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自卑专售 作者:艾芮斯(晋江2015-02-28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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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之后就是两个人一起湿漉漉地走在岸边。易遥的步伐稍快，就走在前面，两个人之间的情形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幸好人不多，不至于太丢脸。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赶过来找你的，因为有话想要对你说。”
　　“可是我没有心……”易遥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算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那就算了，我不听了。”易遥转过脸，继续迈开脚，“你为什么要跳下来？”
　　“你不是被推下水了吗？”
　　易遥呼出一口气，再次停下脚步，直接转身：“不想让你多想才告诉你的。第一，我没有被谁推下水；第二，我会游泳；第三，你跳下去不是救我，只是打断了我的计划而已。”
　　本来想一个人做“傻事”的，因为有宁次在还做了好几次保证，结果一下水就被人捞了上来。嗯——宁次呢？！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立场袒护他，但是我亲眼看到宁次推了你之后就跑走了。”
　　“他走了？该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实在是不可理喻……顾森西双手抓过她的肩膀，试图让易遥的视线跟他自己的对上，“宁次为什么要走是值得你关注的重点吗？就算你不想听我说话，至少也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到水里去吧？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易遥没有正面回答他，努力掰开他的手，想要从他的禁锢中挣扎出来。顾森西不肯放开，两个人陷入僵局。旁边的争吵声音也越来越明晰地传到两个人的耳里。
　　“别缠着我了行不行？！”男人粗暴地跨上摩托车，“我们已经分手了！”
　　“还没有，只有你提了分手，我还没有答应呢！”女人奋力去牵男人的手，还没有碰到就被男人蹬了一脚，原本提着的苹果滚落了一地。
　　“神经病！跟你好好说话不肯听是不是？！”男人右脚撑地，双手扶着摩托车站了起来，斥道：“老子不喜欢你这种不干不净的贱女人，你再缠着我小心我不客气了！”
　　女人的头发也散了，乱糟糟地遮住了她大半边脸，眼睛里也滚出大颗大颗的泪来。可她理也不理，擦也不擦：“你以前不是说不介意的吗？”
　　“你以前是怎么给我说的？你说你朋友流产了，问我怎么看！你朋友关我屁事啊，我当然说无所谓了！要是你早告诉我，我也不至于在别人面前那么丢脸……”
　　女人如遭重击。如果她早点告诉他，事情会变得不一样吗？他们还会有开始吗？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森西的拳头揍了脸，摩托车也绊倒在地。男人怒从中来，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撩起袖子就手忙脚乱地朝顾森西去了。一边动手还一边骂，“哎你个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就学人打抱不平？有病吧你！”
　　易遥没拦谁也没去劝架，蹲到女人面前，帮她把苹果一个一个地装回口袋里，“以后怎么办？”
　　女人看看苹果又看了看正在打架的男人，禁不住捧着脸哭了起来。
　　易遥垂下眼帘，自言自语说了声笨蛋，然后冲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喊，“顾森西，我走了！”
　　浑身青紫的男生立刻丢下背后的谩骂追过去，拽住手臂，把女生带进怀里。
　　“原谅我，”他浑身颤抖得厉害，“易遥，原谅我，原谅我……”　
　　易遥不再挣扎了。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拿拳头不住地砸顾森西的肩膀，泪水使她的声音变得哽咽了：“我做不到的……”
　　“为什么？”胸口那里像是被人打翻了墨水，突如其来的绝望感粘稠地蔓延过所有脉络，史无前例地难受。　
　　“因为我早就不恨你了。”
　　这么说来？顾森西听出了一点希望的讯息，连忙去看易遥的表情。
　　易遥也正视着他，顾森西的眉眼依旧，人却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了：“你不是从心底觉得我又贱又恶心吗？”
　　顾森西忙想解释，易遥对他摇头，无力地笑了笑：“别说那是误会。因为不管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是不是真心，我都没有办法再喜欢你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不爱你，所以也恨不了你了。
　　易遥毫无疑问地离开了顾森西的怀抱。春末夏初，天气让人捉摸不透，风也实在是冷，自顾自地抱着胳膊等公交，无视男生悲伤的神情回了家。　
　　对着邢文京才好解释自己的意图——曾经听到过有女生因为不知道自己喜欢谁而去蹦极的故事，觉得最后一刻想到谁的脸谁就是自己的真爱。因为人在濒死或者是觉得自己“要死要死”的时刻，会更诚实地面对自己内心的想法。
　　“所以你就去跳江了？”邢文京好气又好笑，“傻啊你，我们也只不过是出主意，谁都没有在逼你做决定好不好？”
　　的确没有逼她，就连宁次特地去找她，也是告诉她，不必感到负担。可是顾森湘的那些照片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她脑海里，好像总是在谴责她，是她造成了她的不幸。易遥深受其扰。
　　“不过话又说回来，去到水里之后的结论是什么？”
　　“什么都没想，就被顾森西捞出来了。”　
　　邢文京噗嗤一下笑出来。
　　易遥却郑重其事地伸出手，撇过脸对邢文京说，“最开始说想要抽走的情绪，你拿去吧。没准我少一根筋之后还能活得快乐一点。”
　　邢文京在易遥头顶敲下一颗爆栗，“不会让你少根筋的，你这么爽快我倒是挺喜欢。”说着把易遥的手接过去。
　　像是清风拨开晨雾，易遥的思绪慢慢变得清明。
　　又收集到20点自卑，本该高兴，邢文京藏下的忧伤却在心里晕染开来——连我也忍不住喜欢你，把你当成好朋友，想要把幸福快乐都给你。那么宁次对你的好，我又怎么忍心去嫉妒呢？
　　急躁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个女生的会谈，门外是一脸焦急的齐铭。
　　“易遥的手机是不是在宁次那？我刚刚接到电话，有个叫唐天行的人说，把假的顾森湘带到他那边去……换宁次！”　
作者有话要说：　　

　　☆、易遥の自卑　10

　　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精致的细框眼镜，完美得不可思议的五官，男人就像是从杂志封面上跑出来的某名精英男士。他懒而随意地靠在椅子里，左手支撑着下巴，右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优雅斯文得能让人忘记场合。只是这位亲爱的精英男士是名绑架犯。
　　“唐小米？”易遥疑惑地问。　
　　唐小米和宁次并排伫立在男人左边，一动不动，几乎要让人以为他们都是仿真蜡像。
　　地下室墙壁上的日光灯发出嗞嗞的响声，光线冷暗，一寸寸冷冻着气喘吁吁跑来的易遥三人的热力。男人“唐天行”见到他们几个的时候好不咂嘴——
　　“猜到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所以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吗？我很感动。”
　　“……”
　　“……”
　　“……”
　　见到三人明显无语的表情，男人坐直了，弯了弯嘴角，“可惜少了一个嘛。”
　　少了一个？邢文京满头黑线。把他们引到这里来总不是为了打麻将的吧？！　
　　“你是谁？”
　　男人神秘一笑，不答。把视线对准已经满头雾水的齐铭：“你很想知道你女朋友是被谁害了，想报仇吧？”
　　齐铭在进来不久就有了推测，可是眼下不是跟绑架犯推心置腹的好时机。哦不，任何时候都不应该跟绑架犯推心置腹。在“唐天行”面前表现的情绪越多，就越容易让他抓住弱点，造成更糟糕的局面可就不好了。
　　思考了一阵之后，齐铭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天行”大概是觉得无趣，又把注意力移向了对着唐小米发呆的易遥，这次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故事，很多。”
　　易遥像是中了邪一样呆呆地看着他，“真的吗？”
　　“嗯，”男人点头，“你跟你妈一起长大，你妈她是个妓｜女，到最后还一个人死在了家里……你很怀念她吧？”
　　“我妈……”
　　“你自己也差点当妈，但是孩子爸爸是个人渣。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爸爸避你如蛇蝎，你最好的朋友觉得你下贱，就连唯一一个喜欢你的男孩子，最开始也以为你是个妓｜女。”
　　齐铭心里的难过翻江倒海。　
　　邢文京担心地去拉易遥的手，对男人怒道：“你够了！”
　　男人低头斯斯文文地一笑，仿佛并没有被邢文京的愤怒给打扰。他是那么平静，又那么地神秘，实在让人猜不透他的筹码。邢文京更加心慌起来。
　　易遥安抚性地看了邢文京一眼，把手覆在邢文京手上，也扭过头去看着那个男人：“所以呢？”
　　“邢文京答应你的，我都能给你，甚至比她的还要好……但是我好像把小绅士给冷落了呢，我们还是把事情一件一件地解决。”
　　齐铭：“……”
　　男人一手把唐小米推出去，而唐小米也直挺挺地往齐铭身上栽。虽然不太愿意，但易遥还是帮忙扶了一下。唐小米还有呼吸，听男人的意思是只不过中了某种麻醉剂。事到如今越是荒谬的答案越是可信，尤其邢文京还在他的面前换回了真面目……对这些事情齐铭艰难地接受着。　
　　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之后，齐铭刚站稳又被一个牛皮纸袋砸中——“这个叫唐小米的女孩子喜欢你很久了呢，你对她有意思吗？”
　　见齐铭不做声，男人用一种冷冽而嫌弃的目光看了唐小米一眼，徐徐说道：“没意思就好。造谣易遥有病的病历单就是唐小米开的，一百块一晚上的谣言也是她放出去的，甚至易遥吃了打胎药大出血，也是唐小米她跟堂姐拳打脚踢造成的。”
　　齐铭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右手还扶着唐小米，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觉得你这方面智商不够才告诉你的。你女朋友也是她找人搞的鬼，还不清不楚地给了易遥的号码。纸袋里都是证据，通话记录、短信记录还有照片都在。你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话说我最喜欢你们这些年轻人咬牙切齿的生动表情了呢。”
　　这……居然把他们一直在找的凶手绑好送来了，邢文京简直有点分不清是敌是友了。念头一起就在余光里见到宁次对她眨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又什么动作都见不到了。　
　　“接下来解决小姑娘的问题。你们这么久都没有插嘴，我觉得很欣慰。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啊……”
　　“我并没有什么问题，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啧啧啧啧啧，”男人一边咂嘴一边摇食指，“你这样说就不对了。”
　　“我特地给你准备的礼物，你拒绝的话太让我伤心了。”说着，把一支怀表状的东西精准掷进了易遥怀里。
　　“凭着它，你可以回过去也可以去未来，没有人拦你。虽然只能用一次，但是比跟邢文京做交易好多了吧。”
　　宁次又对邢文京眨了眨眼睛。　
　　未来吗？易遥怔怔地看着表上滴答行走的秒针。可以吗？她又看向邢文京。
　　“对不起，我不知道。”
　　男人叹了口气，故作惆怅：“放心吧，我还没有在礼物里下毒的好习惯。”
　　易遥最终是没有把怀表抛回去。　
　　……
　　安全出了地下室之后，齐铭扛着毫无动静的唐小米，很费劲地堵在了易遥面前：“和我谈谈吧，哪怕你今天之后再也不理我都可以……遥遥。”
　　“你看，”易遥没再生硬走开，“再也不联系我的话你随随便便就可以拿来当要求。”
　　齐铭突然就被她逗笑了。听人说不能跟女孩子谈道理，因为她们怎么样都可以告诉你你错了。原来易遥也是这样，再一想易遥本来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就是在他眼里特别一点而已。到底哪里特别呢？是比较能经受……折磨吧？笑着笑着眼里就有了泪。
　　“我不这么说，你不也是打算离开这里了么？”
　　易遥没有了跟他咬词嚼句的心思：“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了。”
　　“对不起，直到现在才知道你有多难过。”
　　“没关系的，”易遥的泪水忽然止不住，“你已经对我很好了，你又不是生来欠我的。”
　　齐铭空不出来手，连帮易遥擦眼泪都做不到。悲从中来，他死死咬着嘴唇却一直颤抖，咸涩的泪水从嘴角划过：“以后你要好好生活，不要跟不珍惜你的人交朋友。”
　　易遥难过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让自己看到齐铭那张悲伤的脸。
　　“遥遥，易遥，”齐铭放下唐小米，给了易遥一个久违的拥抱：“再见。”
　　……
　　地下室里的故事并没有结束。等易遥和齐铭的身影都消失在门口，男人严肃地走到邢文京跟前：“礼物已经送完了，他们拿走的，你该给点报酬给我了吧。”　
　　邢文京强自镇定：“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男人微微一笑，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有一瞬间变成了敦厚平凡的模样，连眼镜的度数都加高了。
　　“……啤酒瓶学长？”
　　“嗯。唐天行。”男人点头，“我只不过装成他。我和你来自同一时空，已经注意你们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立夏の自卑　01

　　
　　“哈？我有什么值得你注意的？”邢文京感到头皮发麻。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AAS医院？”
　　良久的沉默。
　　“看来是没有，”男人不急不缓，“你不该这样无知，至少你的父母亲就是我们医院的客户。”
　　不是患者而是客户吗……
　　“Abandon　（useless　emotion　）and　（you　will　be）succeed，抛弃无用的情绪，你将走向成功之路……”
　　“慢着，”邢文京打断他，“我想起来了……AAS。”长年占据首府市中心广告屏幕的医院，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一下子没有回忆起来而已。只不过——
　　“您到底有何贵干？”
　　“这个问题你应该好好问一下你的上司。”男人此时已经踱回木椅旁，他背对着邢文京：“作为情感抽离技术最权威的医院，我们拥有最丰富的情感库存量。AAS与Precious也曾经是相当要好的合作伙伴。当然，是曾经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Precious这么大的公司，一定要强迫你们这些底层的小员工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收集情绪呢？”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啦……”话出口邢文京感觉不对劲——差点就对公司有了怀疑了。她连忙摇头，“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是直说吧，不要拐弯抹角了！”
　　角落里的宁次微不可见地抬了抬眉毛。
　　“带着你采集的60点情绪，来我们医院。”
　　“你怎么知道我采集了60点……不对，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几句话就跳槽啊。”对AAS没有好印象，甚至因为爸妈在那里做了手术而埋怨着，光是心理上，就没法认可吧。
　　“不来也可以，反正让你过来也是我因为无聊而给你增加的补贴而已。”男人转过身来，温柔地看着易遥，那做派好不慈眉善目，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凶恶：“把那60点情绪交出来吧。”
　　“呵呵，”虽然对男人使用麻醉剂之类的能力感觉惊骇，但邢文京还是很有胆量地发出了冷笑，“凭什么？”笑完才想起来角落里的宁次……
　　“哦？看来你并不在意自己的伙伴，这样我也不介意……”
　　“诶，大叔你不要这样嘛，”邢文京生怕他对宁次做出什么事情来，一下乱了阵脚，“我们好好商量，好好商量，AAS还缺人不？”
　　真是个傻子。在男人旁边装蜡像的宁次嘴角抽搐起来。真是好气又好笑，他看起来难道像是需要她来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