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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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士兵赶紧提水救火,可是火势却反倒扩散开来。
“你们这群猪!那是地狱火,用水去灌救反而会让火势扩散。快去拿沙桶和浸湿的厚毯子灭火。”有经验的士官大声地斥骂和指挥他们。
【地狱火:正确名称为希腊火,在穆斯林进攻君士坦丁堡时希腊守军曾使用,故有此名,为一种黑色可燃物,能浮在水面燃烧,可用弹石机发射,配方并没有留传下来。】这时第二波攻击又从土堆后升起,“注意!又来了。”城墙上的人大喊著警告底下。
虽然敌人发石器的发射没上回整齐,可能是从刚才的经验得到教训,准头更为提升,这次火球绝大多数落在城里,也有更多石弹飞越城墙。
但是这时大部份的人已经初步了解状况,尽量找掩蔽保护自己,所以伤亡并不比前一波攻击严重“为什么地鼠们的发石机能这么快进行第二次射击?”塔科边骂著粗口说,操作投石机相当费时,根据他的经验来看,对方再度射击的速度不应该这么快。
“还没好吗?动作快点!”他呼喝著操作弩炮的士兵们。
初次战斗让紧张的新兵们手忙脚乱,终于在敌人第三次的攻击前完成用绞盘拉开弩弦、填装好箭矢的过程,四门弩炮先后向敌人的方向发射。
“这样不行啊!敌人的堆起的土墙挡住箭矢,根本没办法攻击到他们。”当中一具的操作组员喊道。
弩炮所发射的箭矢虽然威力很强,但要贯穿土堆杀伤后面的敌军却还是力有未逮。
“把弩炮垫高对著敌军上空射击,箭头会因为较重而在落下时朝向地面,那样就能攻击到土墙后的投石器。”从上城墙的阶梯有声音传来。
“又来了,小心!”这句话刚完,又有十来颗火球和数百石弹飞越城墙。
等这一波威胁结束,“你们动作真快啊!”塔科起身看著已经武装完成的同僚们说。
“还不是你找人把我们先叫醒,现在没时间,有话等会再说。”卡农应道。
加入经验丰富的士官和老兵来带领,新手们也变得镇静得多,弩炮的射击速度大为提高,再度射击的弩炮成功地让箭矢落在土墙后。
反击的效果立刻在下一波攻击中显现出来,敌军抛射出的石弹的数量略为减少。
“大家动作快点,再来几次就能压制住投石机的攻势。”带头的士官喊著。
士气大振的守军,用他们最快的速度操作著弩炮,再度进行反击。
当正准备下一轮射击时,负责观察的人又发出警告。
数十颗石弹飞越他们头顶。
(为什么这么少?才两轮反击,对手不可能只剩这点战力!)卡农感到讶异,在南门守备队中他的箭术最好,对弩炮操作和威力也最熟悉,晓得对手的战损应该没有这么严重。
但是不到一息的时间又接连有两击分别落在护城河里和打在城壁上,这时他才明白敌军在想什么。
对方在遭遇反击后,就开始修正各投石机的落点,等他们掌握住正确的位置,大量的石弹就会落在城墙头,好将能威胁到他们的弩炮摧毁。
三次的射击共有十几颗火球砸在城壁和城门上燃烧著,熊熊火光虽未造成严重损害,却提供照明而对守军造成不利的态势,让攻方更容易瞄准他们。
“再加快速度,敌人正在瞄准我们,如果不在那之前重创那些的投石器,石弹就会像下雨一样落在我们头上。”他大声催促著。
但这个警告却产生负面效果,新兵们听到自己已成为目标都开始恐惧,操作速度反而变慢。
好不容易在敌人零星攻击的威胁下再度发射弩炮,但这时也开始有石弹落在城墙上。
“地鼠已经瞄准我们,还是先掩蔽起来吧!”卡农发出警告。
“不行,那样早晚会完蛋,倒不如跟对方拼命,或许还有点希望。”脾气向来倔强的帕裘提出不同主张,逼迫士兵们继续反击。
但他们才将弦完全拉开,一枚石弹便打在那具弩炮上,绷断的弩身砸碎一名士兵的头颅,馍糊的血肉当中流淌著鲜血和脑浆。弹开的弦则将另一个斩首,无头的尸体所喷出的血泉化为点点红雨落在其它人身上。
一名新兵看见同伴惨死的样子,忍不住跪地呕吐起来。
“快点起来作战,不然我就把你踢下城墙。”不放弃的帕裘骂道,吓得那名士兵慌张地铁青著脸爬起来。
即使才遭遇到那种事,他还打算用别座弩炮反击,卡农和塔科却合力把他硬拖进掩蔽坑内。
“别干傻事。”
“放开!都已经死两个人了,这时候我还能自己躲到安全的地方吗?”
“冷静!冷静下来听我说。”压住对方肩膀的塔科厉声说道,“现在这个样子那些新兵和懦夫已经没胆量继续操作弩炮,靠他们根本不行。但是如果全部由我们这些人来,等到敌人登城时南门能撑多久?”
同僚的话就像盆凉水淋在头上让帕裘停止挣扎,如果他们这些有经验、有胆量的士官、老兵全都阵亡,那南门守备队的战力确实形同瓦解。
落在城墙上的石弹越来越多,剩下的弩炮和弹石机分别被打中,被击伤的武器即使外观没有多大损坏也已经不能用,否则很可能会在拉弦时断裂杀死自己人。
此刻他们只能等敌人的投石器和弹石机停止攻击再做反应,只不过那时恐怕也是敌军准备登城的时候。
“要开始了呢!”看著缓缓移动的攻城塔,就算是老兵们也有些紧张。
“只有六座攻城塔过来,里面应该不会有多少人,我们一定会打赢的!”新兵们互相说著乐观的话给自己壮胆。
因为补充不少新兵而超过八百人的守备大队,虽然在刚才的攻击中死伤二十几人,但数量还是比对方多出不少。
但旁边却有老兵用冷酷的语气告诉他们现实状况,“别以为只有这三、四百人,他们早就挖好隧道,等攻城塔就定位便会有大群士兵从地下冲出来。”
此时城内的火势和混乱已经控制住,而城防指挥官也下令其它大队抽调兵力到南边城墙支持。
各队的弓箭手们爬上高楼、城塔,占据有利的射击位置,重步兵和枪兵们也登上城墙,准备迎战入侵的敌军。
全城近半的兵力都集中到南门附近,因为人数太多晚到的人便留在城墙下充当预备队待命。
当敌人接近到离城墙仅百余尺时,几座城楼和屋顶上的弓箭手们开始向其射出点燃的箭矢,想让对方的攻城塔著火。
虽然有不少箭命中目标,但是却没能让攻城塔烧起来,“那上面钉了毛毯然后用水淋湿,没有办法轻易烧掉。”最先发现真相的射手大声的告知身旁的其它弓兵。
但是更要命的事还在后面,土堆后面的发石机和弹石器竟在此时又再度发射。
集结起来准备反制敌人登城的守军成为绝佳目标,高塔、屋顶、城墙和城内都有石弹和火球落下,有不少人当场变成为敌方发石机部队的战功。
在慌乱之下普罗西亚兵或是惊叫著从高塔、城墙坠落,或是互相推挤践踏,所造成的伤亡并不比被敌军击中的少。
“妈的,这些地鼠竟然拿攻城塔当诱饵,骗我们集结起来再用发石机攻击。”气急败坏的塔科骂道。
几轮射击下来守军伤亡惨重,严密的迎战态势也因此溃散开,然而攻城塔却冒著被己军石弹击中的危险推进,已经到达护城河边。
地道出口被破开的同时,攻城塔上迭起的木板桥也开始放下,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地下冲出,踩著便梯准备登城。
仅有一座攻城塔因为被己军石弹击损故障而不能放下木板墙,剩下的五座都顺利完成登城的准备,让蓄势待发的西哈克兵冲向城墙内。
虽然因为之前的攻击而损失惨重,城墙上仍有许多普罗西亚兵,他们试图在木桥放下时泼油点火,以阻止敌兵登城。但领头的西哈克兵在桥还没完全放下时就悍勇地先跳过来,因此只有一座木桥顺利烧起来,而晚一步跳下城墙的敌兵则被淋得一身是油,然后全身著火地掉下木桥。
当城头的肉搏战开始时,双方士兵素质的差异很快就显现出来,虽然在城头的人数较多,但普罗西亚的新兵根本不是敌军精锐的对手,只有少数能正面跟西哈克兵抗衡。
当守军的精锐们竭力挡在木桥前阻止敌军登城时,其它人也以弓箭、标枪攻击木桥上的人,攻城塔上未能登上城墙的西哈克兵则以掷斧反击守军。
不断地有阵亡或负伤的守军坠下城墙,同样的西哈克兵也有许多人跌落河中。
若穿著盔甲掉入这里宽达二十尺、水深十几尺的护城河,多半不会游泳的西哈克兵除非被岸上的人救起,否则生还机会缈茫。但他们仍然前仆后继地勇猛进攻,反而是普罗西亚兵开始有人对血腥的战斗感到恐惧。
然而此时的战况又出现变化,因故障而无法放下木板桥的攻城塔竟然被修复,开始加入攻城行动。
“不要害怕!大家并肩作战。”最靠近敌人生力军的士官帕裘挥著战斧高喊,面对西哈克兵的精良盔甲,制式的宽刃剑威力稍嫌不足,所以有经验的士官和老兵都爱用重兵器。
在他悍勇战斗的带领下,士兵们总算重新稳住阵脚,将刚加入攻城行列的西哈克兵堵在刚修好的登城木桥前。
虽然帕裘是同僚公认的南门守备队第一好手,真正压住敌军的却是那种搏命的气势,西哈克军人一向认为普罗西亚兵懦弱胆小,可是面对眼前像发狂猛兽的战士也不得不停下前进脚步。
即使再剽悍的人体力也有极限,在砍倒第六个敌兵后,一柄长枪刺中他的腹部。
终于解决掉这个难缠的敌人,让这名西哈克士兵为自己立下战功而兴奋,然而这股喜悦仅持续极短的时间。
满身血污、状似恶鬼的对手竟然让枪柄贯穿身体向前,同时单手掐紧他的喉咙,这名士兵因为太过震惊而圆睁著眼,因为无法呼吸而吐著舌头。
旁边的同伴想救人却被反劈的斧头所伤,被掐住的人后退想减轻颈部的压力,但身后就是护城河,两人就这样一起从墙头摔落。
坠下时这名士兵才想起训练期间枪术教官讲的话,“刺进敌人身体后记得要转动枪身,这样可以破坏内脏,让对手无法反击。”可惜的是再也没有机会苦练了。
看见同僚的阵亡的瞬间,塔科觉得有点愧疚,他曾经私下说:“帕裘那家伙不是勇敢,只是不爱惜性命而已。”
之前和卡农合力拉住对方时,心中还暗想“这人大概活不到战争结束。”
但如果不是帕裘奋勇作战,争取到足够时间让预备队来得及截堵敌军,恐怕城墙的防守会从那里被打开缺口。
不过这种情绪立刻就消失,因为现在还在战场上,还活著的人随时都有交出这条命的可能,不想早点和死者结伴同行就得全神应战。
卡农已经负伤退下去包扎,自己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敌军只要凭著优势兵力持续攻城,大家早晚也会都会有相同结局。
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援军,若是分兵出去的两个联队或有其它友军能从敌军侧面和后方展开奇袭,或许还可以扭转战局。
敌人发射的火球和魔法师放出的求援信号在夜空中极为显眼,十几哩内都能看清楚,至少附近两个己方据点必定已派兵前来支持。只有几哩的路程,就算是夜间行军应该也能在两、三小时内赶到。
可是当他们在南门城墙苦撑待援时,西门所发生的变化已决定这战的结果。
属于西门守备队留守警戒的一名士兵对身旁的同伴道“喂!刚才经过说要去支持南门的那个小队是否有些不对劲?怎么他们身上都带著一股怪味道。”
“是吗?我没怎么注意,在想那种事之前还是先担心敌人会不会攻破这座城吧!他们虽然攻击南门,但西门外面说不定也有敌军地道,谁晓得是否正准备填平护城河,然后用梯子从这里攻城。”对方不以为意地回答。
此时,两人竟听到一种让他们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这个声音他们都已经听得很习惯,但是绝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发出。
那是西门打开的声音,没有听见城头的士兵大喊有己军队伍要进城,就表示是有人私自打开城门放敌军进来。
两人快步跑过去,但是在他们到达西门前时,刚好跟其它惊慌的西门守备队员一起目睹如潮水般涌进来的西哈克士兵。
虽然已经放下紧急栅门,那对带著撞门鎚攻过来的敌军却不算太大阻碍,两三下就撞破仅覆著薄铁皮的木栅。
数量相差太过悬殊,没能及时逃走的守备队员,在少数拼命抵抗者阵亡之后,其余的都弃械投降。
“不好了!西门发生叛乱被打开,敌军已经进城,北门也快被占领。军团长下令弃城,要全军从东门撤离。”在南门附近有人大喊道。
听到这个消息后守军的斗志迅速瓦解,开始争先恐后地逃向东门,早些接到弃城命令正想让各队逐步撤离的普罗西亚城防指挥官大怒,可是混乱之中又找不出是谁先喊的。
军团长带著财物、仆从的车队在直属大队的保护下,已经先从东门逃离,城内除军队外,还有相当数量在城内工作的平民。他们和守军共近万人向东门撤走,但是甫出城门便遭到埋伏敌军的箭雨袭击,现场惊叫、惨呼、哭泣声夹杂成一片。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放下武器,我们保证投降者的生命安全,并且答应善待俘虏,等战争结束后所有投降者都会被释放。”当这样的喊话从背后响起时,便开始有士兵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向西哈克军投降。
仍有许多普罗西亚兵趁著敌军接受投降时冒险冲出城,对方除了在东门两侧部署弓箭队伏击,并未派出步兵拦阻截击,还是有些人成功突围。
这场战役结束不久,东方的天空便开始泛白。
清扫残敌、暂时安置好投降者后,统帅在城中召集联队以上的干部询问状况。
在会议前雷欧先带领将领们祈祷,以感谢神佑并为战死者哀悼,祈求为国捐躯者能安息。
这次能顺利破城,是趁著敌军注意力全在南门时,利用少数精锐控制西门,才能以有限的代价取得巨大的战果。
从秘密取得的构造图得知,海德烈堡的四角附近各有一处排水口,都有一段可以容人爬进。虽然往地上的部份分为数条较窄的水道,无法由此进入城内,但是在能爬进的那段,却和某个房间仅有一壁之隔。只要能打穿那面墙,就能轻易爬进去。
还有一点有利于他们潜入,那地方是臭不可闻的水肥间,除了每隔一段时间会去清理的水肥工以外没人会靠近。
于是特选一批会潜泳的精锐,从挖向护城河中的水道潜入西北部的排水口,再以魔法器具-大地之鎚破坏墙的结构,从水肥间进入城内。
潜入的精兵换穿包在皮革里防湿的普罗西亚军服,突袭西门控制间后放下城门,早已在外面地道中等待的西哈克士兵立刻涌入,并迅速控制防守薄弱的北门。
潜伏的间谍也趁机制造混乱,让普罗西亚军的士气迅速崩溃。
故意不攻击东门且放开一条路让敌人逃走,却又部署弓箭手在门外使其恐惧,如此普罗西亚军民就不会顽抗,而在投降和冒险突围间做选择,让己军伤亡减少。
之前善待占领区民众的作法也让招降喊话更容易发挥效果,因此挤在东门前出不去的人多半选择投降。
而且趁此机会也一并打击另两个据点的守军,各派一个联队在两地和海德烈堡间埋伏,痛击前来救援的两路普罗西亚军。
攻下城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防御工事的修改整顿、俘虏的安置管理、掳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