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证明同人]梦国殇 作者:吴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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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沉默，刚才的轻松一下子因为沉默而瞬间的烟消云散。
　　
　　“尚文。”
　　“…………”
　　“战争不属于人民。”
　　周尚文猛然的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秦涛找他说的是这个。
　　
　　“战争其实就是权利者为了争夺势力范围发动的攻击。而最终遭到伤害的却是人民。”
　　周尚文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虽然战争不属于人民，但是如果人民已经被牵扯了进去，终究不能坐以待毙。”
　　
　　周尚文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你……知道。”他艰难的开口。
　　“知道什么？”秦涛眨了眨眼睛。
　　“知道我怎么想的……”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我知道你看不上□的游击战。打了就跑，既不光明也不磊落，后果却是由人民来承担。”
　　“呵……”周尚文苦笑。“还说……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哎呀，我的好参谋长，其实我只是刚巧猜中了而已。”秦涛是一个会转移气氛的人。
　　
　　但是，这次他没有想成功。
　　
　　………………
　　
　　他只是给周尚文一个思考的空间。
　　秦涛开始数茅屋顶上的房梁。
　　
　　一根
　　两根
　　三根……
　　
　　“我不知道，秦涛。”周尚文淡淡的声音终于又在徘徊在房间中。
　　秦涛无声的笑了。
　　
　　“我不能理解游击战，以前不能，现在也不能。我一直认为□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军人，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要采取这种甚至可以称之为偷鸡摸狗的战斗手段。但是……我现在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有。”
　　秦涛扭头看着周尚文的侧脸。
　　“没有枪，没有子弹，没有建制，没有物资。但是不停的受到侵害。国军……保护不了所有的百姓，所以，百姓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宁可战死也不要等死。是，这样吗？”
　　参破了，原来剩下的，也还是无奈：“是……”
　　
　　秦涛嗫嚅了一下，想要说什么。
　　
　　却没有想到周尚文又开口了。
　　
　　他幽幽的说道。“秦涛。我曾经……把日本人，看的太高了。”
　　秦涛困惑的瞅着他。
　　周尚文突然转首对他笑了，一个有点苦涩的，但是无比坚定的微笑：“这一次，我不想再把我们的人民，看的太低。”
　　
　　秦涛愣住了，终于，他一把把周尚文扯到怀里，狠狠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都会好的。”半饷，秦涛在周尚文耳边喃喃道。
　　“恩……”
　　
　　周尚文闭上眼睛，感觉到秦涛的发尾微微扫到了他的耳边。
　　突然，胸肺间，觉得异常的轻松。
　　
　　他阖上双眼。
　　
　　
　　
　　谁都不想有战争，但是，为了我们的人民，我们只能，出征！
　　
　　TBC
　　
　　【注】中印缅作战，1941年开始的中国远征军在中国东南边境及缅甸越南境内发起的放抗日军和法军的战争。团座口中说的“胡康河谷战役”就发生在这里，只不过发生的时间是1943年。
　　
　　




第六章　　周尚文的故人

　　
　　秦涛皱着眉头揉着肩膀，有点郁闷。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里魔障了，想着再折腾回去恐怕会吵到黄石——这是一个符合逻辑的合理的理由！索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和周尚文挤了一夜——反正他那么瘦，这么大一张床睡的又冷又浪费嘛~
　　可是他忽略了自己有裹被子的这个习惯。
　　所以……等他早上醒过来时候，发现……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舒服，周尚文缩他怀里把他当了一夜的靠枕……
　　
　　不过，秦涛郁闷的到不是自己的肩膀酸的快要掉下来。而是……
　　他睁开眼睛的同时，周尚文也敏感的醒了过来……而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惊一愣然后瞬间退开老远——乖乖……这人还没有睡醒，眨巴着个朦朦胧胧的眼睛就要退开——他秦涛还没有长的如同洪水猛兽吧？
　　
　　不爽！
　　
　　不爽的时候总是需要发泄的。
　　而从队伍中段巡查完毕回来的黄石，看到秦涛的动作，好心情的在一边大肆嘲笑他：“嘿嘿！叫你不好好睡觉跑到别人屋子里，生生给人当了一夜的靠枕吧？该的你！不过，老大……我们参谋长的睡颜好看吗？看你乐不思蜀的连我这个原配都抛弃了……”顺带可怜兮兮的抽抽鼻子。
　　秦涛翻了个白眼，抬脚就去绊他——我踢死你个满嘴跑火车的死兵蛋子，瞎说什么呢！
　　
　　结果给黄石一个轻跳给避过去了。好巧不巧的却一脚勾到跟着黄石一起走过来的姜恬…………
　　
　　“秦涛——”姜恬咬牙切齿。
　　走在前面的周尚文不由的回过头望着他们。
　　
　　秦涛对着周尚文咧咧嘴。笑的格外灿烂。
　　“笑得真假！”黄石小声评价。
　　“狗腿！”姜恬压低声音打击报复。
　　
　　然后就在周尚文挑挑眉毛转回头去的一瞬间，秦涛赏了黄石姜恬一人一记毛栗子！【注1】
　　旁边的老兵新兵也早就见怪不怪的随他们去——□的长官总是这么平易近人。
　　
　　这一行人走的向是春游一般，实际上是相当的有章法。
　　挑的路是最进的，道是几度穿河的——保准反追踪不到他们的六旅所在地——如果不幸第一道防线失守的话。
　　
　　…
　　
　　与孤山游击队汇合的时候，他们已经打退了一批前方侦查的鬼子。本想抓个活的探探敌情，却没有想到这帮鬼子一个一个全剖了腹——好生狠绝！
　　双方各有损失。日本鬼子仗着武器优越，游击队仗着地形，打了平手，倒也没有吃多少亏。
　　
　　十八团这次是老兵全部出动，新兵留守——□的老习惯，后备力量是要时刻准备着的。而周尚文也不赞同训练了不到两个月的新兵蛋子跑去打游击送死。
　　
　　所以，二三营的400人加上原来秦涛一营的200老兵，六百人，乘着夜色来到了孤山游击队的驻扎地。
　　
　　说起这个孤山游击队，其实本来是当地的民兵组织。后来，整编的时候给六旅收编了进去，相当与一个连的建制，但是并没有离开当地的山林地区，而是继续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当起了根据地北方的第一道屏障。
　　本来，这个孤山游击队并不需要十八团的帮助——小股的鬼子，他们自己自有一套方法给放平了。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队长也不好应付，人倔的很，还有些难讲话，关键时刻没少先斩后奏，但是打起仗来那叫一打一个准。谭希林也就由着他们去了，乐的在一边看他们收拾的鬼子嗷嗷叫。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鬼子这回是咬了牙非要把□的军队、根据地一举拔除。
　　
　　清剿行动是越演越烈。
　　
　　而且，线报得知，这次过来清剿淮南根据地的是个“特别厉害”的鬼子中佐，人数多少目前还不得而知！这决心下的！那可是不一般！！
　　
　　这就不是一个小小的连建制的孤山游击队对付的了的！
　　所以，作战方法和孤山游击队颇有些相似的十八团便被派来协助。誓要把这股“特别厉害”的鬼子扼杀在第一道防守线外面！
　　
　　秦周姜黄四人在一个士兵的引导下走向指挥部——说是他们队长在研究地形，不方便接待——好家伙，这脾气冲的，开头一个下马威，意思就是“我的地盘听我的”就是了！600个士兵按照游击队的指示悄然掩藏进当地百姓的家里——战争时期，南方地区的百姓们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不声不响的配合着行动。
　　
　　他们不能转移，转移了，村子空了，也就没有办法藏人了。
　　自愿不走。
　　
　　李春按照周尚文的指示跟着去了。
　　
　　周尚文注视着这场迅速的“溶入”，表情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过百姓们和新四军的配合程度达到了如此之高的水平——虽然他心里清楚，正规军虽然能够大规模的作战，但是细枝末节的战斗和有效的利用群众基础这方面，显然是□更加的优秀——然而，这种组织性纪律性，加上速度，效率。是多少血泪换来的？
　　周尚文不由的皱了眉头捏紧了拳头。
　　
　　秦涛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有的时候，现实可以逼迫百姓们为了生存，如此这般。
　　
　　他想不出来有什么方式可以来安慰周尚文——这样的隐藏，势必会带来百姓的牺牲——虽然，牺牲是为了更多的生存。同时，秦涛也清楚。周尚文，并没有到需要他安慰的地步——或者说，他不会给秦涛安慰他的空间——他是黄埔毕业的学生，他是参加过上海保卫战的将领，他现在是十八团的参谋长。有什么立场，又有什么资格？
　　
　　周尚文这个人，秦涛的眼神没有离开他——远比他表面上看起来要强韧的多：遇强则强的个性，温和的外表下面隐藏着的其实好不服输的心——赤胆忠心！
　　
　　只是……过钢易折，强悍有余，韧性不足。
　　
　　秦涛拍拍周尚文的肩膀：“走啦走啦！”
　　“恩，”他应他，脸上却再也没有刚才的紧绷——适应，永远也是一个好士兵的优秀特性。
　　秦涛痞里痞气的一把搂过周尚文的肩，走进了孤山游击队的指挥部。
　　
　　…
　　
　　“孤山游击队队长，萧汉生。”他们刚刚跨进指挥部，迎面走来的一个军人变挺直胸膛，一个军礼敬了过来。
　　“六旅十八团团长，秦涛。”不卑不亢的回礼，秦涛暗暗观察着这个人。
　　
　　“六旅十八团副团长，黄石。”
　　
　　“萧汉生？！”一旁的周尚文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低低的脱口而出——一种惊诧的自言自语。
　　秦涛听见了，他回头看了周尚文一眼——认识的？
　　
　　没想到周尚文却猛然避开了秦涛的目光，也敬了一个礼：“六旅十八团参谋长，周尚文。”
　　
　　“六旅十八团政委，姜恬。”然后一双眼睛就看是四处打量——奇怪，怎么政委和队副都不在？
　　
　　“废话少说。”萧汉生直接打破了沉默。“天一亮，估计鬼子又会有动作，你们随我来。看地图。”
　　秦涛二话不说，迈步上前——暗暗腹诽了一下为什么没有沙盘。
　　周尚文沉默的跟上。
　　
　　“队长，我回来了！”就在黄石跟着走过去的一刹那，一个人随着一个清亮的声音有点冒冒失失的撞了进来！“哎呦！”
　　
　　“啊！抱歉。”那个人被撞的一个后退，姜恬正要去扶，又一个身影抢在前面接了个正着。
　　
　　“红石！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萧汉生回过头。“算了，回来就好。”
　　“嘿嘿，”那人抬起头——帽檐下是一张清秀的脸，个子较一般男子稍显矮小了一些。
　　
　　周尚文瞬时瞪大了眼睛……闪红石？！那……扶住她的是……
　　
　　“孤山游击队队副，闪红石。”
　　“孤山游击队政委，夏明远。”【注2】
　　
　　………………
　　
　　现在……距离但是他们被送到仓津岛，还有10个月……
　　
　　是了，他们都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他们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也好，也好……
　　
　　周尚文微微阖上了眼睑，一秒钟。
　　
　　他有有一阵恍惚，萧汉生，闪红石，夏明远……对于他来时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秦涛默默的看着他。可是周尚文没有注意到。
　　
　　一如记忆中坚定的声音在他身边不远处传来，打断了周尚文的思绪。是萧汉生在说着现在的情势：“我们不知道他们具体派了多少人，但是他们和在根据地内的小范围伪军相勾结，一路扫荡过来。外围群众已经转移。他们的火力太强，一面形成封锁线，一面在想这边逼近。”他用手点了点一个位置，“这个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西王集。”然后，他又点了一点，“群众现在都转移到我们的后方，所以，这个地方，我们必须守住！！”
　　
　　“这里是一个山坳，易守难攻。”秦涛看着地图。
　　
　　“是的，关键就是火力、弹药和后方补给。这三样，我们都不具备和他们打持久战的可能性。”夏明远接口。“而且，从昨天的情形来看，这一批鬼子相当的厉害，由于人数的原因，昨天我们打的是防御战，他们的火力很猛。”
　　
　　“也就是说……”周尚文沉吟，“只能速战速决！”
　　
　　
　　
　　日寇指挥所。
　　
　　“冈田中佐。您明明有去德国生造的机会，为什么要现在过来参加淮南地区的战斗呢？”小野站在冈田的身边，问道。
　　“一个帝国军人，有义务，为祖国效力。你，不知道吗？”阴鸷的眼睛扫了过去。
　　“是！”小野打了一个冷战。
　　
　　旁边的山花哼了一声，抚摸着怀中的武士刀：冈田这个该死的空降部队！本来这一次，是他全权指挥的！！山花很是愤恨，看到抓到个支那军，非虐死他们不可！！他做了一个砍批的姿态。
　　
　　冈田的目光闪了闪，注意力又回到面前的棋盘上。
　　
　　“周尚文……”他呢喃，“啪”落下一个黑子。
　　
　　双叫吃……【注3】
　　
　　…
　　
　　记忆的齿轮重新咬合。1943年7月，淮南革命根据地西王集战役。
　　
　　TBC
　　
　　【注1】不知道哪儿的方言……至少安徽常常用，就是指食指曲起来，用第二个指节的地方狠狠的敲对方的头……
　　【注2】孤山游击队确有，但是无明确资料。
　　【注3】围棋术语，一个字落下去，让对方出现两块棋都只剩一口气（气尽了，子就死了）的状态，于是无法兼顾两边，终难逃出围堵。一种强势的逼迫形态。




第七章　　战前勘探

　　
　　山中的夜晚有些凉。
　　山地地形的作战一种技术性极强的作战方式。双方拼的有的时候并不是实力，而是技巧——围追堵截，暗中偷袭，先发制人。
　　
　　现在，秦涛就和萧汉生一起带着一个营的弟兄猫在那里观察着。
　　
　　虽然秦涛他们刚到孤山游击队的驻地。
　　但是战事不等人，所以。他们依旧没有休息的就出来了。
　　
　　“昨天，他们就是从这个方向攻过来的？”秦涛问。
　　“对！就是这里，但是只有50个人。”萧汉生点头。“今天他们到是扎营了！”
　　“50个人……那就是从那条路乘夜往上的。”秦涛指了一下。“那个最好隐蔽。”
　　
　　萧汉生有点惊讶：“你的侦查技术很好。”他趴在秦涛的身边，低声旁边说道。
　　“我？”秦涛有点搞笑的点了点自己的鼻子，眨眨眼睛，勾了勾唇：“应该的！”开玩笑，不好能到特种兵队长吗？
　　“……”听了这个回答，萧汉生突然笑了——他喜欢秦涛的直。复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日寇的指挥所上——他喜欢直肠子的人。而那个看起来文绉绉的周尚文，他看不上。他用望远镜瞅着。“他们胆子不小。在那里扎营就不怕我们直接摸过去？”
　　
　　“不，你看。”秦涛用大拇指比了一下。“他们那个距离，我们的迫击炮从远距离都无法攻击的到，从下往上摸，也是易守难攻！”
　　“队长。”旁边的夏明远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