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淑媛 作者:小米辣(起点vip12.12.01完结,种田、平凡生活)-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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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看不懂,替兰芮着急的还有玉柱。一路上她悄然打量了兰芮许多次;山青闯到上房门前回禀的时候她在场;知道的比林文更多;所以很请楚;自家王妃心里担心王爷;心急下才会马不停蹄的往通州赶。但是;王爷近在眼前;王妃上前表明自己的担心;王爷心里必定欢喜;这是多好的事情;偏王妃转身就走。
只是她自知身份;心里惋惜;却不敢出言相劝。
其实此刻,兰芮很后悔自己的冲动。
她听了鲁先生的话;着急赶往通州;不是担心漕粮;她是担心吴王的安危。见到吴王安然无恙后;她才知自己犯傻;吴王身手比她好;身边又有十来个近卫;便是真的遇袭;是否护得住漕粮她不知道;但全身而退肯定没有丝毫问题。
她出门时心里只有担心;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去。
是什么让她心思烦乱;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清?
细想一下;似乎是从猜到吴王赶回京城是因她进宫的事情开始;她的心思便乱了。
她还是想多了。
她不该贸然决定去通州;更不该让自己在那一瞬失去一贯的冷静。
回到王府;她立刻换下身上窄根的短袄,穿上家常的裙褂。吴王习武,又在军中呆过;就算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前方的动静肯定逃不开他的眼;她所乘的马车有王府的表记;要问出车中所坐的人是她不难。
她现在换下衣裳,无异于栋耳盗铃。她心里知道,但还是这样做了;她想;能补救一点算一点吧。
吴王是在一个时辰后到家的;正如兰芮先前所料;他进门便问:“你出城了?”眼角眉梢都是笑;让人一见便知他的心情很不错。
“是。”兰芮起身;接过他脱下的大氅,坦然的任由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徐徐将鲁先生来家说了。
“漕粮是北疆将士的命;绝不容有失;妾身出身将门;深知这一点;所以听闻通州的官道上起火,心里焦急万分;又想起自己身手还可以;便想着赶去抢救漕粮……”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大意只有一个;她担心漕粮;担心北疆的亲人;所以才会赶住通州。
都说最高明的谎言;是半真半假;她现在十句话里夹着一句谎言;吴王便是神仙;也难辨真假。
吴王一直听她说话;直到她停下;他才温言说道:
“漕粮的事情我自会处置;你无须为我担心。”
兰芮便楞了楞。她说了许久;已经说的很明白;她去通州是担心槽粮有事;怎么到了他这里,担心槽粮有事与担心他是一样的?
“传饭吧。”吴王在桌旁坐下。
兰芮依言吩咐霜降传饭,又叫来玉桂打水替吴王梳洗。
罢了罢了,虽说是搭伙过日手,但所有人看来;她还是吴王的妻手;现在妻子关心丈夫;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以后,她万万不能犯今日的错识了。
情,太奢侈,前世身在平常人家她都得不到,现在嫁与皇家,她更不该有此妄想。
按照这时的规矩好好活着才是王道。
用了饭,兰芮才想起问:“王爷,漕粮为何迟迟未运抵京仓?”
“我带去通州的人,是京卫的;久驻繁华之地染上了诸多恶习;有两个老兵油子犯了烟瘾;趁暂歇时坐在粮车上吸旱烟,不知怎的便点燃了粮车,阻了道;后面的粮车过不去;偏这两个老兵油子有此来头;没人敢声张,走在运粮队伍之前的长史大人这才没发觉。”
吴王说的小事一桩似的,不过依照常识;兰芮也知道这事并不像他说的这样简单;不然为何长史大人遣人回去我也没有音讯?只是他不说;她也就不好再问。
“你为何知道山青在门外?还知道他来找我是因漕粮的事情?”当时吴王没在意,事后他却百思不得其解,“还有成亲那日,你也好似早知衡哥儿会过来。”
兰芮展颜一笑:“妄身自然是听见的,山青在屋檐下与玉柱说这事。”
“我为何没听见?”
兰芮略沉吟了下,清楚此事搪塞不过去,说道:
“妾身从小耳力比一般人好一些。”
事实摆在眼前,吴王自是相信,点点头,没再问“好一些”指的是多少。
大概是记着下午憋的那一把火,吴王这一夜折腾了三次,直到天际发白时才罢休。
兰芮的身子却酸疼了三日。
接下来几日喜事连连,吴夫人如愿以偿,生了个大胖小子,洗三礼兰芮去坐了坐,兰茉却未能回来,据说在家中安心养胎。
而卫王和胡春意大婚的日子也定了下来,就在腊月二十六。
初听这个日子,兰芮很是诧异,喜欢在年关娶亲的多是宗中贫寒的,杀一次猪宰一次羊便能将年也过了,方便又实惠。可皇宗也有这个规矩吗?
吴王说:“这是皇祖母的意思,胡三小姓是皇后选的,成亲的日子皇租母要做主,父皇便不好再驳了皇祖母的意思。依我看,皇租母是想让父皇赦免三皇弟禁足。”
兰芮不禁莞尔。
真是一针见血,青来吴王对太后很了解。成亲这样大喜的日子,迎来送住的事情不少,卫王禁足的便成了空谈。真有人想追究,可记起大婚的事情是皇上准了的,也肯定不敢多言。
送礼的事情,兰芮交给了贺达山去办。
到了正日子,兰芮自然要去吃喜酒。
当初她成亲的时候,不过是头上盖着喜帕,从一个房间转到另一个房间,其他的没多少印象。到卫王成亲时,她才真正感受到了皇家的气派,旁的不说,光是朝中大小官员齐齐道贺,这阵势侄足够平头百姓震骇了。
兰芮和赵王妃等人一桌,说起来,她还是第二次见赵王妃。
赵王妃一见她,便拉起她的手,亲热的说道:“还是皇弟妹有福气,二皇弟就守着你一个人过日子,咱们女人求什么,不就是求个相濡以沫吗?”
经过太后一事,兰芮听着这样的话题下意识的便打起了精种,“皇嫂这话倒是有理,不过我却没这样的福分……这此事情不说也罢。”
赵王养在皇后名下,凤姑姑又是皇后的人,有些事情瞒也瞒不住。所以她故意做出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混淆视听也好,让皇后对凤姑姑怀疑失望更好。
赵王妃看了看兰芮,眼中的疑感一闪而过,轻轻笑起来:“你还没听说吧,咱们这位三皇弟,这两月在家中足不出户,大概是闲了,连收了六位夫人呢。”
兰芮笑笑,没接话,这不关她的事情,再说,赵王府本就有一位侧妃两位庶妃,还有几名夫人,她一个不好,又会将赵王府的事情带进去。
赵王妃也没再说下去。
卫王成了亲,接下来便是过年。
今年过年,与住年不同的是,兰芮在宫中吃的年夜饭,谨小慎微,实在无趣的很。
转眼到了正月末。
兰芝的亲事定在二月二十,兰芮这个媒人,又帮着奔走了几次。
得空时,她去了趟枫树胡同,父母依旧冷战。
这日她正在房中午歇,玉柱匆匆进来,满面急色:
“王妃,山青方才回来说,卫王府传出喜讯,卫王妃有孕了。”
于兰芮来说,这还真不是喜事。胡春意成亲一个多月便诊出喜脉,旁人自然而然会联想到她的身上,她只不过成亲五个月,没有怀孕也是正常,但有胡春意在旁边比着,便显得有些扎眼。
“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尊羊脂玉的佛像,让人找出来,配个盒子,命人送去卫王府。”兰芮缓缓坐起身。
玉桂应下,却没有往外走,屏退旁人,小心翼翼的说:“王妃,要不,将通州那个医婆找来替您把把脉吧……大太太和三太太都吃过那个医婆的药,想来她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你去吧,我心里有数。”兰芮凝眉。
她虚岁十六,现在怀孕很危险,有凤姑姑在旁,她不能明着避孕,但每次同房,她都会尽可能让那啥排出体外。
现在胡春意有孕,她似乎应该重新考虑这件事情了,不然,过不了几日吴王府便会添人进口了。可是怀孕之后,同样给了别人一个往王府塞人的借口。
一句话,不管她有孕与否,都会成为旁人的借口。
反正那啥排出体外也不安全,顺其自然吧。
玉桂张了张嘴,到底退了出去。
好事成双,晚上吴王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个令兰芮震惊的消息。
皇后有孕。
这个消息让兰芮瞠目结舌。
皇后年纪不大,三十四五的样子,这个年纪怀孕非正常,但皇后入主坤宁宫二十年,从未有过身孕,现在突然传出有孕,怎能让人不吃惊?
第170章 看法
皇后有孕,可谓意义深远。
大陈立储,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太祖时便定下的规矩。
景阳帝育有三子一女。长子赵王,生母是坤宁宫中一位宫人,养在皇后名下;次子吴王,生母贤妃;三子卫王,生母胡贵妃已经薨逝,养在慈宁宫;一女便是惠嫔所生的舒雅大公主。
所以,皇后腹中的若是公主,丝毫引不起朝中的震荡,若是将来皇后诞下皇子,在朝中士大夫卫道士们的眼中,便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
皇后诞下皇子,等于是将后宫重新洗牌,上一把牌的好坏已经无关紧要了。
思及此,兰芮抬头看向吴王。吴王也是储君的人选之一,身份最高、曾经最得景阳帝喜爱的卫王渐渐失去圣眷,他距离东宫的位置越来越近,此时传出皇后有孕,他的心中,是风平浪静还是怅然若失?
可是吴王神情一如既往的平和从容,她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她此刻才知道,她自己完全不知吴王在储君一事上的看法。
从震惊中平静下来后,兰芮发现,她的心底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欢喜的。
吴王说道:“你明日开库看看有没有象征多子多福的物件儿,包一件预备着,等宫中传出确切的消息来,我们好一同进宫向父皇母后道贺。”
也就是说,皇后有孕的消息,吴王还不是从正当渠道得来的,兰芮听明白,点点头:“妾身明白。”
说着,她心情好起来,胡春意有孕是大事,但皇后有孕更是大事,前者自然而然便成了后者的陪衬,她的压力无形肯定会减少——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坤宁宫,在意她是否有孕的人肯定少了很多。
吴王抬头,还想与兰芮商议礼物的事情,却正好瞧见她嘴角噙着的一丝似有还无的微笑,不由的想,她到底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于是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道:“皇后有孕,牵涉国之根本,一旦消息放出,朝野上下必定人心浮动,便是后宫之中,各人亦是心思各异,这些日子除了娘娘,其余人宣你单独入宫,你都推了吧。实在推不过,你入宫后一定谨记,千万不能近母后的身,也不能碰触母后所用的物件儿和吃食。”
这些道理兰芮自是明白,但听他说得郑重其事,仿佛担心她不会应对似的,还是同样认真的回答:“妾身一定谨记王爷的话。”
吴王便笑了笑:“皇宫内院看着花团锦簇,但这锦绣的下面,藏着的腌臜事太多……我经的事情比你多,看的肯定比你透。”
他说的好似无关紧要,但兰芮听着,自然想起了吴王大冬天险些跌倒的事情,心里便有些凄凄惶惶的感觉,更理解了吴王为何对花姑姑的纵容。
想了想,兰芮轻轻一笑:“王爷似乎忘了,那日在忠州的事情……所以,腌臜龌龊的事情妾身也经历过,虽不多,但足以看透许多事。”
惊讶从吴王温和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却而代之的是恍然。
她在通州击退过鞑子,在忠州遭遇过流寇袭击,给军中送过购置粮草的银钱,她与京中那些以贤惠着称的菟丝花不同,这是他早就知道的,怎么现在见惯了温婉的她,便忘了她从前的英姿?
兰芮抬起头,直视着吴王:“妾身有事相询,王爷可否直言相告?”
迎上她灼灼的目光,吴王有了兴趣:“说吧。”
斟词酌句之后,兰芮缓缓开口:“王爷,皇后有孕,您怎么看?是欢喜,还是……”后面的话她没说,但她知道吴王肯定明白。
就在方才,她都不打算问的,可当吴王毫不避讳的说出后宫“腌臜”两字时,她突然便想问清楚。不管怎么说,她与吴王也算是夫妻,知根知底的,有利于以后和平相处。
吴王脸上探询的笑容瞬间僵滞,凝眉看着兰芮,好一时,才问:“你觉的,本王该如何看?”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讥诮。
又是“本王”……兰芮听出吴王不悦,却没有退缩,就那样迎着吴王的目光:“王爷说过,夫妻相处贵乎坦陈,妾身知道王爷心里的想法,才知该如何行事。”
“鲁氏,你可知你方才的话若传入有心人的耳中,会是怎样的后果?”吴王的脸上,露出少有肃穆之色,“既然你想知道,那本王便告诉你……作为皇子,每一个人从小心中都有一个梦,梦想成为那高高在上的人,本王也不例外,任何事情都力求做到最好,从而得到父皇的肯定,但仅此而已……”
听吴王亲口说出,兰芮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觉,高兴,自然不会,失望,似乎也不是很多,毕竟这些事情她虽没说过,但并非没想过,从嫁与吴王的那一刻起,她便想到了这一点。
人一旦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然容易接受事实。
“妾身明白王爷的想法了。”
吴王神色和缓了些:“但现在看来,我还是没能令父皇满意,罢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兰芮很是讶异。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然,母后又怎会有孕?”吴王自嘲一笑。
这句话,似乎透露了很多信息。
难道说,皇后先前并非不能生育,而是皇上那里不允许她怀孕?
但这又是为什么?
肯定又与帝王之术有关。
一句话,让兰芮心里生出许多疑问。
“这些事你不知道也罢。”吴王言罢,走进了净房。
门帘晃动,兰芮的心神跟着晃了晃,而后长吁了口气。
皇后有孕,真的是一件喜事。
隔日,吴王早早出门,兰芮听管事回了事情,然后拿着库房的账册细看,从中挑选了一幅绣着百子图的绡纱帷幔出来,薄而透的轻盈纱面上,一百个神态各异的胖娃娃清晰可见,送皇后的礼物不见得要贵重,重在意义罢了。
“王妃,槐树胡同的夫人来了。”她正看着玉桂几人将纱帐装进描金楠木匣子里,霜降匆匆进来回禀。
兰芮忙迎出去,在寿春院外,她看见娘亲迈着虎步过来,领路的婆子一路小跑着在身侧跟着,两人走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
转瞬,人已经到了近前,兰芮笑着唤道:“娘亲。”
兰英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着应了声:“王妃怎么迎出来了?”
“娘亲来了,自然要出来迎。”
两人说笑着,去了上房。
兰芮吩咐人上了茶点,又命玉桂守门。
等人散尽,兰英莲迫不及待的问:“上次我命荣姑姑送来的药方,你可服用过?”
又是为着这事……对上那关切的目光,兰芮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又将不想早孕的想法细数说出。
“这我却没想到。”兰英莲英眉紧蹙,但她不是寻常妇人,孩子和兰芮的性命,几乎不用想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