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淑媛 作者:小米辣(起点vip12.12.01完结,种田、平凡生活)-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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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不堪的身世,她却还能不怨不恨,坦然面对。
“大少爷,秦妈妈留下话,让您回来后去劲松居。”
杨桃的话将兰渊从沉思中拉了出来,他想了想,调转脚步往相反的方向走。
老太太早已得知兰渊回家,因而在门帘挑起的那一瞬间开口:“你去哪儿了?”
“有事要办,出了一趟门。”兰渊愣了一下。
老太太目光咄咄,审视着自己的孙子。
直到佛堂的事情以前,她一直都以这个孙子为傲,认为他文韬武略沉稳内敛,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纨绔子弟的恶习。
在这样的目光逼视下,兰渊立刻明白老太太担心的是什么,“祖母放心,孙子出门只是会友,并没有做任何您担心的事情。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老太太吁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大热的天还跑了跑去,一点也不知爱惜自个儿的身体。”扬声唤来锦莲,“让小厨房切一碗冰镇西瓜送来。”
粉红的瓜瓤,用通透的玻璃碗盛着,上面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雾气。兰渊用牙签叉了一小块放入口中,不过他完全没有留意西瓜的味道。
奔走两个时辰一无所获,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又全无用处……明日就要离京,这可如何是好?
眼前闪过那一双清亮的眸子,他心烦意乱。
“怎么,这西瓜不合你胃口?”老太太留意他越来越暗的神色,出声询问。
“不是……只是许久没有吃过这么精致瓜果,有些不习惯。”兰渊停了手中的勺子,“要不要给母亲那里送一碗?”
老太太慈目含笑:“西瓜性凉,有身子的人不宜多吃。”
兰渊又是无话。
恰好秦妈妈挑帘进来,“老太太,安陆侯府的文姨娘来了。”
老太太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此事。
秦妈妈又道:“送文姨娘来的是胡二少爷,奴婢将人安置在外院的花厅。”
兰渊突然想起烫伤药,站起身,“左右无事,不如我去陪胡二少爷说会儿话。”
老太太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让秦妈妈去守着门,这才压低声音与兰渊说:“别看胡二少爷闷不作声,但他与卫王的关系非同一般,你见着他,顺便打探一下卫王那边的事情。”
兰渊有些吃惊:“胡贵妃死后,卫王与母族的关系泛泛,怎会偏偏对胡愈另眼相看?”
他身为兰家嫡长子,这些事情迟早要让他知道,因而老太太并无隐瞒,将自己所知大略的说了说。
胡愈看见兰渊,丝毫没有吃惊,只是起身抱拳行礼。
兰渊还礼,又一个长揖拜下去。
胡愈怔住:“这……”
兰渊笑道:“这一拜是谢胡二少爷赠舍妹烫伤药。”
心中秘密被人窥见,胡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很快镇定,淡淡的道:“我这条命都是三小姐救回来的,两瓶烫伤药算的了什么?本应该当面送与兰三小姐,但又担心引来闲话,这才托了大少爷身边的小厮转交。”
神色慌乱。
兰渊越发的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重新落座,胡愈问起兰渊北疆的情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
兰渊突然话锋一转,“太后的意思,想必二少爷有所耳闻吧?”
胡愈看着兰渊,缓缓的点了点头。
“卫王殿下是多少女子眼中的良人……”兰渊脸上全是惋惜,“偏三妹妹与一般女子不同。”
这是说兰芮不想嫁入卫王府?
胡愈笑了笑:“兰三小姐从小习武,肯定不是那些扭捏造作的闺阁女子所能比的。”
兰渊端过茶盏吃了一口,平时喝惯的茶,这时却觉的苦涩。
他知道,不是茶苦,而是心苦。
因为他无计可施,也因为他注定与她擦肩而过。
第089章 通州行(一)
带着满满的一车行李,兰渊在第二日巳时准时离开。
所有女眷送出二门,兰芮看着他,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打仗不是游戏,稍有疏忽就是天人两隔。
绕开簇拥的人,兰渊清晰的看见了她眼中泛起的水光。要是以前,见她这样不舍他离开,他或者会很开心,可是现在,他却说不出心中的滋味。
好容易听完老太太的叮嘱,他几步走到兰芮跟前,说:“不要以为大哥不在家,没人管束你,你就可以疏忽了骑射和拳脚功夫记得勤加练习,免得我回来考校你的时候失手伤了你。”说着,眨了眨眼。
在场都是聪明人,谁都知道兰渊说这句话是缓和一下这种送别的沉闷气氛,而兰渊这一去,再见他是指不定就是他功成名就之时,所以二房三房的人都笑了起来,赵夫人甚至打趣:“渊哥儿就放心吧,咱们这些做叔叔婶婶的镇不住三丫头,还有大嫂和老太太呢”
兰芮转过身,再回身时已是笑容灿烂,她冲兰渊郑重的点了点头,口中却是玩笑的话:“大哥就这样不放心我?”
兰渊大笑着一跃上马,抱拳与众人辞行,谁也没有看见他策马转身时脸上的失落与黯然。
看着兰渊渐行渐远,赵夫人不无羡慕:“渊哥儿和三丫头兄妹情深,真是羡煞旁人。”瞟了眼身侧文夫人高高凸起的腹部,心想这位要是一举得男,这个家可就有热闹看了。
儿孙都在战场上搏命挣前程,老太太心生悲凉,转身正巧看见赵夫人那若有所思的一瞥,眉头微皱,“都跟我去劲松居,我有话要说。”
才到劲松居花厅坐下,老太太立刻宣布将管家的事情全部交与赵夫人,“二丫头如今是待嫁的身份,又有许多东西要学,肯定再腾不出时间来管家,而三丫头跟着钱贵家的学习针线,每隔五日还要去一趟骑射场,再让她管家,也有些强人所难,至于四丫头,也该好好学习一下针线。既然姐妹三个都没有时间,我这个老太婆也就不为难你们,好在老2家的能干,一人也能将这副担子挑起来。”
她将管家的事情交给兰芮姐妹三人,其实是想看三人处事和应变能力,现在她已经将几人秉性了解清楚,管家的事情就完全没必要这样继续不清不楚。挑选赵夫人管家,是想用家事拖住她,顺便让她赚些碎银子,免得她在这关键的时刻上蹿下跳,惹出事端。
对此一屋子的人反映不一。
二房喜不自禁,三房不置可否,兰茉待嫁,心思早没在这上头,只文夫人微觉不悦。
而兰芮,此刻只觉的轻松,管家其实就意味着责任,特别是随时需要提防赵夫人捅下篓子后将错处栽到她的身上。
等赵夫人激动着说了些表忠心的话,老太太这才淡淡的道:“这么大的摊子,只下人就有二百多,账目上难免会出错,你可千万要仔细些,免得被那些眼皮子浅又好欺生的给蒙蔽了,一点子银子倒也罢了,添上就是,就怕因此让家中的老人看轻,以为你连账目都算不清楚。”
看似敦敦教诲,实则是敲打赵夫人指甲不要掐的太深。
笑容僵在赵夫人脸上,不过她一贯能说会道,很快掩饰过去,频频点头:“老太太说的是,要不是老太太提醒,媳妇说不得就会犯错。”
点到为止,老太太微微颔首,将目光落在老三兰千舟身上,“不要只窝在家中读书,有空多出门走动,去酒楼吃吃酒,会试因战事一再拖延,各省的举子耽搁在京城,其中总有值得交往的,你与他们多多相会,结交一两个良师益友也是好的。”
本该在二月举行的会试到现在礼部都没有准信,兰千舟满腔的热情一丝丝的慢慢被磨尽,此时听老太太提起,也提不起精神,应了声,又道:“延误科举这样的事情,大陈开国以来还是头一回,儿子听人说,朝中大臣对这事也是议论纷纷,偏当面劝谏也罢,事后上奏折也罢,皇上都压着不理。”
“皇上这样做总有这样做的理由。”老太太道,“出门应酬,身上不能短了银子,老2媳妇,以后老三的月钱改为五十两。”
才得了甜头,赵夫人此时自然不会计较三房多得的二十两银子,笑着应下。
安排妥当,老太太也有些倦意,挥手让众人散去。
文夫人落在众人身后没出门,等人散了,走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渊哥儿的婚期定下没有?”
老太太看向她,等着她往下说。
“如果定下了,儿媳就想替茉儿请期……昨日三姐来家,说安陆侯府那边也挺着急的,只是碍着咱们家渊哥儿,这才一直压着没请媒人上门催要婚期。”文夫人笑道。
她本来对胡延很不满意,又见太后懿旨下了两日胡家才请媒人上门,她更是不满,但昨日文姨娘所说的话也没错,胡延房里还有一个冷姨娘,拖太久让冷姨娘生下庶长子,而后凭借庶长子在胡家站稳脚跟,自家女儿的日子就更难过。
老太太摇了摇头,见文夫人失望,就道:“最迟也就在明年春天,你有心,那就看看秋冬有没有好日子吧。”
这话说的文夫人好像赶着嫁女儿似的,因而文夫人忙笑着说:“依着媳妇的意思,自然是希望茉儿在身边多留几年,只是拖久了,只怕会让胡家觉的咱们家拿乔,以后茉儿进门难免会受公婆和小姑子的气。”
“我也是过来人,这个道理我自然懂得。”老太太声音平平,让人听不出波澜。
文夫人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道:“是了,昨日听三姐说起通州的观音庙里有一股灵泉能治百病,媳妇就想趁身子还算灵便去求一碗。媳妇年岁大,这半年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生怕孩子在腹中有所亏损。”脸上全是担忧。
老太太瞧见,心下动容,略微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点头,“孩子都快七个月了,而且通州又算不得近便,要在通州住一晚,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只怕到时追悔莫及……”
文夫人又道:“从京城到通州,所过之处全是平顺宽敞的官道,马车只要行慢一点就出不了大错。要是老太太还不放心,媳妇再将二丫头三丫头带上,二丫头细心周到,三丫头功夫了得,有她们在旁,准保万无一失。”
见她如此坚决,老太太心中倒有些不解,须知往日只要是关系到腹中孩子的,她一贯都是小心谨慎,今日不惜赶远路也要去求什么灵泉,实在有些反常。
通州观音庙……
再默念一遍,老太太想起有一次偶然听针线上一个婆子与秦妈妈说过的话。那个婆子说,通州观音庙外有个摆摊的医婆擅长医治不孕之症,不仅如此,还能通过脉象推断孕妇腹中怀的是男是女。秦妈妈当时啐了那个婆子一脸,说乡野婆子再灵验也比不过太医院的医正,她当时觉的秦妈**话没错,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这时再想起,她突然明白文夫人为何要去通州。
把一把脉出不了事。
“两个还没出阁的小丫头懂什么?带上外院的母大夫,让老三家的陪你去。”
吴夫人进门十年没有生养,偏偏点了她陪同。
文夫人立刻就猜到老太太知道缘故,不安的垂下头,“是。”
老太太说:“即便如此,也还是不知路上会遇上什么事情,多带些身富力强的壮年男丁才好。”
文夫人点头,心里却在想,老太太肯定是也想要一个孙子,不然又怎会知道缘故后还放她出门去让医婆改运?
兰芮晚上才被告知文夫人点了她同去通州。早上送罢大哥,她一直浑浑噩噩、心思不宁,听说去通州,她就只当是去散心,并没有丝毫的不愿意。
兰家在通州没有庄子,又因去通州的原因不好对外人明言,就不便问旁人借庄子,商议之后,一行人决定在客栈将就一夜。
兰芮在前世形成了思维定势,觉的住客栈只要带上随身衣物及惯用的盥洗用品就可以了,因而当她隔日看见文夫人等各自准备的一车行李时,很是吃了一惊。
从人高的浴桶到黄铜烛台,一应俱全。
兰茉见兰芮只带了两个丫头,惊讶的问:“三妹妹,你的行礼呢?”
兰芮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但此时补救已经来不及,她指了指玉桂身旁的一只描金红木箱子:“我嫌烦,只带了衣裳和擦脸油这些。”
文夫人挑了挑眉,到底没有发作:“也罢,只住一晚,其余的东西你就和茉儿共用吧。”
上车时,玉桂不安的道:“都是奴婢疏忽,忘了霜降和夏至两人从未出过远门,根本不知道如何收拾行礼。刚才只瞧见一只箱子,还以为两人将行礼早送过来了……”
兰芮摆了摆手,要说疏忽也是她自己,一时忘了自个儿现在的身份。
第090章 通州行(二)
通州是京杭运河北端终点,走水路的南北客商云集于此,使得通州码头热闹非凡,以至于从京城到通州的官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时时还会有马车因车轱辘破裂或者马匹瘫倒而阻路的,兰家的八辆马车一路行来,不慢都不行。
一行人到通州时已近午时。文夫人怀孕以后从未出过门,更别提连续乘两个时辰的车,到通州时她已经体力不支,吴夫人看在眼中,吩咐赵大财直接将车赶到客栈。
客栈昨日下午已经派家人预定好,叫好又来,临街是一座两层的酒楼,后院一排房舍才是客房。这样的规模在通州地面上毫不起眼,要放在平常兰家肯定看也不看一眼,但昨天来定客栈的管事跑遍通州几家大客栈,询问之下全都客满,他不敢仗着兰家的名声硬要人家腾房,不得已才包下这家还算干净的客栈。
回去后管事已经跟文夫人禀明,文夫人当时只说清幽干净就可以,可当她下车看见这客栈还不如家中下人居住的院子整齐时,脸上就有些不好看,只是有话在前,斥责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掌柜的看惯南来北往的客商,自有几分眼力,只看下人身上都是绸缎裹体,就猜到来人非富即贵,也知富贵人家规矩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往前凑,就没敢过分殷勤,自己领着伙计避到一旁,只让两个原本在厨房做粗活的婆子领一行人去客房。
房中陈设简陋,但好在被褥崭新,兰芮看了一圈,有前世跟着贱男吃苦的生活经历,倒没觉的这里不可忍受。
一个婆子进来送热水。
玉桂拿了一个五分的银锞子赏她,她在厨房做粗活,极少能得到赏钱,即便有也只是几个铜板,因此捏着相当于三月工钱的银锞子有些不知所措,口中只不住的念叨着感谢的话。
兰芮知她还要顺便取回水桶,怕她一直说下去,便笑着问:“通州每天都这样热闹?”
“哪能天天这样热闹,冬天河面上结了冰就不必说,整个通州街面上都寻不着一个人,就是前两日也没有今天这份热闹。”婆子拘谨不安的说着。
“哦?这中间又有什么说道?”
婆子搓着手,笑说:“说道倒没有,只是今日有一百艘运军粮的船从南边过来,那些个苦力和做小买卖的都去了码头,这才到处都是人。”
兰芮听她这么一说,想起这京杭运河修建的目的就是为了南粮北运,便没有觉的奇怪。又与婆子闲聊了两句,玉桂提了空桶出来,婆子接了告辞离去。
因整间客栈都被兰家出钱包下,内院和酒楼没有外客需要避讳,吴夫人就让人将午饭摆在了酒楼的二层。
用过饭,文夫人的精神比刚才好了很多,与吴夫人商议:“才过午时,咱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