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藏心+番外 作者:樱桃小小新(纵横2012.10.01完结)-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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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勤点点头,“不止是我,这府里许多人都跟王爷上过战场,在府里你看到的许多家丁,其实都是因为受了伤才到王府当差的,不然估计没几个人甘心离开军营。”他叹了一声,尽是惋惜之意,“比如孙管家,他当年可是王爷的大前锋,英勇善战可没几个人比得上他,后来一次战役中替王爷挡了一箭,受了重伤才离开军营到王府当了管家,不然啊,孙管家现在肯定比徐大哥更厉害。”
他口中的徐大哥,自然是徐印。
秀秀瞪大了眼,“我看孙管家一点都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啊。”
李勤哑然一笑,不知该怎么跟秀秀说清楚,孙管家又不是伤在脸上,受伤后也调养了许久,虽然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但已经不适合再上战场,当初他还据理力争了许久,王爷始终不同意,只给他两条路选——要么举荐他当官,以他以往的战功也足够谋得一个不错的官位;要么离开军营,离开京城,想去哪就去哪。
最后,孙志信既没当官,也没有远走,而是留在王府做了一名管家。
秀秀似懂不懂的点点头,还想问些什么,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转眼就从院门外走来几个人,几人手忙脚乱的将秀秀抬起,正要走时,孙志信给旁边的人塞了一个白瓷瓶,他没说话,却是李勤在一旁惊叹了一声,“孙管家可真是大方,这么好的药当初我和林时讨都讨不到一点,您老人家可好,全给了秀秀姑娘。”
孙志信四平八稳,只淡淡道:“你们又不是姑娘家,哪来那么娇贵?别浪费了这么好的药。”
李勤摸摸鼻子,呵呵一笑,随即对人吩咐道:“这是给秀秀姑娘的药,记得每日给她擦几次,保管不出三日就能没事。”
秀秀虽不知孙志信给了什么药,但看李勤的反应一定十分好,当即连连道谢,孙志信点点头,便让人将她先送回住处去了。
夜色如墨,天边的星斗若隐若现,在寒风的呼喝之下,深秋的夜越发阴冷,夜市早早散尽,就连醉生梦死的勾栏瓦肆也冷清许多,偌大的天街上只有灯影摇晃,整个燕京城陷入沉睡之中。
迟迟官道上,一匹单骑飞速驶向燕京,带来了一个震动整个朝野的消息。
第二十二章 出征
北魏大举进犯,北境告急。
这个消息很快传开,几乎所有人的反应都是,这是不是误报?
且不说往年北魏虽时有侵扰,却都是小打小闹,最多也不过是抢夺一些粮草,决计不可能大举进犯大齐,这不仅需要精细缜密的谋划,还需要大规模的人力和物力,做好长期对峙的准备,但凡有一样更不上供应,都将面临战败的局面。而大公主前几个月才远嫁北魏,一直未听到任何不和的异动,北魏没理由突然举兵进犯大齐。
大齐和北魏大举兴兵对战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一来有怀王带军震慑边境,二来有陆将军驻守,北魏纵有强兵,却远不及大齐,北魏国君也并非昏庸贪功之辈,缘何会不顾好不容易与大齐建立的邦交而执意挑起战火?
这些问题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根据传来的战报,北境守军难以抵挡北魏大军,已经开始转向内镜防守,若是再无援军,恐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朝中几乎是一边倒的主战,大齐已经习惯杨耀国威,岂能受得了如此欺侮?请战的折子有如雪花般飞向御书房,宣帝震怒非常,同时又深感欣慰——朝野并无反战之声。
金笔一挥,御笔钦点挂帅出征的人马。
听到消息的时候,虽是在预料之中,可甄榛还是愣了很久——以前也没少听说北魏和大齐交战,可她一直都对战争没什么感觉,因为战场上没有一个人与她关联,战火永远都烧不到她的世界里。
可现在,她的丈夫,过几日就要挂帅点兵,奔赴战场,驱除敌军。
当年是他大败了北魏,使北魏一蹶不振,是他多次与北魏军交手而鲜少战败,也是他的威名在震慑边境,使北魏不敢轻犯。
除了怀王,没有更合适的人。
怀王出征已不是第一次,在孙志信的安排之下,怀王府上下的筹备井然有序,而内院只有王妃一个女眷,到不需用他操心。
整个怀王府进入一种紧张而忙碌的状态,燕怀沙也忙得脚不沾地,点将点兵,筹备粮草,虽不比事事经他之手,然而他作为三军统帅,但凡与军队相关的事宜都必须熟记于心,自从圣旨降下,甄榛已经连着几日没有见到他,准确的说是他回来时她已经睡了,他走时她还没醒来。
这一日,燕怀沙难得回来的早些,甄榛正准备更衣歇下,就见他风尘仆仆的推门而入,想也不用想他大概又是去军营了。
几日不见,他似乎瘦了一些,眼底一圈青黑。
他这人天生就白,似乎怎么晒也晒不黑,叫甄榛好生羡慕,不过这也让他的黑眼圈显得分外清晰,也不知是几日没有休息好了。
甄榛有些心疼,唤景鸾备了热水,等他换了衣裳回来时,便将他按在软榻上,用浸过热水的毛巾敷在他眼睛上。
他轻轻一笑,一手握着她的手,十指相缠,甄榛想挣开,他反而抓的越紧,还飞快的在唇边印下一吻,扬起的嘴角,就像是偷了腥的猫。
甄榛拿他没办法,这人真是越大越孩子气。
“陪我躺一会儿。”他往里挪了挪身子,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甄榛躺下来。
甄榛正想说不,可一想起他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似乎已经许久没有靠近他了,一下就软了心,不忍拒绝他。
“那说好哦,你不许乱动。”
甄榛先发制人,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许动手动脚。”
这人最会打蛇上棍,不留神就化身为狼,令她不得不防啊。
他也不知想到什么,低声笑起来,那笑容分明别有深意,“嗯,不动手动脚,别的地方可以动就行了。”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甄榛立时羞红了脸,推他一把,啐道:“你就尽会想那些事!”
他笑着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纳入自己的臂弯间,没再继续逗她。
他最喜欢看自己的小娘子害羞,真是说不出的动人,不过要是惹恼了她,那可就不好玩了。
“出征的日子定下来了么?”
“定下了,在三日之后。”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北地的驻军支撑不了多久,援军得尽快赶过去。”
“都准备好了?”
他揉了揉她的乌发,撩起一缕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好了,你别担心。”
能不担心么?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纵使知道他武艺非凡,可万一呢?北魏这回又是来势汹汹,似乎有必胜之心,这其中原因尚且不得而知,即将奔赴战场与那些才狼虎豹对阵的是她的丈夫,叫她如何能放心?
屋里已经烧起地龙,温暖如春般,可这时他却要出征边地,北地的寒冬比燕京更甚,还要打仗,也不知会有多苦。
想着就心疼。
“这次你带了什么人去?徐印也去么?”
“徐印早就磨好了刀,都快等不及了。”他低声笑着说,然后把随自己出征的将士一一点了回名,也不管甄榛认识与否,总之很多很多,似乎这样能让她安心一些。
“我听说还有一个监军?”似乎是八皇子的人。
“那个人啊……”他的语气很淡,显然没将那人放在心上,“不会碍事的。”
他直接将监军归入可能碍事的人当中,只不过那人还没有能真的碍事的能力。
甄榛还想说什么,却感觉到某人的爪子开始摸上自己的腰,一路而上,很快就能侵犯到她最敏感的地方。她一掌拍掉那只意欲不归的魔爪,怒视魔爪的主人:“说了不准动手动脚!”说着伸手去掐他腰间的嫩肉,却不想下一刻天旋地转,敷在他眼睛上的毛巾掉落下来,正好盖住了她的眼。
他低声一笑,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弄得甄榛娇/喘连连,半边身子都酥软了。“啊,我的话还没说完,你,你住手啦!”
她恶狠狠的语气,说出来却更似娇嗔,他心神一荡,禁不住低下头堵住那张聒噪的小嘴,“时间还早,有话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
床帐无声落下,微微颤动着,仿佛被风吹动的波纹,荡开一层层的涟漪。
第二十三章 逝去
接下来的三日,燕怀沙留在王府里,哪里也没去。
王府里的人都能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王爷和王妃到哪里都腻在一起,真是如胶似漆,比新婚那会儿更热乎。不过大伙也都知道,王爷出征在即,这一去恐怕几个月甚至上年也回不来,王爷王妃趁着分别前多温存一下也属正常。
出征前晚,六皇子等与他交好的大臣给他设宴送行,一场酒宴下来,其他人喝得七倒八歪,却惟独怀王一人清醒无碍。
这一夜,似乎格外寒冷。
似冷似热间,一片大火不知何时窜起来,很快大火燎原,跳动的火焰仿佛怪兽张大的血盆大口,将一切都吞噬,入目是一片诡异的血红,有人惨叫着,宛如修罗地狱……
甄榛从睡梦中惊醒,摸到身边一片冰凉,心一惊,连忙起身下床,连衣服也顾不上穿,赤着脚就往外跑。冰冷的地面接触到柔软的脚掌,渗入丝丝沁肤的寒意,甄榛打了一个寒颤,思绪开始清晰起来。
此时已是日头高挂,明亮的光线穿过窗纸照射进来,朦朦胧胧的透着一种温暖的昏黄。
他已经走了。
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他悄声走了。
冰冷的寒气从脚心窜起来,甄榛哆嗦了一下,想起先前做的噩梦,只觉得心神不宁,眼皮挑个不停。
这时,紧闭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影,随即那人惊叫了一声:“王妃!您怎么赤着脚站在这儿,快回床上去!”
出声的是景鸾,也不等甄榛回应,就拽着甄榛躺回床上,拉好被子将她裹紧,回头就赶紧吩咐人端来热水,让甄榛烫一烫脚。
冰冷的脚浸入温热的水便觉一阵针扎般的痛,甄榛下意识的一缩,景鸾却毫不客气的按住她的脚,直到感觉她脚上的寒意全部驱除,变得又红又软才松手。
“王妃,您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若是病了,奴婢可当不起这罪过。”
景鸾平日自称名字,这会儿唤自己是奴婢,很显然是对甄榛的行为极不满意。
甄榛有些失神,“王爷已经走了么?”
景鸾心知她此刻的心情,暗暗叹了口气,“这会儿大概是在英武门前与皇上别过。”
与皇帝别过,就该率军离京了。
她起身,穿上衣服就往外走,景鸾也不阻拦她,急忙拿了件裘衣披在她身上,跟着拿了个暖壶塞在她手里,也跟着一起出去。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和风暖阳,正适合远行。
萧瑟的风中,隐约传来阵阵鼓声,鼓声雄壮而激昂。甄榛站在廊檐之下,面向着东方高高耸立的鼓楼,只见鼓楼上彩旗张扬,似有人影绰绰。
这是出征的战鼓。
之后,大军就要开拔了。
“王爷不是第一次出征,每次都能得胜而归,王妃不必太过担心。”
景鸾轻声安慰道,其实话是这么说,可每次王爷出征,府里的人又有几个是不担心的?
甄榛看了景鸾一眼,点点头。
上天原宥,让他安然归来。
“王妃,外面冷,还是回屋吧。”
甄榛拢了拢裘衣,正欲转身回屋,转眼却见孙志信大步朝自己走来,他脸色沉凝端肃,显然是有急事而来。
孙志信走近一礼,看她一眼,沉声说道:“别庄传来消息,说白夫人没了。”
第二十四章 喜忧
再度睁开眼时,秀秀和景鸾都通红着双眼,守在自己的床边,面上都是一副欢喜又担忧的表情。
甄榛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她想起,先前听到白氏逝去的消息,她忽然就晕了过去,难道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姐!呜呜……”见她醒来,秀秀扑上来,想哭又想笑的模样颇是古怪,倒是把甄榛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事?”
景鸾有些好笑,却又怕秀秀不知轻重压着甄榛,连忙将她拉开,“仔细些,别压着王妃和孩子,这才一个多月,头三月是要最小心的。”
景鸾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述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却仿佛一记惊雷劈下,震得甄榛心神晃动,一时过不过神来。
过了许久,她才呆呆的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心底涌出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这里面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属于她和他的孩子?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上次天葵是什么时候,因她日子一直不大稳定,也就没注意到底是哪一天来的,谁也没想到,这个孩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降临了。
他们盼了那么久,却在他离开的时候有了,也不知待到这孩子出生时,它的父亲能不能赶回来。
景鸾无比欢喜,自家主子总算有了个好结果,但见她神情复杂也知是因为王爷,温言安慰道:“王妃您现在可是双身子了,以后凡事都得为孩子想一想,等到王爷回来,一定会十分欢喜。”
甄榛闭眼默然许久,再度睁眼时,眸中倦色虽未散尽,却已变得清明透澈,“你们可有给王爷传了消息?”
“尚未,这时候大军应该将到张家坡,若是快骑追去,天黑前就能赶上王爷的亲军。”
景鸾以为甄榛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燕怀沙,却不料甄榛接着问道:“这件事,除了你和秀秀,还有谁知晓?”
“倒也不多,当时孙管家也在,所以他也知晓,再就是大夫了。”
甄榛点点头,又问:“大夫是何人?”
“何太医。”景鸾见她连番发问,隐约猜到些端倪,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太妃素日有恙全是这位何太医请脉,是个靠得住的人。”
“何太医可还在府中?”
“在呢,王妃有何吩咐?”
如此说,这件事只有这几个人知晓。甄榛安下心来,如此甚好。
甄榛叹了口气,轻而坚决的下命令:“这件事暂且不要让第五个人知晓。”
秀秀和景鸾都有些诧异,却听她说道:“王爷一走,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王府,但有一丝漏洞就能让人趁虚而入,我不能让孩子受到半点危险……”她将手覆在尚且平坦的小腹,眸底压着一股暗涌。
两人皆是聪慧之人,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燕怀沙行军在外,即便王府真的有个意外,也不可能一下子赶回来,若是让有心人之知晓,轻则谋害甄榛和孩子的性命,重则可能陷整个怀王府于不利之地,乃至牵连到众多与怀王府相关的人,这将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景鸾却有些迟疑:“可,王妃打算也不告诉王爷么?若是王爷知晓王妃有喜,想必会十分欢喜的。”
秀秀也点头表示不解。
甄榛淡淡一笑,笑容却有些凄凉,“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不要告诉他——我不想他心有旁骛,他不知还没那么多牵挂,若是他此时知晓,漫漫数月要怎么熬过去?”
秀秀和景鸾都知她所言有理,暗暗叹了口气,皆是相对无语——
王妃也真是可怜,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有孕时有丈夫陪伴?王爷偏偏就在这时候要离开,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王妃还得为王爷担忧,王爷不知道还没什么,王妃却是将所有的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这怎么受得了?
景鸾思忖良久,还是说道:“王妃,这事估计瞒不了太妃娘娘,要不您还是自己跟她说一下?”
甄榛想了想,点头同意。
她不同意也没用,何太医是琳太妃的人,能保证何太医不告诉其他人,但是琳太妃恐怕很快就会知晓,瞒也瞒不住,倒不如自己去告诉她,也好让她老人家开开怀——琳太妃盼着抱孙子可是盼了许久,这阵子又是燕怀沙带军出征,又是白氏逝去,她老人家想必也不好受。
说到白氏的丧礼,秀秀和景鸾是铁了心不许她多插手,孙管家也是一把好手,甄榛就算亲力亲为也不必做太多事,她原还想亲自去别庄,最后被景鸾拼命拦住,理由是头三月不宜坐马车。
然而白氏在临终前求了甄榛一件事,她却必须亲自去办。
白氏本是妾,上不了宗族玉牒,死后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