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嬗变(重生) 作者:布丁琉璃(晋江11.26完结,女强,重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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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也想习武呢,可惜小叔说我身子骨不适合练武,这绝世好剑留我身边实在是浪费……阿寂莫要推辞了,收下吧!这玩意儿沉得很。”
见陈寂面有难色,还在犹豫,君敏心又淡笑道:“以后等阿寂练好了功夫,就来保护我好了,也不枉今日我送你这把青魂短剑。”
闻言,陈寂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良久,终是缓缓伸出双手接过青魂剑,将其双手举过头顶,单膝跪于地上,一字一句道:
“陈寂,谢过公主!”
等阿寂练好了功夫,就来保护我好了……似乎有什么就在这一刻悄悄融化,生根抽芽。
“起来起来。”君敏心无奈摇头,轻叹一声,“叫我敏儿,怎么这生分的毛病就是改不掉呢?”
陈寂起身,在阳光下拔出青魂剑,剑光映在他深邃而坚定的眸子上,折射出清而孤寒的光芒。一片树叶被风吹下,飘飘然落于静止的剑锋,立刻被劈成整齐的两半。
君敏心眼睛一亮,心中暗道:果然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好剑!
陈寂随手挽了个剑花,还剑入鞘发出‘铮’地脆响,任是沉着寡言如他此时也是掩饰不住面上的欣喜与满意,赞道:“好剑!”
“你喜欢便好。”
又是一阵凉风袭过。君敏心踟蹰半响,才又缓缓从袖中掏出那支短笛递给陈寂,却是不敢抬头直视他,只低下眉有些微微羞怯道:
“你笛子吹得不错,这个你也收下罢……那日出宫游玩时买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陈寂明显一愣,耳根红了红,望着掌中短笛。彼此沉默半响,陈寂低声问:“公主怎知道我会吹笛?”
君敏心这才懵然,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总不能告诉陈寂是自己前世听他吹过笛子吧?
尽快平复心情,她搪塞道:“我听闻胡人都喜欢这玩意儿,因此猜你也会吹。”
陈寂一手执着短剑,一手五指不住摩挲掌中短笛,良久,他再次轻声道:“谢谢。”
君敏心长舒一口气,不可置否地一笑,忽然道:“阿寂生在胡地,一定精于骑术,不如你教我骑马,如何?”
陈寂抬头看她,“现在?”
君敏心含笑点头。
校场上,陈寂牵了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过来,配好马鞍后又加了个柔软的垫子,低头对一旁的君敏心道:“这是匹雌马,温顺通人性,适合初学者。”
君敏心现今个子还太矮,爬不上马背,陈寂双臂一提将她抱上马背,自己也随之跃上,从她背后提住缰绳,二人一前一后同骑一匹马。
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温软馨香的身躯,少年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认真教导:“别怕,腿夹紧马腹……”
上辈子君敏心也是骑过马的,虽然骑术不精,但勉强尚可。因此不用半个时辰,她便能独自骑着马儿小跑前行了。
围墙阴影里,少年望着马背上笑靥如花的女孩,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喟叹:“敏儿……”
陈寂背靠着校场的围墙,从怀里摸出那支短笛凑于唇边,指尖轻按,悠扬高亢的笛音随风飘落在空旷的校场,落在那段充满蝉鸣与明媚阳光的童年岁月……
那年,她八岁,他十一。
笛声中,浮云变幻苍狗,靖宫几番冬雪春红交替,转眼间便过了五年。
五年后的夏日,王都郊外的草地绿意正浓。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野花幽香。蓝天碧云下,一位水蓝夏衫的少女骑着一匹枣红骏马静静伫立,身旁还有一位身着白色武袍的少年,骑着一匹油光漂亮的乌云盖雪。
少女正值豆蔻梢头二月初的美丽,怀抱一把嫣红如血的琵琶,叮咚的琴音在天地间萦绕,回旋,袅袅如烟……
一曲琵琶过后,天地静廖,唯有风声簌簌。
女孩身边的少年不过十六的模样,乌藻鬈发,俊朗的面容沉静如水。闻罢琵琶,他照例摸出怀中短笛,吹了一曲熟悉高亢的笛音,悠扬凄怆的音调久久在大地上沉浮……
少女怀抱琵琶闭眼倾听,绯色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雁南归》,阿寂很喜欢这曲子呢!”
“嗯,小时候娘教我的。”
少年放下唇边笛子,将深邃的眼眸望向身边娇小尊贵的美丽少女,轻声道:“该回去了,敏儿。”
狂乱的马蹄声踏碎一地绿意与落花,霎那间,唯有那少男少女策马并驱的身影,定格成一道永恒的美丽剪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背叛者
真武三十一年的秋日,丹桂飘香,朝露殿门前的枫叶深红似火,落了一地的殷红。
一袭白衣长裙,乌发蜿蜒流淌,君敏心独自静坐在寝殿前的枫树下,削葱般嫩白的指尖拨弄琵琶弦,沉静温润的大眼睛望着簌簌的落叶。
在清晨起床后怀抱琵琶静心冥想,修身养性,这是她五年来一贯保持的习惯。
慢慢成长,慢慢坚强,十三岁的君敏心眸子依旧温润美丽,却多了几分处事不惊的沉静,嘴角一贯的淡笑也越发捉摸不透。她说话时仍是那般低柔,却透出几分不容抗拒的坚定。她好像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五年来,母亲变得越发沉默孤僻,父亲整日忙于公务似乎在刻意疏远母亲,陈寂这些年也终于敞开心怀露出真诚的笑容,对她也不再那么生疏了……唯一没变的,似乎只有君闲那始终明朗阳光的笑容。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冥想,一位身穿青衣皂袍的年轻女官躬身走来,朝君敏心撩袍一跪,道:
“卑职顾琴书叩见殿下!”
因为靖国的前身便是女尊天下的璃国,许多根深蒂固的思想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的——比如女人为尊的地位。所以靖国虽在男权统治下,但女人也可入仕为官、征战沙场,男女同朝为官的形势已经持续了几十年。
近年靖王有意将君敏心培养成一位合格的王位继承人,开始让她涉足政治上的事情,既然是未来的靖国女王,身边自然少不了要扶植一批忠心无二的贤臣心腹。今年开春新选上来的一批官员中,君敏心一眼便看中了这位年轻干练的清流女官——主簿顾琴书。
琵琶声停。君敏心将视线从飞舞的落叶移至顾琴书脸上,淡笑道:“顾主簿,账目都算好了?”
顾琴书将一卷红皮账簿双手举过头顶,恭谨道:“国库一年支出六百五十万两,其中向姜朝进贡丝绸金银等物共二百八十万两;兵部支出共一百五万两,其中征兵及军粮铠甲支出六十万两,兵器锻造支出三十八万两,战捷犒赏及军士伤残丧葬补贴花费五十二万两;宫廷祭祀及官员俸禄支出一百万两,旱灾雪灾赈济支出共一百二十万两。今年收上来的秋税共一千万石,除去江北三郡近年大旱税收减免外,今年国库比去年又多了一百三十万贯。账簿在此,请公主殿下核对!”
君敏心亲自倒了杯嫩尖绿茶递过去,接过账本翻看起来,道:“乐之做得甚好,起来吧,来尝尝朝露殿的茶。”
乐之是顾琴书的字,君敏心两世为人,深谙深宫待人处世之道。她知道自己没有奶奶那般强大的震慑力,必不能靠苛政武力征服天下,唯有靠仁德亲善拉近与下属的距离,笼络人心。
顾侍郎果然有些受宠若惊,抬起一张端庄英秀的脸来,眼里闪烁着浅光道:“谢公主抬爱!”
君敏心一向博闻强识聪慧过人,只是前世被其懦弱的性格所掩盖,倒也没做出什么成就来。如今便不同了,只见她对着账本一目十行,书页犹如风吹般哗哗翻动,十指在膝盖上不停敲动,竟是心算起来。
不到小半个时辰,君敏心已飞快算完整本厚厚的账本!放下账簿,她抿了口茶,茶水竟还是温热的。
“账本上的数目支出及用途条条分明,算起来锱铢未差。乐之做得很好,辛苦了。”
顾侍郎忙拱手,“臣之本分,公主言重。”
“不过今年秋税的入账,我倒是有些不甚明白的地方。乐之请看,”君敏心翻开账本,纤细的指尖在几处轻轻一点,似笑非笑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偏南的俪郡向来是能媲美王都的大郡,异常富庶繁华,就算按五十万户人口来算,都能缴上不少于百万石的钱粮。可这两年却只有六十三万石,这剩下的都被吞了不成?”
“这……”顾侍郎心下一惊,知道定是下头官员在搞鬼,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臣即刻去查!”
君敏心含笑点点头,眼睛清明得无一丝杂质,“辛苦乐之了,下去吧。这账本先放这儿,待会我呈给父亲便是。”
顾琴书忙点头,匆匆躬身告退。
君敏心合上账本,抱着琵琶起身回屋,眼角余光却瞥到角门后有一抹浅色的身影匆匆闪过。她心下疑惑,沉声道:
“谁在那儿?”
那熟悉的人影转身就跑,君敏心喝道:“站住!”
话音未落,一颗石子破空而出,正好打在逃跑那人的脚踝上,那人惊呼一声跌倒在地,一时半会都站不起来。
是侍婢云环,她在偷听?为什么要这样做?谁派她来的?
思绪飞速转动,君敏心施施然过去,面上却一派温和淡然,对着神色惊惶的侍婢微微一笑,“是云环啊,何事如此慌张?”
云环慌忙摇头,“没、没事!奴婢给公主沏茶……”说着便挣扎着站起来,才走了一步,又因疼痛软倒在地。
“怎么如此不小心,扭伤了?”说毕她弯身想要扶起云环,云环一颤,惨白着脸后缩一步,竟是对君敏心十分畏惧。君敏心面上微笑不变,只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朝殿内唤道:“木槿,金兰,扶云环下去歇着,记得给她擦点药。”
“嗳!”朝露殿内立刻跑出两位清丽的绿衣小婢,皆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双螺髻绿单衫,袖口高挽,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二人与君敏心年纪差不多,又是她亲自从前年新入宫的小宫女中选出来的贴身侍婢,再加上敏心待人亲善,因此这两个小侍女对公主都是忠心无二。
两位小侍婢一左一右架着云环,从角门往下人住的院落去了。君敏心望着云环远处的背影,若有所思。
“公主。”红叶簇团的枫树上‘唰唰’跳下两条人影跪于面前,皆是蒙着半张脸一身黑衣劲装,做暗卫打扮。正此时,其中右边那位身量稍高的影卫恭声道:“启禀公主!据卑职所知,大宫女云环最近与禁军副统领王守德多次私会,还请公主当心。”
一个丫鬟与手握三万王宫禁军的副统领私会?
想起前世父母反目、母亲逼宫的惨剧,君敏心垂下眼睑掩盖住眸子里的凝重,嘴角挂着一贯的淡笑:“你们先别跪着,起来说话。私会这事可大可小,若只是单纯的两情相悦花前月下,那咱们也用不着棒打鸳鸯。但若是密谋不轨……”
闻言,高个子黑衣影卫沉声道,“可要卑职抹杀此人?”
“先放着吧,我自有打算。”顿了片刻,君敏心微微侧首,朝影卫二人展开一抹温柔的微笑:“徐武大哥,段青大哥,做影卫风餐露宿,真真是辛苦你们了!”
徐武正是那高个子影卫,而段青云则是另外一人,两人都是五年前就见过公主的。那一年八岁的敏心小公主去给射箭场的陈寂送凉茶,徐武和段青便在一旁起哄调笑:
“今年新来的小宫女么,可真会体贴人!”
后来听见陈寂唤她‘公主’,这两小子顿时吓呆了,当众调戏公主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啊!本以为死定了,结果那时候的君敏心也只是露出了这么一个温柔的笑来,轻声道:“大家辛苦了!”
……从那时候开始,这两少年便对她十分有好感,后来两人主动成为了公主身边十三影卫中的一员,代号分别为徐三、段十一。影卫全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呆在别人无法看到的黑暗角落里,一生只认一个主子,是忠犬,是护卫,亦是杀人机器。
时隔多年,二人都以为不会有人再知道他们的全名,直到刚才君敏心熟稔而亲切地叫出他们的名字,好像自家的小妹唤他们‘大哥’一样地温暖。
二人皆有些惊诧地抬起头,整齐铿锵道:“为公主效劳,万死不辞!”说毕,两条黑影迅速一窜,再次隐没在视线深处。
君敏心满意一笑,心道:小叔和阿寂选出来的这批影卫,果然都是可靠之才。
下午时分,君敏心拿着账簿去呈给靖王,不料内侍说靖王去了君闲的府邸。敏心想自己已有大半月没有去小叔府上玩了,反正此时左右也是闲着,便也去了君府。
出了宫门右拐,君闲府邸还是几年前的老样子,只是此时门口却站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的丫鬟云环,而另一个则是一身紫纱宫装,乌发金钗,身姿窈窕,端的是个仪态万方的美人儿……
娘?君敏心停住脚步,暗自疑惑道:母亲呆站在小叔门前做什么?
正想着,那边的柳王妃也看到了她,极慢地转过一张美丽而苍白的面容来,漠然道:“你也来了。”
“母亲。”君敏心忙垂首低眉,恭敬地行礼:“女儿正有事要找爹商量,听闻爹在小叔府上便也赶了过来,未想母亲也在此处……母亲,为何不进去?”君敏心漫不经心瞥了王妃身边的云环一眼,后者惊恐地低下头,绞着袖边。
柳王妃扯开一个笑来,似是轻蔑又似是讥诮,如血红唇微微张合:“君闲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你爹整日围着他转也就算了,连你也是……罢了罢了,叫王爷早些回宫,别误了晚饭的时辰!”
说罢,竟是再也不看君敏心一眼,柳王妃优雅转身离去。一旁战战兢兢的云环顿时如蒙大赦,立刻跟了上去。
变了变了,母亲变了!逼宫,篡位,弑夫,前世的一幕幕惨剧争相浮现眼前,敏心忘不了十四岁那年母亲躺在血泊里的不甘与怨毒……她茫然叹气:难道就不能改变这一切么?
不想再次失去啊,这个曾经美好温暖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后半章补上了,求收求受!请尽情的用鲜花淹没我吧~(*ˉ︶ˉ*)
话说……貌似云环这章还没有便当……汗
☆、第10章 镂花匕首
作者有话要说: 嫖完就走是不厚道的行为哟~!求个收~~~╭(╯3╰)╮
“的确是个很大的漏洞。”
迎着窗棂洒入的温和阳光,靖王合上账簿,道:“这些年忙着强兵,俪郡那边倒是无暇兼顾了,私吞钱粮的情况越发严重。”
一旁的君闲笑吟吟道:“这俪郡的一郡之主胆子够肥!”
敏心道:“父亲既然早知道了,为何不将其革职降罪?”
“去年便派人查过,也没查出什么证据来。本想等明年开春再派个得力心腹南下俪郡督查,如今看来没那个闲工夫了。”
“为何?”
君闲敲着折扇,悠悠然对君敏心道:“哥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今日接到探子密信,说皇帝要派人来靖视察了。”
“视察?!”君敏心猛然抬头,眸中一线少有的惊诧划过。
靖王轻轻颌首,好看的眉微微蹙起,“这两年厉兵秣马的情况哪能瞒得住皇帝安插在靖的众多眼线?只怕是姜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