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邦 天涯的寂寞 作者:无端妖冶-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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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暗自笑着抱住忍，放心地倚靠在忍的肩头，即使他没有想起一切的事情。　



伊藤忍原来以为那或许是暂时性的失忆，也有想过就这样无法恢复的情况，他不知道他的心里应该期待哪种可能性。　

然而事实远远超出他的预想。　

也许是脑部的肿瘤开始压迫耀司的神经，他开始经常地头痛，而且常常早上醒来，会不记得所有的事，甚至是昨天，前天刚发生过的。　

有时他以为自己是在还跟忍同居的那段时间，对忍有种冷淡的疏离，又会在不经意间偷偷地期待。　
　
　
　　
　作者：米弹噶2005…9…15　08：59　回复此发言　　　
　

　
8　＇东邦同人＇《天涯的寂寞》by：无端妖冶　　
　
有时他以为现在还是当年你追我逃的时候，对忍的接近会表现出一种小心又偷偷开心的反应。　

有时候他的记忆退化到少年时的日子，对忍释出的善意和爱意在意外过后会表现出一种毫不掩饰的欣喜和激动。　

忍每天都要对着一个和昨天不同的耀司重复着：“你忘了吗？我爱你。”　

对耀司的每一种反应，忍都觉得苦涩和甜蜜，他现在看到的耀司的或欣喜，或激动，或平静，或别扭的表情都是他以前来不及看的。　

他只求能紧紧抓住现在和耀司相处的每一秒，每当说着：“我们现在在一起呀。”“我爱你。你忘了吗？”“过两天你的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就回去了。”之类的话，他都觉得心脏传来一阵绞痛的感觉。　

而未来呢？他又该怎么办？他现在就像一个站在涨潮的海中央的孤岛上的人，茫然无措地，只能前进，已经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天涯的寂寞　章九　




“恩……”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强撑着重重的眼皮，伊藤忍抓起床头的表看了看。　

七点半……该起床了。又闭了闭眼，他坐起身来，看着隔壁床上仍然在熟睡的耀司。　

呼了一口白气，天气依然很冷，要过了五月才会暖和一点吧？伊藤忍看着耀司熟睡中显得平静的脸，疼爱地笑笑，出门去洗脸。　

9点多的时候，耀司醒了，习惯性地扶他坐起身，忍已经没有开始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了。　

但是今天耀司什么都没有问，坐起身后只是木木地盯着被单一会，对于忍说的话也不理，忍打水来为他洗脸，然后套上大衣，他顺从地任忍摆布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耀司，今天好点了吗？”忍照例问道。　

“……”耀司抬头看了看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耀司？”伊藤忍有些担心地问。　

“……没什么……”耀司又平静地垂下眼睑。　

没发觉耀司有其他异样，伊藤忍接着说：“肚子饿不饿？我去拿些东西来给你吃。”　

“哦……”耀司又抬起脸，用有点奇怪的神情看了忍一眼。　

强压下心头不安的想法，忍快步出去叫手下送来每天定食的营养早餐。　



“忍。”听到叫声，转身，看到曲希瑞迎面而来。　

“今天心情怎么样？”　

“……有点沉默啊，对了，手术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照个情况观察下去，下个星期应该可以考虑准备手术。”　

“恩……”　

两个人沉默地站在窗前，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都在想着那个人。　

“希瑞。”　

“恩？”　

“谢谢你！”　

“……”希瑞惊讶地望着诚恳地直视着他眼睛的忍，然后他笑了。　

“你现在是要去送饭拉？”希瑞笑着说，“快去吧，我去整理一下资料。”笑着说完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忍也朝病房的方向走去。　



“恩？”希瑞的脚步忽然一顿，他看向窗外楼下的眼光停在了某一点上。“那不是……”　

“忍！！！！”他转头，大吼着向伊藤忍跑去，“耀司！耀司在楼下！！！”　

“什么？”忍惊诧地问，然后顺着希瑞指的方向望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批着一件大衣的身影正慢慢向医院大门口移动。　

“耀司！！！”他一把扔掉手中的东西追出去，等他跑到门口的时候，耀司正在缓缓地穿过马路。　

“耀司……过来……求求你……别……别站在那里。”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忍恐惧地轻声哄着耀司，生怕他往前一步或者退后一步就会被那些擦过他衣角的车子撞到。　

“……”耀司没有回答，站在原地，眼神像冰一样冷冷地盯着他。　

“耀司……你怎么了？”看到耀司停下脚步，忍想尽量不刺激他地试图慢慢靠近。　

耀司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体，对准了伊藤忍。　

那是一把枪。　

“耀司……”忍惊讶地瞠大眼，那是从哪里来的？　


“砰！”地一声巨大的枪响，忍不可置信地跪倒在地上，左膝偏下一点的地方，一个枪眼正汩汩流着鲜血，在场的行人都被这一幕惊吓到了，惊慌尖叫着远远逃开，耀司就站在路中央，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地上的伊藤忍，那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属于黑龙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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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司……”伊藤忍忍痛叫着，向他伸出手，希望能抓到他。　

为什么离得那么遥远呢？　

为什么……　

好痛啊……好痛啊……　


“伊藤忍，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这些日子来——把我当成宠物篆养，快乐么？”嘴角带着残酷的扭曲的弧度，耀司用力地说出这些字眼。　

“耀司！不是的耀司，你不明白吗？我爱你啊！”没有错过耀司一闪而过的呆滞，忍急着大叫。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爱你！你感觉不到吗？！？！”看到耀司将枪收回怀里，回头头也不回地往对街走去，忍试图想追过去，但走了两步以后摔倒在地。　

“不——！帮帮我！曲希瑞！展令仰！！！你们帮帮我！！！”不要让他离开啊！谁……谁来帮我拦住他！！！　



站在对面的行人道上的耀司，有一瞬间的晕眩。　

天空好高……　

眼前的一切有些扭曲……　

忍的叫声回荡在耳边，明明那么远，却又好象就在就在身边……　



看到赶来的曲希瑞正好接住耀司仰倒的身体，伊藤忍放心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让眼前模糊的黑暗覆盖他。　
天涯的寂寞　章十　





似乎周围有嘈杂的人声，很多人走来走去……　

恩……现在安静了……　

可是……太安静了……　

一片漆黑……　

终于只剩我一个人了吗？　

终于……　

可是似乎……从来……我也总是孤单一个人……　

也好……表面上的关心，虚假的爱情，我都不需要……　

就让我一个人吧……　


“恩……！”抬起头，竟然发现自己在办公室里。　

自己是趴在桌上睡着了么？那么一切……都只是做了一个梦吗？　

他疑惑地转头到窗外，看到一片漆黑的夜空和灯火灿烂的城市。　

“呼……”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原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原来他还是如此，过着这样的生活，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加班，一个人在晚上喝着咖啡，一个人从这个落地窗前看着熟悉的夜景。　

而那个他念念不忘的人，依然在美国，在遥远的地方，和展令扬在一起。　

支撑了太久了，夜深了，他已经四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就让他偷偷懒吧，心里这样想着，他撑不住地趴在办公桌上，很快地陷入舒服的黑暗中。　

“宫崎耀司！你睡得很香嘛！”一声闷雷般的低沉的挖苦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他吓得一下子跳起来。　

“忍……忍？”他瞠大眼睛，这里是……？环视周围，他竟然身处会议室里，围着桌子的主管们尴尬地交头接耳，而忍则在一旁一脸怒意地看着他。　

“很不错嘛！叫我千里迢迢赶回来，就是为了来看你睡觉的！浪费我时间么？”　

“忍，不是的，这几天太忙了……”耀司心绪混乱地用手撑住额头，他竟然在会议上睡着了。　

“哦？你是在抱怨我虐待你么？”　

“不是的，不是的忍……”他皱着眉头说着。　

“什么不是？”　

“什么……赫！忍！”　

睁开眼，忍的脸带着疑惑的表情在眼前放大，耀司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被忍手一伸捞回床上。　

“这是哪里？！”他大声地惊叫出来。　

“你睡傻拉？”伊藤忍偏过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在家啊！要不然在哪里？”　

“啊……？啊……”他呆在床上，抹了抹自己的冷汗，是噩梦么？他竟然梦见自己在会议的时候睡着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啊？”他看了一眼已经在穿衣的忍再看看床头的闹钟，平常都要赖到11点的人今天竟然7点半就起来了。　

“今天令扬来，我要去接机啊。”忍白了他一眼，“难得你也会睡过啊，快去洗脸吧！”　

“哦……”对着镜子举着刮胡刀，他依然觉得眼前一切都有点不对劲，今天发生的事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红光，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　

“遥一！！！！”　

那是自己的声音吗？从好远的地方传来了……　

身上沾着粘稠的液体，是遥一的血吗？　

“遥一……我对不起你……如果我不那么执着，如果……”　

“展令扬！我恨你！伊藤忍！我恨你！！！”　

“耀司，不要说了！令扬不是故意的！”　
伊藤忍不忍地抱着展令扬，虽然他理解耀司的心情，但他也不能见令扬这样内疚的样子却依然被耀司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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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现在还要护着他吗？”在遥一被杀的时候，你居然是站在他的身边！　

“耀司，我知道你难过，可这不是令扬一个人的责任！”　

“你……伊藤忍，你好……”痛苦地闭了闭眼，耀司阴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他迅速地掏出枪，对准展令扬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了。　

他睁着双眼，倒下去时依然望着天空。　

他每天都看着一样的景色……　

他每天都抱着一样的心情，等着同一个人……　

“我好怕失去你……好怕……”　

他的眼泪汹涌而出。　

“耀司！我爱你啊！为什么你不相信？”　

“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我不爱令扬！我已经明白了！那不是爱！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相信？”　

“我为什么不相信？”　

“我为什么要相信？”　

“我都不要了！都不要了！哈哈哈哈！”　

那是他曾经不顾一切深深爱着的人。　

那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感情。　

为了什么他们变成今天这样？　

为了什么他们要如此互相对峙？　

为了什么……而今……他居然愿意放弃这求之不得的感情？　

不要想了……　

忍……父亲……展令扬……所有的人，请你们不要在我耳边说话……　

请让我睡一下好吗？　

我已经很累，很累了……　



远远的黑暗的地方，穿来一丝声响。　

“喂……”　

是一个孩子在呼唤着。　

是谁在叫？　

好吵啊……不要吵行不行？让我好好睡一觉……　

恩？远处走来的那个瘦小的身影是谁呢？　

脏兮兮的脸上带着倔强的神情。　

那是忍吗？瘦弱的身体，却瞪着大大的不服输眼睛，带着仇恨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是他吗？对忍伸出手的少年，微笑着说：“你是忍吗？我叫耀司，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吧？”　




“伊藤……忍……”　

躺在手术台上的他，眼角仍不断地涌出泪水，他的手指轻轻挣动了一下。　

隔壁手术台上的伊藤忍，更紧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终章　
过去很熟悉　现在不懂你　
想看你眼睛　你却给我背影　
就像满天星都跌进大海里　
我被放逐的心　又要往那里去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就算曾经几乎拥有幸福的完美　
你的心回不去了对不对　
你要的再也不是我能给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眼看就要让满心遗憾为爱受罪　
你的心回不去了对不对　
不能去怪谁　
顶多只能掉眼泪　
如果问原因　可能更承受不起　
若就这样离去　我又很难平静　
从你的泪滴　我找到被爱过的证据　
有冲动想哭泣　只好紧紧抱你　





天涯的寂寞　　　章十一　

尾声——明媚　





春季的天气总是显得很潮湿。　

一场雨过后，空气中混合着湿润的泥土的味道和青草冷冷的清新的香气。　

檐上的雨水依然一颗颗滴落下来，敲击在回廊的雨槽里，在空旷的庭院中荡出回音。　

“穿的太少了，怎么这样就出来呢？”一件厚厚的大衣盖在他的肩膀上，伊藤忍从身后抱住他，眷恋地将脸埋进他的肩头。　

“……怎么了？”耀司略微回头，如今他已经不再抗拒伊藤忍的碰触了。　

“没什么。”忍环住他的手臂紧了紧，“不累吗？你站了很久了。”　

“也就一会儿而已。”笑了笑，“没关系，而且我这几天觉得精神挺好的。”　

“要进去吗？”　

“不……我想再站一会。”耀司望着庭院中的景色，没有再说话。　

春天，樱花开了，被雨打落的花瓣，在卵石铺成的小径上铺上一层粉红色。　

这是他最熟悉的景色，他的童年，他第一次遇见忍的地方，他们每一次的争吵，打斗，难得的安宁和默契，都没有和这个宅子分开过。　

　也许该说，这也是他最爱的景色。　

沉思间，忍已经从屋里拿出厚的毯子，包住他和自己，在回廊上坐下。　

他靠在忍身上，发觉忍抱住他的肩膀，握住他的手，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继续看着院子。　



两年前的手术很成功，但也只能短暂地延续他的生命，而今已经过了二个年头。　

在他醒来的时候，忍的腿打着石膏，在他身边的病床上浅浅地睡着，感觉到他交握着的手一动，就马上扑到他床前焦急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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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但是醒来竟然看到忍，难道这还是一场梦？　

他咬紧牙关但是忍不住眼睛里酸涩的感觉，他只好别过头去，倔强地忍住，可是还是控制不住温热的液体从发疼的眼眶里涌出来。　

那天忍抱住他大声地号哭，而他则望着另一侧的墙壁默默流着眼泪。　

一整个寒冷的冬季的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后悔吗？”忍问他。　

“很后悔。”他笑笑。　

“……是吗？为什么？”忍苦笑着问。　

“为和你认识的事……若没有遇见你就好了……”他依然露出微微的笑容，靠在忍的身上。　

“如果能重来一次……”忍抱住他，呼吸着他身边的味道，虽然知道一切不可能重来，“或者真的有来世这样的东西……”　

“让我来爱上你，好吗？”　

“哈哈……”不置可否地，耀司笑得有些天真。　

“你不再爱我没有关系，让我爱你，我会再爱你一辈子。”　

笑着将疲累的身体靠进忍的怀里，他眯了眯眼睛。　

他所没有说的是，若真没有遇见过忍，他的人生或许会完全不同，但既然已经遇见了，他并没有后悔爱上过他。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坦率地表达爱意的自己。　

他至今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原谅忍，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