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普尔小姐2 迟来的报复(破镜谋杀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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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止说下去。德默特瞧着他等待着。
“听,”吉尔克思医生说。“你如果愿意听,我告诉你一些她对我说的话,当然,它们也许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说些什么?”德默特问道。
“这件事情发生后她神经崩溃了,她来看我,我给她镇静剂,告诉她冷静下来,她在还没有失去神智时说,‘医师,那阴谋是针对着我的。’”
德默特吃了一惊。“她真的这么说?以后——第二天?”
“她没有再提到这件事。我曾经提起一次,她回避了。”
“你认为她真的是那个意思?”
“她是那个意思没错,”吉尔克思说,“但这不是说事情一定如此,”他提醒道,“有人企图毒死她或想毒死希特·贝寇克这我不知道,可能你比我更清楚。我要说的是玛丽挪·格雷真的相信那毒药是下给她吃的。”
德默特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才说,“谢谢你,我很感激你对我说的,我也了解你的动机,假如玛丽娜·格雷所说的是有事实根据(也许没有),那危险对她仍存在吗?”
“这是个问题,”吉尔克思说,“而且是整个问题所在。”
德默特站起身来。“医生,再问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她是否也对她先生说同样的这些话?”
吉尔克思慢慢地摇摇头。“没有,”他说。“我非常清楚,她没有告诉她太夫。”
他的目光和德默特的眼光相遇,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离开,德默特留在原地,噘起嘴巴低声地吹起了口哨。
黄金书屋youth扫描校对||goldbook。yeah第六章 危险不得外露
“杰逊现在已经回来了,”海利·普列斯顿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总督察,我带你去他房间。”
杰逊·路德使用的半为办公室、半为起居室的房间位于一楼,虽舒适但并不豪华。这个房间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看不出主人的个人嗜好。杰逊·路德从桌边站起来迎接德默特。
“抱歉,总督察,让你久等了,我在摄影棚那里有一些杂事不容易走开。你想喝什么东西?”
“现在不要,谢谢你,路德先生。”
那小丑般的脸突然皱成一团,既滑稽又带讽刺的模样。
“我去见过吉尔克思医生。他告诉我你太太身体还不太好,不能接受访问。”德默特说。
“玛丽娜,”杰逊·路德说,“她很敏感,容易引起神经上的毛病。谋杀案发生在这样近的地方,你也得承认,这很容易产生神经错乱。”
“这种经验不是很愉快。”德默特淡然的同意道。
“不管怎样我在想,有什么我太太可以告诉你却不能从我这里知道的。这件事发生时我始终在她身旁,但白说我比我太太更会察颜观色。”
“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德默特说,“你或你太太以前认识希特·贝寇克吗?”
杰逊·路德摇摇头。
“可是她说过以前曾见过你太太?”
杰逊·路德点点头:“是的,大约十二、三年前,在百慕达的时候,那时玛丽娜为救护协会开了个大游园会。贝寇克太太一被介绍认识后就长篇大论地说,虽然那时她因感冒卧病在床,不过还是爬起来参加这个盛会,还要求她赠送照片留念。”
他的脸上又泛起那嘲讽的微笑。
“我要说的是这种事常常发生,通常都有一大堆人排队要我太太的照片。而且对这个时刻还念念不忘。那是他们一生中的大事。自然,我太太要在一千人中记起一位要照片的影迷是不可能的。”
“这我可以了解,”德默特说。“路德先生,有人告诉我,当希特·贝寇克跟你太太说话时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你认为有这种情况吗?”
“很有可能,”路德说。“玛丽娜身体不是很好,不过我没有注意这种情况,不,等一下,我记得她在回答贝寇克太太时说得很慢,而且我还轻轻地碰一下她的手肘。”
“或许什么东西让她分心了?”德默特说。
“可能,不过也许是由于疲倦的关系。”
德默特沉默了一阵子,他瞧着窗外,暮色已渐渐笼罩高士丁庄周围的树林,路德脸上一副倾听的样子,看不出他内心感觉,这是个高深莫测的人,德默德觉得他这个人假如不打算透露什么的话你也没办法,除非你摊出王牌。德默特下定决心要这样做。
“路德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希特·贝寇克中毒可能完全是意外?真正的预谋对象是你太太?”
空气中一阵沉默。杰逊·路德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德默特等着,终于杰逊·路德轻松地吐了一口气。
“是的,”他平静他说,“你说得很对,总督察,我始终这样认为。”
“不过你没有这样说,对可尼思督察或在调查时你没有这样说。”
“没有。”
“为什么没有,路德先生?”
“我可告诉你,因为那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推论而没有任何证据,我对贝寇克太太没有什么了解,也许她曾树敌,因此有人想利用这种场合下毒,然而实在是很奇怪、很不可思议的。很可能有人想利用这种公众场合较混乱的局面下手,陌生人一多,大家被怀疑的机会就多,罪犯就越不容易找到。不过坦白告诉你,这不是我保持沉默的,我会告诉你是什么。我不希望这时我太太认为她自己是死里逃生。”
“谢谢你的坦白,”德默特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保持沉默的原因吗?”
“不知道?或许这有点难以解释。你应该了解玛丽娜需要人了解,她非常渴望幸福和安全感,但她个人生活深深陷入不愉快中,一次又一次她觉得自己找到幸福,但不久又觉得所有的希望都被粉碎了。克列达先生,她是个逃避现实的人。”
小丑般丑陋的脸露出嘲讽的微笑,瞬间化成奇异和可爱。
“在我们电影圈里婚姻常常由于工作而带来危机。电影明星常结婚再结婚。有时很幸福、有时很不幸,不过很少是持久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应该说玛丽娜太过抱怨,不过她的性格造成她在这方面有很深的倾向,她深深觉得自己不幸。一位很有名的医生建议她收养小孩,他说通常收养小孩可以缓和为人母的渴望,自然以后就容易有小孩。玛丽娜收养了不只三个小孩,每次她都得到一些幸福和宁静,不过那只是表面的。你可以想象十一年前当她发现自己快有小孩时有多高兴。当时她健康良好,结果却是悲剧,那个小孩是男婴,生下来就是智能不足的白痴,玛丽娜完全崩溃了,她病了好几年,最后住进了疗养院。过不久我们就结婚了,她又一次对人生感到兴趣,觉得或许她可以幸福。起初她很难弄到一部片约,大家都怀疑她的健康能否忍受那种紧张的拍片生活。因此我必须为这个奋斗。”杰逊·路德双唇紧抿。“哦,结果我的奋斗成功了,我们又开始拍片了,在这期间我们买下了这栋房子,加以整修,就在一两天前玛丽娜告诉我她觉得多么幸福,终于能够稳定下来过快乐的家庭生活,她再也没有什么烦恼了。我有点感到紧张,因为她的期望太过乐观。每件事情都很顺利,直到——”他停止说下去,那声音突然变得痛苦起来。“直到这件事发生!那个女人死在——这里!这本身就够吓人了,我不能冒险——我决定不去冒险——让玛丽娜知道那阴谋就是针对着她。这可能引起第二度的惊恐,甚至是致命的惊恐,可能造成另一次精神上的崩溃。”
他深深地瞧着德默特。
“我明白你的意思,”德默特说。“可是请原谅我,你没有忽略某个问题吗?你告诉我那企图是为了要毒死你太太,难道你不认为那危险还存在吗?下毒的人这次没有成功,下次还不是会重施伎俩吗?”
“当然我想过这点,”杰逊·路德说,“不过有了一次警告,我相信我可以采取合理的预防,我觉得可喜的是她不知道有任何危险会威协到她。”
“你认为,”德默特谨慎地说:“她一点都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她不清楚。”
“也许你说得没错,”德默特缓缓地说:“不过这留给我们几个问题,还是让我坦白说吧。你怀疑过谁?”
“这我无法对你说清楚。”
“路德先生,抱歉,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愿告诉我?”
杰逊·路德立刻接下去说:“不知道,对我对她来说那是多么不可能,竟然会有人不喜欢她,而且到了怨恨的地步,做出这种事。另一方面,根据明显的事实,这又是必然发生的事。”
“你能不能说明一下这些事实?”
“假如你喜欢的话,当时的状况很清楚,我从一个已经调制好的罐子里舀出两杯台克利酒,一杯给玛丽娜,一杯给贝寇克太太。贝寇克太太做些什么我不知道,我想是走开去找认识的人谈话。我太太手中拿着饮料,这时市长和他的夫人走过来,她放下手中未喝的饮料欢迎他们。后来又来了更多的客人,其中一位是我们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几个当地人,一两个影剧界人士。这时那个装着鸡尾酒的酒杯放在我们身后的桌子上,因为我们向前走几步到楼梯口。应当地报纸代表的特别要求,为取悦当地人,他们照了一两张我太太和市长谈话的照片。后来我端了几杯饮料给后来才到的客人,一定是这时候有人在我太太的杯子里下毒药。
不要问我这是怎么弄的,要做这种事不简单。另一方面,这实在令人感到惊讶,竟然有人敢公开、毫无顾忌地做这种事,那会有多少人看到!你问我怀疑谁,我只能说至少二十个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客人一群群地走来走去,谈天,还不时地去看看房子里有什么改变,我想了又想,想得头脑都快爆炸了,还是不知道谁会做这种事。”
他停止说下去,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我知道,”德默特说:“继续说吧。”
“哦,我走向楼梯口时,我太太朝着桌边走去正要拿起杯子时,贝寇克太太轻轻地叫了一声,一定是有人碰了她的手臂,杯子摔在地板上。玛丽娜的裙子被弄脏了,她一副女主人的态度,坚持没什么关系,取出手帕帮贝寇克太太擦裙子,还把自己的酒给她。我记得她说:‘我已经喝太多了,’那致命的毒药不可能在这之后加的,因为贝寇克太太立刻喝了那杯酒。你也知道,四、五分钟后她死了,我在想那下毒的人知道自己的阴谋失败后不知作何感想……”
“那时你就想到了?”
“当然不是。那时我很自然的想到这个女人一定什么病发作了。”
德默特说;“你说得很清楚,你似乎很相信你的看法,你说你没有对某个特定的人产生怀疑。我不能完全接受这种想法。”
“我告诉你这是真的。”
“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场的人有谁企图伤害你太太?照你这样说,这件事不就象戏剧一样了,可是到底谁是她的仇敌?”
杰逊·路德做了一个富有表情的姿势。
“仇敌?仇敌?仇敌很难定义。很多人对我和我太太拥有的都很嫉妒。一有机会他们总是要恶意中伤,散播谣言,不过这不是说这些人当中就有一个是谋杀者,或可能是谋杀者。
你同意吗?”
“是的,我同意。在讨厌或嫉妒背后一定另有隐情。你太太有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我指的是过去?”
杰逊·路德没有马上反驳,相反的他皱皱眉头。
“坦白讲,我不认为这样,”最后他说:“不过对于这一点我想了很多。”
“有没有和什么男的有过一段情?”
“当然一定有这类事情。我想玛丽娜偶尔会对某个男的很不好,不过这倒不会引起什么憎恨,我相信。”
“女人方面呢?有没有什么女人对格雷小姐非常怨恨?”
“哦,”杰逊·路德说:“女人实在很难说。现在我没有办法想到任何一位。”
“你太太死后谁是她财产的受益人?”
“她会分别给几个人,不过范围不会太大。我想她会以我是她丈夫及其他的名义遗留给我,可能还会给在那部片子中取代她角色的明星。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很肯定的。”
“哦,我们不要再谈这个问题了,”德默特说。
“你说过不应该让玛丽娜知道她可能处于危险中?”
“我们必须处理这个问题,”德默特说。“我必须让你知道你在这里冒很大的危险。现在我希望你做一件事情,就是把在楼上参加茶会的客人名单一一列下来,或是谋杀案发生当时谁正上楼。至于现在——我很想和伊拉·杰林斯基谈谈。”
黄金书屋youth扫描校对||goldbook。yeah第七章 X没有概念
伊拉·杰林斯基从她那宽边眼镜下看着德默特,她以一副商业的冷静、敏捷,从抽屈里取出一张打好的纸递给他。
“我没有漏掉任何人。”她说。“不过可能会把不在场的一两个人列进去,这一两个都是当地人,意思是说他们可能提早离开或没带到楼上。”
“办事很有效率。”德默特说。“你工作的范围包括那些?是摄影室和高士丁庄间的联络员吗?”
“不,虽然我负责摄影室电话间的联络,我和那里一点也没有关系。我的工作是安排格雷小姐的社交生活,包拓私人的和公开的,还做一些房子内的管理工作。”
“你喜欢这样的工作吗?”
“薪水很高,而且我觉得这是颇有趣味的工作。可是我没想到会发生凶杀案。”她淡淡地说。
“六倍的毒药,不可能不是凶杀案。”
“也可能是意外事件。”
“假如是意外事件那又是怎么发生的?”
“比你想象的还容易,这栋房子里到处都是药丸。我说药丸不是指迷醉药之类的,我意思是医生开的治疗药,可是象大部分的事情一样,致命的药常和治疗用药相去不远。”
德默特点点头。
“这些电影界人士对于堕落常怀着好奇。他们常常携带着那些瓶瓶罐罐,不是镇静剂,就是滋补的,或是神经兴奋的丸,你不认为这很容易弄乱,吃错药吗?”
“我不认为这二者能够相提并论。”
“哦,我认为是可能的。客人中的某个人想服兴奋剂或镇静剂,于是取出他们随身携带的瓶子,可能这时他们正在和某个人聊天或因为他们不是一次服一种,因此忘了该服多少剂量,结果放太多在杯子里,后来由于某些事分心而走开了,结果那位叫什么太太的走过来,以为那是她的杯子,于是拿起来喝。这不是很有可能吗?”
“你不认为这些可能性不切实际吗?”
“不,我不这样认为。那里那么多人,杯子那么多,喝错了杯子是常常有的事。”
“那你不认为希特·贝寇克是被恶意毒死的?你认为她是喝错杯子的缘故?”
“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假如是这样,”德默特小心地说。“那一定是玛丽娜·格雷的杯子了,你想过这一点吗?玛丽娜曾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她。”
“或是她以为那是她的杯子,”伊拉·杰林斯基修正地说。“你还没有跟玛丽娜谈过是不是?她很糊涂,常常拿起杯子以为是自己的就喝下去。我常常看过这种情形。”
“她服用Calmo。”
“喔,是的,我们都这样。”
“你自己也服这种药吗?伊拉·杰林斯基小姐?”
“有时我也被迫这样,这种事很容易模仿。”
“格雷小姐是个喜欢挑剔的女主人吗?”
“她是个伟大的艺术家,将个人的魅力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投射在银