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淑媛 作者:小米辣(起点vip12.12.01完结,种田、平凡生活)-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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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说道:“大少爷在哭,你去问问怎么回事。要是病了,让贺达山拿了名帖去请杜医正。”
丁香应声去了。
“王爷,孩子夜间哭闹必是身体不适,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兰芮提议道。
吴王沉吟了下,摇摇头:“他身边有人照看,有事的话,立刻就会过来回禀的。”
兰芮想他说的不无道理,就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担忧。有时候太过了,便会让人觉的假。
两人静静的躺着。
啼哭声越来越大,还伴着低声的哄劝。
兰芮突然醒悟,应该是孩子正在往这边来……
要是一会儿孩子闯进来,这幅样子可没法见人。
她坐起身,抓起衣裳悉悉索索的往身上套。
正文 第144章 嫁(三)
穿好衣服,点亮桌上的龙凤烛,兰芮转身,看见吴王支着肘,半侧身子看她,漆黑的眸子在闪烁的烛光下深不见底。
似乎,对她的行为很不解。
兰芮笑着解释:“衡哥儿马上就要到了,让他看见我们衣衫不整的样子不好。”她记得上次景园送来的名册上,这个孩子乳名叫衡哥儿。
吴王闻言又凝神细听了下,啼哭声的确比方才大了些,他躺了回去:“他不会过来,衡哥儿前几日失足落了一回水,本王便将他挪到寿春院暂住,等百花园里的荷花池子填上了,再将他挪回去。”
“落水?”兰芮大惊。她看过建工图,吴王府依照江南流行的格局建造,水榭多亭台多,除了正院寿春院,其余各个院落全引了活水布景。
只是,水多,衡哥儿身边的乳母婆子婢女也不少,他怎么落水的?
“那些个狗奴才欺衡哥儿年幼,聚在一起吃酒,吃醉了倒头就睡,将衡哥儿丢在一旁不管,这才酿下此等大祸。”吴王难掩脸上的愤恨。
“还好衡哥儿没事。”兰芮唏嘘,心里的惊讶比刚才还甚,吴王府的人大多是从宫中出来的,应该是小心谨慎惯了的,可还是出了这种玩忽职守的事情。
吴王看她眉头微颦,想起贤妃说过的话:她从小习武,兰家将她如男儿般养大,必定是个不善于治家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他出言安慰她:“不过你也无需担心,花姑姑将百花院的人都撤换了,贺达山又将内院的人约束了一番……”
哭声越来越大,他止了话,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丁香在门外说:“禀王爷、王妃,大少爷哭闹不休,非要见王爷。”
闻言,吴王看了看兰芮:凭着几声低微的哭闹,她怎么就知道衡哥儿要过来?
兰芮误会了这一眼的意思。
她以为吴王是想让衡哥儿过来,只是顾忌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所以无法开口。
她决定主动说出来:“王爷,那就让衡哥儿过来吧。小孩子离了熟悉的人或者熟悉的环境,会觉的不安,衡哥儿又受过惊吓,只怕更会觉的害怕。”
吴王目光一闪,微微惊讶:“没想到你还懂这些。还是算了,让他去花姑姑那里。”
花姑姑是吴王最为信任的人,要是花姑姑能照顾衡哥儿,吴王又何必将他挪到寿春院交到一群陌生人手中?
念头闪过,兰芮已经开口:“从寿春院到花姑姑所住的惜春院,少说也要走一刻钟,夜风凉,衡哥儿又在大哭,灌了冷风进腹中,只怕会生病,还是让他过来吧。”花姑姑住在惜春院,她是从建工图上知道的,抬眼见吴王不以为意,补了句,“虎娃便是这样病了一回。”
吴王自然知道虎娃是谁,沉吟了下,低声说:“委屈你了。”又扬声吩咐门外的丁香,“让他们将衡哥儿带过来。”
“是。”
丁香应诺着去了,吴王翻身下床,兰芮瞥见他腰腹下那傲然之物,一愣,别开目光,没像刚才那样主动上前服侍他穿衣,而是转身去整理被褥,衡哥儿要进来,还可能睡在这里,被褥上留有方才的痕迹,肯定得重新换过。
她不知道干净的被褥在哪里,又不好叫人进来问,她一问,剩下的活便会有人接手。
她不习惯将这些私密的东西示人。
她正犹豫着,吴王已经穿好衣裳将门打开,吩咐守在门外的玉桂,“将凤姑姑叫来服侍王妃。”
在景园送来的名册里没有凤姑姑这么个人,想来是之后进王府的。
兰芮没再去纠结被褥的事情,这时代规矩如此,她过于执着,便成了旁人眼中的异类。
凤姑姑很快过来,手脚利落的换了新的被褥,然后走到兰芮身边:“奴婢服侍王妃沐浴吧。”
兰芮没拒绝,身上黏黏的实在难受,不过,她只让凤姑姑备了水,没让她跟着去净房。
水里搁了东西,淡淡的清香,让人心神俱宁,兰芮沐在水中,渐渐觉的身下的疼痛轻了许多。
她突然明白了,凤姑姑就是传说中专司燕喜的妈妈。
等她从净房出来,衡哥儿已经过来,伏在一个乳母模样的女子怀中,泪眼朦胧的望着吴王。
吴王坐在圆桌旁,没理衡哥儿,静静的听乳母述说刚才的情形。
乳母轻拍着衡哥儿的后背,不卑不亢的说着:“……大少爷咬伤了豆蔻,一头冲出门,奴婢去抱,大少爷又是踢又是抓,奴婢怕伤着大少爷,便不敢硬拦着……”
凤姑姑已经不在,丁香、玉桂和另两个少女屏神静气的站在乳母身后。
这样的情形与兰芮的想象有些不一样,她以为,吴王不搂着衡哥儿,至少也应该轻声软语的安抚衡哥儿。
听见声响,吴王看了看兰芮,轻声与衡哥儿说:“这是你母亲,下来行个礼吧。”
衡哥儿瞄了眼兰芮,又伏到乳母的怀中,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才满两岁的孩子,正哭闹的时候,要他跟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行礼,这要求实在有些高。
兰芮不以为意,走到衡哥儿跟前,笑着问:“你就是衡哥儿?”
看清衡哥儿的长相,她似乎理解了吴王为何会如此心疼衡哥儿。一样的额头,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完全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吴王。任谁看见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心里都会感叹生命的奇妙吧。
衡哥儿别过头,完全不搭理她,还越哭越大声。
吴王见状,眉头紧蹙。
玉桂担忧的看着兰芮。
丁香和另外两个婢女,将头垂的更低了些。
兰芮大大方方的退后一步,“呵,看不出咱们衡哥儿还是个烈性的。”她知道此时屋中的人都看着她,她也知道,能不能得到衡哥儿的认同,关系到她能不能得到吴王的认同。但这些事急不来的,她今晚所做的,已经完全符合一个嫡母该做的。
乳母赶紧抱着孩子蹲身行礼,“大少爷晚上有些认生,白天一定会给王妃行礼。”
兰芮笑而不语。
吴王到底没多说什么,只吩咐乳母:“抱着衡哥儿去穿堂的榻上睡。”
乳母屈膝行礼,转身往外走。
到了门边,衡哥儿看着情势不对,嚎啕大哭。
乳母只得停下,转过身,目光在吴王和兰芮身上来回转了圈,局促不安的说:“王爷,您看这……”
兰芮看向吴王,只见眉间形成了个深深的川字,似乎很为难。
她笑了笑,“让衡哥儿留在这里,妾身去穿堂吧。”她开口让衡哥儿过来,便做好了出去睡的打算,于她来说,不用对着吴王,不失为一件好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
吴王沉吟了下,“今晚就这样吧。”衡哥儿看着兰芮就哭,不可能两人都留下,留下衡哥儿,不合规矩,留下兰芮,衡哥儿一晚上吵闹不休,谁也别想安生。
兰芮自然没有在穿堂睡。吴王让衡哥儿睡在穿堂,是想让衡哥儿觉的自己离他很近,换成兰芮,没了这一层顾虑,偌大的王府哪里都能腾出一间屋子来。
她歇在了厢房。比不上正房气派华丽,但也没差到哪里去,据丁香说,前些日子正房整修,吴王一直宿在这里。
“王妃,您怎么能从喜房出来睡呢?奴婢长这么大,可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玉桂睡在床榻上,支着脑袋担忧说道,“明日王府里其他人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旁人没从喜房出来睡,那是因她们没有进门就当母亲,也没遇到一个喜欢黏着父亲的儿子,更没有遇到一个疼儿子疼到骨子里的丈夫……
其他人怎么想不要紧,要紧的是吴王怎么想。
今日自己所做的,在他那里应该算是合格了吧。
这些话兰芮没跟玉桂说,只是道:“后母难为,睡吧。”
玉桂品着“后母难为”几个字,轻轻一叹,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黑暗中,兰芮久久没睡着,她知道玉桂同样没睡着,便轻轻说道:“明天你悄悄打听打听孩子生母水怜。”
水怜没在名册上,也没听人说过世了。
玉桂应下。
兰芮又道:“你们跟着我来吴王府,新换了个环境,比不得威武胡同,更比不得槐树胡同,凡事都要谨言慎行,依照王府的规矩来,别一来就让人寻着了错处……”她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都叮嘱了一遍。
兰芮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感觉才眯了下眼,便听玉桂叫她,“王妃,卯时了。”
兰芮迅速起身,简单梳洗了,吃了丁香送来的早点。
或许是饿过了头,她已经没了胃口,只吃了两只翡翠什锦包子,本想喝一碗粥,可想着一会儿要进宫,担心不方便去净房,只得忍住了。
吃完,她和玉桂回了喜房。
进宫要用的首饰和衣服都放在喜房。
吴王已经穿戴好,看样子也用了饭。
她瞄了眼喜床上,大红的被子里伸出个小小的头,衡哥儿睡得正香。
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吴王看见她,低声问:“用过饭了吗?”
兰芮笑说:“用过了,只是妾身的东西都在这里,所以过来了。”
吴王点点头,没再说话。
兰芮心情愉悦的取了衣裳去净房换。
她看得出,吴王对昨晚的事情很内疚。
看得见别人的付出,没将别人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应该不是自以为是的人。
这又是一项优点吧。
人和人相处,发现别人的优点,一项一项的累积,这样才会越来越融洽,若是只发现别人的缺点,那么原本的那些好感一点一点的往下减,用不了多久,两个人就会形同陌路。
她很高兴和吴王之间是在做加法。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正文 第145章 闹(一)
兰芮穿了一件大红的克丝褙子和一条白底绣百花的的八幅裙,裙子上的花朵层层叠叠,入目花团锦簇,早已看不清裙子上原来的白底子。
玉桂又替她梳了头,戴了首饰,上了妆。
人靠衣裳马靠鞍,盛装之后,镜中的人看起来雍容华贵。
初来的那一段,她跟在文夫人身边也经常这般穿着,只是那时她活的战战兢兢,根本没留意自己的妆容。后来老太太默许了她习武,这些繁复华丽的衣裳便被她收入了箱底。
现在想来,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妆扮好出来,兰芮发现衡哥儿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让车妈妈将他抱回西跨院了。”吴王见兰芮看向喜床,解释道,“车妈妈就是衡哥儿新换的乳母。”
兰芮诧异:“衡哥儿这么早就醒了?”
“还没醒,车妈妈说闹了半宿,估计要睡到巳正才会醒。只是他在这里事事不便,我就让车妈妈抱着他回去睡。”吴王打量了兰芮一下,目光灼灼生辉,“你准备好了?”
兰芮点点头。
吴王站起身:“那咱们走吧。”
兰芮发现,吴王这个人话不多,基本上就是言简意赅的将要说的表达清楚了事。
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对她才这样。
随同两人入宫的除了两名侍卫,便只有山青、景园、凤姑姑和玉桂四人。
宽阔的车厢内,两人并排坐在软榻上,许久没说话,兰芮觉的气氛沉闷,便没话找话:“王爷,怎么没看见林侍卫?”
“你说的是林文?”吴王微微侧头,“他如今在马厩当差,你有事吩咐,让人去马厩找他就是。”
“马厩?”不怪兰芮吃惊,林文跟随吴王运粮、平叛,能力和性子都不会差,怎么就会触怒吴王,还被吴王贬去马厩当差?
她看向吴王,只见他懒懒的倚在软榻的靠背上,根本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她便不好再问。
车厢中又陷入了沉寂。
兰芮默默的祈求车走快一点。
“昨晚的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兰芮微怔了下,她没料到吴王会跟她保证,顿了顿,她笑起来:“衡哥儿还小,喜欢跟熟悉的人在一起很正常,王爷无需介怀。”
吴王又看了看兰芮,见她笑容灿烂,不像是对昨晚的事情介怀的样子,不知不觉话便多了些:“衡哥儿原本胆子很大,到哪儿都不认生,小小年纪,就是在父皇和母后跟前都能应对自如。自从前几日溺水后,整个人就变了,畏畏缩缩的不敢跟人说话。他虽然不喜欢说话了,但精神还好,晚上也睡得很安稳。昨晚不知怎么了,他竟然会哭闹不休。”他温润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担忧。
“是不是被昨日的锣鼓和爆竹声惊着了?王爷还是请太医来替衡哥儿诊诊脉吧。”
兰芮在心里感叹,他还不到十七岁便做了父亲,还做的如此尽职尽责,真的很难得,这一点,就是很多年过半百的人都比不上。
前世她十七岁时在做什么?应该在上高中,整天没心没肺的玩闹着。可这毕竟不是前世,她也一样,才十五岁,已经是两岁孩子的母亲了。
“锣鼓和爆竹?是了,昨日外院锣鼓声一直没断,又唱了一整天的戏,那铿锵声也没停过,晚上更是燃了半个时辰的烟花。”吴王释然,让车把式停了车,叫过景园,“拿了帖子去请杜医正给衡哥儿诊脉。”
吴王再看兰芮,目光比刚才更柔和:“看你对照顾孩子很有心得,将来衡哥儿有你照顾,我也可以放手了。”
“谢王爷信任妾身。”兰芮心情愉悦。
不管吴王刚才的话是表达真心还是假意应酬,她都觉的这是一种进步。
表达真心自不必说,假意应酬,也要她做的无可挑剔,吴王才会应酬她。
两人先去了慈宁宫。
太后态度温和,与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直到兰芮双腿僵硬,太后才端了茶,临别时赏了兰芮一本《闺训》和一本《女诫》。
但即便太后一直慈目含笑,兰芮还是能看出她眼底的恼怒。
不过这早在她的预料中,她也没往心里去。
然后两人又去了坤宁宫。
皇上也在坤宁宫。
凤姑姑随两人进去,将一个锦盒捧到皇后跟前,然后附在皇后耳边低语了两句。
原来凤姑姑是皇后遣去吴王府的。却也是,皇后是嫡母,燕喜妈妈本就该由她张罗。
皇后听后,看向兰芮,眼里露出盈盈笑意。
凤姑姑的话清晰的落在兰芮耳中,凤姑姑说的是锦盒中元帕的事情。
元帕这东西,兰芮自然听说过,但昨晚事情太多,她没太留意,现在细想,凤姑姑肯定是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