早睡下,梦到自己抓了一只狼,成了村子里的英雄,房律也跟着脸上有光。到了半夜,卫祝被喊声吵醒,他一下跳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大林嫂给他开开门,激动的话都说不匀:“抓住了,我听见在鸡窝那边闹,你快来看看。”
卫祝也有点紧张:“给我灯,我去看看。”
大林嫂拿了油灯过来,卫祝用手挡着风,小心的走上前去一看,不由的叫出来:“哇!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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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只灰黄毛色的狐狸蜷缩着趴在鸡窝旁,看样是被兽夹夹住了。卫祝先拿个树枝戳戳它,它随之歪倒在一边。
“死了。”卫祝把油灯放下,伸手把它从兽夹上取下来。正要反过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只听“噗”的一声,卫祝顿时觉得一股味道强烈的气体扑面而来,令他几乎窒息。而那只狡猾的狐狸早就一溜烟跑了。
“哇啊啊啊——”卫祝怪叫一声,吐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了。
大林嫂也赶紧给他打水冲洗。
就在这鸡飞狗跳的时候,卫祝家院子里忽然穿来一声惨叫:吱——
卫祝一怔,大叫:“坏了!阿花!阿花——”
这一闹腾,左邻右舍都听见动静了,拿了灯火出来一看,卫祝家猪圈里窜出一条黑影,绿荧荧的眼睛像是两个小灯泡。大伙纷纷嚷着:“有狼有狼!”那狼早就跑远了。
卫祝一看,阿花倒在了血泊中……
“阿花!阿花!”卫祝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大家上前看看,纷纷说:“哎呀,被咬死了。”
“是啊,脖子断了。”
“啧啧,真是……”
“幸亏没伤着人。”
“房律家的,快起来吧。我们帮你拾掇拾掇。”
“是啊,别难受了,好在没给拖了去,就当过年宰了吧。”
“明儿叫刘屠户家的过来帮忙收拾吧,房律家的可不会弄这些。”
街坊邻居帮卫祝用草席把死猪裹起来抬到厨房,又把地上的血迹收拾干净,这才散去。
大林嫂一个劲的陪不是,卫祝知道这不能怪人家,把她送回家之后,闷闷不乐的上床睡觉。
卫祝躺在床上,想想阿花的惨状,心里有些害怕。又想起阿花从前的乖巧,又不禁悲从中来。房律把猪交给自己,可现在养死了一头,他回来该怎么交代?
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没睡好,天快亮时,披衣服去上厕所。走到院子里突然想起狼,不禁有些胆怯。但是被冷风一吹,打个寒颤,内急更严重了。他快步跑到洗手间去。没想到在洗手间门口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绊了一跤,吓的大叫一声:“狼啊——”转身就跑。
不过那东西似乎没追上来,卫祝大着胆子上前去看,这时天光渐亮,那个毛茸茸的东西似乎是……诶?这不是刚才差点把他熏死的那个围脖么?
卫祝捂着鼻子,慢慢走过去,用脚踢踢那只狐狸,狐狸似乎想站起来,但是一个踉跄又趴下了。
卫祝想了想:哦对了,它吃了酒腌的肉。肯定是醉倒了!想到这里,他嘿嘿一笑,找了个兔笼把狐狸关进去,心说:敢臭我,非让房律把你做成围脖不可。狐狸可怜的呜咽两声,卫祝找了把干草把笼子盖住,威胁它说:“再敢放臭屁,就找只公狐狸把你XX了!”
第二天,村里人过来帮卫祝把死猪收拾了,净肉拿绳子系起来,挂到厨房的屋檐上。
卫祝看着灶台上的猪头,阿花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大鼻孔朝天撅着,一副憨憨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这时外面传来叫门声,卫祝擦擦眼睛,开门一看,是大林嫂给他送饭了。一碗韭菜炒鸡蛋,几条烤的小咸鱼,两个新蒸的馒头。大林嫂又安慰了他一番,这才回去。
卫祝吃饱饭,心情也好了一些。这时猪圈的门被撞的咣当咣当响,他才想起来大白还没喂。赶紧烧上猪食,也不知大白失去了阿花会不会难过。
胡思乱想着,锅里的杂粮红薯冒热气了。看看火候差不多,舀出来去喂大白。大白吃完了,卫祝才发现还剩下少半桶,他这才反应过来,又烧了两头猪的食。
卫祝黯然提着猪食桶往屋里走,忽然听到一个很小的叫声,他仔细找找,发现是兔笼里传来的。对了,那里还关着一只狐狸呢。
掀开稻草,看到那只狐狸趴在笼子里,眼睛流露出哀求的目光,轻轻舔着前爪。
卫祝想起惨死的阿花,一下子心软了,他找了只粗碗,把猪食倒进去一些,然后把笼子打开。狐狸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看卫祝,又嗅嗅那碗饭,舔着吃了些。然后在卫祝脚边来回溜达,用尾巴轻轻拍打他的腿。
卫祝顿时忘记它会放臭屁的事,蹲下来拍拍它的头,又看看它的爪子,好像受了点伤,但不太严重。
卫祝一走动,它就跟在脚边,他坐下,它也蹲在一边。多了个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让卫祝的心情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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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脖,给我把鞋子叼过来。”
经过几天驯化,卫祝发现那只狐狸非常聪明,对他的话基本都能理解。它不但不会咬兔子和鸡,还知道去猪圈的壕沟那边大小便。现在卫祝正在教给它帮自己拿东西。
狐狸过去嗅嗅卫祝的鞋子,然后抬头看看卫祝,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的,不肯叼。
卫祝气哼哼走过去自己换上鞋子,戳戳狐狸的头:“怎么,你还嫌我的鞋子臭啊,我还没嫌你放屁臭呢。”
狐狸舔舔他的手指,转过身一屁股坐在卫祝的脚上。卫祝哭笑不得的看着狐狸:“你也会欺负我了,去!去!”
狐狸被他推的往前滑了一点,它动动屁股又坐下了,歪歪脑袋看着卫祝,然后趴在自己的前爪上,尾巴轻轻拂来拂去。
卫祝蹲下来轻轻抚摸它的脊背,狐狸的皮毛有些粗糙,骨骼很硬,看起来有些瘦,大概营养不良,难怪它要来偷鸡了。
狐狸被抚摸的很舒服,哼哼两声,脑袋在卫祝手掌下蹭来蹭去。卫祝摸摸它的头,挠挠它的下巴,狐狸翻了个身,用两只前爪抱着卫祝的手。狐狸的爪子比狗要大一些,也硬,指甲露在外面。卫祝很小心的避免被它爪上,加查一下它前爪的伤,基本好了。
这几天天气还好,卫祝上午就带上狐狸出去割草,不过现在都是枯草,驴不怎么喜欢吃,要回去切碎,加上些麸糠它们才肯吃。
到是那只狐狸出来很兴奋,开始围着卫祝身边跑来跑去,后来也跑的远一些,追逐田鼠、兔子什么的。有一次还被它逮住一只挺肥的大兔子呢。
中午最暖和的时候,太阳晒在身上可舒服了,卫祝懒洋洋的躺在塌上打瞌睡。睡的正香呢,忽然觉得憋闷,睁开眼一看,狐狸正趴在他肚子上,屁股冲着他脸。
“围脖!”卫祝一嗓子吼的狐狸猛跳起来,逃到旮旯里去了,还把他衣服爪破个洞。
卫祝喘了几口大气,揉揉胸膛,嘴里嘀咕:“这死狐狸,越来越大胆了,弄的我身上臭烘烘的。”
狐狸不是不爱干净,但是它身上就是有分泌臭味的腺体,所以也没办法。
“在跟谁生气呢?嘀嘀咕咕的?”
卫祝一抬头,竟然是房律回来了。他顾不上身上的臭味,一下就扑到房律怀里抱着他脖子:“你回来了!活干完了吗?”
房律笑着亲亲他:“还没有,回来看看你,想我了吗?”
“想!”卫祝用力亲他两下,忽然垮下脸:“阿花死了。”
“什么?”房律一楞:“谁死了?”
“阿花啊,我们的猪。”
“哦,怎么死的?”
“被狼咬死了。”
“啊?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卫祝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