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淑媛 作者:小米辣(起点vip12.12.01完结,种田、平凡生活)-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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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言我语,一上午的功夫便过去了,兰芮留了黄氏午饭。前几次来,黄氏大多只在王府停留不到一个时辰,更别提留饭,这次着实让她心里生了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黄氏走后,兰英莲遣身边的荣姑姑来了趟王府。
才半日的功夫,三位皇子娶侧妃、庶妃的消息便已经在勋贵权臣家传遍,荣姑姑见兰芮神色如常,着实松了口气,笑着说起兰英莲的意思:“夫人说这朱氏只是个知府之女,蹦跶不出什么来,又是皇后娘娘选的人,只看这一点,贤妃娘娘和王爷至多就是把她当个陪衬,王妃完全不用将她放在心上。”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近乎耳语般说道,“夫人还说,王妃只管捧着她,等她闹腾厉害了,夫人那边自有办法让她永不翻身。”
兰芮点了点头,目光在荣姑姑身上转了一圈。当初娘亲不擅长打理家事,荣姑姑是老太太送去槐树胡同帮着料理她的婚事的,娘亲一直对荣姑姑有防备,那次查衡哥儿落水的事情,娘亲对荣姑姑半句没敢露,才过了几个月的时间,这些隐秘的话都敢让荣姑姑传了……不过她相信自己娘亲识人的本事。
荣姑姑亦在细细打量兰芮,见她听得很认真,又笑着说:“夫人本要亲自来的,可这个节骨眼上,朝堂内外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吴王府,她担心此时来见你,有人会说她仗着显赫战功干涉王府内宅的事情,更怕王爷心里也会这般猜忌,反倒连累王妃为难。夫人说了,等过些日子这事渐渐淡下去,她再寻个理由来看王妃。”
兰芮笑起来,眼角却涩涩的,不是因朱氏,也不是因吴王和贤妃,只是因这份真心实意的关怀。
“烦姑姑回去跟娘亲说,我知道该怎么做,让她老人家不用为着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操心。而且,贤妃娘娘已经明白的表示过她不喜欢朱氏,我这里更是没将朱氏放在心上。”
说起贤妃的态度,只是想安娘亲的心。
荣姑姑六年前才从宫里出来的,没见过贤妃,却常听自己的主子说,贤妃见人三分笑,可心思如同海底针,谁也摸不透,此时听兰芮这话,暗暗惊叹一贯内敛的贤妃竟然果断的表明态度,心思一闪,立刻笑起来:“贤妃娘娘这样说,等于是给了王妃允诺,看来贤妃娘娘极为看重王妃。夫人知道,不知道多开心呢。”
兰芮不想再说下去,只笑了笑,在心里算算时间,说道:“再过八日便是四表妹的好日子,我是男方的媒人,到时肯定要亲自去一趟大兴的贺家,我让贺知县的夫人补张请柬给娘亲,到时娘亲去贺家吃喜酒,我们自然便能见面了。”
“这主意好,只要有个由头,旁人便是心里有嘀咕,也不能放在明面上说。”荣姑姑笑起来,言罢又有些迟疑,“可兰老夫人那边,只怕会不高兴,夫人毕竟是兰四小姐的嫡亲姑姑……”
“外祖母那里好说话,就是二舅母那里想必有些微词,前一日多送些添箱过去,想必能弥补不能亲去的遗憾。”兰芮笑着说,与赵夫人相处了一年多,她对赵夫人的性子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对于赵夫人来说,只要有银子,万事好商量。
知道娘亲在家里等着听她这边的信儿,说了些话,兰芮便打发了荣姑姑回槐树胡同。
重回上房,才走到门外,霜降便迎上来说:“王妃,王爷已经回来了。”
兰芮点点头,心道,今日倒是回来的比从前早。
吴王没有正经的差事,但总有些事情要办,并非真的富贵闲人,一般都是酉末才进内院。
阴雨天气,夜色降的早,上房内已经掌了灯。
吴王坐在灯下,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一本小册子,听见脚步声,将手中的小册子丢在一旁,笑着问:“听说槐树胡同来人了?”
兰芮将斗篷脱下来递给绿枝,点点头:“恩,娘亲那边也知道了,又不清楚实情,这才着人来问问。”
吴王点点头,“传饭吧。”
兰芮依言吩咐霜降,回身时,瞥了眼桌上的小册子,扉页右下角用蝇头小楷写着“福建抗倭笔记”几个字,她心下诧异,看了吴王一眼。
自从兰芮进来,吴王的目光便没离开过她左右,自是知道兰芮看了小册子上的字,这时兰芮看他,他便笑了笑,“这是太祖时的名将郭大将军留下的,我无意中得来的,一直搁在书房,这几日想起来,便拿出来翻翻。”
吴王从小习武,又领过军打过仗,喜欢看这些东西倒不足为奇。兰芮便没再问,恰好霜降领着两个婆子端了饭菜进来,她指挥着摆饭。
用饭时,她替吴王夹了两次菜,笑着说了些闲话。
她不能绷着脸不说话。
用了饭,兰芮先去看了看衡哥儿,然后去咏春院练拳脚,回来时,吴王已经躺下,她看了看,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熟。
洗漱了,灭了灯,她小心的躺在外侧。
吴王突然翻身,俯在她身上,一手撑着身子,一手在她光洁莹润的肌肤上游走。
兰芮一动不动。
都说身体比心诚实,她此刻的情形便是如此,任由吴王如何爱抚,她的身子都像是一块干涸的土地……身体刺痛,背心冷汗淋淋。
廊下的灯光透过绡纱床幔,直照在兰芮娇俏的脸上,令吴王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神情,秀眉紧蹙,银牙紧咬下唇。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吴王停了下来。
兰芮点了点头。
迟疑了下,吴王将自己抽离她的身体,“要不要叫凤姑姑来看看?”
疼痛的感觉一下子得以缓解。
“不用,过两日就没事了。”
吴王没坚持,翻身下来,拥着兰芮,“睡吧。”
“恩。”
兰芮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腿侧的坚挺,她小心翼翼的往外挪了挪身子,悄然看着身侧的人。双目紧闭,鼻翼轻轻扇动,炙热的气息呼出来,在她颈间萦绕,久久不散。
第二日依旧如此,第三日睡前,兰芮让人多加了条被子。成亲几个月来,每次小日子来时,她都会多加一条被子。
吴王梳洗后看见床上多出的一条被子,讶异的看了兰芮好一时,这才默不作声的钻入靠墙的一条被子。
第四日,林文托玉桂送了一本册子进来。册子上详细的写明了朱氏的生平和喜好,从这本册子上,兰芮知道了朱氏七岁时将六岁的妹妹的脸抓伤了,只为一支缀着南珠的金步摇;也知道了朱氏如今在京畿的小姐中颇有闲名;更知道了朱氏一手绣技了得,丝毫不比庆春坊的秀娘差。
“谁让他去查的?”兰芮很吃惊。
玉桂没看过册子里的内容,但林文事先有交代,她回答的很流利:“是王爷……林侍卫多抄了一份给王妃。”
兰芮凝眉不语。
林文现在的职责是负责她出行的安危,吴王便是想查朱氏,身边有大把的人,怎么会单单选中林文去?林文上次被吴王发落,便是因悄悄露消息给她,虽是好意,但吴王恨极这种背主的行为,这次又怎么还会用林文办事?
除非,吴王原本就是想让林文将这册子给她一份。
顿了顿,她吩咐玉桂:“取十两银子给林文送去,旁的不用多说。”
玉桂应声而去。
此时的外书房,吴王凝视着桌上那份与兰芮手中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册子,隔了许久,叫来接替林文从前位置的侍卫钟青。
晚上兰芮没说这事。
吴王却叫来凤姑姑替兰芮诊脉。
兰芮本就无事,凤姑姑自然诊不出结果,问病征,兰芮只含糊不清的说了“不适”两字。凤姑姑将这话在心里过了数次,记起吴王一直宿在兰芮房中,便有些明了。
这只怕不是有病症,而是王爷索要过度,王妃才沾雨露,身子承受不住。
想明白,凤姑姑忙笑道:“不是大事,只是王妃身子有些疲乏,奴婢准备些汤药替王妃沐浴,自然会好转。”
吴王便点点,示意凤姑姑出去。
因是夫妻间的事情,玉桂几人都没成亲,兰芮没让几人在房里服侍,凤姑姑一走,房中便只剩下她和吴王两人。
“我不会娶朱氏。”静谧的房中,吴王温和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亮。
兰芮抬眸,看着吴王,难掩自己的吃惊。
吴王便笑起来:“这事须得仔细部署,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我本不想跟你说,但突然想起我曾经说过,夫妻之间贵乎坦陈,我不是那言而无信之人,还是决定先跟你说一声。”
“这事是皇上定下的,皇上金口玉言,王爷如何转圜?”兰芮神色恢复平静,“再说,侧妃的位份不能一直空置,王爷若是觉的朱氏当得这侧妃的人选,何必去触怒皇上?”
吴王直视着兰芮,目光灼灼,“你的话很有道理,我原本想依照父皇和母后的意思娶了朱氏,直到方才我才改了主意。凤姑姑虽未明言,但她没留药方,便是说明你身体没事。你身体没事,可我一碰你,你却痛的冷汗淋淋……鲁氏,如果我娶了朱氏,你一直会在床上搁两条被子吧?”
第175章 害怕
这个问题,兰芮还真不知如何作答,因为连她自己的都没想过,她让人在床上搁两条被子,不过是想借着身体不适,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现在她借吴王的问题问了一次自己,她心里很快给出了答案。
这时的规矩,如何容得下她如此任性而为?
她迎上吴王的目光,轻轻笑起来:“王爷这话从何说起?妾身只是身体偶有不适……”
“鲁氏,你可知自己最擅长的是什么吗?你最擅长的是口是心非。”吴王看着兰芮浮于脸上的笑,“如你方才所言,你深知这是父皇的意思,不容有更改,而你又一贯冷静,为何在深知利害的情形下还当众驳了母后的话?那时我只疑心,觉的你心中另有想法,可你不说,我也只能去猜测。你这几天白日里行事与从前一样,我看不出丝毫异样,但晚上,无论我如何取悦于你,你都无动于衷。记得当初赵王府的宁侧妃进门前,大皇嫂因一点小事,罚了一个夫人在房中饿了两日,而到了你这里,你却拿我出气,多给了我一条被子。鲁氏,你过于镇定,于朱氏的事情只字不提,这才泄露了你的心事。”
没提过么?兰芮想了想,从宫中回来后,她还真的没再跟吴王讨论过这个问题。她没提,是觉的在坤宁宫外,吴王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也就没必要问了。
却没想到,吴王因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会有如此多的联想。
“在宫中时,每个人都喜欢笑,对人都和气,可这是面具,娘娘从小便教我去猜他们隐藏在这些面具下的心思,猜的次数多了,总能猜中一些。比起她们来,你还是差一些。”吴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兰芮,就如同当初他嘲笑她的武技时一样。
虽是被嘲笑,可兰芮却在心里叹了口气,人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候,莫过于童年,而吴王如此度过童年,真的可怜了些。不过于吴王来说,他从小不学习这些,现在是什么情形?
静默了一时,吴王说道:“前朝的顺德皇帝,无论天下人如何看,无论朝臣如何劝诫,一生只专宠皇后贾氏一人……你可知为何?”
这个时代早已与兰芮熟知的历史不一样,她对前朝的历史知之甚少,顺德皇帝的名讳她听过,可关于正德皇帝其他的事情,她却一无所知。不过她知道的历史里,明朝的孝宗皇帝跟吴王所说的情形差不多,孝宗皇帝一生除了张皇后,从未纳过别的嫔妃,至于原因,后世不少人猜测是孝宗皇帝有些童年阴影。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跳,看向吴王,他,为何提这个?
吴王笑了下:“明德皇帝专宠路贵妃,偏这路贵妃无法生育,顺德皇帝小时候几次险些丧命于路贵妃手中,所以,顺德皇帝大概是怕了,不想自己的骨肉重历一次他小时候所受的苦。”
兰芮很是惊讶,这时与她所知的历史完全不一样,却没想到这位顺德皇帝跟明孝宗有如此相似的地方。
“我心里的想法也与顺德皇帝一样。”吴王明亮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不算我说与你知道的,大冬天在道上被冰块滑倒的那一次,我还有五次险些遇险,好在福运不薄,总能化险为夷。我让朱氏进门,一是遵从父皇和母后的意思,二是如你方才所言,占着侧妃的位份,但从未想过让她孕育子嗣……不过我现在改了主意。”
兰芮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他,心底也想要一夫一妻?
不论原因,只要是一夫一妻,这已经足够了。
吴王继续说着,“三皇弟之后,大皇妹之前,这十二年中,我有两位皇弟没有活过周岁,还有一位容嫔滑了胎……便是惠嫔,没有娘娘的百般周全,也不会顺利生产……”
后宫秘辛,兰芮知道不少,但多是从影视作品或者小说中得知,当时看过后一笑置之,从未往深处想,现在听吴王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出来,却让她从心底震撼,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吴王是个善于隐匿情绪的人,兰芮与他相处,清楚他极少将情绪宣诸于口,她知道的有两次,一次是他说起花姑姑和水怜的事情时,一次便是今日。
她隐隐觉的,这些话吴王从未与别人说起过,便是贤妃跟前也从未提过。不然,那日在永宁宫内,贤妃不会对她说那些话。
说完这些话,吴王转身去了净房,兰芮跟了进去,亲手替他兑了热水,而后默默的站在一旁。
“坤宁宫传了消息出来,你便还是依着原来的想法去相看,其余的事情我来设法。”吴王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妾身知道了。”兰芮点点头,心里还是不免担心,“皇上那里……王爷可有把握?”
吴王点了点头,回到房中,他扫了眼床上的两条被子,伸手一捞,将其中一条被子扔到了一侧的五屉柜上。
兰芮便有些讪讪的,吴王不待她做出反应,一把拽过她揽入怀中,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改了最初的想法,可你欠我的,该如何补偿?”言罢,拉着她倒在了绣床上。
不知是不是因知道吴王心底的想法,兰芮有了底,这一次她的身子很快燃烧起来。事毕,她暗暗恼恨自己,明明从未承认前两日的不和谐是因侧妃的事情,可身体偏就不让她说这个谎……第二日赵王妃来了趟吴王府,邀兰芮二月十八去护国寺赏迎春花。
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两人不过是聚在一起说了些闲话。
二月十八是个难得的艳阳天,而护国寺兰芮也不是头一次去,到了护国寺山门前,她立刻便看出来往的香客中间夹着练家子的人,这不难分辨,这些人脚步相较于一般人沉稳有力,而他们的神情也与一般的香客不同,看似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但细看下,目光极为警惕,而一般的香客,整个神行都是松散的。只是不知是赵王府还是卫王府的人。
相看的事情要掩人耳目,便不能关起山门阻止其他香客进入,不然如何“偶遇”?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对人道明身份,主持大师只知有贵人要去后山赏迎春花,早早的命小沙弥守住了后山,又将厢房附近隔出来,不让人靠近。
兰芮的马车从一条专门辟出来的路去了厢房,她到时,赵王妃和胡春意已然在座。
两下里厮见了,胡春意说道:“这等大胆的事情,也只有二皇嫂才敢想,换做是我和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