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咒怨-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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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公为难的摊开手说:“怎么管?现在就是管也迟了。破月之夜这七煞屋内的阵法都开启了,不管进去多少人,都是有去无回,一条命不够,你还想搭上更多的命吗?”
章同学不懂什么破月,更不知道什么七煞屋,如果在半年前有人这么说话,他一定会认为愚昧迷信的,现在他见识了怪屋的厉害,更担心王二虎的安危,见师公打定主意要明天才进屋,章同学推开拉着他的手臂,突然跪了下来说:“师公,求求你想办法救救二虎吧,我给你磕头了。”说话,脑袋说咚咚的在地上撞。
师公让会计过去拉起章同学,叹口气说:“唉,你们这些娃娃啊,还是早些想办法回城吧,这山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你们在这儿,以后不知道还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然后转头对支书吩咐:“你去把村子里的人都叫起来,拿上锣鼓家什过来,对了,村子里就那一架鼓和几面锣,你让那个大家从家里拿上能敲响的锅碗瓢盆过来吧。在房子的四周点上火堆,让阳气盛的壮汉守着,全村的人都过来敲上家什么。我就拼上老命进去一趟,看能不能把娃娃找回来。”
山巫迷踪 一0八章 鬼屋惊魂
这可能是歇马岭村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个夜晚,多亏那个时候村上所有的劳力都在生产队种地,多亏在那个年代,村支书的号召力是很大的。半小时后场院里剧黑压压的聚满了人。而师公则和会计在村支部的屋子紧张的画着符。章老爸看见师公沾着混合朱砂的墨汁,凝重的在一张张纸上画着,一会儿脸上就沁满了汗珠。
符准备好了,师公让大家敲起了锣鼓家什和锅碗瓢盆,整个歇马岭的上空充满了喧嚣的声音,然后和会计一起向屋里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见章老爸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招招手让章同学过来,问:“娃,你害怕吗?”
章同学见有这么多人,还又是生火又是敲锣鼓的,刚才的恐惧感早就被热闹的人群赶跑了,于是果断的说:“不怕!”
“好,不怕就好,敢不敢跟我进去?”
“敢!”章同学的回答干脆的掷地有声。
于是师公在章同学的身上贴了些咒符,再小声叮嘱了进屋后的注意事项,就让章同学抓住他的衣服后襟,跟在他后边。师公在怪屋门口喝上一口酒,点燃张符咒,向上边一喷,只见一团火燃了起来。那团火像有意识似的,扯成条长线向屋里跑去。章同学见那团火像长了翅膀一下窜进屋子里去了,不由得暗暗担心,会不会把房子点着。 知青点可就在这屋子的隔壁,自己的全部家当别被烧了。
有风从屋子里吹了出来,师公吹进去的火线也往回卷曲着往回退,紧接着屋子里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响声,像有人在里边撞击着什么东西。突然呼的一声响,屋子里狂风大作,火线反吹回来,差点烧着师公的眉毛。师公的头一闪,手里举着张咒符,嘴里喝声“疾!”向吹回来的火上按去。
火中发出声凄厉的尖叫,一团黑烟从火中钻了出来,隐约像个人形,迅速退回了屋子。火球熄灭了,师公满意的点了下头,回头对场院的人喝道:“手里的家什都要敲响,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停!”说完话,大步向屋内走去。
章同学拉着师公的衣服,打着电筒,感到这屋子里说不出的黑暗,三节电池的电筒在屋子里边像萤火虫一样的弱。外边的锣鼓家什震天地响,透过传呼的缝隙,可以卡键外边一张张被火烤的通红的脸。可奇怪的是,外边几堆火,不见有一点光亮射进屋子来。章同学回头看看洞开的门口,见外边的人和火堆是那么的遥远和不真实。又有一阵风吹起,外边的那些人影和火堆被风吹得皱了起来,就像前半夜在杨家坝看电影时被风吹皱的屏幕一样。
刚刚还果断的高喊不怕的章同学现在感到害怕了,可是,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章同学拉着师公的衣襟,不时的向回望望,会计在旁边,三只电筒在屋子里像三只萤火虫,泛出微弱的红光来。屋子靠近后边墙的一侧砌着个半米高的土台子,台上摆着两张课桌和几把凳子。课桌的前边是小小的两三平米的空地,空地上摔着几把砸碎的柴凳,每面凳子上都浸着些发黑的血液。非.凡.光.速.手.打.团.比邻有鱼.章同学随便照着电筒的光线向地面看去,见地面的一块地上的泥土发黑,上边还有些干痂,显然这儿曾经积过一滩血。
章同学不明白这间屋子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几人的电筒照来照去,哪儿有王二虎的影子?
屋子就这么大,里边除了两张课桌,就是高矮不一的各式凳子,王二虎如果进了这间屋子,应该在门口用电筒照照就能发现的。章同学不明白师公为什么如此慎重的叫来全村的人助阵,才敢进这屋子。
正想着事,突然一阵风从地上凭空吹起,不知道哪来的长发在风中飘舞,然后向三人的头上罩了过来,长长的头发一缕一缕,像网眼薄纱罩在三人的脸上,并一点点的收紧,章同学被头发缠在脸上,除了感到心惊胆寒外,感到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稀薄,张大着嘴,吸不进去空气。
师公和会计同时拿起符咒向前边一挥,甚密的符咒再次自燃了,屋内顿时火光大作,粗糙的土墙壁被照得泛着红光来。章同学感到迷茫不已,自己手里的三节电筒的手电,在这屋中像是萤火虫一样,燃着的符咒,也就是一片纸,怎么可能发出这么大的光亮。不过符咒一燃,那些缠罩在几人脸上的长发顿时消失了,刚刚张大着嘴吸不进空气的章同学贪婪的吸上一口空气,平生第一次赶到空气原来是如此的甘甜。
火光之下,土台的前方躺着个人影。章同学看了眼人影,心里的激动立即被浇了盆水。躺在地上的人影穿着红色衣服,长长的头发盖在脸上,显然离王二虎的形象相去甚远。
看见人影,师公的神情更为凝重了,停住了脚步,手里又举起一张符咒来。
那人影开始动了,在地上曲扭着肢体,一点点的向前爬动,可是她的胳膊像是骨头一寸寸全碎了似的,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之间身体紧紧贴在地面,手指扣进泥土里,艰难的向前蠕动着。
章同学哪见过如此残忍的情况啊,那影子一边艰难的一寸一寸的向前爬着,同时向四周释放着一种痛苦的信息,饶是师公见多识广,也被地上的人残忍情况弄得不忍下手了,咒符高高的举在手上,怎么也拍不下去。
看着爬在地上的人影一寸寸的向前爬,奇怪的是,就在几人眨眼间已经趴到了土台的边缘,身体再向前一倾,滚了下来。章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了,跨上两步想把这个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女人拉起来,师公进来前叮嘱他的,无论见到什么情况都不能乱动的话,早让他抛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向前走上两步,后边被人一把抓住了脖颈的衣服,向回一扯,向后摔了个仰八叉。
是小会计突然伸手扯了他一下,章同学这一跤摔得着实不轻,以后的几个月里,他走路都一颠一颠的,屁股蛋子和后腰扯着痛。摔了个仰八叉的章同学刚要像小会计发怒,却听前边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也顾不得痛,急忙转过身体向前看去。
却见地上的人影离自己已经不足一米了,突然抬起披散着长发的头,满脸怨恨的盯着前边三人。脸上肿的失去了人形,挤成一块的眼睛射出怨毒的光芒。章老爸叙述到那张脸时,竟然不知道如何用词语来表达,只是,事隔三十多年,回忆起这张脸来,仍然呼吸变得急促,说话没有前边那么利落了。
童立立忙帮章老爸续上水,让他慢点说,不要急。他真怕老人一激动,血压一高。弄出个心肌梗塞什么的就麻烦了。
章老爸用手顺顺自己的胸口,长长出了口气,刚刚变得有些激动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继续说了下去。
刚刚摔了一跤的章老爸现在行动还不利落,看着对面的这张脸和严重射过去的怨毒,吓呆了,女人的手臂突然暴长向自己抓过来的时候,竟然一动不动的没有一点反应。身边的小会计再次扯着章老爸的一只腿向后一拉,躲过了女鬼的这一抓。同时,师公手里的咒符也向女鬼身上拍了过去。
刚刚还在地上蠕动的女鬼见师公的手拍过来,灵活的一躲,嘴里发出凄厉的哭声来。这哭声中夹杂着来自肢体的痛感,来自心中的绝望、无奈、屈辱、怨愤、不甘、牵挂、仇恨等诸多情绪袭向三人的耳朵,哭声一起,师公手里的咒符再次迟疑。
章同学被哭声中的情绪侵袭,顷刻间有种生不如死绝望感。不仅仅是章同学,事后章同学听屋子外的乡亲们说,在那一刻,外边敲着锣鼓的一个个手中的敲打也迟疑了起来,屋子四周的火堆也被声音冲击的扑闪扑闪的抖动着不止,火焰瞬间像被浇了盆水,像要熄灭似的。
就在师公被声音冲击,手拿符咒一愣的片刻间,红衣女鬼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长长的头在屋内飘了起来,女鬼抬头,突然一声清喝,师公和会计手里的符咒突然熄灭,几人手里的电筒也不亮了。
阴冷的空气从四面压来,像重重的薄雾一样,几人同时感到屋子里的空气不够呼吸了,整间屋子里充满了阴冷之气。
章同学又张开嘴吸不上气了,周围的一切都看不见了,刚刚跌在地上的他在黑暗中胡乱的抓着,希望能抓住师公或者小会计的手爬起来。一抓之下,抓在了一双冰冷滑腻的手上,那手的感觉像是抓住了条蛇一样,手先是抓在他的手掌,继而向上一翻,抓住章同学的手腕,向前拉去。
章同学明白自己抓着的手不是师公的,也不是小会计的,掐着的爬起来向后挣,企图挣脱这只手的控制。那双手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力量出奇的大,任他如何挣扎,身子不由自主的随拉着的方向向前跌去。
章同学心下大骇,明白自己这次是死定了,可他还是心有不甘,尽力的向后挣扎。突然间,又有一只手抓在了他的脖颈。
山巫迷踪 一0九 蒲紫萱
抓在脖颈的这只手有些温度,章同学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自己脖颈屡次被抓的愤怒,脚下一顿,手用力的向后一挣,不幸的章同学再次摔了个八叉来。
却听师公大声喊着:“快退出去,快!”声音中满是着急。第二次光荣的摔了仰八叉的章同学暗道,他们这一出去逃命,刚才的那手伸过来,还不把自己给活活的撕碎?
救命的话还没来得及喊出,只觉得自己的两个胳膊分别被人架了起来,听师公喊了声“退”,章同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已是院场里熊熊的火光了,耳边的锣鼓家什还在热闹的敲打着,那些敲打的人的脸上显现的都是惊异和不安。
躺在地上的章同学转头看看,见师公也躺在了他的身边,小会计弯曲着身子,狗一样的张大嘴喘着气,脸上也是没有一点血色。
三个进屋的人没有找到王二虎,还差点搭上几条命进去。躺在地上歇够了的师公用新锁锁上了怪屋的木门,再次给门上和窗子上贴满了黄色的纸符。
天才的垂钓家王二虎同学就这样不知所踪了,李文学同学也是真的疯了。这事在当时的影响很大,县知青办的领导来调查了许久,什么情况也没调查到。了解到的情况又不能报告上去,只好给王二虎同学家丰厚的抚恤,然后找个别的理由,报了人口失踪。
可怜歇马岭村的革命知青,下乡刚刚半年就失踪一人,疯掉一人。在人命根本不值钱的那个时代,县上的领导怕歇马岭的怪异事情捅上给大好的革命形势抹黑,更怕自己背上个牛鬼蛇神的罪名。除了给二虎家比较丰厚的抚恤外,李学文同学也被光荣的招了工,然后送进了精神病院。在那个年代,两家对这样的处理已经相当满意了,于是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六个下乡知青,一夜间两个就没了,另外的三个知青在很短的时间内,各显神勇,通过不同的形式离开了歇马岭。只有章同学家没门路,只能光荣的坚守在歇马岭村的阵地,见证了后来村子里一起起匪夷所思的怪事,直到一九七九年考上大学,才离开耗费尽自己青春年华的这个怪村子。
知青们都走了,章同学一个人住在冷冷清清的知青点,村上也觉得不安全,就安排他住进了农户家。给他安排的人家不错,住在村上的小会计家里,这个小会计不是别人,正式章小蕊的韩叔叔。
章老爸在歇马岭待的后来几年里。一直想搞明白知青点隔壁的怪屋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可怕事情。可是,无论他怎么样明察暗访,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对这一问题非常敏感,只要提起怪屋的事情,大家就集体的保持缄默了。就是后来和章老爸保持了一辈子交情的老韩,对怪屋的事情也是吞吞吐吐的,说自己当年还在上学,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
经过章老爸多年的明察暗访,只知道在他们下乡的两年前,村子里的人在这间屋子里开批斗会,斗死了位阴婆子。至于人是怎么死的,当时的场景到底如何,当时再批斗会现场的上百人,没有一个愿意提起。这位阴婆子不是别人,正是蒲紫萱的母亲,夏小荷的外婆。
阴婆子被批斗死后,村子里就怪事不断,几个参与批斗的主要人物,先后都立起的死亡了,那间批斗现场每到半夜就出现奇怪的哭声,叫声,打斗声。村子里的人和牛马畜牧还在继续死亡,弄得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了。有人说阴婆子被活活打死前,给村子种上了死亡诅咒,整个村子,除了她的女儿外,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死亡。
死亡气氛笼罩着整个村落,又死了几个人和一些牲畜后,村子里的人终于记起了另一个被批斗的神汉师公来。师公见村子被死亡阴影笼罩着,也没推辞,和蒲紫萱之间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交易,两人一起用咒符封了这间批斗会场。
屋子被木板和符咒封上后,村上人和牲畜死亡的事情也就没再出现了,于是,被批斗的师公在村子里的威望在短时间内提高了N倍。
村上的人也不敢在热衷于阶级斗争和别的革命运动了。好在这地方天高皇帝远,上边压下来的运动,村上的人连样子也懒得做就能交差。
知青到来后,村上的人本来是不情愿接收的,但上边的政治任务压下来,村支书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只好留下了这六个知青娃娃。村上太穷,是在没地方给知青们住,怪屋虽然隔上一段时间会在夜间发出些奇怪的声音,村上也只能在怪屋隔壁腾出一间房来安置知青们了。
反正死亡阴影离开村子已经两年了,村上的人对夜间出现的怪叫也习以为常了,如果来的知青被隔壁的响动吓跑,也正合了社员们的愿望。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知青太不安分,进村子不久就惹出了事情来。
没有知青伙伴的革命知青张同志住进农户家后,开始夹起尾巴做人,每天跟着社员们上工下工,空闲的时候去坡上砍柴割草,一两年下来,差不多把自己锻炼成了一位合格的老农了。
说到这儿,章老爸得意的举起自己仍显得粗壮的胳膊来,非\凡\比邻有鱼\手\打。证明自己曾经是个合格的农民,到老来,除了高血压,身体别的不见都还运转有力。
不过,没了伙伴的章同学一个人扎根在这深山中的农村,心中的苦闷之情那就不用说了。除了隔上几天不行上三小时,去最近的杨家坝村的女知青点走走亲戚外,在整个歇马岭村,能和他谈得来的,也只有混过几年高中的房东小会计了。不长时间,章同学就发现小会计和那个师公的来往密切,晚上常偷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