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redandblack-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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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被小警察欺负了?”
“……”樱木挑了挑眉毛,说不出来的怒气。
“呵呵,花道你这表情,好像个怨妇哦。”洋平打趣的说着,樱木依然一动不动。
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洋平在樱木旁边坐了下来,这才发现他右脸微微有些红。
“真的被欺负了?”洋平掰过樱木的脸,仔细的看着。
“没有,”樱木拍下洋平那只抚摸的手,平静的说着。
“……”洋平拿出Marlborough,点燃,放在唇边。“好久没看到你这个样子了,还真有些怀念呢。”思绪飘到了遥远的空间,眼前只剩下发亮的红色火光。
“逃脱术理论课的时候,那个老头子说你设计的逃生方案不对,你硬生生的打掉了他一颗牙齿,我都快忘记,你其实是这么好战的人。”
“洋平,”
“嗯,说吧,我听着。”
烟已经少了一半,掉落在地板上的烟灰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愤怒是人类的原罪。”
“是吧,呵呵。”樱木的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这是他杀人前才会出现的表情。
洋平重新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递给樱木,“如果你感到迷茫,那离死亡就不远了,我们的手应该是冰冷的。”
“我不明白。”樱木没有接过烟。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理会樱木的疑问,洋平自顾自的说着,“没有人可以要求另一个人做什么,就像我不能要求你去改变,你明白么。”樱木依然很迷惑,但却没有了怒气,他觉得洋平是想告诉他什么。
“不明白也没有关系,对的时间才会明白对的事情,在那个时间到来之前,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洋平低着头,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洋平。”
“嗯?”
“你为什么加入Hades呢?”
洋平猛的抬起头,直直得盯着樱木,眼眶里闪动着某种异样的东西。然后他笑了,不同与以往的单纯的笑了。洋平伸出手,紧紧拥抱樱木,感受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大的男人身体散发出的温暖气息,记忆回转到遥远的从前,少数在他的生命里算得上温暖的记忆。
大片大片紫色的薰衣草,艳阳下闪动着刺目的光芒,空气中有淡淡的甜味,溪流潺潺流动,间或还有些许鸟鸣。高低错落的紫色随着微风不停摆动,嬉戏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然后淹没在薰衣草海浪里。黑亮的枪管,没有犹豫的开枪,鲜艳的血红,倒地时天空开始晕眩,世界已经禁止了。
7年前。
“洋平,右方3点钟方向!”
被唤作洋平的男子没有瞄准的时间,他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开枪。如果他没有打中来人的致命部位,那倒下的很可能是他自己。银白色的勃朗宁,在黑暗中散发出残酷的寒意,每一枪都毫不留情,直击对手。
“嘭——”炸裂弹产生了巨大声响,扬起不少的灰尘和烟雾。
“小心!左方!正前方!”洋平轻轻一跃,对着前方来人一扫腿,直直的踢上他们的颈动脉,毫不犹豫的开枪,击中二楼的三名狙击手。
“正门!”洋平大声的喊着。
仙道踢掉被炸裂弹炸开的大门残片,迅速查看周围的情况,扭断3个看守的脖子。这是研究所一年里看守最松懈的日子,只有少数几个人稀稀拉拉的站岗,最佳的日子,仙道的嘴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快走!”仙道终于摸出自己的沙漠飞鹰,精准的开枪,让洋平全身而退。洋平枪内子弹已经不多,所以二人必须交换出手,找空挡填补弹药。
“彰,后方。”洋平冷漠的说着,眼角边漾出温暖的视线。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仙道彰不耐烦的说着,却止不住自己的笑容,“先冲出去再说!”
“OK!”
对着前方来人又是精准的射击,二人绝不浪费一粒子弹。洋平在仙道的背后,为自己的勃朗宁装上闪光弹,朝着研究所的大门上方开枪。强烈的光线让室内的人都下意识的紧闭着眼睛,以躲避那足以致瞎的银白色光芒。
“就是现在!”洋平朝仙道说着,声音轻柔,像极了某种私密的情话。
仙道微微一笑,朝研究所凸出来的顶部,轻轻一枪。燃烧和炸裂弹药混合而成的子弹,把研究所的二楼瞬间摧毁,巨大的石块撞到地方,堵住了正门口,连一只手也伸不出去,只有一小个洞口,能看清屋外的情况。屋里的人只能眼看着那两个笑得灿烂的男人,往森林的深处走去。
“累了?”洋平看着面前的男人,冷漠的问,眼睛里却闪动着完全不同的光彩。
“是啊,”仙道彰懒懒的伸个腰,开始活动自己的腕关节,“太久没进行这种刺激的活动,骨头都不灵活了。”那是刚刚拽洋平,以逃避飞来的子弹时,不小心扭伤的。
“哦,”心知肚明的洋平却什么都没说。
“你年纪是有些大了,”眉角都有了些许皱纹。
“喂,我才29好吧,明明是风华正茂,倾国倾城,举世无双,人见人爱的美男子一名好吧。”仙道气急败坏的做着各种训练动作,以证明自己绝对的年轻,完全不顾这在年轻男人的眼里是多么的没有形象。
洋平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他笑了。虽然仙道觉得,洋平这种表情让他有些不习惯,但还是蛮耐看的。全身都散发着冷漠气息的男人,却拥有一个年轻热烈的身体,这种强烈的反差,多么的“引人入胜”。也许是这样,才被这个男人不断的吸引吧,仙道彰毫不吝惜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二人同属于杀手集团Hades,不同的是,洋平负责执行各种暗杀任务,而仙道却效力于药物类研究所,通俗来讲就是研究各种毒药和解药,甚至控制心智的禁药。工作看上去简单,其实相当的变态,研究所曾经用人体作为研究对象的课题,以测试人体免疫系统的抗药性和排异性。
三年前,二人认识后,就开始策划这场出逃,虽然不知道洋平出逃的原因是什么,但因为“很有趣”,仙道彰自然而然的加入。
“下面,怎么办。”洋平望着仙道英俊的脸,眼睛里闪动的一丝温和。
“喂,是你叫我出来的也,你还问我。”即使是嗔怪着对方,仙道依然美好的笑着,这是这个男人的生存法则。并不单纯的笑容,笑得越温暖如花,笑得越摄人心魄,就越是充满了危险,像极了罂粟。
“我没有想过。”洋平一心只想出逃,并没有想过接下来的事情。
“真是的——”仙道叹了口气,摊了摊手,“那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呢?”
“特别想去的地方?”洋平开始在自己的大脑里搜索这样一个地名,窜出来的是血红一片。所到过的城市,只是任务中的一环,他对建筑、环境、人物没有一点印象,除了鲜艳的红色,就是寂寞的黑夜。
“好吧,我猜你也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仙道优雅的从米色长裤掏出两张新干线的车票,“我们去北海道。”
北海道在日本本土的北方,离研究所只有很短的路程。洋平很想问仙道,为什么不去更远的地方,或是干脆逃到别的国家去,却因为他一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被堵了回去。在洋平看来,仙道是个喜欢新鲜的东西,喜欢玩,有时候疯狂有时候安静的奇怪的人。洋平不知道应不应该称呼仙道为“朋友”,但他是自己在研究所唯一相信过的人,这种信任,是不是人们口中的友谊呢?
驶入北海道境内,就闻到了淡淡的薰衣草香,空气整个变得尤为平静。薰衣草的香味有种凝神静气的作用,让人的肌肉放松,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慢慢松弛,这就是为什么北海道如此受商界和政界人士喜欢的原因之一吧。
看到了北海道的大片薰衣草园,洋平才意识到,身旁那个声称对北海道一无所知的男人撒了个不大不小谎。一路上保持沉默的仙道,在看到薰衣草园后,开始朝着自己大谈特谈薰衣草的种植和培育,以及最新改良的薰衣草品种和试管溶液培育法。这个家伙不会是薰衣草研究的专家吧?洋平很自然的联系到仙道的职业,却又马上打消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这种看上去完全无害的植物,会成为杀人的武器吗?
“洋平,我跟你说哦,”仙道指着远方的一片淡紫色,兴奋的说:“以前在神奈川,我也有过那么一片薰衣草园,可是神奈川的天气实在是太不适合薰衣草的生长了。”没有等到洋平的回应,男人又继续说着:
“培植薰衣草要充足的阳光,和干燥的土壤,而神奈川总是下雨。”仙道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然后又很快恢复那种满不在乎的表情。
“神奈川……我没有印象,那是个怎样的地方?”洋平出生在神奈川,10岁的时候家庭变故失去了双亲,而后被Hades看中,培养成杀手。10岁后的黑暗生活,让他对记忆已经麻木,父母的模样也渐渐淡忘,那个像梦一般的家乡,更是没有一点印象。
“神奈川有大片大片绿色的稻田,还有溪流和山涧呢,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啊。不过,就是太多雨水,每半个月都会有一场大雨。春天的时候樱花会一夜之间全部盛开,哦,就是那种淡粉色,花瓣柔软的植物。街道总是很热闹,没有大城市的喧嚣,而是一种生活的气息。港口驶入的轮船,总是发出‘呜呜’的声音,很好玩的。”
仙道的记忆陷入了遥远的从前,那些对他来说快乐的日子。
“这些都是以前的样子,我已经好久没回去了,不知道现在那里变了没有,呵呵。”仙道愉快的说着,“好啦,别想了,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
仙道对着洋平微微一笑,目光重新汇集在面前的薰衣草园。
一到薰衣草园的入口,仙道就兴奋的扑了上去,扑进了大片大片的紫色海洋。淡淡的花香淹没了所有的痛苦和挣扎,所有的烦恼在这里都不复存在,没有杀戮没有黑暗,这里只有温暖。紫色的海洋随着风的吹拂而轻轻的歪倒在一边,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层一层的重叠,一次一次的覆盖,温暖的阳光挥洒在仙道的身上,绚烂的让洋平睁不开眼睛。
“洋平,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这种花的时候,就被它深深的吸引。”那是在神奈川,他的母亲在银行枪击中意外身亡之前,笑靥如花的女人指着书上一幅图片,告诉他这是薰衣草,是她的名字。
“我当时想,如果有一天能死在紫色的海中,也就满足了。”仙道往更远的地方奔去,紫色的海浪在他的脚下轻轻摆动。他的眼前却浮现出那个女人死去时,微笑着流泪的脸,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水,仙道紧紧的拥抱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他用厚厚的薰衣草装饰着女人的木棺,一层又一层。
“这样小巧的花,像精灵一样。”洋平低下头亲吻小小的花瓣,把它放在唇边用力的吸吮。女人那天去银行要做什么?对了,是取钱带我去游乐园,那天是我的生日。明明已经穷困潦倒,还要满足自己儿子一切荒诞要求的女人,真是傻到了极点。
“洋平,你能想象这样小的花的伟大力量吗?”仙道直直的站在原地,等着后面追上来的洋平,微微动着的嘴唇发出了几个音节。
“什么?”风声将仙道接下来的几个字淹没。
瞬间,洋平捕捉到了仙道大腿间的那把沙漠之鹰,黑色的枪管在阳光中发出不真实的光芒。仙道以极快的速度拔枪,枪口对准了洋平的心脏。
“你不真的那么傻吧,你以为Hades会轻易的放掉两个有异心的人?”仙道淡淡一笑,舌尖滑过嘴唇,露出洋平从未见过的表情。“我花了2年时间,才从薰衣草的茎内提取了一种可以控制心智的毒素,Hades的老头们同意给我们一个自由的机会。”
仙道的刘海柔软的搭在额头上,被风吹的有些混乱。“那群老家伙真喜欢看戏,那我就演场戏给他们看,不过这场胜利的只有我。”只有我,能给你完全的自由,所以,请配合我,请爱上我,温暖我。
男人眯了眯眼睛,享受着这最后的灿烂艳阳,对着前方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开枪。那枚子弹打中了洋平的左肩,却没有致命。出于本能,洋平以更快的速度从身后摸出勃朗宁,正面击中男人的心肺交界处。仙道立即因为呼吸困难而倒在了地上,薰衣草在风中微微颤抖,染上了厚重的血液。
洋平走上前去,踢掉了仙道手中的枪,自上而下的望着他。对这个男人,自己还是无法不做到手下留情吗?即使被背叛被出卖,却依然不想伤害他。
“咳咳——”仙道的嘴里不断的冒出鲜血,呼吸非常困难,脸色发青。
洋平蹲下身去,抱起那个正在挣扎的男人,把头埋入他的颈部,轻轻抚摸着他的胸部,让他呼吸更为顺畅一些。
“咳……看来,我的枪法……咳……应该再练习练习了,呵呵。”男人艰难的笑了笑,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有一种解脱了的快乐。最爱自己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去,那么,死在最爱的人的怀抱里,是一种幸福吧。
仙道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他已经感觉不到痛苦,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的流失,而那个男人在不断填补。温暖的液体,滑过脸颊,却被洋平轻轻的吻去。这滴眼泪,仙道彰等得太久了。
——“鉴于你的成果,我们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真的吗?那太好了。”
——“不过,我们只批准了一人。”
——“什么!那怎么可以!”
——“这是最大的限度,你们可以选择。”
——“可是,那个毒剂……”
——“你的发明是很了不起,但是,让我们同时失去两个人,代价太大。”
……
——“阿彰,今天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真的吗?妈妈,你没骗我吧?”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骗你呢,一会儿就跟妈妈去银行。”
——“好耶~”
……
——“妈……”
——“别哭……阿彰,妈妈爱你。”
——“妈!”
——“别……哭……”
……
——“喂,你就不能笑笑么,长期不笑,脸会僵掉的。”
——“哦。”
——“我是人见人爱的仙道彰,你叫什么啊?”
——“水户洋平。”
——“哦,来笑一个嘛。”
——“……”
——“洋平,你别走啊!”
——“……”
仙道彰笑了,在阳光下,灿烂而满足的笑着。
如果我和你每个人只有一半的自由,那么,我会把我的那一半给你,我会给你全部的自由。所以,请你代替我,勇敢的活下去。
“我爱你。”仙道彰轻轻的说着,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紫色的海洋包裹着他的身体,淡淡的甜味开始映入记忆,大片大片紫色的薰衣草,艳阳下闪动着刺目的光芒,溪流潺潺流动,间或还有些许鸟鸣。高低错落的紫色随着微风不停摆动,嬉戏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然后淹没在薰衣草海浪里。
至此以后,洋平得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自由,宣布再也不握枪。勃朗宁和沙漠之鹰被放在了加密的保险箱里,洋平想要锁住自己的记忆。他的笑容开始多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大大的改变,像极了某个刺猬头总是笑得灿烂的人。
洋平把仙道安放在了神奈川唯一一个种有薰衣草的墓园,每年薰衣草盛开的季节,他就会去购买许多,装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