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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吸血鬼侦探夜行录-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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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要塞给我。”

她顿了顿,勉力把玉塞到银凌海手上,道:“麻烦你们了,这玉就当成谢礼……”

“不!”银凌海立时像碰到烙铁般,手倏地移开,带点严厉的口吻道:“霍女士,警务人员不可接受任何形式的馈赠或礼物。”

“嗯嗯,”妇人笑了一下,道:“很抱歉,银先生,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会看人,你身上有正气,你就当成……咳咳,不,这玉是我暂时借你,让你能成功救出小玲的护身符,好吗?”

语毕,霍秋菊拿着玉佩,同时双手紧握探员的手,其力气竟然甚大,银凌海一时间也挣之不脱。

“好吧,”银凌海面对一名母亲的哀求眼神,败下阵来,无奈地接过玉佩,清晰的双眼牢牢看着妇人,坚定的道:“听好了,霍女士,我会把这个交给小玲,再让小玲亲自交回给你,你答应吗?霍女士?”

“你是个善良的人,银先生,谢谢。”妇人微笑道。

从医院离开后,银凌海及时在停车场截住了老黄。“老黄,等一等。”

“怎么了,小子?”老黄一脸严肃地对行动电话说了几句,再转头道。

“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了,小玲被抓真的和黑帮有关吗?”

老黄皱起眉头,现出古怪的表情,道:“小子,总之有关张洪五……呃,我的意思是……总之,你问这个作什么?”

“老天,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罪人丧钟抓走小玲啊!难道你现在叫我闪一旁凉快吗?”

老黄双目和银凌海眼神接触,露出拗不过他的表情,道:“听好了,小子,现在的情况有点麻烦,恶鬼张是三合会“兴盛隆”其中一名副山主,主要的“业务”是走私那边的,比如偷运中国人蛇,从墨西哥等地进口毒品,还有偷运红油、枪械、甚至古巴雪茄(在这个国家持有及贩卖古巴雪茄是非法的)等,大小通吃,可说是走私大王。

“因此扫毒署、烟酒及枪械管理局、移民局等都对他很有兴趣,不过他滑得很,懂得避重就轻,又雇了一大票律师,懂得钻法律条文空子,所以仍旧奈何他不得。”

老黄顿了顿,拿出一根烟,点了火,详细解释道:“现在“兴盛隆”的龙头身患重病,命不久矣,我们收到消息,他们打算下个月推选新龙头。虽然外界及帮中都普遍以为他是第一号人选,但其它“候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冲突难免,所以这段时间我们都得打醒十二分精神。”

“唔。”

“故此那个什么罪人丧钟最初出现时,我们以为是帮中内鬼欲杀张洪五威风,又或是其它帮派想混水摸鱼,趁此机会立威,但发展到这时又不像那回事。”

“怎么说?”

“先不提那个罪人丧钟的古怪杀人方式,俗语所谓“没鬼不死人”,搞这种事情,还弄得那样大,总会有点消息漏出来的。但我们半点风声也收不到。

“另外,亚裔帮会仇杀一般都祸不及妻儿,即是偶有,也是其碰巧在场,杀人灭口而已,但故意来掳走小孩?那会被人看不起、惹公愤的,所以我曾推断那个罪人丧钟并非帮会中人,但……”

“但是?”

“那家伙一连串行动都是针对张洪五的“生意”,砸的都是他秘密堂口、货仓等,当中有些地方我更是完全不知道。不是帮会中人不可能如此熟悉内情,这我实在搞不懂。”

老黄说罢,把抽剩的烟屁股丢在地上踩了踩,道:“总之眼下推选新龙头在即,张洪五骑虎难下……不,以他性格,加上此等情势,他铁定会不惜一切把罪人丧钟和背后主使者都大卸八块,弄至血流成河,届时我们可要皱眉头。”

老黄的行动电话此时忽然响起,他瞧瞧来电号码,皱了皱眉,向银凌海道:“现在我们尽量密切监视着“兴盛隆”主要成员的活动。但我也是那句老话,阿海你别管此事,特别是张洪五,别接近那家伙。”

“但我……”

老黄挥挥手,作了个这通电话你不方便在场的手势,示意银凌海离开。

下午,市中心旧城区,咖啡店“猫眼”。

银凌海拿起眼前的曼特宁,啜饮了一小口,此刻他明白自己需要一个平静的地方,好好理清混乱的思绪。

本来的问题已令他一个头两个大,现下小玲突然被罪人丧钟掳走,又徒添新的烦恼;对于罪人丧钟的事,雯妮莎是解答这个问题的不二人选,但追踪蕗馝的她现下又音讯全无,连带蕗馝的行踪也一并失去,有可能的线索都断了。

银凌海猛力翻搅着眼前的深褐色液体。

“我可以坐下吗?”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也不待探员回答,径自坐在他面前。

银凌海抬头,立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对方竟是张洪五!

“一杯拿铁,麻烦你。”张洪五挥手向女服务生说道,而后细细打量银凌海。端详他样子良久,叹了口气,眸子罕见地露出缅怀的神色,“你好,银探员。”

“张洪五,你……”银凌海深吸一口气,压抑对这个黑道,不,是对抛妻弃女的人的愤怒,冷冷道:“张先生,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银探员,我知道你对我的……”张洪五思索了一会,“对我的职业有点偏见,不过我只视自己为生意人,虽风险较大,但回报率也比别的行业高,而且不用纳税。”

“你的生意包括杀人放火?”探员冷笑道。

“有更多衣冠楚楚的人干的事比我更脏,而且他们还因此博得好名声哩。”

“你这是歪理,别人的错不是自己犯错的借口。”

“每个当事人都相信自己站在真理那一边,真理其实不过是一个空泛的概念,是集体幻觉罢了。”

女服务生这时捧来咖啡,二人同时不语。

待服务生转身后,张洪五用赞赏的表情看看浮在咖啡表面的泡沫,再轻尝一口,露出满意的神色,续道:“好了,哲学讨论时间完毕,我们来谈正事吧。小弟,我想知道有关那个砸我的场子、干掉了我兄弟的,叫什么……罪人丧钟的家伙的事。”

“恐怕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银凌海冷硬的回道。

“我想知道他是谁,是哪一条道上的,还有,他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警方的调查资料?你……”

“听好了,”张洪五近乎反射神经般打断银凌海,道:“当年你父……”

把话说到嘴边的黑社会分子却忽然顿住,不自然地举杯喝了口咖啡,续道:“嗯……我这样说吧,小兄弟,刚才那些问题,我有很多途径可以得到答案,不过都要花一点时间,还有一点钱。但我想用眼前最快捷的方法,懂吗?更何况,你是唯一曾直接和那家伙面对面的条子,我想听听现场目击者的意见。”

张洪五又顿,续道:“当然,“得人恩果千年记”,我不会忘了曾帮助我的人。”

“想也甭想。”探员断然拒绝道。

张洪五默然看着银凌海一会,探员也毫不退让地与之互瞪。

正当银凌海以为对方要发难时,张洪五忽然大笑起来,异常爽快地摆摆手,道:“好吧,理想主义者,你不肯的话就拉倒,不过你会发现损失了很多东西。”

说罢,张洪五把咖啡一喝而尽,放下一张百元大钞,站直身子欲走。

“等等。”探员忽地叫住了黑帮老大。

“改变主意了?”

“霍秋菊已告诉我了,小玲是你的女儿。”

张洪五立时脸上一寒,冷然道:“你弄错了,我的亲人都死光了。”

探员盯着黑道头子,二人再次展开第二回合的眼神较量。

好一会后,银凌海暗叹口气,为了小玲的安危而改变战略,道:“那个叫罪人丧钟的人,每次行动都完全不留活口,那他这次为何不当场杀死你女……呃,我是说,小玲呢?很有可能他打算以此要挟你,所以,他一定会再联络你,作进一步要求。”

“嗯哼,有点道理。”张洪五点点头,道:“到时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银凌海又叹了口气,诚恳的道:“罪人丧钟不是你想象中如此……”他顿了顿,搜索枯肠想找出能宣之于口的词语,好一会后无奈道:“总之他并非你想象般简单,他是个超级危险人物。张先生,我希望你能和警方合作,当罪人丧钟和你联络时,你……”

“我有什么风浪没看过。”张洪五干笑数声,打断银凌海道:“况且在这个选新龙头……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张洪五要条子帮忙?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银凌海想起老黄说有关帮会近日形势,怒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干掉罪人丧钟,完全不顾小玲的生死?”他顿了顿,忽然探手入怀,从西装的暗兜取出一枚圆环形玉佩。

“这是……”

“是霍秋菊交给我的,她告诉我,这是小玲亲生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小玲一直把它当是最重要的宝物,她把它交给霍秋菊,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张洪五视线转向玉佩,再盯着银凌海,像是要透视探员的灵魂般。好一会后,他突然站起来,转过身子,背向探员,冷然道:“你把世事想得太简单了,小子。我认为你的判断很正确,不过接下来让我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吧。”

“等等,张先生,你听我说……”

张洪五没有搭理银凌海,径自步向出口,边礼貌地摆摆手,又道:“小兄弟,我给你一个忠告吧,趁现在还年轻,找另一份工作吧,你一点也不适合当条子。”

第六回:暴风雨前的平静

小玲醒了过来。

“这儿是?”女孩擦擦双目,发现自己身处像是一个由金属制成的巨大箱子,四边的墙壁、天花板等都是同样冰冷的材质。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她再环目四顾,房中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些残旧的木箱及发出古怪气味,装了暗红色液体的方型胶桶。微弱的光线自房中唯一的扇圆形窗子透入,女孩出于本能的步前,窗子对她来说甚高,小玲踮起脚尖,勉强从圆窗下方看出去。

窗外的景像该是室外,不过上下左右都黑沉沉的,没有明显光源,幸好上方仍有少许星光,教她晓得那是天空,而下方的“地面”都规律地晃动,有如大片墨汁。

我在那儿?

小玲只记得自己和罗赛朵姐姐在餐厅内,而那个……怪物突然出现,自己只眼前一黑,醒来时就在这个地方。

这儿是那儿?很冷……脑子开始从模糊状态回复过来,孤独一个人待在黑暗中,恐惧、焦虑和彷徨开始不断冲击小女孩的内心,泪腺开始忙碌地工作。

“嗄……”

小玲忽然愣住。这是什么声音……是呼吸声?除自己以外,这儿还有其它东西。

小玲左右张望,展开搜索,旋即发现声音来自墙角处的一团黑影。

是……是那个怪物吗?小玲脸上一阵煞白,动也不敢动。

良久,“怪物”仍是喘息着,似乎没有袭击自己的意思,小玲大着胆子,咽了口唾液,轻声道:“你……你是谁?”

“干什么?”

“怪物”蠕动了一下,黑暗中亮起两道红芒,小玲立时吓得倒退数步。红芒像是在小玲身上打转,旋即,赤色双目隐去,月光也恰巧于此时破云而出,银白光芒穿过窗户,投在“怪物”身上。

半倚在墙壁角落处的是名身穿黑色洋装,金发白肤,约十六、七岁的漂亮姐姐。

看到对方同样是人类,小玲胆子再次大起来,慢慢移近少女。

对方虚弱的喘着气,除了双手外,身体其余部分都似是失去活动能力。

“姐姐,”小玲鼓起勇气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小鬼,”少女没好气的道:“问人姓名前先要自我介绍,这是基本礼貌!”

“对、对不起……”小玲急忙道歉:“我叫霍玲,大家都叫我小玲,今年十岁。”

“哼,竟然把我和乳臭未干的小鬼关在一块!”少女冷哼一声,喃喃道:“那混蛋看不起人也要有限度,待我脱困后,不把他大卸八块,我雯妮莎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雯……雯妮莎姐姐……”小玲被对方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到了,期期艾艾的道:“原来你也是被那……怪物抓来的吗?”

“你说什么?我只是一时大意!”雯妮莎激动起来,挥动双手,忽脸色一变,眉头皱起。

“姐姐你没事吗?”小玲急道,同时走近细看,女孩立时再倒抽一口凉气。

对方左胸近心脏处竟插着四枚鲜红的薄片,其扁平如美工刀般的刀刃。材质并非金属,近似象牙,地上则有一枚沾上血迹的同型薄片。

“这是什么?很痛吗?”小玲边说着边想伸手碰触。

“别碰它!”雯妮莎低喝道,小玲忙缩回手。

雯妮莎又喘了几口气,道:“要不是这混蛋的指甲插入我心脏,我早就……哼,待我把剩下的四枚都……”说着,雯妮莎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集中力气般,好一会过后,虽然她弄至满头大汗,但指甲仍是纹风不动。

“可恶!”雯妮莎复再辛苦的喘了几口气,擦擦嘴角溢出的血丝。

小玲掏出印有卡通人物的手帕,替雯妮莎擦擦汗,道:“姐姐你还好吧?”

“哼,我还没堕落到要小鬼头担心的地步。”雯妮莎轻轻拨开小玲的手,冷冷道。

沉默再次笼罩四周。

“我们……我们会死吗?”被粗鲁对待的小玲不以为意,倚坐在雯妮莎身旁,双膝并拢,下颔枕在膝盖上,泪花开始在眼角打转。

“喂,小鬼。”雯妮莎忽道。

“嗯?”小玲闻声,转过头来。

雯妮莎伸出青葱般的玉指,中指后屈,再猛地用力一弹小玲的额头,发出啪的一声。

“啊,很痛啊,姐姐!”小玲忙掩着自己额头痛呼。

“小鬼,听好了,”雯妮莎冷哼一声,道:“女人的眼泪是很宝贵的,不值得为这种事而流。而且让一个想弄哭你的混蛋得逞,对一个真正的淑女来说太失礼啦。”

“我……我……但……”小玲被雯妮莎的话弄得想哭又不敢哭,加上房间本来寒意甚重,身子发抖瑟缩起来。

“真麻烦,小鬼就是小鬼,过来这边。”雯妮莎低声吩咐道,声音混和了严厉和温柔。

小玲不敢说不,依言而做。雯妮莎把小玲小小的身体轻轻搂着。

小玲打了个哆嗦,道:“姐姐,你的身体好冰,你没事吗?”

“安静。”雯妮莎低声道,复轻轻握着小玲两手,同时闭上双目,露出集中精神的模样。

好一会,小玲两手逐渐暖和起来,然后热流如有生命般,沿四肢身体运行。

“好点了吗?”雯妮莎带着比刚才更形苍白的脸色道。

“嗯,”小玲点点头,“姐姐,你之前都是一个人待在这儿的吗?你不害怕吗?”

“我早已习惯了,从很久以前已……啧,小鬼问这么多干什么?”

“对……对不起……”

“先睡一会吧,”雯妮莎放开小玲双手,温柔的梳理小玲的头发,道:“保存体力,方便稍后逃跑。”

“嗯,好的。”雯妮莎的话和行为给予了小玲信心,她再点点头,如小猫般蜷缩在雯妮莎怀中,道:“谢谢你,姐姐。”

“哼。”雯妮莎半转过脸去。

又过了好一会,空气中突然传来阵阵轻柔的歌声,所唱的歌词对小玲来说完全陌生,但曲调优美,像是某种童谣或是安眠曲。

“姐姐,这是什么曲子?很好听。”

“少啰嗦,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唱歌罢了。”雯妮莎轻抚小玲的小脸,同时闭上双目,再次露出集中精神的模样。

哥特市唐人街某大厦。

空气中仍是那股檀香味,仍是中国象棋和西洋棋,孪生军师及张洪五。

正在对奕的张洪五看着眼前的两副棋盘,默然不言。黑白相间的棋盘上,对方骑士直逼国王。而刻上楚河汉界字样的棋盘,敌方的车和马已兵临城下。

忽然一名手下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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